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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对这蛮女的耐性也渐渐耗尽,只派了阿精送了份贺礼草草了事。

楚乔翻看礼单的时候,燕询正在堂上喝茶,只见上面恭敬客气的写了几句吉样话,下面就是一溜的礼品“两对和田如意,四只金玉彩狮,八匹怀宋玉锦。

既不贵重,也不寒酸,很是符合礼数。

楚乔摇了摇头,不知这赵谆儿收到礼物的时候会做何感想。这么多年来,谆公主爱慕燕北世子的事情早已在京城上层圆子里传开,皇后穆合那云曾干预过此事,奈何赵淳儿生性蛮,除了燕询旁人的话一概不听,加上夏皇的三不管政策,更让这小公主越发的没有顾及了。

楂技嘉园,月鼎竹山,阿楚,有机会我们真的要到卞唐去看上一看,品尝一下竹山酒,吃一颗嘉园丸。”

楚乔抬起头来,今日阳光极好,少见的没有下雪,一大早就被燕询叫来花房,两人相对就是坐了一上午各自没有言语,她看书,他喝茶,侧是怡然自得。突然听到他说这话,楚乔点头一笑“好,有机会一起去。”

见她欢喜,燕询也是展颜一笑

阿楚长大了,必是一代佳人。”

楚乔嗤笑“今天吃了什么,嘴这么甜还是在外面油嘴滑舌习惯了,回来也脱不下你这放浪形骸的公子哥的模样

燕询闻言顿时一愣,生生的就说不出话来。楚乔自知失言,有此东西,他们很有默契的从不去触碰,只是没想到那此东西还是深入心底,在不自觉间尴尬的掀了出来。

楚乔轻咬了下嘴唇“对不起,我多嘴了。”

燕询摇了摇头“阿楚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无人能及的。”

他这话说的语气极为自然,就好像是说今天的饭菜可。一般,楚乔闻言却是微微一愣,脸颊微微一红,竟也少有的露出一分少女的娇态。

尽管再是亲密,也一直不曾袒露心事,多年来的相处好似战友也可比亲人,却“毫没有涉及男女之情。忽听燕询这般说,有过两世经历的少女,也不禁有些慌乱。

“阿楚,燕询突然正色,很是认真的望着她“你我相交已有八年,其间祸福与共,患难相随,如今,一切就要过去了。等这边事情一了,回到燕北,我们就””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阿精微微惊慌的声音“世子,圣上召见。

所有缠绵的情绪顿时烟诮云散,楚乔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书卷唰的一声落在地上。

燕询也是一愣,七年了,夏皇从没召见过他,今日突然召见,究竟是福是祸

怎么办”

楚乔面色沉重,转过头来,沉声说道。

燕询默想了半晌,最终说道“不必惊慌,应该不会有事,我去看看。

“燕询。”

燕询刚转身要走,突然被楚乔一把抓住。少女的小手微微冒着汗,冰冷似雪,紧紧的拉着他,眼神担忧,却又有着业石俱焚的坚韧“小心点,早点回来。”

放心吧。”燕询心下一暖,反手握住楚乔的手,拍了拍她的肩“我去去就回。”

绿柳走上前来,为燕询披上大裘,燕淘带着几名下人,就出了莺歌院。

整整一个下午,楚乔都坐立不安,总是觉得会有事发生。傍晚的时候,阿精突然回来,楚乔夫喜,疾步跑上前去,沉声问道世子呢怎么样。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阿精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缓缓说道“世子没事,现在正在前殿赴宴。

楚乔长吁了一口气,放心的说道“没事就好,皇帝传召他有什么事

阿精左右看了一眼,见几名小丫鬟跟在楚乔周围,全都一脸疑感的望着他,一时间竟有此语塞。

楚乔眉头缓缓皱起,隐约感觉到事情有此不同寻常,沉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阿精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沉声说道“皇上刚刚传召世子殿下,是要”是要给殿下赐婚,已经指给刚则过了及竿之礼的淳公主了。

