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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放在宁墨的肩上,今天是她第一天做宁太太。

车撞上雾浓浓的时候,海伦坐在副驾驶里,他们驾车正要去机场,约好了去爱琴海度蜜月,蜜月地点是海伦选的,觉得名字挺好的。

宁墨的车开得快极了,但海伦不敢劝他。因为半年多来宁墨的脾气坏透了,轻轻撩拨一下,就跟怒吼的狮子一般,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嘴角总噙着一丝坏笑的沉稳的宁墨。

海伦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错与对,她与宁墨在一起后,他再也没有轻松地同她在一起过,更不论说笑了,总是公式性的应付,笑容里没有任何内容。

海伦是知道的,他利用了宁墨急于证明他可以放开雾浓浓的心,她误导了宁墨她可以只是演戏,她层层推进,步步紧逼,也多亏了雾浓浓和白莉的配合,才能如愿以偿。雾浓浓的离开和白莉的纠缠,无不加快了她得到宁墨的步伐。

其实雾浓浓如果不回国,海伦觉得自己这辈子肯定是没有希望的,可是当她的朋友在机场看到雾浓浓回国的时候,她就急匆匆地赶去了医院。

海伦显然是赌对了。

今天她本来该很欢喜,可却又觉得讽刺极了。她成了他的妻子,却发现,无论是在他的眼里,还是他们的眼里,她都不曾入过局。

宁墨回头看了看海伦,将手绕过脖子,放在海伦的手背上拍了拍,“出去说吧。”

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宁墨驻了足,瞧着海伦认真地道 “对不起。”

海伦只剩下苦笑,他果然一点儿希望也没留给自己。

“律师明天早晨会把文件送过去给你的。”宁墨眼里满是

歉意。

“用得着这么急么”海伦看着宁墨,其实他早就急了, 有谁在订婚前就签好了离婚协议书的只有她自己还一直抱着幻想。

“咱们越早离婚,你要付给我的赡养费就越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明天我可就成全国十大富婆了”海伦很高兴自己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宁墨也笑了笑,“钱多了也愁花。”

他们因物质而开始,以物质而结束。

海伦望着那间病房的门道“她恐怕很会花钱的。”

宁墨也回头瞧了瞧,淡淡地笑了笑,“的确。”笑得那样的天经地义,脾气忽然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沉静,好像只有跟雾浓浓一起的时候,他的脾气才好得惊人。

其实一直以来宁墨的脾气都称不上好,所以海伦曾极度惊讶于宁墨居然能忍受雾浓浓那种任性无比的人。

她不服气,以为宁墨只是没遇上还好的女人而已。如今却是不得不服气了,有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如果,如果是我先遇上你,结局会改变吗 ”海伦渴望答案。

宁墨不语,这个问题其实他也问过自己,问过无数次,如果他先遇上的是简苒,如果他先遇上的是海伦,甚至他先遇上的是曲悦依,结局是不是会变

宁墨自嘲地笑了笑,“她就是我的报应。”

不因早晚,不因对错,只要她是她,那他就不会变。

夜深人静后,宁墨坐在雾浓浓的床边,握着她的手,温温暖暖的真好。宁墨细细地吻了雾浓浓的每根手指,再然后,两个人的手五指交叉,紧紧握住。

最艰难的已经过去了。

宁墨嘴角带着微笑,虽然不应该,可是他真的大松了一口气。

宁墨又吻了吻雾浓浓的指尖,满心的歉意。

有时候执拗于不原谅,如今才发现最后逼死的却是自己。

有时候人一错再错,走到如今这一步,宁墨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收拾场面了。

或者,他内心其实是宁愿这样的,宁愿雾浓浓就这样睡着,他每时每刻都陪着她,不再担心她会离开,不再担心她的爱会反覆,不再担心她的心会喜欢上其他人。

也不用担心她醒来后原不原谅,他们之间还能不能回头。

可是。

宁墨又为雾浓浓理了理流海,可是真想她睁开眼睛,再看看里面的流光溢彩,听她娇嗔地说,她要喝盐水。

甚至连她用房事要挟自己,不叫她一声“主人”就得睡沙发这样的事,如今想来都是甘之如饴的。

宁墨拿起放在雾浓浓枕头上的那个红绒首饰盒,这个盒子是出事的时候,留在护堤上的东西,里面的东西宁墨并不陌生。

正是当年雾浓浓生日时他送的最后却戴在白莉脖子上的那套首饰。

她最终还是拿回来了。

宁墨失神地拿起那条项链,白莉和卢霄的种种他都知道。

当时他也想不到,会是雾浓浓去帮的白莉和卢霄,还挨了卢霄的耳光。如今想来,她做什么都是为了这项链吧。

想起卢霄,宁墨就想起了自己。

为什么,当时自己就无法放下和原谅。

他曾经笑卢霄太傻太蠢,如今只觉得自己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宁墨正失神,却发现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肩上,回头看,却是杜若。

“妈,你自己来了”宁墨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微微发酸,也许太爱了,才会发酸。

杜若在雾浓浓的床脚坐下,“我不放心。”她怎么能放心,雾浓浓出了事,偏偏那个人却是宁墨,这样的冤孽,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恐惧,如果雾浓逍醒了还好,可万一呢

0110114 02:23

至今宁墨都还记得他和雾浓浓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

两个人浑身都腻着汗,喘息了良久才平静。他抱着她,亲着她的发角,那句话自然而然就流向了嘴巴,“我”

