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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沉入梦乡。

滕辉月咕噜的是“呆子,有本宫在呢,怕什么”

敛羽依然面无表情。等滕辉月睡过去了,他的目光几不可察在他的腹部上扫了一眼,眼里升起了隐忧。

跟随滕辉月前往护国寺之前,他确实被明帝敲打了一番,同时得到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但事后一想,以明帝的性格,既然知道这件事发生了,他理应不会允许滕辉月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宫。

除非有什么重大的变故

但元徵雍主离得如此之远,若有事情发生,他可以避过风波的同时,亦鞭长莫及,无法在短时间内得知宫里的状况。

车驾在下午抵达护国寺。

护国寺的方丈华真大师携弟子们出迎。华真大师是元徵朝著名的得道高僧,博学多才,泽心仁厚。他出身名门,自小出家,曾游历全国各地讲经传道,在民间威望极高。他虽为护国寺大方丈,但并不是经常留在寺中,即使在寺中挂单,亦多是闭关谢客,潜心钻研佛理。

郑太后在护国寺祈福多年,见过华真大师的次数也不过十个指头。滕辉月则是一次都没有见过。

郑太后这次出行只带了元徵雍主滕辉月,便让他跟着身边,一同见了华真大师。

华真大师年过六旬,须发皆白,眉毛极长,垂在颊边,一直垂至脖子。他颈上挂着一串檀木念珠,宝相庄严,又显得和蔼慈祥。

自重活一世后对鬼神存了敬畏之心的滕辉月没有怠慢,难得收敛脾气,与华真大师客客气气见礼。

“见过华真大师。”滕辉月微微一礼道。

华真大师含笑回礼,定定看着滕辉月,突然道“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滕檀越,有缘起便有缘灭,随缘可也。阿弥陀佛”

滕辉月一愣,不知此话从何说起。可是华真大师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领着一行人入内。滕辉月只能按下不问了,跟着进去。

和尚就是爱故弄玄虚。

安顿好后,郑太后与滕辉月分开,各自斋戒沐浴,然后转到到佛堂祈福。接下来的这些日子,他们都必须斋戒以表心诚。

郑太后拉着滕辉月的手道“你舅舅疼了你这么多年,为他诚心祈福一次,好不好”

不用郑太后说,滕辉月也必定会做这事儿的,当下肃着脸点头,又不忘道“我也会为皇外祖母您祈福的。”

郑太后微微一笑,便放手让他去了。

滕辉月一直不觉得陪郑太后到护国寺是件好差事。因为除了斋戒祈福外,实在没有其他有趣的好玩事儿。斋戒祈福也不好玩,沾不到荤腥,又得日日对着三尺见方之地念念有词,一不小心都能睡过去,无趣得紧。

不过这一次滕辉月想为明帝求一道平安符,总算能耐着性子,忍受寺里枯燥的生活。

但出乎意料,正当滕辉月还以为得斋戒半月时,郑太后却提前把他放出来,解了他的“禁”,让他迁到寺后的精舍里居住,恢复顿顿有肉的日子。因此滕辉月的这次祈福,统共就只有三天。还好滕辉月第一时间求了道平安符给明帝,只等平安符在寺里供奉二十一日,就能拿走送人。

滕辉月有敛羽等人伺候,又带了不少话本解闷,偶尔和华真大师座下的弟子下下棋,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日子不算难过。唯二不好的,一是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懒,不想动,二则是越来越想明帝。

事实证明,这一次的祈福不像以前那样只留在护国寺半个月,而是足足待了一个月若不是郑太后常劝着他,滕辉月觉得他都要被思念折磨死了。

满一个月后,郑太后终于大发慈悲,下令回宫。

72

滕辉月在回程的途中不知不觉又睡着了,醒来时人已经回到福康长公主府。

滕辉月有些纳闷郑太后怎么没有直接带他回宫,不过没有过于放在心上。这段时间他与明帝感情正浓,片刻不舍得分离,之后又跟着郑太后去护国寺祈福了一个月,多日没有回公主府,也正是时候该回来一下。

滕辉月起床后梳洗了一番,得知母亲福康长公主齐敏入了宫,可能是为了探望郑太后。而安敬室主王承坚已经在府里等候了好一会儿,道是想见滕辉月一面。

没有想到王承坚会来的滕辉月立刻让人去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面无表情的王承坚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栖月小筑,而后一个人走进滕辉月的寝室。

滕辉月睡多了,人还犯着懒。没有更衣,只披着一袭绣金边的杏色薄披风,散着发靠在软榻上,慵懒妩媚,浑身带着说不出的味道。

在护国寺好吃好住,又没有烦心事,滕辉月被养得更加水嫩润泽,气色极好。

“哎,阿坚,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笑道,看着王承坚明显不太好的脸色,“谁惹着你了陆展云那个蠢货吗”

王承坚见到他这一幅悠然安逸模样,微微一怔,连平时必行的礼也不行了,皱起眉直接坐到他身边,靠近他审视他的神色。

滕辉月被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不知道”王承坚问,语气是难得的小心翼翼。

滕辉月扬眉“我才刚回来,知道什么”

