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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了,我走了。”楚乔沉声说道,转身欲走。

等一下。”

燕询微微眯起眼睛,颇有些不忧的看着她,眉心紧锁着,缓缓道程远如今是西南镇府使的将军,如若他有事,西南镇府使首先便逃脱不了护卫长官不利的责任。”

楚乔回过头来,略略扬眉“你威胁我”

我只是不希望你做错事。”

他杀了薛致远,杀了西南镇府使的官兵,还险些杀了我。若不是他,燕北之战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这个人阴狠妾辣,见风使舵,十足一个势利怕死的小人,这样的人你还要袒护他”,

燕询看着激动的楚乔,表情波澜不惊,淡淡道,燕北不怕死不势力的人太多了,我却不觉得这算什么值得称道的品质。

楚乔怒道难道见利忘义贪生怕死就值得称道了”,

一个人要有所求有所惧才更容易掌控,阿楚,我希望你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悲,

楚乔深深的看着燕询,脑海中再一次想起那些惨死在北朔城下的战士和薛致远临死前的那声高呼,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血脉变得滚烫,眼神锐利的像刀子一样,沉沉的问“若是我一定要杀他,你会将我怎么样”

,你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将你怎么样的。”燕询望着她,语气平静的淡淡说道“若是这件事发生了,自然会有其他人为此付出代价。

外面的光突然那么刺眼,晃的楚乔眼睛酸痛,她站在帐蓬里,火盆里的火噼啪作响,一室温暖,可是她却觉得血液一寸寸的冷了下去,险此被冻成冰柱。她的目光有些飘忽,似乎是看着燕询,可是却好似穿过他看过了很远,他的眉眼已然染上风霜,目光也不再清澈,早已不是当日赤水湖畔那个剑眉星目的朗朗少年,也不是圣金宫里那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落魄王子了。时间在他们之间劈开了一道巨大的鸿沟,她过不去,他也不再试圄走过来了,然而细细的算,一切不过才过去了不到一年而已。权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今日总算是懂了。

明白了“楚乔淡淡的点头,微微一拱手属下告退。”

阿楚“见她如此落寞,燕询微微不忍,心底像是被小兽铎利的爪子抓了一把一样,嘶嘶的疼你不要这样。”

楚乔低着头,不动声色的回答属下虽然愚饨,但是叛逃嗜主贪生怕死这类的优点还是没有的,殿下好好寻觅这样的人才吧,燕北中兴的希望就在这些人的身上了,属下还有事,告退。”

说罢也不看燕询的表情,转身就走出大帐

裘皮帘子微微一动,外面的风骤然大了起来,燕询坐在案几后,有些失神的望着门口,似手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这是楚乔第一次与他发火,这么多年来,无论他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错,她都能缄默不言,原谅他的一切举动。哪怕前阵子他险些放弃了整个燕北的百姓,她也并没有如何的愤怒。

西南镇府使,西南镇府使,燕询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宇,很多以往不堪的记忆再一次回荡在脑海之中。

这个名字太碍眼了。”

燕北年轻的新王缓缓皱起眉来,手指不自觉的在桌上轻轻的敲打,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燕北这个地方,常年都是刮风的,即便是此刻已然走出了燕北的地界,但是天气却丝毫没有转暖。刚刚走出大帐,就见不远处,一身深蓝色大衣的年轻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身材挺拔,却故意微驼着背,看起来谦卓且恭顺,却出奇的并不显得卑鄙龌龊,有几分常人没有的气度和底蕴,十分沉得住气。见楚乔过来,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睛眯起,对着楚乔微微一笑,轻声谨楚大人辛苦了。”

楚乔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就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却听他淡淡笑道看来大人此行,不太顺利啊。”

楚赤缓缓停下脚步,皱着眉转过头去,沉声说道“程远,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大人何出此言,大人跟随殿下在京城八年,又屡战屡胜,功劳之大,无人能比,万马之中取大夏三皇子首级如探囊取物,属下是什么东西,如何能与大人抗衡”

