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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除了你之外的人听到。”

卓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完全没有要发出指令的样子,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卓扬无奈地叹了口气“表姐,我要说的内容,正是关于卓扬的。我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听一听,对你总没有损失。”

“哼”卓缘轻蔑地一笑,却冲身后丢了个眼神,她身侧站着的两名高大保镖立时后撤了几米。

望着表姐的眼睛,干咳一声,卓扬正式进入了正题“jas re中学有个男生叫哈特,是足球队长。他棕色头发,身高差不多有六英尺,说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去掰手指关节”

卓缘眯起眼睛定定望着面前的少年,戒备之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

“哈特十六岁的时候交了第一个女朋友,是比他低一年级的亚洲女孩。他长得高大帅气,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那个女孩一度因为受到了哈特的青睐而欣喜不已,甚至已经迫不及待设计起自己婚礼当天要穿的礼服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经历很离奇,哈特没有带女朋友去吃饭看电影,而是带着对方去公墓拜祭了自己辞世的祖母。”卓扬的表情松弛下来,叙述的流畅而自然,就像一切都亲眼见证了一样,“哈特的女朋友也很喜欢他,不但每天都要跑到运动场去看他训练,还做了厚厚一本剪贴簿,都是哈特的照片和趣事。女孩子很重视与哈特的第一次约会,特意换上了一条新裤子。那条裤子很漂亮,却并不十分合身,在他们携手走到山路上的时候,因为动作太大,女孩前面的拉链连接处忽然”

“闭嘴”卓缘“啪”地一声,大力拍在了桌面上,杯碟被震颤得一阵晃动。远处的保镖们反应极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感受到了主人焦急的情绪,登时冲到近前,将卓扬双臂反拧到了背后,头颈死死压制在了桌面上。

卓扬觉得肩膀的骨头就快断了,一侧脸颊毫无防备地砸在桌子上,皮肉涨涨地麻木起来。

“小缘子”他艰难从牙缝里挤出话音,并试图保持住笑容,“卓扬他没有告诉别人你们发过誓的,如果说出去,他就会每天被马蜂蛰脸”

如果不是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议,严耀钦根本舍不得离开自己那间湖滨公寓。

能和阿扬独处一室,亲手把小家伙抱上床,肆无忌惮地欣赏着少年憨态可掬的睡相,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享受。如果可以抛开理智的话,他真想把这只小狐狸关起来,每天一回到家就能抱在怀里好好地揉搓一番。

即便如此,早起与儿子通了一个电话,已经足够使他通体舒畅了。同样的话语,从他的阿扬嘴里说出来,总没来由让人觉得喜欢,连嫌弃和揶揄都是甜丝丝的。

吃过午餐,正听赞伍汇报着下午的行程,忽然接到了来自同生会雷霆的电话。这倒使他有些意外“雷堂主,听说世纪天王号新船下水,赚得盆满钵满,还没来得及恭喜,怎么,有什么好关照吗”

雷霆那边打着哈哈寒暄了一阵,话锋一转,假作随意地询问了起来“耀哥,别怪兄弟多事,刚刚我的手下在陈山道附近,看见了你家里那位小少爷”

“阿予思你说的是东区陈山道”严耀钦一愣,心里暗暗嘀咕起来。

雷霆的大嗓门轰隆隆传来“我的人说,那头聚集了很多卓峰的人,看样子都带着家伙。所以我想问问耀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动作。无论如何,在我疯狗的地界上,打声招呼,自然出面照应”

这个雷霆粗中有细,听起来都是江湖义气的话,却也暗含着想在他地界上做事必定要先知会主人的警告。

严耀钦心知肚明,诚挚道了谢,又三言两语解释了其中可能存在的误会,之后匆匆挂上电话,叫来张崇久“带齐人手,去东区”

、爱与信任

与雷霆打过招呼,挂断电话,严耀钦立刻打给卓扬。不出所料,只听到一片忙音。再打给阿义,那头吞吞吐吐,也说不出个大概。

严耀钦气得拍了桌子“我不管臭小子怎么交代你的,我就问你现在人在哪阿义,无论你跟着谁做事,别忘了给你发薪水的人是哪一个”

