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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一脸为难,“姐,我这手腕还没好呢”

“上班儿吧,不安排你在前台,你先跟着我熟悉熟悉新业务,带着脑子就行,用不着手。等过几天公示期完了,正式的委任文件下来,你就不用培训直接上任了。”

这样也好,我笑眯眯地谄媚,“经理就是经理,想得真周到。”

曹姐阴阴一笑,“回头有你当牛做马的时候”

既然明天回来上班儿了,那就得把歇班儿时别人帮忙替的夜班还回去,那就意味着连续好几天晚上我都得在单位值班,那就意味着我好几天看不见暮雨。

暮雨回来就被金老板叫去上班儿了。金老板倒是很客气,说,小韩啊,我这儿真是忙不开,工地给别人我也不放心,你要是觉得能行你就帮我看着点儿,我也知道现在让你上班太难为你了等等,最后还委婉表达了加薪的意思。暮雨现在就是盯着那帮工人干活,告诉人家怎么干,虽然老是跑东跑西地,主要也就是指挥,不用亲自动手,所以他那伤对他工作影响不大,他就答应了。

白天我跟着曹姐学习她那一堆事儿,晚上值班。直到第四天,我总算是熬出头来,早早地打电话通知暮雨我要过去。暮雨问我晚上想吃什么,我笑得死不正经,说看见你所有的食欲都转化为那啥欲了

那头沉默了一下,我仿佛可以看到他嘴角慢慢地弯起个迷人的弧度,眼底涌出无边无际的清澈温柔,他的一句“我等着你”让我心里开出千树万树的花。

总觉得好像在一起很久了,因为默契和理解那么深,又好像没多久,因为心动还是那么明显,沉迷还是那么深重,依然那么心心念念,依然那么热情似火。

我这自顾自地欢乐了还没多久,美事就让中午大行长一个电话给搅了。

领导发话,总行对我支行前三季度的揽存存增存情况表示很满意,给支行发了笔特别奖金,这是全体员工共同努力的结果,所以,今儿晚上聚餐,全体人,上班的,歇班儿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去,就去新开业的那个五星级酒店吃二百多一位的自助。

营业室顿时欢乐了,我心里这个恨二百多的自助算个毛啊,比不上某人一个眼神儿下饭。

领导的话不能违背,以后还得在人手底下讨生活呢我只好给暮雨说明情况,咱家晚饭我是吃不上了,单位临时有事儿,得晚点过去。暮雨从来都是通情达理的,就说行,你忙你的,我等着你。

本来是个气氛很好的庆功宴,领导说两句,我们拍拍手,然后自己吃自己的,再说酒店环境真不错,菜色也好,服务也到位,我寻思着哪天也要带着家里俩人一块儿过来。后来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单位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地过来给我敬酒,祝贺我即将高升。单位这么多人,有多少人是真心的有多少人是假意的我也懒得去分,我知道我这个升职的机会是很多人盼了好久的,我运气好竞聘成功了,自然有部分人不开心。然而我管不了那么多,既然你面带微笑过来敬酒,我就客客气气地喝,以后还是一个单位工作,我也不愿意跟谁真的闹僵了。结果这顿饭吃到十点多,散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喝的有点高。出了饭店,冷风一吹脑袋清醒了些。

有同事好心的要送我回宿舍,我婉言谢绝。

冬夜冰凉的空气让我的眩晕感减轻了不少,我一个人沿着马路走,想着要是遇见出租车就打车。

结果没走几步呢,胳膊就被人拉住了。我抬头,正对上清水般透亮的眼睛。某人帅得无可言喻的脸上微微蹙起的眉毛显示着他的担心。

“暮雨你来接我啦”我特别开心地笑起来。

“恩,你又喝酒了。”他把我拉到身边。

“不多他们敬酒我就喝”我把沉甸甸的脑袋靠在暮雨肩上。他捏捏我的脸,手很凉,不知道在外面等了我多久。

暮雨说,“我陪你走走吧,打车你又要难受。”

