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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精打细算

作者花满筛

c穷小子清冷攻别扭纯情受,一往情深的好文一篇。

文案

就算幸福只剩一把骨灰,我都不会放手。

事关爱情、还有银行职员的各种悲惨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然,韩暮雨

配角吴越,杨晓飞,曹姐,小李,朋友们,同事们

、一

叫骂声还在耳边回响,我把手里盖了假币章的粉红色钞票收好,长长地嘘了口气。

曹姐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安然,别往心里去谁让咱是干这个的这种事儿难免的”

服务行业很难做,这是我从业一年多来的切身体会。

08年大学毕业后,家里托了我姨夫的表姐的弟弟的关系,把我塞进了市的一家银行里,在前台做综合柜员。从此父母算是放心了,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干,别吊儿郎当的。

这个工作吧,在别人看来也许是不错的,用我爹的话说,风吹不着雨打不着,不就是坐在那里敲敲键盘、数数钱,最重要的是收入也可以,起码在市这样的小地方,算是高薪。其实这样说也没错,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轻轻松松就拿到高薪的事情,就算是有,也不会落到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头上。

我只能苦笑着点头,我要是说别的,就会被认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虽然,我真没觉得有什么幸福可言。

幸福,就是当你到了一个更坏的境地之后,回想从前时的感慨,同为柜员的小李这样说。她叹道“安然,你还是太年轻啊”

切,当然了,被指鼻子骂的人不是你,你是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那俩人拿着张假币来我这里换零钱,我只是按规定没收,这是银行的职责,是银行的义务,是在维持正常的金融秩序,在维护人民币的尊严前面的都是放屁,最重要的,要是我不没收被查出来,我会丢掉饭碗的好不好小小营业室装30个摄像头,除了厕所没有死角,时不时的上边就会来人调录像抽查,我这个人向来点儿背,还是别冒这个险,不就是被骂吗,就跟听几声狗叫一样的,虽然我必须面带微笑的倾听,虽然我气得手都发抖了,虽然我很想出去跟他们掰扯掰扯,“谁让你瞎了狗眼收张假币,还倒霉催的来银行换钱,我爹娘八辈祖宗碍你哪疼了你全给我x一遍”可是,我穿着这样的一身工装,戴着这样一个工牌,坐在这样一个位置,我就得忍着,我什么都没说,低眉顺眼地由着人家骂,我心里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看在工资的面子上,看在奖金的面子上,看在各种钱的面子上”

我觉得我就是这么个人,有时候我都恨自己,怎么就这么窝囊呢曹姐说,大伙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得习惯。好吧,我有爹娘要养,有房子要买,有媳妇要娶,我需要这工作,我只好对着镜子劝自己,“安然啊,有本事找着更好得工作你就撂挑子别干了,没本事你就在这里受着吧,直到哪天受不了了为止”

在银行前台,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冷不丁赶上个矫情的客户,不是嫌这个就是嫌那个,一个电话打到客服中心去,咱还得陪着笑脸赔不是,我老是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一卖笑的。

那天晚上下班之后,我约了高中同学吴越出去吃饭加发泄。他现在在移动工作,以前老是羡慕我,说人们到了移动营业厅都跟大爷似的,到了银行都跟孙子似的。我说“你们不是孙子,我们才是孙子呢”然后端起小半杯白酒就要往下灌,吴越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杯子夺下来,“嘿,至于吗你,不就是被骂了几句吗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个大男人这点气量都没有好歹你们还隔着层防弹玻璃呢就我们那前台小丫头,工装扣子都给人拽掉了,人家也没怎么地啊,回家缝吧缝吧第二天照常上班行啦行啦,别喝了”

那天在他的阻拦下,我最终没有喝多。其实,我也觉得不值当的,只不过,有些事情可以习惯,有些事情,只能变成积怨,而且越积越深的那种

跟吴越耍够了,各自回家。

我宿舍离的不远,溜达着二十分钟就到了。

九点多,市仍然很喧嚣,超大广告牌上的彩灯变幻着颜色和形态,商场门口人潮涌动,小贩们借着夜幕的保护,趁城管们下班的时间,在路边摆摊。

谁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呢,我看到路边一个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老人时,脚步就停了下来。这些乞丐随处可见,要搁平时我会完全无视地走过去,即便他追上来找我要钱,我也只会给他个白眼,说道底,我真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吴越老说我这人怪,也不是抠门也不是吝啬,就是把钱算计得忒清楚,一分一厘都那么计较,我说这也是职业病,银行里的帐向来都得是分毫不差的,他说我这是扯呢,刚上一年多的班儿哪这么多毛病,他说我本来就这种鸡毛蒜皮死较真儿人,其实我不是较真儿,我就是觉得钱这东西吧,就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天不知道怎么脑袋抽筋了,可能就是觉得做人都不容易吧,我居然从裤袋里摸出一个硬币扔在了那老人面前的破盆子里,老人头都没抬地猛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念有词我也听不清是什么。