少女登时一愣,想说什么,却张开了嘴说不出来,她左右望了一眼,双眉渐渐紧锁如1,终于紧皱眉头,声音很低的反问道赐婚”

“姑娘,“阿精担忧的叫道。

楚乔却点了点头,喃喃说道“赐婚。”

姑娘,世子怕你担心,叫我回来告诉你一声,他说””

我没事”楚乔摇了摇头说道“皇家饮宴锋芒太多,你快回他身边保护他,切莫出了差错。我只是有点担心,害怕皇帝对他不利,哦,赐婚,我知道了。”

阿精面露不忍之色,低声轻呼姑娘“”

我先回房,你快去吧。”楚乔转过身去,背脊挺直,毫无悲伤之色,只是喃喃说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绿柳,把花房的书信都迷到我房里来,我要批复。”

白雪茫茫,女子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衫,披着一件同色的披风,少见的露出一丝女儿家的妩媚,远处的风吹来,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她的背上,披风翻动,显得有几丝凄冷。远处夕阳缓缓西下,天边火红,但再是多彩,也终要落下去了。

真煌古都第060章点点温存

烛台灯火,红泪点点。

三更的更鼓已经敲迂,燕询仍日没有回来。小丫鬟棒着火盆小心的推开房门,只见屋子里一灯如豆,女子的身影单薄纤细,仍日伏在案头,听见响声也没有抬起头来,眉头轻蹙,似乎在思索什么。

姑娘,小丫鬟面露不忍之色,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但是也懵懂的明白点什么,她小心翼翼的对着这个平日里严肃寡言的主子轻声说道“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点睡吧。”

楚乔没有说话,只是略略竖起手来,示意让她出去。

绿柳端着换下的火盆,走到门。突然回头说道“世子若是回来了,奴婢来叫您。”

纤瘦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微挑,淡淡的看着绿柳,声音低沉的缓缓说道“你是不是很闲”

小丫鬟一愣,顿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说道奴婢多事了,请姑娘责罚。”

下去吧。”

清冽的声音陡然传出,少女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继续看着手里的信函,绿柳战战兢兢的低着头退出去,房门关上,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烛火轻燃,不时的爆出一丝火花,烛光将少女的影子拖得很长,纤细的一条,朦腌的看不清轮廓。

并没有什么别样的举动,照常忙碌,照常思索,就连回话的语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只是那一张张洁白的富纸上,墨迹深深,力透纸背。

冬夜漫长,五更时分,前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书写的毛笔登时一顿,楚乔侧耳倾听了半晌,就站起身来,将房间里所有的灯火通通点燃。

光线顿时大盛,隔得再远也能够看到,楚乔站在窗前,抬起窗子的一角,夜风顺着窗棱吹来,吹起她墨色的长发,少女的眼神沉静,静静的沉默着她在等一个结果,只需一眼,就会知道她还没有睡,知道她在等他。如果走过来,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困的余地,如若不然,那就是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更改。

时间缓缓流逝,前院的灯火始终没有移动,男子身披一袭银狐裘斗蓬,风帽半掩,青衫磊落。阿精站在他的身后,打着一只青竹碧伞,遮于他的头上,白雪纷纷,飘飘洒洒的落在伞顶。有细小的风从远处吹来,卷起地上的积雪,在角落里转着困,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漩涡,扫过他洁白的靴子和大袭的衣角。

世子,小李子躬身走上前来,顺着燕询的目光向长廊的尽头望去,那里,梅林掩映之间,假山盘踞之后,有明亮的灯火远远的倾洒开来。

姑娘应该还没睡。”

燕询如若未闻,只是静静的站着,他知道,那重重屋舍之后,青竹窗帐之前,也一定有一个身影默默而立。他们之间,隔了三条回廊、两扇朱门、一池清泉、满园梅枝,走过去,只是眨眼之间。

可是,沉重的无力感却渐渐的心头升起,为何,这看似短短的一段路,却显得这般遥远”

他的眼神宁静,悠然如水,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塑着,目光穿透了这七年的寸寸光阴,穿越了似水流年的悲欢离合,往事如飞,如幻似梦,患难与共,祸福相依。