可是雾浓浓的眼睛亮得太灿烂了,灿烂得有些妖了,她就那样含着笑看着自己,等着他说下去。宁墨忽然就懂了。

她就是在等他说,等他说那三个字,就像逗弄着小狗一样逗弄着他,她要回答什么,宁墨都能猜出来,她听了之后会“哼哼”地笑出声,然后说她爱的是卢域。

到底宁墨还是没有说出那三个字来。

再往后,雾浓浓的游戏就更多了,她最爱的游戏是总是在他最酣畅漂流的时候喊“卢域”的名字,她眼睛是那样的清亮,宁墨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心里再痛,都是不肯表示的,她总是喜欢这样残忍的游戏。

可是她诱惑你的时候,你又实在忍不住。

情动的时候,你喊她“宝贝”,她不高兴,媚眼流波地在你身下娇媚地道,“叫我主人。”这就是雾浓浓,她要的是收藏,是占有,你的感情只是她收藏的众多茅芭比娃娃中的一个。

即使如此,宁墨一直以来,只是觉得雾浓浓只骄纵了些。

直到有一天宁墨看见雾浓浓居然背着人在看a片,还一边观看一边记录。

“你在看什么”

雾浓浓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微微泛白。

“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订了婚的女人。”宁墨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说的。

雾浓浓回了什么,宁墨一直记忆犹新,片刻不得忘记。

“订了婚又怎样,这年头,一秒钟前结婚,一秒钟后离婚的都有,你少老土了。”雾浓浓略有些张牙舞爪了,“你没有本事让我爱上你,凭什么怪我”

即使被人当众扇耳光,宁墨也未必能难堪成那样。

从头到尾,原来都是个笑话,雾浓浓何时在乎过什么礼义廉耻,何时在乎过婚姻了。婚姻对她来说从来就没有神圣过。

听她不屑一顾地提到订婚的事,宁墨就已经听出了雾浓浓的态度了。

如果这时候雾浓浓有知觉,肯定是要从床上跳起来的。

婚姻对她来说从来都不重要。老爷子也是结了婚的,可外面还不是照样有几个小的,奶奶在世的时候,不是也默认了。

她母亲漂亮彪悍又怎么样,老爸要偷腥还不是照旧。

她们雾家从头到尾没有一桩婚姻是神圣的,都是假的,不过是张纸,不过是分财产时候的依据。

只有她小姑姑独身一人,是个不婚族。

所以雾浓浓才那样执着到扭曲地在乎感情,总觉得也许有了感情,婚姻才像婚姻。

这样都是宁墨所无法理解的。他父亲和母亲的爱情,让他对婚姻的认识都是美好的。所以,雾浓浓对订婚的嘲笑态度,宁墨尤其接受不了,他以为那是雾浓浓针对他而言的。

更何况,宁墨也是好强的性子。他不得不承认,雾浓浓说得对,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本事让她爱上自己。这样的认知何其伤人。

比任何刀枪剑戟都伤人的,只有语言。

宁墨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明白,雾浓浓是宠不得的,越宠只会越无法无天。

她觉得你的付出,只是因为你没本事。

所以他改变了方法,雾浓浓这种人,只能让她撞南墙,自己碰得头破血流才懂得收敛。

宁墨自然是帮了雾浓浓。

结局是,雾浓浓把雾家的脸全丢了,挨了老爷子一巴掌, 气得老爷子差点儿脑溢血。

雾浓浓气得跑出雾家,宁墨找了她在半夜,才在他们两人公寓的那个花园中庭两丛灌木中间找到她。

宁墨看见她头埋在双膝之间,抬起来的时候满脸泪痕,心就软了,不管多恨她,最后都是舍不得。

何况她哪里都不去,还是选择回到他们两个人住的这个小区,宁墨的心就痛了,怪自己怎么忍得下心。

也许两个人都不自知,他们的爱情表面上看起来浓烈,可席卷人心的时候确实润物细无声的。

何时开始深陷,两个人全然都不自知。

两个人的认知越行越远,宁墨的心里不止一次冒出过最最荒唐的想法,如果自己拒绝了雾浓浓,雾浓浓会不会像去争夺卢域一样来争夺自己

每一次宁墨都努力按捺这种想法,可又经不住他预设的甜蜜结局的诱惑。

哪怕用一辈子后悔,也想换一瞬间,她爱他的一瞬间。

望着病床上躺着的雾浓浓,宁墨吻了吻她的手心,抬头开始对杜若解释,这十年来第一次解释,“浓浓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真的被宠坏了。 ”

杜若点了点头。

“她有的东西她都不爱,不属于她的,她就爱抢。”宁墨回忆道,“其实她和卢域曾经可以是一对,你给我介绍浓浓之前,我就知道她这个人了。”

雾浓浓可爱起来的时候真像个天使,特别是她想得到什么的时候,卢域那个时间也是她的网中之鱼。

雾浓浓问他,卢域,你喜不喜欢我的时候,卢域红着脸点了点头。本以为从此就是金童玉女,哪里知道雾浓浓就是个到手就扔的人。

卢域是在雾浓浓的冷淡中看明白情况的。

宁墨回国的时候,卢域正陷在“失恋”期,雾浓浓也没什么表示,就是晾着他而已,彼时她身边的“男仆”层出不穷。

当时宁墨还记得自己嘲笑过卢域,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过从那个时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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