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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都很好。”

常晓春很大声。

时光发觉了,她越是心虚说谎话,越是大声。他没再问,把酒精棉等东西收好在一个包里,递给她说“现在我救你一次,扯平了。”

常晓春瞪着他,忽然皱起眉“我、我肚子疼”她两手压着肚子呻吟。

他听她呻吟了一会儿,说“别装了。”

常晓春眼睛眨了眨说“你怎么知道我装的。”

他的嘴角扬起的弧度,让她心跳加速。

“别想骗我。”他说。

在黑暗中度过几百个日夜,他的听力,以及对听到的声音里细微情绪变化的理解能力,都超乎常人。所以,当他走到巷子口,他能听到常晓春传来的微弱的呼救声。

所以,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的此刻,他能听到常晓春急促的心跳声,仿佛在压抑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

意料之中,时光跨上车,对她说“再见。”

常晓春的心跳更急了,在他即将踩下脚踏的时候,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拦在他面前。

“你我”她慌乱着,心中情感好似潮涨潮落,浪花不停触摸着沙滩,向前一点,再向前一点,去够那一颗美丽的贝壳。

而他这贝壳,静静立在她面前,始终那样的无动于衷。

话还没有开始讲,她已被他的无动于衷打败,眼泪流下来,她自暴自弃地说“我喜欢你。我也不明白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一辆车疾驰而过,掀起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很多时候,时光的流逝是波澜不惊的,倏忽三年过去,倏忽五年过去,然后我们长大了。而那些时间点滴里的暗涌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够感受。

常晓春,她说不清这种感受,她只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忽然有一天,他出现在她面前,那些点滴里的暗涌像找到归宿般翻腾起来,浇灌了埋在她心里的种子,挤破她红肿的心尖,发出芽。

“我喜欢你,”她说,“如果你一定要撇清关系,那就撇清吧。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怕我不说出来,会后悔。”

这时候,她的肚子狠狠作痛,真的痛的时候,她反倒不愿表现出来了。诗人说微笑着流眼泪,大概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吧。

她笑着说“这下我不会后悔了,我回家了。”

左手握着右手,握得紧紧的,她从他身旁走过,向家的方向走去。

“你喜欢我什么”他开口了,声音在离她很远的风里,他说,“我骗过你,伤害过你。对你冷淡,毫不热情。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灯光喧哗的夜色中,她抚过被风吹乱的长发,清清亮亮的声音说“这已经,与你无关了。”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听到心里的种子小声地哭泣。

喂,时光,记得吗,那真是漫长的一晚啊。

三麦琪的礼物

像一颗石子投入湖泊,安静地下沉,了无踪影。

那晚之后,她又回到了她原来的生活中。张佳来问她有没道歉成功,她欢乐地点头。张佳来表扬她一顿,随后分享了一件欢乐的事。那几天,有个高二的学长犯了错,被罚打扫教学楼外的花坛。学长斯文清秀,一点也不像会捣乱的男孩子。张佳来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你觉得他怎么样”张佳来趴在窗口上问。

常晓春说“凡是你喜欢的我都支持。”

“哪有喜欢啦,只是看帅哥嘛。”

张佳来害羞喜悦的笑容让常晓春怀念起自己偷看时光时的美好心情。如果她能忍耐住这份感情,每天只是安安静静地看他,现在她也会有张佳来这样简单的安静的快乐吧。可是她忍不住啊。任何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承受后果,关于这一点,她想她已经学的不错。

时间渐渐过去,她不再是话题人物。而时光,始终以他独特的光芒成为同学口中聊天的对象。

星期一,他打篮球赢了高三的学长。星期二,他上课打瞌睡被叫起来,一个人写完了整个黑板的奥数题。星期三,他上午拒绝了校花的表白,下午把为校花出头挑衅他的男生揍了一顿。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

每天都有他的新闻传入她耳中,她跟着同学们或者惊叹或者欢笑,上课铃打响,又恢复一本正经。只是偶尔在听写英文时听到“ti”这个单词,会忽然被击中,脑中一片空白。

他们学校的占地是一个很大的圆,绕着学校走一圈要半个小时,教学楼横亘在中间把学校割成两半。她的教室在这头,他在那头。他们很少相遇。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或者是出早操在广阔的操场空地上不经意看到,或者是去学校商店买东西不经意擦肩而过。她的心会停顿一下,很快便又跳动来,按照约定好的,她当做不认识他,继续跟好姐妹手牵手,喝着同一种味道的奶茶。

等他走了,张佳来忽然说“你轻点啦,握得我的手好疼。”

她不好意思地放开手。

期中考试在11月中旬。他们班级出了年级第一名,老师们很高兴。班长刘萌萌参加演讲比赛得了奖,奖状贴在黑板最上面。张佳来宣布元旦要跟爸妈去上海购物。晚上放学,她兴奋无比地和常晓春道别,爬上了她爸爸的轿车。常晓春在车外对她挥手,着看她远去。她骑上老旧的自行车穿过放学的众人,走上那条熟悉的回家的路,他曾载着她走过的路。

