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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虚弱,“安然,你真的、真的、真的很混蛋”

“是是我混蛋”我忙不迭地承认,小李今天的表现完全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外,甚至可以惊悚二字来形容。

她问我,“你真不知道还是装”

“知道什么你给我提个醒啊”我看着她不停滚下来的眼泪,手忙脚乱地撕了一把纸巾给她,“姐,你别哭了,我哪错了你告诉我。”

然后她又笑了,眼泪却越来越多。这诡异的表情太过凄凉,我觉得心里一阵翻腾。

“安然,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营业室的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小李深吸口气,清清楚楚地说“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啊”

我眨眨眼睛,回忆了几遍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我都知道,组合在一块儿却是这么难于理解,于是我以大脑死机的状态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问道,“你真是李琳吗”

“你不信”她终于收住眼泪,边擦鼻子边问我。

说实话,不太信,我坦白地回答“这个我确实没感觉出来。”

“你”小李翻了个白眼,望着西餐厅漆黑的屋顶说“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你一颗糖果就能让我为你做各种事,为什么我一直坚持跟你同一组上班儿,为什么我老是找你聊天,为什么我喜欢跟你掐架,为什么我化了妆先让你过目,为什么你说不好看的衣服我便再也没穿过,为什么所有的消息我都只通知你,为什么任何情况我都维护你,为什么你歇班时间稍微长一点儿我都要找各种理由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为什么你都看不见”

我以为自然的,原来是刻意的,我以为无所谓的,原来是被在乎的那些细碎的事情居然是埋得这么隐晦的线索,做得如此不着痕迹,真让我无语。

可是,“李儿啊,你明明跟我说,你喜欢暮雨的啊,你还请过客呢你忘了”

小李的解释更让人啼笑皆非,“曹姐看我每次跟韩帅哥打招呼或者聊天,你都很紧张,她觉得你也许是喜欢我的,因为某些原因不好跟我表白,于是便让我假装看上韩帅哥来试试你的反应当时我觉得你很排斥我跟韩帅哥好,我甚至以为你确实是喜欢我的。你没觉得韩帅哥拒绝我之后我都没伤心反而还挺高兴的吗你以为我真是没心没肺恢复地快是吗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是我给弄满拧了,你在意的,从来都不是我。”

凭良心说,我有点感动,任谁知道有人默默为自己做了这么多,都会感动的,即便不爱,何况我经历过偷偷喜欢一个人时,那种小心翼翼、乍起乍落的心情,我知道其中的苦辣酸甜。因为理解,所以,更加于心不安。

我搜肠刮肚地想找些什么话来安慰面前这个看上去倔强的小姑娘,可惜,没有。

“听到这个消息,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小李拿起勺子,慢慢搅拌着面前已经不再冒热气的咖啡,等着我作出表示。

我所有的爱都系在一个人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可以给别人。所以,即便再不忍心,我也只能说句,“谢谢。”

小李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搅拌咖啡。我只能默默等着她搅到手酸。

后来她停下来,端起杯子以干啤酒的姿态将咖啡毫无形象地灌下去,抹了把嘴,下巴扬起,眼神清醒犀利,带着我所熟悉的不可一世的傲气。

“不客气。”她说,语气冷静下来,一扫刚才的萎靡,开始交代我正事儿,“照片不知道是谁放进总行行长办公室门缝里的,行里忌讳这个,肯定得找人调查这事儿,你们看看有什么东西该收拾的收拾,最近别见面了,尽量少联系,别让人抓住把柄,万一有什么问题,记住,打死不承认。对了,知道你和韩帅哥关系的人多吗”

“算你四个,我还没有傻到满世界宣扬。”

小李瞥我一眼,“够聪明怎么会让人拍到那种照片”

“”

“保证知情人可靠,千万告诉知情人守口如瓶再者,你有女朋友,就是我,等这事儿过去了,咱再散伙。”

说完人家拎起包就往外走,我赶紧叫她,说送她回家,她在门口停下来,慢慢转身,哽着声音问我“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我”

