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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本能地相信,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依不饶地让他给我解释,不再那么任性,能告诉我他会告诉我的。

时间太坚硬,足以打磨掉任何棱角和尖刺。没什么不好,至少我能抱得他更紧而不伤着他。

“试试毛衣合适吗”我岔开话题来,毛衣塞给他。

他瞧着我,慢慢接过去。思量的眼神让我有点没着落。

干嘛老子成熟了懂事了想开了不行吗

我轻轻推他,“赶紧换上。”

他不动。

这是磨叽什么呢我于是那么自然又没心没肺地抬手去解他的扣子。依然是清新干净的蓝白格子的衬衫,夹棉的,摸起来并不单薄,而且,手感还不错。这家伙总算肯给自己淘换件像样的衣裳了。

很单纯的动作,却在我不小心瞥到他的喉结轻微的滚动一下之后,完全不一样了。我在干嘛,在解他衣服啊脑子哗啦就乱了,头都不敢抬,手指也有点僵,可是,停不下来,就像中了什么魔咒,无法自拔地去打开另一个魔咒。

暮雨将毛衣搭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把我拉近了,环在怀里。

心跳突然变得特别快,失控般撞在胸口。我深知那不是紧张,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兴奋。我需要放一把火,烧掉这三年来附在我身体每根神经上厚重的寂寞。他的体温,是最好的火源,星星点点,便可以燎原。

解开最后一个珍珠光泽的圆形扣子,我毫不矜持地提议,“去洗个澡吧。”

抬起头,对着他湖光海泽的眼睛,补充道“一起。”

暮雨呆了一下儿,随即明白过来,捧起我的脸,气息不稳地问我“可以吗安然,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看着他期待又克制的样子,我发现很多甜蜜的心情都开始苏醒过来,我假惺惺地夸奖他,“年纪大一点儿就是不一样了,都知道跟我客气了。”

话音未落,我已经双脚离地被他抱了起来。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他说。

暮雨似乎又长高了,身材明显比原来更加健壮,却仍是线条流畅形态完美。只是脱光了衣服的一瞬间,我就又差点炸了。因为,我发现他肩头和后背多了好几道伤疤,一看就是利器割伤的。疤痕的颜色深浅不一,左肩上的一条已经只剩一道白线,而右后背还有两条至少十公分的伤痕依然是明显的深紫,还有一些小伤疤,细碎地落在那副漂亮的身体表面,胳膊上、大腿上、胸前。

我心疼地不知该用个什么表情来面对他,只好冷笑“韩暮雨,你敢不敢有哪次离开我再回来的时候是没带伤的”

“这都已经好了。”他居然还辩解。

“好了就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是去上班了还是去混社会了啊”哪有正常上班儿经常被刀子砍的

他走近了,扳着我肩膀让我看着他,说到“安然,我曾经发誓我一定不会去做违法的事,一定清清白白回来接你。这些年我一直都记得,所以,你放心吧,我没去混社会,我真的就是在一家建材公司做事,只不过我的工作有点危险。建材砂石料,基本上都是被黑社会垄断的一行,我们公司是正经的公司,做这个难免会触及到黑社会的利益,所以,我们这群人经常会跟那些混混们发生一些械斗。说起来我们也算正当防卫。”

“你就防卫成这个样子”我摸着他肩头那道伤,心想,这要是再深点估计膀子就卸下来了。

“安然,我不瞒你,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么死在外面,要么回来接你离开。那时候确实比较危险,每次我出车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以至于不敢给你消息,更不敢跟你联系,我怕万一我出事了,你知道会受不了,还不如一直没消息。”

暮雨做事的决绝让我不由的后怕,“你也知道我受不了,就不能干点不危险的活儿吗非要这样才有出路吗”

他把我搂进怀里,光裸的身体贴紧了,在我耳边说道“我没有任何背景,没有学历,没有关系,懂的东西又不多,机会对于我而言,本来就少得可怜。而且,我还赶时间,因为你在等我,我不能为了求稳妥让你等上十年二十年。刚说了,我的底线是不去犯法,除此之外,任何能快速挣钱的方式我都愿意试试,而我选的这个,应该是我能找到的最快的捷径。”

