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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终她还是没能问出口,反倒是诸葛玥主动告诉了她。

说起来,也是天意,御药房一名医正贪污舞弊,私自进了一批霉药,偏偏那几天直皇病情反复,偷偷吩咐信得过的御医换了药方,又害怕朝野知道他病情加重,是以并没有对外宣扬。好巧不巧的是,那批毒药里,有一味药就是夏皇新药必吃的这件事赵飏是最先得知的,他是负责京畿军的将领,早年安插了几名亲信在御药房之中,是以及时得到了消息。可是他却不知道赵彻也在他的身边亲随中安插了亲信,所以他知道的消息转手就到了赵彻的手中,而他却不自知。

就这样,夏皇一日日吃著新药,他的贴身医官只负责开药,而试药的太监身体健康,也没有被毒药要了性命。而体弱的夏皇,终于在诸葛玥大婚的那一日,鸣呼而死。

夏皇谨慎了一辈子,可能到头来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死在一名贪污舞弊的小医正的手上。而他的两个儿子,明知道这件事,却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救他一救。

楚乔知道之后,静默了许久,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燕询,心中生出几丝悲凉的苍茫。

燕为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杀了夏皇为自己的父母亲人报仇吧,而如今,他大权在握,兵力强盛,可是他的敌人,却在岁月的冲刷之下,病死在了睡榻之上,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作何感想是开心的大笑,还是悲愤的痛哭也许都不会,也许他只会静静的坐着,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然后在第二日,继续该继续的事。

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赵飏又派了三个骑兵团从侧翼杀了上来,诸葛玥下令布置了四个辅助兵团迎上,从侧面突击赵飏的军队。

战争已经持续了两天两夜,没有一刻停息,各种战术五花八门的轮番上阵。赵飏和诸葛玥都是当世一等帅才,此番实力相当,硬碰硬之下,没有人占据明显的便宜。

楚乔的秀丽军也三次参战,配合青海军攻打赵飏的右翼,贺萧带人曾两次撕开敌军的缺。”可是都很快就被敌人堵上了。

谁都知道,这是一场皇权争夺战。胜利者将会问鼎天下,失败者注定死无葬身之地,而他们这些随从,也将面对同样的命运,是以没有任何人退缩,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死在战场上。

第三天清早,诸葛玥一身戎装,坐在将台上,没有激动人心的演讲,只是拨出战刀,对着他的部下们朗声说道这是最后一天,此战之后,我们必将被载入青史。

杀敌杀敌”

千万条粗壮的嗓子一起高呼,楚乔站在人群之后,半眯着眼睛,逆着光看着被干军万马簇拥着的男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最后,“一战

空旷的原野上出现一各淡淡的黑影,伴随着如同天边闷雷一般的低沉响声,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诸葛玥的军队终于正式遭遇了赵飏的主力。两日的苦战,让双方都损失惨重,可是他们此刻还是战意高昂的站在这里,没有一丝退却。

阴影在急速的扩大,犹如一团黑云,浩浩荡荡的在天际铺展,一眼看不到头。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带起了大片翻滚的尘土,以密集的冲锋阵型,遥遥的凝望着诸葛用的军队。

二百丈,一百仗,五十丈”,

越来越近,双方几乎能嗅到对方战马鼻子里喷出来的温热呼吸。

死亡的气息回荡在战场上,食腐的乌鸦在上空盘旋,不时的发出难听的怪叫。

隆隆的战鼓响起万千马蹄不安的挪动着脚步,大地在止不住的震动,那声音由人的脚底板升起,一路钻进了脊梁骨髓之中,让人心口发寒。

恶战在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手紧握着刀柄,似乎想将那刀疤攥出水来

进攻。”

诸葛玥抬起头来,轻描淡写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而就在他下达攻击命令的同时,赵飏的军中,也有同样的命令传递下来。

前排骑兵一把抽出战刀,整齐划一的抽刀声一时间传遍了大地,整齐的像是天神打了一个喷嚏。萧杀的风在平原上吹起,天地苍茫,有凝重的血滑过刀锦,遥遥的指向时方,等待一场生死麓战。

然而,就在这时,极远的古道上,突然响起一连串沉重的马蹄声,顺着凌厉的北风,吹进了这场浩大的战场之上。

三千里加急战报西南祝将军像帝都求援三千里加急战报西南祝将军像帝都求援”

