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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对,有执著思念,有多年来的压抑和隐忍,有几欲冲破桎梏的激烈和盘旋。

那么多的情感充溢在心底,终于被那首平铺直叙的歌词,一一挑破,激烈的顺着指尖蔓延而出。

她就是一汪碧湖,用理智和冷静为自已结上一层薄冰,将所有她觉得不对的情感都压抑下去。

一年、两年、好多年。

后山的一处幽潭之上有一座小亭,木质的亭子已经有几分败落,老板却很有心的在亭下种了几棵杜若和紫藤,细小的花盘顺着藤蔓蜿蜒的爬上去,将柱子一圈圈的缠绕,别添了几分素雅的幽静。

月光淡淡的照在前面青碧色的深潭之中,一弯圆月洒在水波中央,雪白的一轮。

诸葛玥一身淡紫色长衫,随意的坐在亭子下的台阶上,一条腿曲着,一条伸直,背靠着脱漆的柱子,有几丝墨发从鬓角滑脱,落在脸色。他的模样仍旧是极清俊的,手拿一只青绿色的竹笛,吹着极动听的调子。没有幽怨的痴缠,没有凌云的壮志,就像是普通少年吹奏的乡间谣曲,时而轻快,时而舒缓,有调皮的杜若芳香游荡在他的身边,像是顽劣的孩子。

楚乔静静的站在那,无声无息,风吹过她淡绿色的披风,薄纱浮浮,像是早春的柳枝。

她似乎从来没有这般仔细的看过他,岁月坎珂,一晃很多年,她曾经自怨自艾的觉得自己何其不幸,可是如今想来,最起码要比那歌中所唱的将军幸运计多。房子没例,亲人未死,而爱着的人,还好好的站在原地,只要她肯回头,就能够到他的手。

纵然相隔万水,世所不容,他仍旧一步步坚定的走到今日,用他那份难得的任性和固执,一次次的冲破禁锢,为她撑起一方躲避的睛空。

心底的坚冰笑容,她似乎听到了理智的大厦巍然倾倒,她跟自己说或许,我也可以任性一次。

毕竟,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任性过了。

笛声骤停,男人斜斜的侧过头来,看到静静默立在桂村之下的绿衣女子,微微有些失神。

你怎么来了”

就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吗”

楚乔一笑,就走过去,伸足踢了一下诸葛玥的腿,说道“让开。,

男人缩回了腿,她顺势就坐了下来。深潭白亮的波光映在她的脸上,像是破碎的珠玉,悠然盈盈。

诸葛玥,明天吊桥修好了,你就要回大夏了是吗”

诸葛玥点了点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说道“怎么了。

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呢”

一丝惊讶闪过男人的眼睛,他反而有些奇怪了,上下的打量着她,似乎她有什么阴谋一样。

是要等夏皇死了吗还是要等赵彻登上皇位。到时候,你能全身而归吗。”

楚乔屈膝坐在石阶上,披风后的帽子耷拉在背上,微微隆起,簇拥着她雪白的脖颈。她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望着前面的水潭,突然转过头来说道诸葛玥,我唱首歌给你听吧。”女子的眼神是极请亮的,不是曾经那份洞悉世事的忧伤,她静静的望着他,静静的笑着,就像梦里的很多次一样,眼睛里没有其他杂质,没有其他人的影子,只有他一个人。

他忘了自己是如何点头的,只见她开心的用双手托着腮,月光在她的脸上画下优美的弧度。她的声音很柔软,像是绵绵的海浪细沙,一点点的穿透了夜的宁静,悠悠然的,走进了他的心底。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还在这里耐心的等着你。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歌声顺着夜里的风,静悄悄的回荡在充满杜若香气的庭院里,楚乔转过头来,目光那样清澈。她伸出手,很小心很小心的缓缓靠近诸葛玥的手,不像是以往的任何一次,就像是初初恋爱的女孩子一样,紧张的指尖都有些颤抖,一点点的,一点点的,轻触男人的手背,然后,轻轻的用手指捏住他的手指,只见那么凉,像走幽潭的水。诸葛玥转头看着她,神色一直是愣住的。夜风吹过他们之间,亭子里的花骨朵香气袭人,他们像是小孩子一样坐在台阶上,拉着手,谁也没最先开。说话。

从来都是对立的,一旦战成一茶直线,他们似乎有些摆不明自己的立场。诸葛玥有点想笑,可是他又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笑,他很严肃的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放下了心结,楚乔变得很自然,她拉着他的手,瞪大眼睛问“诸葛玥,青海好吗”

恩。”男人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说“还行吧。”

那漂亮吗”,

某人很没有浪漫细胞的回道有几个地方还不错。”

那青海冷吗”

夏天不冷,冬天冷。”

楚乔充满希望的说“那里的百姓一定很扑实。”

你傻吧,哪还没几个坏人天下乌鸦一般黑,谁没有私心”

啊”,楚乔终于皱起眉来那青海也不是很好嘛。

我什么时候说那地方好了”

楚乔无语了,这是一个男人要带女人私奔之前说的话吗

不迂那地方也有一件事挺好。”

楚乔问道什么事”诸葛玥很得意的一笑“那地方是我说了算。诸葛玥自己笑了两声,发现没人棒他的场,有些抑郁的住了声。

星儿,是从什么时候

楚乔微微一愣,转过头来,问道“你说什么”诸葛玥沉默片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眉心缓缓的皱了起来,好久才说“从什么时候起,你不恨我了

谁说不恨了

楚乔气哼哼用拳头比戎着自己的头说“我都记在这呢。”诸葛玥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口是心非。”