楚乔却并没有说话,她冷眼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的恶心,几乎想一口吐出来。程远合笑的望着她,继续说道“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人您不觉得自己目前过于高调了吗说到底,燕北的王还是殿下啊。”

楚乔冷笑一声,轻蔑的扫了男人一眼,淡淡道“程将军,想要离间我和燕询,你还不够资格。我今日叫你一声将军,是尊重他的决定,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你最好祈祷我最近的心情好一些,不然我很难保证哪天晚上会不会潜入你的帐蓬给你一刀痛快,就算你死了,你以为他会为了你和我翻脸决裂吗你太天真了,也太自以为是。”程远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静静的看着楚乔却并不说话,楚乔转过头去,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诮失在茫茫风雪之中。程远走进燕询大帐中的时候,燕询仍日坐在案几前静静的出神,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目光却是迷离而空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程远很识趣的没有出声,而是两手交叠在身前,低着头静静站在一边。过了一会,低沉的嗓音从案几前传了过来,燕询也没有转身,只是缓缓说道“离她远一点。”程远连忙点头答应属下定当遵从殿下的指示。”

若是惹怒了她,我也帮不了你。

“呜”

晚饭的号角被吹响,大批的士兵行走在皑皑积雪上,脚步声沙沙作响。风致在门外喊了几声,问燕询几时吃饭,燕询却像听不到一样,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张地图,目光深沉的从大夏的广袤国土上一一掠过,像是一只犀利的鹰。

回到自已大帐的时候,程远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他一把将披风掉在床上,眉毛几乎扭在了一处。江腾是他的贴身护卫,已经跟随了他几年,很是忠心,见状土前同道“将军,出了什么事”

“必须除掉她。”

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没有说是谁,可是江腾却顿时变了脸色,他连忙说道将军,您要三思,先不说她本身的实力不可小觑,就算你侥幸得手,殿下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程远目光狠辣,缓缓说道可是若是留下这个祸胎,一旦她与殿下言归于好,我早晚会死在她的手上。”

“可是殿下””

“放心,我暂时还要不了她的命。程远缓缓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一方莹白别透的玉牌,玉牌是很常见的样式,也不是上好的玉石雕刻,可是上面却刻着楚乔的名宇,正是那种长生玉牌。

我先将她的羽翼剪除,想必殿下也是乐见其成的。”啪的一声脆响,程远手上的王牌顿时碎裂,他面不改色的松开手,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玉牌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声音清脆,好似古筝。血葵河是赤水的支流,位于雁鸣关的上游,与威武的雁鸣关隔江相望,如今大雪封江,江面早已冻实,从燕询的大营跑马到对面的雒关,快马只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可是无论是燕询还是赵彻,都没有之前第一次北伐战争那样轻率冒进,来此五日,除了双方的小股斥候军队,尚没有一场大战展开。他们似手都在小心的试探着对方的实力,寻求一个恰当的时机,雪越发的大,整日呼号着,斥候兵们穿梭在雪白的江面上,不时的带回对方的一点点讥息,参谋部彻夜不眠,分析着一条一条有利的情报,楚乔劳累了几日,明显瘦了一大国,但是她的军事素养,再一次让燕北第一军第二军还有黑鹰军的将领们叹为观止,不出三天,她已经是参谋部的总指挥了。

这天下午,镶缘和小和带着又一批粮草赶至,上面标明了是从怀宋运送而来,里面粮草充足,还有目前军中急缺的白菜和腊肉,燕询很高兴,当天就命令阿精带着一批州刚从后方出产的金矿押送怀宋。

大战在即,阿精自然是不愿离去的,这样的差事,随便交给一个普通的将领即可,奈何燕询却十分郑重的说信不过别人,他不得不满心担忧的前往

临走前,他来看了一下楚乔,一路走过,所见无不是年轻面生的将领,以前的熟面孔大多已经不在,不是去后方征兵,就是带领百姓重建家园发展农耕畜牧,阿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楚乔没有见他,看门的平安跟阿精说她去了斥候营分析情报,没准什么时候回来。