所以,这是答案吗之所以人间蒸发、音讯全无,其实是随时准备真有那么一天,永远消失不见。所以,有谁敢说自己最艰辛他用一身深浅不一的伤疤来给我这个解释,让我看到,自从俩人失散之后,他是怎么艰难却坚定地走回我身边。所以,有谁是容易的我们都付出了很多,却终于发现这世界上有种互动叫做以伤止伤。是的,用我为你吃的苦,解你为我吃的苦。

“没事了,安然,现在已经不会有那种危险了”暮雨抚着我的肩胛骨轻轻安慰着,叹息着,“只是,我还是用了太长时间,让我的安然等了太久,人都瘦成这个样子。”

、一一七

热水哗哗地流淌下来,浴室很快白气蒸腾。

我边给暮雨打着香皂,边细细数着他身前身后的伤,忍不住念叨,“我这几年安安稳稳的,胖了瘦了也就那么回事儿,再看看你,好好的一个人出去,搞得这么这么破破烂烂的回来,过得什么日子啊你”听着我的数落他也不回话,乖乖地由着我将他身上的伤疤研究个遍。

“这是伤在身上,要是伤在脸上可怎么办,挺好的一张脸”

这句话刚说完,手就被那个人抓住了,“安然,其实脸也算伤了。”

“啊”我仔细地端详了他的脸一圈,并没发现什么伤,确切地说连个痘印都没有。比原来还要健康光洁的皮肤,加上湿漉漉的眉眼,透着硬朗和诱惑。

他低了头,把额前稍长的头发拨到一边。一小截疤痕自发际爬出,不长,之前被头发完全挡了。这疤的颜色已经不深,想来该是很久之前的伤。我抬手摸了摸,还没来得及唠叨,猛地呼吸一滞。我发现这只是冰山露出海面的一角,这只是一条大伤疤的尾巴,自他头发里面延伸出来,而真正的伤其实趴在他被头发掩盖的头皮上,我沿着那不同于其他皮肤触感的疤痕慢慢摸索着,足足有中指长短的一条。那是脑袋啊他是有多命大

“怎么弄的”我颤巍巍地问。

“有一次出车到市,被当地地头蛇截了。我们人不多,打架落了下风,我帮一个哥们儿挡了一下,也没看清是什么打的。他们下手都够狠,因为沙石基本属于无本生意,太赚钱了,谁都不愿意别人分一杯羹。那些人想让我们做不下去,知难而退,可是这样类似捡钱的事公司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你们公司为了赚钱就不考虑你们的死活吗”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暮雨摇头,“公司没强迫我们,一切都凭自愿。这事情是危险,却是往上走的一条捷径。”

高风险,高收益或者大赚特赚或者血本无归

好吧,我服了,我无语了,我彻底认清了曾经,我是这样的让他走投无路。

居然能活着回来

我恍惚,面前的他只是个梦或者只是来跟我告别的一缕幽魂

忽然惊惶失措,我摸了摸他的颈侧,有动脉在跳,我咬咬自己的嘴唇,有点疼。因为不够疼,所以我继续使劲儿。暮雨皱了眉,扳起我的下巴,“安然,怎么了”我闭上眼睛,不知道该如何说,我只是想确认我不是在梦里,我没有失去他,也不会失去他。

一片柔软贴上我的下唇,湿滑的舌尖轻轻撬动我紧咬的牙关,而后在我咬出齿印的嘴唇上来回地描过,有什么倏地融化进身体里。比疼痛更真实,那是温柔。

我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吻回去。

自己曾经那些黯淡的日子,实在不算什么。或者跟他比起来,连提都无需提起。反正都过去了,我们还在一起。

我的吻没什么章法,混着些急切,几乎是在撕咬。所以,没两下就尝到一丝血腥味儿。睁眼正瞧见暮雨唇角红艳艳的一小片。愣神儿两秒,我不好意思地捧着他的脸说“那什么,太久没亲了,技术有点儿生”暮雨配合地低着头,提议,“要不你再练练”这么挑逗的话用这么认真地语气说出来,只会更挑逗。细小的水珠儿挂在他睫毛上,随着自然的掀动碎钻般闪耀,而一垂一抬间扬起的眼波轻易就拍晕了我。再次搂住他,专心地给予更体贴舒适的亲吻。下巴,耳垂,颈项、胸前我清晰地记得他身体每一处经不得撩拨的地方,唯一的变化就是更加敏感而已。贴在一起的身体因为泡沫的关系,滑溜溜的,却摩擦出别样的激情。血液被点燃一般在红透的皮肤下狂奔,欲望升腾,呼吸越发沉重。他揉捏着我的后背,留下一片片饥渴叫嚣的皮肤,浓浓的情欲氛围弥漫开来。

