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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们的抵触情绪淡化。

黑头不依不饶地:“谁欠治呀?长就是长,飞机上挂暖瓶——水平就是高,要不怎么人家是大官呢?”

兆龙劝他:“别逗牙签子,瞅不出火候来,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你没看弦都绷着呢。少说两句,没人卖你。”黑头不吭声了,低着头吃自己的饭。

接见通知书下来,要用最快的时间填写完毕,三天后进行最后的接见,偏僻的地方,可以提供电话号码,由干部统一通知。总之,一切为了前线,在关键的时刻,还是体现了党的政策,也是给家属一个交代,安慰遣送人员恐慌的心态。

最后接见开始,为防止家属激动的情绪,急救车、医务人员已准备就绪,随时应付可能生的情况,为了这一切,做了细致的准备工作。

费青青紧紧握着兆龙的手,本想控制自己的情感,但是由于受现场哭泣别离的情绪影响,也禁不住放声大哭。兆龙极力劝导,也无济于事。

“兆龙,为了英子,为了我,千万要好好地活着回来呀,什么事都要忍,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兆龙心里也不是滋味,同时也被费青青的真实情感所震颤,他拍拍她的肩膀:“又不是去送死,争着去的目地就是早点回来,你要多快乐,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2o)

费青青带着哭声回答:“说得好听,上嘴唇碰下嘴唇,真有那么轻松吗,要是好事,全去,这是配,你懂不懂?”

兆龙无奈地:“就算是配,又不是龙潭虎穴,好男儿志在四方,什么罪都得受,什么苦都得吃,吃得苦中苦,方做人上人。”

费青青更不干了:“这是给自己找借口,在北京我照样能给你办出来,你中的哪门子邪气,人家跟我说,别人都闪张,你却死气白赖跟喝了蜜蜂屎似的,非要过去。不知道你脑子是哪根弦坏了,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你为我想过吗?”一副咄咄逼人、得理不让人的样子。女人要为自己暗恋的男人较起真来,还真不好崴咕。

兆龙硬着头皮解释:“哥们儿谢了,生米已煮成熟饭,再说,我也有一定的计划在里面,我保证全须全影地回来,我的小姑奶奶,就剩下给您跪下了。”一句话,不但费青青破啼为笑,把周围的家属们也逗乐了。

“死样儿,我告诉你,要是少了什么物件,殷兆龙,我费青青跟你没完。”也只能这样了,费青青心里清楚,气是自己生的,还得自己消,但是,格外的担心还是在情理之中。

面对费青青这么大胆地袒露自己的情感,兆龙有说不出的痛楚,他知道又惹上了感情官司,真是件无言以对的事情,好在不是在社会上,还需要一些时间,早晚是要面对的,但是从内心还是感激费青青无微不至的关怀,这份人情终归是欠下了。面对费青青,面对英子,他无法作出任何选择。

现场别离的场面很惨,父母、妻儿老小,无不以极大的担忧,承受着心理上沉重的压力。作为当事人的犯人,更是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亲人的思念,远隔千山万水的别离,前途莫测,一片渺茫,不知什么厄运当头,面对此情此景,兆龙也陷入了痛苦的思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沙漠大押解开始。

总指挥宣布:“遣犯工作开始,请队员们注意,干警同志们注意,听从指挥,服从管理,有任何越轨行为,格杀勿论,以非常时期特别论处,行动。”

哥们儿真够挂相的,也够惨的,左手提着塑料水桶,小塑料袋里装着咸菜和两块烧饼。普通犯人合戴一副手铐,重刑犯还被套上三十六斤的脚镣,行动缓慢,跟一群逃荒的似的,依次登上挂有武警牌照的大轿车,报数点名。

三时整,几十辆警车,齐齐地打开警笛。一时间,警灯闪烁,尖利的警报器出的声音,让所有的犯人都心头紧了起来,一切给人以莫名有的压迫感。押解八百名囚犯的车队缓缓地开动,兆龙和同犯们眼瞅着望穿双眼的监狱大门敞开着,两边每隔三米全副武装的武警,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刺刀的反光,雪白的手套紧握钢枪,枪口对着走过的车队。

前导车不时喊着,警告妨碍车队的车辆,每一辆大轿车后面是一辆警车,一辆敞篷卡车,车头架有机关枪,整车荷枪实弹的武警。警报器的长鸣,令京城百姓驻足长立,观看这难得的景观,沿途十米间隔,同样站立有武警,每个哨位,还多了警察。车队行至十字路口,十几辆警车早已等候于此,无数的军警如临大敌地监视着车队的行进。

久违的街头景色,吸引了囚犯们的目光,根本没有人听从警告低下头,已经不管不顾了。

畅通无阻的车队很快开到了丰台军用站台,站台上早已警戒完毕,同样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尤其是站台上隐隐的有一股煞气,列车就像一个装了相当当量的炸弹,只要扣动起爆口,随时可以爆炸,所有的杀人武器都指向黑色的人流,气氛太紧张,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三点三十五分,犯人在严密的监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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