王承坚抿紧唇,向滕辉月示意了一下,让他清场。

滕辉月知道王承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当下脸上的嬉笑之色淡下来,挥手让寝室里侍候的人退下,包括敛羽。

等偌大的寝室里只剩下滕辉月和王承坚,滕辉月问“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一向干脆利落的王承坚却难得迟疑了。他定定看着滕辉月,无比慎重道“你先答应我,不要冲动。你要记住,即使你贵为雍主,依然只是一个臣。你背后还有很多人,会因你而遭罪”

滕辉月长这么大还没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当下心口一堵。但更令他在意的是,王承坚这些话隐含的意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滕辉月急了,“是舅舅,皇上他有事吗”

王承坚紧紧握住他的手臂,强逼他镇定下来“不是,皇上很好。不好的是你。”

“我”滕辉月听到明帝安好,顿时不慌了。但王承坚的话让他心生疑惑。

王承坚看着滕辉月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皇上从民间带回一个女子,不顾满朝的反对,执意要立她为后。”

嗡的一声,滕辉月只觉一个重锤重重击在他心上,令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你在开什么玩笑”滕辉月喉间仿佛吞了硬块,看王承坚的目光像在看一个骗子一个满嘴胡言的骗子。

可是王承坚眼里的怜惜心疼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王承坚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不久前偶然得知明帝和滕辉月的关系,本来还为好友满脸的幸福满足而高兴,谁知道,转眼间,一切都变了。他得到消息后,唯一担心的只有滕辉月。他知道滕辉月对明帝的情意有多么的纯粹深厚。滕辉月把整副身心都给了明帝,对他全心全意。他无法想象若明帝变心了,滕辉月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他才会在滕辉月回来的第一时间内过来看他。见滕辉月依然被蒙在鼓里,还是之前那副幸福满足的模样儿,王承坚必须用非常坚强的意志,才能把真相说出来。

男人多薄幸。宠爱人的时候可以把人捧上天,一旦厌弃了,那便是地上的泥,连多看一眼都腻烦。

王承坚最担心以滕辉月霸道张扬的性子,会因为妒忌愤怒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所以即使艰难,他还是坚持说完“我见过那女子。你的容貌,有八分似她。”

如今明帝可谓把那女子捧上了天。虽然还没有给予正式的名分,但已经入住只有皇贵妃才能入住的飞燕宫,并独宠她一人。

王承坚起初也不敢置信,想了办法跟着母亲江华郡主齐芝入宫见过那女子一面。和其他见过那女子的人一样,他震惊得无以复加。

因为那女子的容貌,和元徵雍主滕辉月的容貌有八分相似。只是那女子是柔美婉约,而滕辉月则是活泼张扬。

据说此女已经二十多岁,容貌却如十来岁的少女一般年轻美丽。她与明帝在十多年前曾有过一段缘,只是因为机缘巧合,最终错过,令明帝一直抱憾至今。多年来滕辉月会备受宠爱,正是因为他的容貌与此女相似,明帝移情之故。明帝把滕辉月当成他与此女的孩子,所以百般宠爱。

不少人都在私底下讨论,怪不得连待亲生皇子都十分冷淡的明帝会对元徵雍主如此宠爱,原来明帝的心爱之人另有其人。如今明帝真正爱着的正主儿重新出现,与明帝再续前缘。那么元徵雍主滕辉月这个替身的下场,不知会如何。

事到如今,连王承坚也不得不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我不信”滕辉月颤声道,“我绝对不信”

他的明帝舅舅,绝不会这样对他

滕辉月说罢,猛地掀翻被子下床,像只被激怒的小凤凰一样,整个人都燃烧起来“来人,给我更衣”

他要进宫,见明帝

即使不是真的,明帝任由其他人如此胡说,他都要生气

滕辉月心里恼怒,起得太猛,脑袋一时间昏眩起来,身子晃了晃。

“阿樾”王承坚惊呼,一把扶住他。

“殿下”敛羽像箭矢一样冲进来,见滕辉月脸色不好,已经在外面用内力听到他和王承坚说话的他,木讷的脸上闪过忧色。

“我没事。”滕辉月道,手不自觉摸上小腹。

他最近贪睡、嗜酸,食欲大振。早把怀孕的注意事项牢记于心的他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他本来,是迫不及待要进宫和明帝分享这个好消息的

“阿樾,你不会是”王承坚脸色微变,震惊地看着他。

滕辉月坚定道“我要进宫。”

王承坚一咬牙“我陪你去”即使是大逆不道,如今王承坚都不禁在心里骂明帝一句欺人太甚

“不用,阿坚。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滕辉月道。

王承坚担忧地看着他。

“阿坚,谢谢你。”滕辉月道,“来人,送安敬室主出去”向王承坚抱歉地一点头,滕辉月在敛羽的搀扶下,转入寝室的内室。

“阿樾,安敬室主府的大门,一定会为你而开。”王承坚道。

滕辉月微微一顿,没有回头,轻轻点头。

滕辉月本想用栖月小筑与皇宫连通的密道进宫。可是敛羽告诉他,密道已经被封上了,不能再通行。

有能力和权力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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