长风陡起,阿精手中的竹伞一掀,就被吹飞。年轻的护卫一惊,就转身去追竹伞,遍天的大雪簌簌洒在燕询的肩头,尽管穿着厚厚的大裘,仍日觉得是那般的寒冷。

“走。”

短促的一个字从男子的口中吐出,小李子一喜,顿时就在前面引路,边走边说着“姑娘肯定还没睡,世子。”

话还没说完,就见燕询带着阿精竟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小李子微微一愣,提着灯笼,长大嘴巴,一时间就茫然无措,不知该何去何从。

噗,的一声轻响,楚乔将窗子轻轻的放下,缓缓脱下外袍,只穿着一身羊衣,走到四角的灯笼前逐一吹灭,动作缓慢,面色平静。

终于轻轻一声响,书案上的烛火也被吹灭,屋子里霎时间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

摸索的来到床前,拉开被子,躺了进去。风声静谧,异常安静,黑暗之中,少女的眼睛睁得很大,冷月将清辉倾泄满地,朦胧中,清冷的双眸中并无泪光,只是,却有一些说不清明的东西,渐渐的沉了下去,一层一层,好似绵绵的细沙和海浪。

第二日一早,楚乔照例来到前院吃早点,今日的莺歌院别样安静,似乎每个人都在小心谨慎的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楚乔和燕询相对而坐,仍日和平日一样各自吃饭,偶尔抬起头来说上一句闲话。

主子们毫无异常,平静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阿精和绿柳等下人疑惑胡望,最终却通通无奈的叹息“也许,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早饭过后,一切趋于平静,大家各司其职,神色间,似乎还透出几分喜气概

毕竟,从此以后在这座偌大的皇宫里,莺歌院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中午的时候,燕询打开花房的门,只见楚乔静静的靠在花架拦杆上,一副等了许久的模样。

我的血缇兰燕询哀呼一声,急忙跑上前来,楚乔一愣,回过头去,只见在自己的背后,燕询捧著一株断了一段根茎的兰草,面色懊恼的叫道“我的血缇兰”

“不是我弄的。少女顿时举起双手想要置身事外“我没靠着那。”

你没看到这花架之间有荐绳吗

楚乔一愣,细细看去还果然如此,耸了年肩“就算是我好了,大不了再赔你一盆。”

燕询摇了摇头,将花盆放置一旁,坐在椅子上,正色说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楚乔默想了半晌,然后说道“皇帝是对你动了杀意了。”

燕询淡淡一笑,嘴角轻扯“他对我动杀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这一次不同”楚乔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他并非真心想要同你冰释前嫌,只是要堵天下人的悠悠之。”为自已找一个缓步的台阶,既要除掉你,又要置身事外。”少女面色凝重,各理清晰的分析道“如今氏族势大,封地辽阔,皇帝除了京畿的军队,几乎没有兵权。军政财权均掌握在长老会和分散在世家的手中,赵正德想要收回王权,除了依靠蒙阅乐邢等少数的皇权派将军,就只能寄望于分封在边陲之地的王侯扪。所以,他必不可明目张胆的杀你,一来害怕8起燕北躁动,激发大同行会死士的疯狂刺杀,二来也怕寒了天下王族的心,以免再一次引起削藩的流言。毕竟,氏族们都在等着各家王爷皇族的起兵,好趁机争夺玎地,扩大家族势力。一旦王侯势力被氏族蚕食,皇室再想要收回皇权,就会更加困难。”

燕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少女继续说道,所以他要杀你,就必须要假借别人之手,要做的似是而非,然后再嫁祸他人,将自己置身事外。但是现在只要你一死,全天下的矛头就都会指向他,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将女儿嫁给你,做出想要冰释前嫌宽容大度的假象,让世人以为他真的想放你回燕北,对以往的事情一概不再追究,然后再亲自出手,至你于死地。你一死,他最心爱的女儿就成了寡妇,到时候自然不会再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燕询轻轻一笑,喝了口茶,说道“你说的都对。”

花房里很暖,燕询偏爱兰,一室芳草幽香,暖风习习,熏人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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