那年轻的讯兵满头土灰,风驰电掣的冲进战场,在所有人的惊悚目光之下,一下跃下马背,伏地大呼道

将军殿下不要再打了西南战报西南有战报”

几十万人同时缄默,没有一个人回应这个胆大包天到突然跑到战场上的小兵。

你在说什么”

一个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赵飏身为西南总统领,部下战士也全都是出身于西南本土,闻言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殿下殿下救命啊”

那小兵见到赵飏,顿时大喜,连忙说道“燕询带大军四十万,冲破了关。”杀进我国,两日之内横扫十九个行省,西南三代如今已沦为一片焦土

妖言惑众月七手握战刀,一身戎装的坐在马背上,闻言冷然说道“雁鸣关守将多达一十万,怎会让燕询悄无声息的进入西南领土”

众人闻言齐声应是,楚乔强压下心底的震撼,也觉得此事没有道理。就算国内正在内战,但是谁都知道雁鸣关的重要性,知道燕北的威胁,是以不管是赵飏还是赵彻,都没有从雁鸣关抽调一兵一卒,不过几日之间,燕询怎能攻破雁鸣关,杀进大夏腹地

司马大人,燕北攻破的不是雁鸣关,是白芷关啊”讯兵悲声说道“卞唐国内大乱,靖安王妃举旗叛变,联络靖安王旧部,私自带兵打开唐户关。”放燕北军进入卞唐。卞唐东南三代守军尽毁,国都岌岌可危,燕北取道卞唐,联合怀宋大军,攻打我军白芷关。白芷关的西南守军全部被调离,如今佣兵不到一万,还被城内风四爷的探子毁了烽火台,消息无法传递,是以不到两日整个西南国土都沦陷了”

霎时间,全场落针可闻,北风萧瑟,静静的吹过石化了的战场。

白苍历八八二年四月六日,一个犹如玩笑般的消息,犹如靖天霹雳般把所有人震撼了

四月初三,燕询率领四十万燕北军,取道卞唐,攻入大夏,西南国土全线沦陷,约四百万国民沦为亡国奴。”

青海长空第189章燕兵狂潮

魏舒烨仰起头来,火红的太阳映入眼帘,初升的红如同鲜艳的血,荒草萧瑟,肃杀摇动。隆隆的战鼓在耳侧轰鸣,成干上万的士兵向他涌来,铁灰色的暗影如同铺天盖地的潮水,一点点的将整个战场覆盖。

他浑身浴血,清秀的脸孔已经满是血污,发丝纠结,沾满了腥臭的血浆,战刀已经崩。”胯下的战马双腿打颤,已然不堪重负。

强敌入侵,西南国土沦陷,大夏的死敌撬开了国门,带着虎狼之牟肆虐于帝国江山之上,然而,除了西南的少数守军,整个大夏国境,所有氏族门阀,只有他一个人帝兵南下,抗击敌军。

一路上,他见到了太多世家大族率领着家族军队向北逃亡,一眼望不到边的人流如同一各长龙,源源不断的向北涌来。他们驱赶着马车,穿着华服,带着大量的金银珠宝和亲兵卫队,甚至还有一些地方行省的官员带着当地的卫队仓皇的逃向真煌,他们挥舞着马鞭和长矛,将那些挡道的平民抽赶到一边,满脸的惊慌,丝毫看不出平日里的高贵。

魏舒晔也曾试圄将这些军队组织起来,他甚至还下令命令部下封锁道路,和那些逃跑的官员贵族拔刀相向。然而,那些人纷纷给了他充分的理由,保卫帝都、战略后退、赶往京师阻止内战、保存帝国精锐实力以图和敌军一战等等等等,总之他们是宁愿和自己动手,也不愿意回过头去和燕北军拼杀。

有人骂骂咧喇的大喊,说西南正规守军已经不剩一个,都被皇子们调回去打内战了,皇室成员都不要这个国家了,凭什么还要他们去打仗

面对这些嘈杂的声音,魏舒烨哑口无言

短短两日,松江栈道上就聚集了二十万多的乱民“这其中,有贵族,有门阀,有军人,有百姓,西南已经沦陷,他们万里迢迢的逃到这里,风尘仆仆,像是一群饿极了的狼,虎视眈眈的看着拦路的军人