父子俩都是老板,阿义左右为难。小少爷人很好,平时也不添麻烦,难得交代自己做点事,要是这样都搞砸了,还怎么好意思再跟着他。可是得罪严先生,闹不好会砸了饭碗,后果更严重。思前想后,他还是把卓扬的吩咐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严耀钦电话一扣,脸色青黑,带着人手一路杀去了东区陈山道。

在别的事情上,他向来是冷静理智的人,凡事三思而行,不策万全绝不出手。可是涉及到卓扬,脑子却瞬间乱成一团,根本转不过来了。

卓家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严予思的所作所为,正恨不得亲手剥他的皮,喝他的血,这个时候独自一人手无寸铁送上门去,不是等着被人欺负。自己虽然说卓家的事由着他去解决,那不过是把人留下的一个借口罢了,难道还真把这么大的事推到一个孩子身上

因为太喜欢卓扬,于是不自觉想要去处处保护他,把那个少年当成了碰一碰就会碎掉的脆弱玻璃器皿,而忽略了他狐狸一样的脑子。

走到半路,严耀钦渐渐回过味来了。儿子之所以过去之前一直瞒着自己,就是不想自己插手此事。他不是个行事莽撞、不计后果的人,各种利害了应该事先了解得十分透彻。如果没有把握,又怎么敢大摇大摆只身赴约呢。

经历过一次死亡,他该是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的吧。

窗外的景象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晃得眼花,严耀钦外表看去毫无异状,脑子里却在天人交战。

他不禁又想起了祭渔岛遇袭的那个晚上,在丁家别墅,枪声响起的刹那,像雷霆那样贱狗一样围着丁少打转的人物,当他真正遭遇危险的时候,不是纠结于我守着你、你护着我这种恶俗戏码,而是不假思索地将自己背后的位置交给对方,并肩而战。

这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尊重。

到底是该带人冲过去,立刻把儿子保护起来,将可能出现的危险降到最低,还是把主动权留给儿子,放任他按照自己的意志处理这件事破坏了他的计划,会不会惹得小家伙不开心可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再使儿子受到伤害该怎么办

严耀钦发现,自从对卓扬动心之后,人生里无端出现了大量左右为难的选择。他已经从一个遇事当机立断的严先生变成了一个优柔寡断的老严了。

果然,人一旦有了软肋,真是要命。

没有时间再多做考虑,严耀钦一摆手“停下”

指挥张崇久带着一队人偷偷潜到咖啡馆附近驻守,在隐匿行踪的前提下,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自己则带领剩下的人留在卓扬指定的那个路口。

严家的人训练有素,很快将咖啡馆内的情境通过视像设备呈给了严耀钦。

画面渐渐显现,正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反剪双臂紧按头颈压制在桌面上,严耀钦心口猛地一揪,本能地握紧了拳头,双眼喷火,直盯着那几只抓在儿子身上的手,几乎有种要亲手将其剁掉的冲动。

他在心里默默留给了卓扬三分钟,如果三分钟之后这种禁止还没有解除,就算拼了和卓家宣战,也要冲出去把人给弄出来。他受不了这种悬着心的感觉。

事实上没用到三分钟那么久。卓扬虽然被人押着,样子倒很镇定,兀自不紧不慢说着什么。反而是对面的卓缘情绪异常激动,肩膀抖动着,挥挥手将那些保镖赶去了一边。

姐弟俩又交谈了一阵,卓扬掏出笔不知道在纸上写着还是画着什么,搞定之后递给卓缘,卓缘边说话边微微点头。

卓扬将脖子上挂着的耳塞递了过去。卓缘插在耳朵上,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听了许久。她的眉头渐渐锁紧,先是有些惊讶,而后是动容,最后深深低垂下脸孔,胡乱擦拭着眼泪鼻涕。哭了好一阵,才重新抬头看向卓扬,表情极其严肃。