我拉着他右手的一根手指乖乖地跟着他走,一改平时话痨的毛病,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他。俊朗的五官,清透的气质,眼光落在我身上时胜却千言万语的沉默专注,都让我移不开视线。

“好看吗”他忽然问。

我点头,“没见过更好看的了”

他笑,有春风拂过我整片视野,暖意染透寒夜。

我扶着额头闭上眼,“不行了,走不动了,头晕”

他赶紧扶住我肩膀,“怎么回事,安然”

我赖皮地将头抵在他胸口,“让你迷晕了呗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我其实就是借酒装疯跟他逗着玩儿。谁知道人家二话不说,单膝弯下半蹲半跪着挡在我身前,“来吧”

傻瓜,这我能舍得吗不过这个姿势

我慢慢踱到他面前,在他不解的表情下抬起他的下巴,弯腰贴上他的嘴唇。

他的气息干净又温暖,只是后来有些乱。

一吻结束,我拉起这个有些茫然的家伙,说道,“起来吧,我答应你了”

、一零二

我转过身得瑟着继续走,身后的人呆了片刻,然后几步跟上来从背后抱住我。

我清清嗓子,郑重地说“韩暮雨,在未来的所有日子里,你愿意与安然结为伴侣,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吃饭还是睡觉,都让他爱你、照顾你、保护你吗”

搂着我的手又收紧了些,暮雨靠在我肩上,沉默着点头。

我蹭蹭他的脸,“说话,死孩子”

“愿意,我愿意。”他低声回应我,那几个字回荡在耳朵里,震动着全身的神经,微微麻痹。

那一刻,甜蜜至极。他的眉眼,他的气息,他贴在我鬓角边润凉的耳朵,他的拥抱,他的颤抖,他沉溺喜悦、深信不疑的表情,他就是让我别无所求的一切。

升官、买房、娶媳妇儿,我的人生这么顺利而圆满。那期待中的天长地久、现世安稳似乎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我飘飘忽忽地幸福着,以为这是只是开始,完全预见不到转瞬间茫无尽头的坠落。

公示期的最后一天。

我在营业室帮曹姐整理各种表格,曹姐说,以后这都是我的活儿。正恹恹欲睡呢,电话响起,高哥接起电话,转头对我说,“安然,李行长有请。”

我想可能就是说说任职的事儿,结果一进门儿,发现气氛不对,三个行长都在,曹姐站在李行长办公桌前,面红耳赤的,显然刚刚争执过。几个人瞧着我走进来,李行长吩咐我把门关了。

“安然,总行收到一封匿名信,关于你的,总行领导觉得事情很严重,为了保证公平,要求我们彻查这件事,在这事儿有明确的说法之前,我们都不会随便乱说。”

李行长说完把散在桌子上的几张照片递给了我。旁边的王行和周行都一言不发,曹姐眼珠儿不错地盯着我,眼里满是焦急,几不可查的摇头。

照片是晚上拍的,不是特别清楚,却足以看出里面的人物和动作路边,两个男人,牵手、拥抱、亲吻

我不太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心在往下沉,却不是那么紧张。捏起其中一张,照片中,暮雨类似求婚的半跪,我珍重投入的亲吻。我有一点儿懊悔自己的大意但跟多的却是抱怨,为么照片像素这么低,要是换我的手机,绝对可以拍得更好。其实,即便拍得不好,我也很想将这张拿回去收藏。

或许是我的呆愣表情让人们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比如无辜什么的

曹姐的话打破了、诡异的安静气氛,“照片背景那个大电子广告牌上有时间,12月x日晚上快11点多那会儿,这个点儿是咱单位聚会刚散。那天安然喝多了大家都在场,那么多人灌他酒,咱们都看见了他出门儿时路都走不稳男人喝多了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啊我看安然都不见得记得他自己干过什么”

