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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jj的留言系统延迟很厉害,有时候大家留了言却一直不显示,不用着急,后台是可以看到滴心意妥妥滴全收到了

看到妹子们滴留言,总会有种又激动又忐忑地赶脚生怕写得不好让大家失望。

总之我会努力速度近期很渣,努力在字数上补回吧,等忙过这一阵,再加快频率

、造化弄人

没有风,万里长空如洗。一轮浅金色的太阳躲藏在城市钢筋水泥的丛林之中,时隐时现。

卓扬将头抵在车窗上,依偎着一片平和宁静的蔚蓝。身体随着车辆的行进轻微律动,昏昏欲睡。

忽然,手机蜂鸣声从副驾驶座传来,“嗡嗡”,惊得卓扬瞬间清醒。那名高大的保镖接起电话,没有多少表情,只简单点了几下头“是,是,好的,我知道了严先生”

从这只言片语的回答,完全推断不出通话内容。可卓扬心里却莫名其妙生出一种糟糕的预感。他不自觉绷直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抠住了座椅边沿。

保镖凑近阿万耳侧,小声低语了几句,阿万略略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卓扬敏感地察觉到,两人对话的同时,通过后视镜瞄了自己一眼,眼神里暗含着说不出的古怪。

车子又行出一小段,逐渐减速,在岔路口猛地急转,掉头向回开去。

“万叔”卓扬急切地叫出一声,却就此断了下文。他知道,车上的另外三个人根本没有自身意志,他们向来只遵从严耀钦的命令办事,不需要理由,也给不出理由。追问下去,除了徒增彼此尴尬外,无法得到任何解释。

头顶,广袤无垠的天际之中,一架硕大的飞机闪耀着银光冲上云霄,不知要飞去哪里

走进主楼大门,那种颇不寻常的紧张气氛便扑面而来。平日进进出出做事的下人都不知躲去了哪里,客厅里聚集了很多生面孔。从卓扬一出现,这些算不上友好的目光便嗖地射到他身上,简直要将人钉成筛子。

这种出奇的安静令人不有自主放轻了脚步,正迟疑着,头顶响起木讷而浑厚的男声“予思少爷请随我来,严先生在书房等你。”

抬头一看是张崇久,卓扬礼貌微笑,轻轻叫了声“崇久哥”

张崇久如石雕一般生硬的眉目间看不出丝毫变化,他做出个“请”的手势,大手扶住卓扬的后背,将他向三楼带去。这种力道,与其说是引领,不如说是在押解。

书房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有些晦暗。花了好一会,眼睛才适应过来。房门在身后“嘭”一声关闭,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室内共有三人。靠近门口处站着严予行,他颧骨上青紫一片,嘴角绽裂,带着血丝,目光胶着而慌乱。离他不远的康玉珠双眼红肿,头发凌乱,平日精致考究的妆容此刻残败得一塌糊涂。严耀钦背身立在书桌旁,呼吸有些粗重,浓密的烟气滚滚涌出,刺鼻而辛辣。

沙发对面的显示屏上,正播放着画廊出事当天的监控视像,此刻定格在了酒会前夕,严予思端起酒杯送给卓扬的一幕。画面中的卓扬望着相反方向,面带笑容,眼神中透着隐隐的焦急和期待。

才两个月不到,无论自己还是严予思,那些影像看起来都极为陌生。细想想,原来竟已过去一辈子了

卓扬飞速扫视过整间屋子,犹疑着叫了声“爸爸”

停顿两秒,严耀钦才缓缓转过身来。他整个人笼罩在黑色的戾气之中,带着股难以言喻的逼迫感,骇得卓扬无法抑制地后退了两步。

不等爸爸有所动作,严予行便一闪身挡在了卓扬面前,手臂撑开,将弟弟环护在身后。作为严家唯一成年的儿子,他早已具备了健硕的脊背与厚实的胸膛,体型照比卓扬和严予思都高出一大截,几乎可以与严耀钦比肩。只是慑于爸爸的威压,心理上无端软了几分,公然对抗起来,未免有些色厉内荏。

对于儿子的无礼举动,严耀钦不怒反笑“严予行,好样的我给你人手,给你地位,给你权利,悉心栽培你,难道是让你拿这些来跟我作对的吗”他的皮肤在笑,肌肉在笑,骨骼在笑,眼神却是冷冰冰的。声音不大,难以听出背后的情绪,更令人毛骨悚然。

带着这样恐怖的笑容,严耀钦不断逼近。

“爸、爸爸,您要怪就怪我,是打是罚我都认了予思还小,他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说话,不该跟他提那些陈年旧事,不该告诉他妈妈的死因他只是一时糊涂,他会改的,爸爸,求您给他个机会”严予行的声音渐渐小去,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了脖颈。

严耀钦深吸一口气,吞入肺腑,又伴着满腔的浊气长长吐出,轻声下令“让开”

阻挡在卓扬身前的坚实背影微微战栗起来,却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

严耀钦鼻子哼了两声“怎么你要替他挡倒真是兄友弟恭嗯,不错,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故意派个人出来顶罪,把矛头引到你身上,以为很聪明严予行,别打算拿我教你那套本事来对付我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舍不得动你到什么时候,都别忘记自己是谁”

话音刚落,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在了严予行肚子上。鞋底与肉体碰撞出一声闷响,严予行倒退出去好几步,终究无法站稳,噗通跪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好半天没爬起来。

“予行予行”康玉珠尖叫着扑了上去,扶住外甥,转头面向严耀钦形象全无地大吼道“姐夫你疯了吗他是你亲儿子怎么能下得去手”