他的耐心很快被我消磨殆尽,手臂收紧,胸口起伏,急促的喘息和抵在小腹下清晰炙热的触感让我的心狂跳不止。他在我留给他颈侧一朵深艳的吻痕后,扳过我的肩膀,将我按在墙上。因为他的胳膊垫着,我没感觉到瓷砖的冰凉。还没准备好,便被暮雨压下来的深吻夺走了气息,热切而恣意,那是从前他惯常的吻法儿。他喜欢我扬起下巴形成某个角度,喜欢我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儿的恩恩啊啊,喜欢抵着我的额头看我喘气,用最缠绵柔软的音调,一遍一遍叫我的名字

几乎是草草地冲掉肥皂泡、洗发液什么的,暮雨一路拖着我倒进床里

看着他深情的眉眼,感觉他在我身体中厮磨冲撞,我觉得很安稳。

我总算可以放任自己,完全的把自己交出去,交到他手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怕,在狂潮层涌,天地翻覆中宁静了一颗心。胸口贴着他的,心跳互相应答;手指交握在一起,痴缠如织;唇齿相依相濡,细语丝丝入骨;身体伴着他的动作摇晃震颤,他给我的,我给他的,想念和疼惜,爱恋和执迷,都变成滑腻的汗水、甜丝丝的呻吟和连绵不断激越的快感。粗粝的摩擦和深入的撞击将意识扯成碎片,他的喘息和呼唤咒语般吸引着我,想要更多更深切,想给更缠更火热。那一刻,他低喊着安然用热浪烫穿了我的身体,灵魂也在雪白空荡的失重间飞起来,而后化成金粉轻飘飘地降落。

无论相隔多远,无论分别多久,爱人间总有一种契合,他给的,我要的,丝毫不差。

我太想他,太贪图这么真实而亲密结合,于是一直缠着他,一次再一次。面对我明明白白地要求,他总是轻轻地笑,明澈的眼波粼粼如水。

直到累得胳膊都搂不住他汗湿的身体,才发现,人家还在意犹未尽。很明显,就算没有我的主动,他也不曾打算轻易放过我,我的那点儿勾引,也就是浇在烈火上的一勺油。这孩子疯起来,也够人受的。无需强硬的姿态,只要他深情款款地看着着我我便只能由他为所欲为。何况,隐忍了这么久之后,自然是要惯着他些。

所以最后折腾狠了,在暮雨的轻吻下睡过去,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九点多。

身边没有暮雨。我的心刷得凉到底。终究,还是一个梦吗转而觉得不对,身体某处清晰的不适感提醒着我昨晚发生过什么。

定下心神,仔细听,客厅有低低地说话声,是暮雨在讲电话。

我长出一口气,重新倒回床上。他在呢,他在呢,不用紧张。

等了一会儿,说话声停了,脚步声向卧室这边走过来。我闭了眼睛装睡。开门关门几乎没有动静,那人在床边停下。一会儿,一片温热的呼吸落在鼻尖上,痒痒的。我微微睁了眼睛,正对上暮雨温柔的视线,他双手撑在枕头两侧,鼻尖亲昵地蹭着我的。

“醒了怎么不叫我饿不饿”他问,唇角还带着一小痕血痂。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我疑惑。

他亲亲我的嘴唇,回答“不怎么,就是知道。”

等我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暮雨换了衣服。娘亲织得毛衣穿在他身上格外合适,浅蓝色很显干净,领口开得不大不小,衬衣领子翻在外面,配上暮雨清冽沉静的气质,非常的精英。

我打量了很久,喃喃地赞道“很好,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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