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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可就能满足他的所有愿望

滕辉月摸着他的头道“那十六要做个好舅舅。要保护疼爱你的外甥儿,但不可太过亲近宠溺,让他过于依赖你就做一对寻常的舅甥知道吗”

滕辉然迷惑地看着滕辉月。他不是很懂哥哥的意思,做舅舅要有这么多规矩吗不过既然是哥哥说的,他还是赞同地点点头“知道了,哥哥。”

有了滕辉然的陪伴,滕辉月总算没有那么沉闷。

滕辉然牢牢记住公主娘亲齐敏的吩咐,学着平时家里人照顾他的模样,一五一十施展在滕辉月身上,小大人似的叮嘱着哥哥吃饭散步。

滕辉月虽然总觉得提不起劲,但为了肚里的孩子,又不忍拂逆弟弟的好意,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没有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唯一做得比较出格的,就是在看到太常寺送来的嫁衣时,拿起剪子把嫁衣剪出一道道长口子,把嫁衣彻底毁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吩咐太常寺再送一件过来。

因为嫁衣是用织金云锦绣成的。织金云锦,是女子和文子最高身份的象征

明帝曾经许诺过,他会用最珍贵的织金云锦制成嫁衣,让滕辉月穿着它嫁入皇宫。

滕辉月不知道这件嫁衣是有意还是无意送过来的,但他绝不会穿

他确实深爱明帝,但他也是骄傲的元徵雍主他可以对明帝的背叛不恨不报复,但这一生,他不会再对明帝低头示弱,不会再对他作小儿女的惺惺之态,不会再接受他的施恩

所有人都被滕辉月的举动惊呆了。

齐敏想到之前滕辉月坚决迁出栖月小筑,搬到离临华轩颇远的东篱阁暂住,这时又有了毁嫁衣一举,不禁头痛。但看着滕辉月倔强的脸,她只能呵斥了下人,然后派人往太常寺递话。太常寺没有丝毫推托,连夜赶制出一套新的嫁衣出来,没有再用织金云锦。

滕辉月看了一眼新的嫁衣,不发一语走了。

众人见他没有再做出激烈的事,一颗狂跳的心脏才回到心口,小心而快速地把嫁衣收好,继续准备婚礼的各种事儿。

边镇沙河,刚带兵清剿完一批马贼的四皇子齐明炎身上带了浓烈的血腥味,冰冷的脸孔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生人勿近。

他因为战功赫赫,最近被擢升为骁骑将军,住的宅子也更名为骁骑将军府。不久前与突厥部的一战取得胜利,突厥部兵败暂时退回草原。沙河的形势顿时平静不少。

可是明帝为大皇子齐明曜和元徵雍主滕辉月赐婚的消息传来,齐明炎的心情立刻沉至谷底。毁了自己的书房不说,还带着手下的兵一连挑了附近好几个马贼窝子,赶尽杀绝一个不留,那股狠辣的劲头,令人看了都不禁发秫。

回到骁骑将军府,跟着齐明炎杀得尽兴归来的兵很有眼色地各自散去。因为齐明炎脸上阴沉的神色表明他心情不好。将军心情不好喜欢拉人对练,被捉个正着的倒霉蛋没有好下场。受过惨痛教训的士兵们见势头不对连忙脚底抹油,作鸟兽散。

徐止是齐明炎最倚重的幕僚,却是逃不得,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齐明炎冷冷瞟了他一眼,徐止的背脊瞬间浮起一层薄汗。

明明只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少年,气势却越来越强,更胜很多二十岁三十岁的将士。怪不得徐家不肯放手,不依不饶地想缠过来。

偏偏明帝按下了齐明炎的婚事,徐家暂时无法以此相逼。

不过元徵雍主滕辉月将要嫁给齐明炎的大皇兄齐明曜,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这个消息依然令齐明炎发狂。

那些惨死的马贼,就是齐明炎暴怒下的牺牲品。

徐止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拱手行礼道“将军,建康来人。”

齐明炎心里一动,道“在哪里”

“在书房外等候。”徐止压低声音,“指名只见您。”

齐明炎把带血的佩刀扔给徐止,大踏步走向书房。

徐止手忙脚乱地接住佩刀,懊恼又嫌弃地看着沾了血迹的衣袖。尽管他想立刻去换衣服,但这时实在无法顾及,只能带着佩刀,跟上齐明炎。

一见门口站着的那个容貌打扮皆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齐明炎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中年男人向齐明炎极为恭敬地行了一礼,向他出示了一块令牌。

他的动作太快,以致刚跟上来的徐止无法看清那块令牌上刻着什么东西。

齐明炎却是脸色一变,甚为有礼地把人带进书房,在关门前对徐止以及其余守卫道“所有人,退开二十步之外。”

徐止大为诧异,没想到连徐家族长都不太给面子的齐明炎会如此郑重其事,连他这个心腹幕僚都遣走,不由得开始猜测这中年男人是什么来头。

不过没有胆子挑战齐明炎容忍度的徐止还是老实待在外面等候。

这一等,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等到徐止心里开始发毛,担心齐明炎会有意外,忍不住靠近书房。

“进来吧。”书房里传来齐明炎的声音。

徐止连忙推门进去,书房里已经没有了那中年男人的踪影。只有齐明炎站在书桌边,手里拿着一份册子,放在烛台上烧。

这时天色已暗,明明灭灭的火光映在齐明炎的凤眼里,带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

野心勃勃,势在必得。

77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嫡长子明曜,为宗室首嗣,端谨贤良,封为亲王,赐号端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次子明渊,封为郡王,赐号延顺。三子明勇,封为郡王,赐号延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子明炎,烈风部骁骑将军,骁勇善战,于国有功,封为郡王,赐号广烈,领藩属并州,令就藩。”