她说完,使劲地给我使眼色,就一个意思,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

“我确实没什么印象了”现在的情况我只能顺着曹姐的话说。

其他两个行长都默不作声,王行忽然凉凉地来了句,“安然的酒量我们可是知道的,那天他跟周行和我告别时,还挺清醒的,不像是醉到这样男女不分的地步了。周行,你说呢”他扭头问旁边的人。周行沉默两秒,说道,“那天我喝得也不少记不清了”

李行把钢笔在桌子上戳了两下,拿着照片指着暮雨问我,“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韩暮雨。”

曹姐插了一句,“我也认识,营业室没人不认识的原来在咱们隔壁洗车店跟我们大伙儿都很熟”

李行淡淡扫了眼旁边比我还激动的曹姐,无声地制止了她的插话。

“安然,我听说前些日子你的手腕伤了,现在好了吗”他突然地转变话题,我有些不明所以,答道“没事儿了,皮外伤。”

他看着我的手,继续道“我还听单位的人说,你一个朋友为了帮你,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手指断了,就是这个韩暮雨吧”

照片里,暮雨的手上白色的纱布清晰可辨。

“是,就是他。”这个我是死都不会抵赖的。

“一般的朋友很难做到这样吧,想来你们交情肯定不浅”

虽然我能感觉到这个话题恐怕会将情况引向不可控的方向,可是,我还是点头承认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那天都这么晚了,他怎么会还跟你在一起约好的还是偶然碰见的”

那天他去接我我并不知情,所以,不是约好的,偶然碰见似乎也不对,人家明明就是特意接我回家。

然后,我又一次的茫然失神了。

旁边的曹姐看样子急得恨不得过来抽我俩嘴巴,“安然,你倒是说话啊你愣个什么劲儿你以为这是什么事儿这不是你记错了一笔账,少了二百块钱那么无关痛痒这不是儿戏,现在也不是你吊儿郎当的时候”

我想,最严重也不过是开除,不过,能干下去还是干下去好,找个工作挺费劲的。

我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我那天喝高了,实在记不起来什么,也可能是赶巧了遇见的,也可能是我醉了乱打电话给叫过来的”

曹姐在一旁轻轻地舒了口气。只要我咬定自己喝醉了,即便有这么些照片又能怎么地,谁能跟一醉鬼较真儿

李行示意我坐下,开口很直白,“安然,我个人对同性恋没有偏见,可是咱们行肯定不会允许这个情况出现,上面对这事儿压得很紧,肯定还得有人查。现在你直接告诉我,你和韩暮雨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我面不改色地说谎,“我不知道这些照片谁拍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要这么坑我,当然,这也怪我自己,没事儿喝那么多酒干吗,一准儿是把韩暮雨当我女朋友了”

“安然你个不靠谱儿的,等我见着你女朋友看我不给你告状。”曹姐赶紧着接下话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有女朋友。

李行端着茶杯喝了几口水,“行,你们先出去吧情况我会跟总行说,他们也得再了解了解,对了,委任的事儿得等等看总行的意思。”

在场的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况,怕不只是上不上任这么简单。

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面,“李行,你们该怎么了解怎么了解,这个副经理我也不是多稀罕,我就想告诉您,我妈有心脏病,别弄这些事儿去烦她”

行长室安静下来,只剩茶杯盖子一下一下敲在茶杯边缘的瓷器碰撞声李行最后冲我挥挥手,“我们有分寸,没有分寸的是你们这些年轻人”

从行长室出来,王行溜达回自己办公室门前,回头似是无意地说“我倒不明白了,安然,你醉了,怎么荒唐都行,难不成你朋友也醉了”

这个人那副尖酸刻薄的神情让我恨得咬牙切齿。曹姐就不用说了,她对我那是明明白白的袒护,连平时没什么交往的周行都有意地缄默,谁都知道这事儿不能瞎说,一句话就可能毁了一个人,甚至最为严厉苛刻的李行都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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