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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穷光蛋,只能给他们带到目的地。张科长又忙着重新调整座位,车上轻松了许多,他走过来与兆龙闲谈:“是不是有点奇怪呀?”

兆龙递过两盒中华烟:“这起不到什么作用呀?不等你们到家,这帮早都回到北京。”

“咱官小,就这点权力范围,那不是咱考虑的事,对得起工资,对得起这身衣服,不伤天害理,齐活。”

“这每年不少费用呀?”

“这刚哪到哪呀,春节前后,大的严打,每天得几十万银子往外扔,治不了根儿,只是个措施。苦的是我们,与列车为伍,这差使就是这样。”

“哦,对了,晚饭您受累去餐车订一下,我看你们弟兄全是方便面的干活,四人一组,八个菜一个汤,兄弟买单。”

“干吗?大头呀?这交情可用不着这个。”张科长态度坚决。

“要不了几个子,再说,给您老哥长个面子,千万别当回事,嘎嘎的事情,你们那点工资,我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朋友?是朋友摇头不算点头算,再争没劲。”

“行,兄弟,真够仗义的,哥哥沾把光。”张科长还真说不出什么,让兆龙把话封死,只得作罢,“你们聊,我眯瞪会儿,呆会儿见。”

吃饭弄得皆大欢喜,兆龙他们也开撮,开了瓶红酒给冉梅压惊,三杯过后,也许精神的放松,她的情绪立即丰富起来,话自然而然多了起来,话题是兆龙引起的:“冉小姐,怎么跟八戒打上连连,冲您,我可真想不通。”

“别小姐小姐的,听着别扭,我攀个大,今天三十五,改口吧,兄弟,别那么瞅着我,跟你虚的,没劲。”

“梅姐,你这行挺神秘,我也够老外的——农民兄弟,您给上上课,长长学问。”

“不嫌烦,咱就边喝边侃,兄弟干一个。大姐我从良家妇女到可以放弃一切,如梦如烟,作为女性本应该在健康的世界里享受生活,但事与愿违,鲁迅先生说过:‘爱的表面也许是毫不保留的给予,但爱的本质都是百分之百的夺取。’女性的感情非常细腻,往往痴迷于爱的甜蜜和欣悦,付出应该有价值,我得到的却是从一个欺骗走向另一个欺骗,伤情至极之后,又饱受生活艰辛,双重的压迫只能揭竿而起,既然道德、法律不能保护自己,那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听着挺哆嗦,事实如此,并非危言耸听。兄弟,拿你做朋友,你也应该听听老姐掏心窝子的话,都说母性母爱伟大,但是这个世界上,膨胀之中既有情欲也有钱欲,男人昏,女人沉沦,女人在耻辱与悔恨交织下痛苦煎熬着,抗争着。”冉梅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我开始在男人的世界里摸爬滚打,很快地就麻木了,机械地重复每一个动作,面对每一个跟我上床的男人,在我眼里,跟动物没什么两样,惟一的是会人话,而有些人甚至人话都不会,高高在上,有点权,有点钱,好像全世界跟他们家一样,照你们北方话假牛x大了。什么事都有个比较,中国人玩虚伪,我有所指你不介意吧?”

兆龙挠挠头,微笑地与她对饮一杯。

“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是对女人讲的,用在某些男人身上同样适用。不是吹,老姐我绝对高档次,有的不少的高官在电视上装大丫挺的,想起以前在我面前的孙子样,让人起鸡皮疙瘩,败类的败类。最可气的要打折,玩得起玩不起呀?玩不起别玩,让他生的孩子没屁眼,断子绝孙。就说这大抄和扫黄,你们倒是清干净呀,越清越多,越扫越多。为什么呀?男人需要我们的下贱,可他们也强不到哪去,一边喊着口号,一边骑在我们身上,你说他们是什么?猪狗不如。”冉梅说得有声有色,甚至牙齿狠狠咬着嘴唇恨之入骨。

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34)

“看看人家外国,是白的黑不了,是黑的白不了,挂牌服务,法律保护。当然,社会制度不同,咱也理解,但是,既然你没有解决和根除的能力,强努不吐血才怪。人是很奇怪的,越是禁止的、不让干的,越要冒险去做。男人是潇洒,完事走人大吉,而我们东躲西藏,在夹缝中游离,提心吊胆不说,受的王八气更觉得不幸和委屈,可又摆脱不了,人陷进去拔都拔不出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我突然意识到,全没有必要牺牲自己,我有自己的优势,可以应付各类混蛋,并且有极好的姐们儿基础,组织谈不上,起码团结个几十人,领导她们,富富有余。社会不保护我们的利益,自己保护自己,姐们儿的付出必须得到回报,她们有权利得到自己的血汗钱。电影里叫‘老鸨子’,叫什么都无所谓,她们心安理得给,我心安理得收,于是……”

“于是,我很荣幸地认识了您。梅姐,把酒干掉,不是有句话吗?要生存,先把眼泪擦干,走过去,前面是个天,这话有劲,人有轮回,你的苦日子到此结束。”

“兆龙,托你的福,但愿如此。”

冉梅的话平凡而朴实,用一种愤恨表达着自己渴望热爱生活的心声,虽然恨得咬着牙讲的,但是绝对是真理,着实让兆龙感动了一把:自己的路走的是对的,自己更有责任去拉易军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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