阿精道了一声不巧,随即垂头丧气的离去了。

见他走了,平安进了房门,奇怪的问楚乔为什么不去见见阿精将军。楚乔沉默了很久,最后才缓缓说道“我是为他好。”

阿精走后的第二日,八十里之外的熊西坡上发展了一次战斗,战事的规模并不大,打的也实在是冤枉,二百名斥候军遭遇了一百名夏军粮草兵,双方都是突然相遇,谁也没想遇见谁,然而黑暗之中的突缝,让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终于不得不亮出兵器砍在了一起。

按理说,斥候军在全军的素养那应该是最高的,他们既是探听情报的高手,又要是精锐的骑兵,拥有精良的马术和刀术,还要掌握远程箭法,而押送粮草的军队,却大多都是一军中的老弱病残。二百名斥候军遇到一百名粮草兵,从常理上讲,胜利应该毫无疑同的。

然而,燕北的这一队斥候军却惨败而归,死里逃生的不过一二十人,楚乔见到他们的时候几乎惊呆了,听到他们的描述更是胆战心惊。她迅速跑回参谋部,抓过一个作战参谋问道“燕北此次的后勤总调度是谁”

那名官员哪里知道这样机密的事情,他年迈的胡子已经一把斑白,愣愣的看着楚乔说不出话来。

楚乔怒道“说”

“是你我的老熟人,诸葛家四公子,诸葛玥。”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楚乔顿时转过身去,却见燕询站在门口,头顶的风帽层层雪花,面色平静,眼神却透着一殍的寒意。

他目光锐利的盯着楚乔,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波动的蛛丝马迹,然而他失败了。楚乔仍日是那副模样,眉头紧锁的望着他,似乎在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几日,他们一直是在冷战的。

说吧,你还想和我冷战到什么时候”

燕询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拉过楚乔的手。楚乔用力一挣,却没挣开,她眉心紧锁,一个剪刀手就想要抽出,却见燕询反手灵活的跟随着她的动作,仍日将她握的紧紧的。

阿楚,别生气了。”

楚乔冷冷道“属下怎敢对殿下生气”

燕询脸色一沉,斥道别闹。”

楚乔顿时扬眉“燕询,你以为我在和你要小孩子眸气吗”

燕询的面色有些难看,他这样放低身段的来赔礼道歉,却得到她这样不咸不淡的两句话,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恼火道阿楚,是不是我以前太骄纵你了,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楚乔闻言只是想笑,骄纵从小到大,从前世到今生,没想到她也会与这个词有所关联,她冷笑一声,也不知是在嘲讽燕为,还是在嘲讽自已。我平时不是这样,难道你以前就是这样的吗到底是谁变了。

大战在即,正是燕北用人之际,这个时候头等大事是如何应时大夏的军队,而不是惦记着你的私怨,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燕询一甩披风就走出营帐。楚乔站在原地,眼神越来越冷,这几日来满腔的怒火都化作了一汪冰水,再无那种沸腾的感觉,像是死水一样。

正是用人之际吗那为什么第一军的老将领们都被替换,原本鸟先生培养了多年的军官们都被发配回了燕北本土跟牧民们去回回山放羊为什么羽姑娘被投闲置散为什么阿精被远远调走,而自己却要整日的面对这些无关痛痒的军事情报分析来分析去,却连诸葛用是大夏的后勤总调度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

燕北军终于渐渐的成了铁板一块,但是燕询,为何你竟连我也不再相信了。

楚乔只感到一阵无法言说的心酸,被排挤在外的难过让她十分颓败,她坐在椅子上,身上一阵冷过一阵。诸葛明也随军而来了吗那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他的军事素养不在赵彻之下,又是卧龙先生的关门弟子,和乌先生羽姑娘师出同门,并有诸葛阀强大的财力支撑着,在他的背后,是诸葛一族,更是整个大夏门阀对此事的态度。他的到来,会不会真如梁书呆所说的那样,是门阀插手战争的前兆呢。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说明他不再被家族排挤了。尽管是在战争中,但是真煌城的诮息还是多少能够传到她的耳朵里,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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