又走了两步,直觉告诉我,有点不对劲,有什么人在看我。抬眼望去,果然,离老头四米远不到的地方,还有一个人。

那个地方光线不好,只能看到一个人大体的轮廓。他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蜷缩在十月的凉风里。他面朝着我的方向,看不清五官,额发很长挡了半边脸,感觉年纪应该不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我觉得他就是在看我,于是,我做出了那个夜晚的第二件傻事,我走到他面前,从口袋了掏出另一个硬币,啪的仍在他脚边。

我看得出来,他愣了一下,然后动作僵硬地把硬币捡起来瞧了一眼,之后,一扬手,硬币在空中划了个银色的弧线,砸到我身上,又掉到地上。

在我正诧异着的时候,那人回手把身旁的一个纸牌子拿起来,随意晃了晃。我刚才还真没注意,仔细一看,牌子上写着仨大字,“打短工”。

“我不是要饭的”他说,清朗的声音,带着夜风的凉气刮进我耳朵里,我呆呆地看向他,他却低下头去,我只来得及看到变幻的霓虹映进他眼睛里的一瞬间,斑斓的光彩。然后他把牌子在身边放好,继续先前抱膝的姿势,不再理会我。

靠,想做件善事都不成,我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

我拣起地上的硬币,重新放回口袋里,沉默着走开。

躺在单人宿舍的床上,我摸着胸口,那个硬币砸回来时的落点,居然有些疼痛。当然,这只是个幻觉,那痛感没再皮肉上,我知道,那是内伤。

生存和尊严,生存的尊严,那个人只是用他的选择砸在了我的软肋上。

“安然,成熟点吧,管他什么尊严不尊严的,活得好就行了呗”我劝自己,可是,我活得好吗好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不童话,无完人,磕磕绊绊地爱情

讲银行职员与穷小子之间的故事

希望大家喜欢

、二

从我上班,我们行里的人手就没有富裕过,所以客观情况要求员工必须一专多能,我们这些前台的人偶尔也要出去充当大堂经理的角色。当然,不做过高要求的话,大堂经理比前台柜员好干多了,来了客户帮忙取个单子排个号神马的,没人的时候也就坐在桌子旁边看看报纸。

这周轮到我当大堂经理。周末本来人就不多,我给自己泡了杯铁观音,抱着杯子在大厅里溜达,整整报纸杂志,理理填单桌上的空白凭证转了两圈之后,自动柜员机旁边的一个身影引起我的注意。那个人站在那个存取款一体机前已经好久了,东摸摸西摸摸的,看那一身民工的装束,我猜想,大概是不知道怎么用吧。

我走过去,问道“你是想取钱吗”

那人抬头看向我,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不仅是因为他的迟疑,还因为他的长相。那人就二十岁出头,高高瘦瘦的,穿着一套破旧的迷彩服,头发长长的几乎遮了半边脸,虽然脸上乌漆麻黑不知道粘得什么东西,但还是可以隐约看出五官的清秀。

有点眼熟,我想不起来了。像我这样每天都得看几百张不同的脸的人,看着谁谁眼熟一点儿也不奇怪。有时走在街上,看谁都像见过的,这就是职业病。不过,我觉得这个人吧,不是那种有病的眼熟,但又实在是记不起来那里见过。

“不会用取款机是吧”我问。

他点头。

“把卡给我,我教你怎么用”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卡递给我,于是我看到了他同样乌漆麻黑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并不明显。

我尽一个大堂经理的义务,做着专业而不热情的指导。我告诉他应该正面朝上,沿着银行卡上箭头的方向把卡插入插卡口,然后按屏幕提示操作。

“现在输密码”

我背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回头,他果然一动没动。

“输密码啊”我提醒他。

“不知道”他说。

“啊你不知道你的卡的密码啊”我心想,不知道密码你取什么钱啊

“卡是捡的。”他说。

“哦”我也很淡定。上了这么久的班,什么人我没见过啊还有人拣一游戏币,问我能不能换钱呢

“同志,是这样的,一般人们捡着卡呢,我们都是希望他能交回给银行的,以便我们能归还失主”我说。

他没答话,眉毛微微蹙了一下,抿紧了嘴唇,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我似乎听到从他攥紧的两只手里发出咔咔的骨节声。

“这样吧,你随便输个什么密码,把卡退出来。卡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联系失主。你留下联系方式,到时候再让失主本人重谢你。”一般这事都是这么解决,而且他拿的不是我们银行的卡,我们并不会交给失主,因为我们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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