那个曾经把看不上我,讨厌我挂在嘴边的人,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决绝姿态望着我,渴望又绝望。

很无奈,我想我会努力回报她待我的好,以各种形式,唯独,不包括爱。

“对不起。”我说。

小李离开后,我马上给暮雨打电话。他平平静静的声音,是抚平焦躁的良药,我絮絮叨叨地将这精彩的一天描述了一遍。照片的事我告诉暮雨不要担心,只要咬定了醉酒俩字,又有曹姐和小李的帮忙,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单位不是警察局,他们所谓的调查也就是侧面地了解一下,他们本身并没有更加深入调查的权利。暮雨那么聪明这些事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他知道这么做对我们两个都好。

后来说到小李儿的告白,我想起小李介绍我买房子时暮雨那个貌似吃醋的情景,这家伙难道早有察觉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小李儿喜欢我”我问他。

“不是,我并不确定,感觉像。”

旁的人都有感觉,怎么就我没感觉呢难道真是旁观者清

我不满地抱怨,“你说你咋不提醒我一下呢搞得我很被动啊。让我欠人家这么大人情,你说万一我被感动了,你不得悔死啊你知道么,她说”我把小李那些话大体给他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他听完怎么也得紧张一下儿,结果人家没啥反应,就来了句千篇一律的评语, “李会计人真得挺不错的”

“哎,你都不担心的啊”我有点不爽,“那怎么也算个情敌吧”

暮雨倒是实在,“其实不怎么担心的,反正,你喜欢的是我。”

“你就臭美吧。”我笑。虽然今天各种险象环生,我还是能在跟暮雨的谈话里安定下来,只要他在身边,我就觉得其他的事都没什么了不起的。

暮雨后来说让杨晓飞把我放在江南水郡的东西给吴越,然后再让吴越转交给我,不管有没有必要这么麻烦,都尽量避人耳目,

我叹了口气,“小李说最近最好别见面了,我觉得我肯定忍不住”听着他的声音,我便感觉到有种强烈的欲念在血管里横行,这种欲念驱使我的手想要拥抱他,我的唇想亲吻他,我的身体想念他的身体和温度,我的心想念他每一个醉人的眼神,“暮雨,我现在就想你”

“安然。”温柔清润的声音漫过来,我指尖微微麻痹着,呼吸一下就乱了。所谓痴迷也就是如此了,随便的一声便让人魂与神授。

“也不是一定不能见吧”暮雨接着说,“正常的办理业务应该没问题今天金老板给我张支票让我明天存上,等钱到账给工人发工资用。”

不得不说,这个金刚是越来越会找清闲了,转账这样的事都交给暮雨去做,真是信任。这样倒是还好,正常办业务旁人也说不出个啥来。只是,这样隔着防弹玻璃的见面远远满足不了我的需求。

聊胜于无

“好吧,”我无赖地纠缠他,“可我现在想你怎么办”

说完,电话出现了预料中的沉默。我在脑中细致地描绘暮雨此时的表情,带着让人沉溺的浅笑,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

“不知道,我也想你想得不知该怎么办”

“”

如此,那就这样吧,能枕着你的想念入梦,我便不怕将要到来的明天是哪一款。

、一零三

后来的几天,特别风平浪静。我完全感觉不到压力,依然跟着曹姐整整报表,写写反洗钱报告、大额动态,甚至核算os机刷卡量什么的,我原来的岗位由一位姐姐暂代,等有新人来了,便交给新人。所有人该干嘛干嘛,除了小李表现有点刻意的粘腻之外,都很正常。以至于我怎么用心观察都看不出谁像那个做贼心虚的偷拍者。