卓扬默默置身于混乱之外,一片茫然。看得出,这些愤怒与争执的根源是严予思,可他这个刚刚做了两个月严予思的人,却完全不了解前因后果。住进严家的三年里,以严予思刁蛮任性、冲动无脑的脾气,一直惹祸不断。可家里人对他向来是睁一眼闭一眼,又有大哥小姨两个及时善后,从不见哪一次会严重到让严耀钦如此震怒。

难道这份宽容和忍让天生就是属于严予思的一旦自己的灵魂住进这具身体里,就连相应的优渥待遇也没资格享有了吗

正自胡思乱想间,严耀钦从桌上拿起沓文件资料,重重甩在卓扬面前。里头几张照片,拍的是名陌生男人,另有些资金往来凭证及电话记录,让人一头雾水。卓扬迷惑地望向严耀钦,希望他能将话讲清楚。

严耀钦原本咬牙克制的怒火被这个懵懵懂懂的眼神给彻底激怒了“还想在我面前装傻吗严予思啊严予思,我养了你十五年,吃穿用住,都挑最好的给你谁知养了只恶鬼在身边想不起来那我就提醒提醒你,酒送到哪个人手上,哪个人就是目标这话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我可是连一个字都没有说错”

酒什么酒卓扬猛然醒悟,惊讶地偏过头,看着显示屏中的自己和严予思,或者说是自己和卓扬

这残酷的真相让他呆住了,错愕的神色尚未消散,便被严耀钦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面颊上,整个人轻飘飘斜着飞了出去,撞到墙壁上,又软软滑落到地面。双耳嗡嗡作响,天旋地转,眼前腾起了迷蒙的黑雾,嘴里满是甜腥味,想说话,却一阵阵气紧。

他太弱小了,对严耀钦来说,好像一粒挥挥袖子就能掸掉的浮尘。

康玉珠如同发疯炸毛的母鸡般跳到严耀钦面前,试图推开他,却完全无法撼动分毫。她带着哭腔控诉着“是是予思做的又怎样世界那么大,为什么一定要抢着挤进严家的门妈妈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总是要来争要不是卓云那个女人心如蛇蝎害了姐姐,予思会一出生就没有妈妈他会背负着一个难以启齿的身世你可知道,人家当着你严先生的面不敢说什么,背后谁不嚼舌根说他是来路不明的野种他心里不难受吗”边说着,边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尽管只是姨甥关系,却也是自襁褓中一手带大的孩子,与亲生母子并没分别。

严予行见状,也连滚带爬跑到严耀钦身边,搂抱住他的大腿“爸爸,您别打他,真会打死他的我替予思跟您道歉爸爸,您消消气,予思他、他年纪小,人又单纯,看到您带卓扬去见了空大师,还买画廊送给阿扬,以为您他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爸爸您就饶了他一次吧”

康玉珠一扫平日的优雅仪态,声嘶力竭地大哭大嚷道“你凭什么喊打喊杀的严耀钦当年那个姓卓的贱人害死姐姐,你怎么不去打不去杀,怎么不去报仇枉费姐姐待你满腔真情我问你,在泰国被仑蓬追杀的时候,是谁为了掩护你只身引开杀手红山港抢了余家的货,又是谁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也不吐露分毫我姐姐十根脚趾的指甲是一颗颗拔掉的,她那么爱跳舞,到死也没再穿过舞鞋又是谁,不计名分陪着你,怕给你丢脸,遇到重要宴会还要亲自帮你找个更加得体的女伴她死了你就任由她死了,不去报仇,如今那姓卓的儿子死了,就在这喊打喊杀你不是人”

“闭嘴”严耀钦的断喝如一声惊雷,整间书房为之震颤,“你是没记性,还是没耳朵他不是什么姓卓的儿子他叫严卓扬是我的儿子”

卓扬的眼前模糊一片,看东西像罩着层磨砂玻璃,影影绰绰。声音都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要集中精神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

他忽然感到十分可笑。这是一个黑色笑话吗自己死了,又活了,却重生在了杀死自己的真凶身上,世间还有比这更荒诞更扭曲的事情吗

原来这么复杂康玉柔抢走了爸爸,妈妈害死了康玉柔,她的儿子又杀了自己这些人活得真是轻松,放着大好的生活不去享受,整天玩着害来害去的游戏可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出生,生成谁的孩子,这并不是我可以选择的啊

我只是想要得到爱,爸爸的爱,包容的爱,博大的爱,像个英雄和骑士一样可以拯救我可以守护我的爱。作为一个有情感的人类个体,这样的祈望很过分吗为什么我就要因此失去生命

如果是冥冥之中哪个神灵想要捉弄我,那么请你放手吧。捉弄一个蚂蚁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是无法带来任何乐趣的。你看,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远大的志向,也没有过人的智慧,不求成名,也不求富贵,最大的梦想不过是有个温暖的家,有人疼爱,看看风景,尝尝美食,领略一番世间百态,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如此而已。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放下了,还要再次被卷进这千头万绪的漩涡

康玉珠和严予行的身影晃来晃去,似乎在争夺着什么,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蚊子一样在耳边嘤嘤作响。隐约看到,严耀钦似乎掏出了什么东西,高高举起,对着自己的方向,黑洞洞,散发着冰冷坚硬的金属气息

那是枪吧你是要杀死我吗是要杀我,还是要杀掉严予思

不对,你要杀的不是我,因为我已经死了。

“爸爸,其实我是其实我就是”说出自己的身份,就可以躲开这冰冷的枪口。可是为什么喉咙总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那,憋得难受。

其实我是其实我就是卓扬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在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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