月亮清淡的照着下面的一切,其实很多时候,有些东西只需要几句话,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动作,可是走到这一步,却要那么多年。

桂树摇曳,男人的手指很自然的反握过来,将女子冰冷的手指握在掌心

那么多年的辛苦,那么多年的执着,似乎只为等待这一个动作。

他转过头去,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开心的咧开了嘴角。

第二日,吊桥终于修好,他们出了秋风城,走水路渡过了穆凌江,然后上岸到了邱砂郡,就要了分道扬镳了。

两队马车停在原地,诸葛玥和楚乔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天气睛朗,澄清碧蓝。诸葛玥很酷的看着北方,说道我要走了。”

哦”楚乔点头“走吧。”

少跟李策鬼混,闲着没事就回你的客栈去。”

谁鬼混了楚乔皱眉道。

哦”

诸葛玥,我们就要分开了,都收敛点,给对方留点好印象。”诸葛玥别扭的哼哼“我对你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楚乔气的上去掐他“你还是人吗你还有人性吗当初是谁哭著减着求我了”

楚乔掐的很疼,诸葛明也怒了姓楚的,我什么时候哭着喊着求你啦”

没有吗

楚乔想了想,好像是没有的。不过行动做的也差不多啊,为什么要在得手之后搞出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况且,现在也不算是得手了吧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就装吧。”冷战进行了一小会,他们互相气哼哼的瞅着,原本的那份离愁别绪竟然渐渐的就淡下去了。

毕竟,总算是更近了一步,不是吗。

最起码,已经可以很自然的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诸葛玥突然很严肃的说道“少在李策那混,卞唐的国事也别插手,我发现你这个女人简直太爱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

楚乔瞪着他,很不高兴的说道“我之前不过是想去给他提个醒。”

那现在呢。还去干什么”

楚乔怒道不是要走了吗我去跟他道别。”要走了走去哪诸葛玥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他有些不自然的清了下嗓子,然后说道“反正你注意点,李策那混球也不走什么好东西。”

楚乔摇了摇头,很感慨的说所谓过了河就拆桥,说的恐怕就是你这种人吧。”

你说什么诸葛玥真的要恼羞成怒了,楚乔举起手来,一勇不愿意跟他一样的的表情你还不走啊,一会天都要黑了,你不走我可要走了。”诸葛玥磨蹭了半天,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只白色的玉石铃铛,看起来平平无奇,举到她的嘴边说道昨天晚上你唱的那首歌,再给我唱一遍。

楚乔一愣,问道为什么”诸葛玥的脸突然一红,竟然十分可爱,他皱眉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叫你唱你就唱。

唱歌也是需要心情的,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唱。”诸葛玥以多年来练就的杀人的眼神瞪着她,久久也没有挪开视线。

楚乔被他看的有些心虚,轻声说道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一唱,他们全听着了,我还做不做人了。

勉强接受了她的解择,诸葛玥说道那你对着它说句话。”

说什么”

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随便”

楚乔立马对着那铃铛大喊道诸葛玥是混蛋”

声音之响亮,连下面的众多随从为为之侧目。诸葛玥暴怒,掉头就走。楚乔见玩笑开大了,连忙追土前一步,一把拉住他的手,对那小铃铛说道记住,我在等着你呢。”

只是一句话,就把男人的火气降了下来,其实他真是一个特别好哄的人

这是什么东西啊”

楚乔纳闷的摸了两下,只觉得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做工及精细,以铃铛为外形,里面却是九曲十折,像是人的耳朵一样。诸葛玥也不搭理她,只是说道快走吧,磨磨蹭蹭的。”

他还有理了

两人走到队伍里,终于马上就要走了,楚乔忍不住很正经的叮嘱一句万事小心。”诸葛玥状似很沉着的略略一摆手,十分淡定的上了马,看起来孤高清傲,淡漠如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记住我说的话。”说罢,就很大牌的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人影渐渐远去了,楚乔还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菁菁靠上前来,很痴迷的模样,喃喃说道“姐姐,姐夫好冷酷啊。”

多吉皱着眉,很不爱听的样子,沉声说道“菁菁,不要乱说话。”

就说就说

菁菁回头瞪着他,一边做鬼脸一边叫道气死你气死你”

多吉,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楚乔皱着眉问道,将诸葛洞的那只小铃铛的形貌形容了一遍。

多吉微微皱起眉来,默想了半晌,才说道“小姐,如果你没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相知铃。古书上记载,那是西南风语族的三大至宝之一,风语族族人手工艺精巧,精通机槭秘术,这相知铃,就是风语族第八代族长亲手制成的。听说只要对着铃。大声说话,声音就会被铃铛保存下来,一旦被风吹到,声音就会重复发出,连语气音调都不会发生改变。只是风语族向来行踪诡秘,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了,那相知铃也早就失落了,小姐是在哪看到的这铃铛,可听到铃铛说话吗””

楚乔微微愣住了,远处的马蹄早已消失,只刺下一行尘土飞扬在绒道之上。

相知铃”诸葛玥弃车骑马,如今已经靠近大夏边境,接应的人就在前方,他们也不再小心的隐蔽行藏了。

天气很暖和,没有一丝风,可是马儿奔跑起来,还是有细细微风吹了过来,扫过他脖颈上带着的那只铃铛。

记住,我在等着你呢。女子的低喃声温柔缠绵,轻轻的响在耳边,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静静的陇住如烟的尘埃。他的嘴角不由得轻轻勾起,然而笑容还没滑至眼底,另一个声音突然刺耳的响起诸葛玥是混蛋

声音那般大,所有正在策马狂奔的侍卫全都吓了一跳,惊悚的停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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