大皇子齐明曜与元徵雍主滕辉月的婚礼前三日,明帝下旨给四个儿子封王。其中,唯齐明曜得封端承亲王,其余皇子都只是封了郡王。而齐明炎因为在边关立下战功,封号比二皇子齐明渊以及三皇子齐明勇要好,还因此得到一块封地。

不过这件事没有引起任何反弹。一是因为很少有人看好齐明炎这个远离朝堂又素来不受宠爱的四皇子,二则明帝给了齐明炎封地,却命令他即刻就藩,甚至连还朝谢恩都不用,等于直接把他排除在储位之争外。

若说得粗鄙一点,意思就是老子不耐烦见你,有多远滚多远,别回帝都添乱。

四皇子齐明炎的不受重视,可见一斑。

消息传到边镇沙河,化名为齐炎的骁骑将军身份曝光,引起一些骚动。但过后,齐明炎手下士兵对他却更为信服。这些兵心思简单,只服强者。对于他们来说,齐明炎是足以让他们甘心俯首称臣的强者,多了一层皇子的身份,只会更加令他们动容佩服。不是每一个金尊玉贵的人都肯隐姓埋名,甘心抛开优渥的生活,来到军营从一个小兵做起,舍生忘死拼杀出一身的功勋

齐明炎奉皇命离开沙河时,带走了五千精兵,全是他三年来培养起的嫡系部属。这一批人跟着他前往并州,开启新一轮的征程。

并州在建康的西南边,齐明炎从沙河出发前,回头看了一眼建康的方向,脑里浮现出滕辉月漂亮灵动的笑脸。他的凤目里闪过一抹柔和,又立刻变得坚定。

他一甩马鞭,沉喝道“走”

“是,将军”

远在建康的元徵雍主滕辉月不知道有人为了他下了一个重大而艰难的决定。此时的他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齐明炎。

待嫁的这段时间滕辉月留在福康长公主府寸步不出,沉静得几乎令人忘记了他往日的活泼张扬。

齐敏按下心里的异样打趣他“阿樾,你最近乖得令阿娘以为你多了一个双生子兄弟。”

滕辉月淡淡道“我即将为人妻为人爹,自该变得成熟稳重,怎么可能和以前一样,没一点长进”

齐敏有些感慨地揽住他,顺着他的发,亲了亲他的额头“阿樾长大了。”以前总担心他少不经事,没有心计,但看到他长大懂事,沉静独立起来,又觉得心疼不舍。

滕辉月一时不太习惯齐敏的拥抱。明帝是个独占欲和掌控欲极强的人,宠了他以后,总不忘索要,让他最亲近他,只与他亲昵。平时滕辉月和其他人,即使是他的亲生父母太过亲密,明帝口上没说,态度总会稍微变得冷淡一些。加之滕辉月性格骄傲,除了明帝外,他会主动待其他至亲亲近,但却不喜欢他们把他当小孩子一般逗弄。久而久之,滕辉月渐渐养成不怎么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的习惯。

上一次齐敏对他又搂又亲,似乎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不过听出齐敏语气里的伤感疼惜,滕辉月心里一软,没有挣扎,乖乖任她摆弄。

“阿樾,男人的心易变。如今阿曜确是待你好,但你切记不可掉而轻心。你是你皇外祖母的外孙儿,是你舅舅的外甥儿,阿曜则是你皇外祖母的亲孙儿,是你舅舅的儿子。孰轻孰重,你得心里有成算。皇家媳妇难当,爹娘可以护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关键还是你必须立起来,让他离不开你。”齐敏慢慢道。

齐敏对自己以及夫家的地位始终有着清晰的认识。从皇室出来的她对权势的认知要比常人深刻得多。大儿子贵为元徵雍主,被骄宠着长大,大多是因为他没有触及别人的根本利益。那些人看滕辉月,不是看他这个人,而是看他身上的圣宠以及身后的安国公府与福康长公主府。而皇室对滕辉月是宠是厌,其实不过是明帝一句话的事。往日明帝对滕辉月的宠爱尤胜亲子,但日后亲子与外甥儿当真发生冲突,明帝会偏向哪一方,齐敏实在无把握。

最好的方法,永远是收服自己的男人,让他与自己一条心。

滕辉月的嘴张了张,又合上,只是默默点头。他很明白齐敏在担心什么。他很想说上一世因为齐明曜纳妾,他要和他和离,明帝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毫不犹豫站在他这一边,给了他足够的底气。明帝对他的好,想要他幸福快乐的心,曾经那么清晰地在他面前展露过。可是这一世他们的关系发生变化,想到宫里与他容貌相似的珍妃,想到那份赐婚的圣旨,他突然无法再相信任何事了。

“阿娘,我不会亏待自己。”滕辉月道。以他的身份,以及彼此多年的情分,只要他没有影响到齐明曜的根本利益,齐明曜总会留给他几分颜面。即使他不给,滕辉月也有办法自己去要。至于齐明曜会不会纳妾这种事,滕辉月并没有上心。

他遵从圣旨嫁了,他的义务也只会尽到这里。其他事,与他何干

至于齐明曜立下毒誓不会纳妾,那一刻滕辉月有些感动。但其实齐敏不信,有过前车之鉴的滕辉月也不信。

更何况,他肚子里的孩子压根儿不是齐明曜的。这时他喜欢他,说不介意,但时间长了,他没有那么喜欢他了,就是他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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