那天暮雨来交支票,当时我正帮小李整理硬币。附近有个早点铺才开业没多久,整天往我们这里交硬币和零钱。要是以前我们还能收点手续费,自从变态的人行下了文件不许银行对收、换零钱收费之后,那交零钱的简直就是肆无忌惮。一个前台柜员一上午啥都不干也收不完两千块的钢镚,我跟小李一边50个一捆的整理一边小声儿抱怨,奶奶的政府机构不知民间疾苦啊,开银行也是有成本的,银行拿这么多工资养着咱白白地义务劳动,真当银行是机关事业单位,它就是企业,以营利为目的企业。

曹姐严肃地说任何单位和个人都应该有社会责任感,我们沉默着翻白眼。

暮雨进门时营业室好多人跟他打招呼,因为洗车的原因,他跟我们这些人混得很熟。小李仍是满腔热情地接待,就像以往,我仍是不情不愿地看着俩人如无其事的说话,心想你俩怎么这么能装呢暮雨不时飘过来淡淡的眼神儿,办完业务还会过来和我说两句话,那么自然,让我恍惚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平时照常上网聊天,想得紧了就给暮雨打个电话,有时打杨晓飞的号,让暮雨接。握着手机时每分每秒都想揪着他的温柔不放,才发觉以前那么恣意的享受真是挥霍啊挥霍。

吴越除了担心还有点儿开心的,他说,安然,你总算是有时间陪陪兄弟我了,就说是吃饭喝酒都有点儿心不在焉,两句话不离弟妹吧,起码是个活人陪着我,而且开销还能对半儿分。

就这么玄玄乎乎地平静了一个多星期吧,那天杨晓飞过来了。别人都装得挺好,单他一进门就躲躲闪闪的,恨不得把自己肥硕的身体藏到人缝里。

我开了扩音器招呼他,他极为别扭的蹭过来。

“安然哥。”皮笑肉不笑地样子。

“干嘛来了”

“帮金老板转支票”

靠,现在这金老板是越来越心宽啦,支票随随便便给个谁都行,“这事儿不都是你韩哥过来吗”我接过支票和卡开始帮他填进账单。

“他忙”

“哦”

杨晓飞走了,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肯定有事儿

下班后打暮雨的电话,居然关机。我立马联系杨晓飞,他说他韩哥手机坏了,出去修手机了。我问怎么坏的,杨晓飞说不小心摔的。暮雨那款手机是以结实著称的,想不小心摔坏了还真不容易。最主要的杨晓飞说话那个没底气的劲儿,我平时怎么埋汰他那他都得算我半个家人,他那点儿小动作我还是看得穿的。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问。

“没有,好着呢什么事儿都没有。”

“是吗那我等会儿去找你们啊”我说。

“啊,”杨晓飞有点慌,“你可别来”

“为什么啊”

“那不是有调查的吗你就别捡这个时候惹事儿了。”

“调查的找你们了”

“”杨晓飞开始吭叽。

“是不是”他的迟疑基本上证实了我的说法。我还奇怪怎么就这么平静呢,敢情浪头没在我这边儿,“杨晓飞你快点儿给我说实话,怎么回事儿”

“好几天前了,就有你们单位的人拿着你的照片跟小区的保安的打听,问你是不是比较频繁进出这里、都跟谁来往、会不会经常在这里过夜,其中一个保安是我老乡,这都是后来他告诉我的。我老乡还说,这帮人带着你们总行的工作牌儿,说是了解员工八小时外生活的。你们单位的人还跟他们小区物业经理搭上了,不知道给了什么好处,让他同意把门口摄像头拍到的录像调给他们看,也赶巧了,那摄像头刚好被门口去年挂的灯笼给挡了大半儿我跟我老乡说了,而且让他转告他那些兄弟,以后谁再来问啥都说不知道、不清楚、不记得。这帮人倒算是好的,手段是有点烦人,但也只是旁敲侧击的问问看看,不会瞎说什么,到最后我老乡还不大明白地问我,他们查自己员工怎么查到别人小区来了最恶心的是另外一伙儿,直接去工地找韩哥”

“谁什么时候”我一愣,这事儿暮雨一个字儿都没跟我提,天天都联系,他居然不告诉我。

“去过三次了,就你们行里的王行长带头,其他的人我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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