别人的生活和喜悦,对她来说,就像电影里的背景音乐。悠扬的歌声中,她骑车,停在红灯前,绿灯亮了再骑上去,面容平静地做着些琐碎平常的事情,仿佛她不在音乐声里。

元旦前两个星期,早读课上,常晓春撑着下巴凝望窗外一棵孤单的杉树。教音乐的张老师走进他们班,跟班主任交流了一下情况。班主任下令所有女生站起来。常晓春被张佳来唤回神智,莫名其妙地跟大家站在一起。

张老师在女生中间转了转,挑了两个个子较高,长相不错的女生刘萌萌、常晓春。学校要举办元旦晚会,这回有省教育厅的领导过来,校长很重视。

常晓春和刘萌萌被叫过去参加舞蹈排练。刘萌萌小时候练过民族舞,张老师随便教几个动作她很快就能学会。而常晓春,手脚总是不协调,有时左转右转都搞不清。一到她跳,刘萌萌就在边上捧着肚子笑个不停,发展到后来,只要她一有动作,刘萌萌就笑。常晓春憋了一肚子气,等刘萌萌下次再笑,她突然一下跳到她面前吼“别笑啦,笑的牙龈都出来了”

刘萌萌紧紧捂住嘴,愤恨地瞪她。

常晓春的一声吼被张老师听到,她把常晓春叫过去说“晓春啊,我看你中气挺足的,唱歌应该不错。你随便唱一句我听听。”

常晓春唱了首妈妈常唱的山清水秀太阳高。

“嗯嗯嗯。”张老师连连点头说,“决定了,你别跳舞了,来唱歌吧。这么好的嗓子,人又漂亮,站出去绝对能代表我们学校形象。”

“可是,我从来没在台上唱过歌。”长这么大,常晓春还是第一次得到如此器重,有些没自信。

张老师拉起她的手往音乐教室走,鼓励她说“没事,谁没有第一次,多练练就好了。”

推开音乐教室的门,常晓春傻了。她看到时光坐在窗前的钢琴边,专注地弹着一首曲子。那曲子,她练舞的时候隐隐约约反复听到。

“时光你认识吧。”张老师笑眯眯地介绍,“我好不容易才拉过来的校草,你们小女生肯定知道他吧。”

“知、知道。”常晓春想开溜。

时光听到有人进来,中途停了弹奏,往她们这边看来。

张老师热情地推出常晓春说“她叫常晓春,二班的,我把她抓来唱歌。”

时光点点头,翻过一页乐谱,接着弹奏起来。

张老师听了会儿,对常晓春感叹说“弹的很棒吧。教他的老师是我音乐学院的学长哦,我还暗恋过他呢。”张老师快三十岁了,笑起来还像个十八岁的少女,满脑子浪漫的思想。常晓春很喜欢她。

音乐教室在艺术楼一楼,靠走廊的一整面墙全做成落地窗,窗外绿树成荫,阳光普照。刚开始常晓春还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后来也许是因为置身于清新美好环境里,她的心慢慢放开,很快便能轻松高唱。

空旷的教室里,时光在最前面练琴,常晓春在最后面练唱,声音时而交错,此起彼落。

监督跳舞的体育老师到音乐教室找张老师聊天,灵光一现想到个点子,她说“不如让这两位同学一弹一唱,来个双人表演吧。”

张老师打了个响指“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她让常晓春站到时光身边,又放下了常晓春的马尾弄乱她的头发,跟体育老师两个人看着他们笑得暧昧“到时两个人都穿礼服,往钢琴边这么一亮相,真是金童玉女。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两个一弹一唱。”

体育老师补充说“这种形式一定要唱英文歌。震震他们。”

“没错”张老师又打了个响指,显得比常晓春和时光兴奋多了。

常晓春心里直打鼓,要当着几千人的面唱歌,还要站在时光旁边唱歌,她快昏倒了。

张老师很快为他们安排了一首英文歌,时光和常晓春都没反对,也没有他们反对的余地。

那首英文歌叫hen anre ng,aggie,作于1866年,是作曲家写给他早逝的妻子的。歌曲的背景让这首歌听来更加哀婉感人,很适合独唱。

张老师迅速打出琴谱和歌词,她找英语老师把英文翻译成中文,让常晓春了解歌词的意思嘱咐她一定要唱出感情。

时光和常晓春分头练习。常晓春努力让自己发音准确,背歌词的同时尝试着哼唱。她唱得很认真,丝毫没有留意到每次她哼出声音,时光都会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她沐浴在阳光中的,温柔的侧脸。

heirst saived ony ,aggie

the vioets are scentg the oods,aggie

disyg their charsthe bees

heirst saived ony ,aggie

and said oved ony

常晓春吟唱出第一句,学音乐的张月便知道,就是她了,就是这个孩子了,她明白歌曲所有的意思。

常晓春吐字圆润,声音毫无杂质,清澈如同一股源源不断的溪流,加上张月教她的一点美声唱法,她唱出了从中世纪教堂里飘出来的天籁之声。时光的琴声流畅干净,好似天生就是与常晓春相配的。

他们利用每天晚上第一节自习课的时间练习,一个星期以来,都是张月在分别指导他们,常晓春和时光两个人之间一句话都没说过,连眼神都很少对上。多亏了时光的漠视,常晓春在他身边越来越放松,仿佛只是对着一架会自动演奏的钢琴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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