路障被拆毁,区区两万军队根本无法阻止这样的狂湘。一名副将站在队伍前,嗓音沙哑的大喊着,动员人们回过头去继续战斗,可是根本无人理会他。魏舒晔骑在马上,看着那些神情木然的人一个个的经过他的身边,像是一群失去了生命的稻草。

所有人都离去后,只有十多个不到的孩子仍旧站在原地,他们有的十四五岁,有的十一二岁,都是男孩子。他们怯生生的走到嗓音沙哑的司将面前,举起手说愿意从军。副将大为震动,以为自己的说辞终于有了效果,连忙问少年们从军的原因,可是意识到要在危机的关头为国献身可是那孩子却说自己的干粮被一起逃跑的军人抢走了,他们再往前走也是死,还不如当兵

二万军人在这十多个身材瘦小的少年面前集休沉默了,魏舒烨吩咐军需官分给了他们干粮和清水,然后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离去,夕阳照在这些帝国的种子上,像是一根根被拔出土壤的蒿子。

进入西南境内之后,情况更加混乱。经过一个小镇的时候,整个城雒都没有半丝人烟,队伍像是走在死城之中,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那么沉重的,一下又一下。然而走到小镇的小广场上的时候,他们都集体呆愣在当场,这简直就是一个修罗场,有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刑罚,一棵高耸的榆树上,挂着几十具裸,体的男尸,地上还有两人多高的尸骸堆,已经被烧成了焦炭,还有大量裸体的妇女,一看就知道是死在怎样残忍的手段之下。

整个队伍一片死寂,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刀头舔血,一生杀人无数。

可是此时此刻,还是有人在无声的饮泣,落下男儿的泪来。

生为军人,不能挥卫自己的国家,不能保护自己的百姓,他们还何来生存的价值。

家园被椎毁,房屋被夷平,良田变成焦土,繁华变为废墟,昔日富饶繁荣的城镇变成了没有人烟的死城,曾经鲜活的生命变成了没有感知的腐肉,腥臭扑鼻,鹰鸩围绕,这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也是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境。

魏舒晔不能想象,为何燕北军会残暴若此巨大的悲愤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握紧刀锋,年轻的脊梁像是一根挺拨的战枪。

然而紧随其后连续遭遇的战役,那夸张的打法和毫无章法的布兵,却让他有了几分了然。

原来,第一批进入大夏国境的,并不是燕北军。燕询打开了白芷关,消灭了沿途的几处军营,就退出了大夏,占据了关口”并没有放一兵一卒进入大夏境内,而是广发檄文,邀请活跃在燕北高原、南荒之地、贺兰山脉、西北大漠上的强盗和马贼,共享大夏。

一批又一批的马贼涌入了大夏的国土,他们彪悍残暴,来去如风。他们对土地完全没有任何留恋,他们热衷的只是杀戮和劫掠,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烧杀抢掠,择淫妇女,军人们无法办到的事情他们可以眼也不眨的办到。残忍的血腥刺激了那些本来想要反抗的士兵和贵族,关于敌军凶狼可怕的谣言传遍了整个西南,战争的恐慌在几日之间遍及整个陇西之地。于是,士兵放弃了抵抗,贵族放弃了坚守,百姓们也开始逃亡。于是,不过是短短的几日之间,整个西南就落入敌手,燕北军的后续部队甚至没有遇到一场正规的抗击,

那是个疯子

在潦黑的夜里,魏舒晔闻着刺鼻的腥臭,暗暗的说。

他打开了大夏的国门,为那些麾鬼开辟了道路,将万物苍生变作狩猎场

他不是来占领,只是来毁灭,让这巍巍大夏的万干生灵,做他燕北一脉的祭品

悲愤的两万夏军在月亮城遭遇了第一次正现的燕北军,两万骑兵对二万的重甲兵,完全是一场喋血的硬仗。魏舒烨的军队凭着那股哀兵之气,一鼓作气的打败了燕北军,愤怒的夏军将所有的伤员和俘虏都残忍的杀死,魏舒烨没有阻止,因为在他自已的心里,也是这样期待着。

他恨,恨侵略者,恨燕北,恨燕询,恨那些凶残的马贼。

可是他更恨皇室,恨那些作威作福的贵族,恨那些享有供奉却临危而逃的士兵,恨为了内战而抽调所有西南军队的赵飏,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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