前前后后谈了两个小时之久,卓缘起身将卓扬送了出来。走到门口,两人又凑得很近轻声说起了悄悄话,说话的当口,卓缘拉起了弟弟的手,很亲昵地双手握着。

这些举动意味着卓缘已经知晓卓扬的真实身份,并相信他了。严耀钦一阵欣慰,舒了口长气。可是那拉在一起还轻轻摇晃着的两只手却看得人眼球胀痛,让他不禁心里发酸,悻悻地调开了目光。

说开了也好,可以避免卓扬再被亲人误伤。可事情却没办法像翻书一样简单地翻过去。那些因为卓家和严三而受伤的兄弟都等着自己给出个说法,目前事情的真相还扣在手里,难保哪一天被泄露出去,就算自己不动手,也有人会出面对卓家不利。

卓扬本想步行出来和阿义汇合,谁知一走出路口,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列熟悉的车子。

阿义小跑过来,有些慌乱地解释道“小少爷,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严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他非逼着我说”声音越来越小,蚊子一样嗡嗡着。

卓扬安抚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紧不慢走到了严耀钦那辆车前。刚刚靠近,车门应声打开,里头露出严耀钦阴晴不明的一张脸。

卓扬没想到自己先斩后奏的行为这么容易就被爸爸发现了。看看这架势,很可能还惹出了些乱子。想来像上次着凉生病却没及时吃药时候一样,挨上顿骂是免不了的。他索性主动表达起歉意“今天”

不等他说话,严耀钦担忧的询问声就传进了耳朵“这一边的脸孔是怎么搞的,怎么红了胳膊有没有伤到让我看看。”说着轻柔握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扭了扭,见卓扬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由分手把人往怀里一扯,解开领口的扣子,拉开细心查看着,“这里都淤青了,等下帮你用药酒揉揉,不然明天肿起来要好久才能消下去了。”

吩咐一声开车,又假作无意识地,把卓扬的刚刚被姐姐拉过的那只手握在了掌心,像是在把玩,也像是在暖着,大手覆盖在上面,拇指的指腹微微搓弄着。一下一下,心里被抓挠起来的褶皱慢慢碾平,终于舒坦了。

完全出乎卓扬的预料,想象中的怒火并未爆发。没有一句追究,没有一句苛责,甚至连一点点过重的语气都没有,就好像早已商定好要支持他的行为一样。他抬起头愣愣望向严耀钦,对面的男人表情依旧看不出悲喜,但是透过那副挂得久了,早已将冷漠当成习惯的面具般的脸孔,那背后的老严,竟是笑着的。

晚上阿义哭丧着脸跑去找凌彩衣“凌管家,我又做错事了。你看这一次老板会不会炒了我”

凌彩衣顶着一张促狭鬼的嘴脸,挤挤眼睛“等我去给你探探。”

拎起两块料子跑上楼,正看到严耀钦手拿着跌打酒往卓扬房里走。凌彩衣见缝插针询问道“先生,过两天就是新年,家里要更换一批软装,想问问您比较中意哪种花色。”

严耀钦胡乱扫了一眼“都好,都漂亮得很,阿彩你拿主意吧”说完一溜烟跑掉了,甚至还轻浮地吹起了口哨。

凌彩衣看着老板飞快消失的背影,又看看手里两块从花样到颜色完全不合他胃口的面料小样,耷拉着眼皮走下楼,交过阿义“你的心就好好搁在肚子里吧”

卓扬卧室的门并未关紧,凌彩衣那些无关紧要的问话尽数被他听了去。见爸爸进来,他主动将睡衣领子拉下肩头,侧躺在枕头上懒洋洋地说道“彩姨人真好,对谁都那么热心。她一定是替阿义探口风来的。这么好的人,偏偏看上了木头一样的崇久哥。如果木头再不开窍的话,彩姨就老了。”

儿子的话让他止不住苦笑,最近对于“老”这个字眼,他总是出奇敏感。

倒了药酒在手上,细心搓热,揉在淤青处。儿子的肩膀很单薄,照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弱很多,骨头清晰可见,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捏碎掉一样。严耀钦心里一阵难过,如果还是从前的卓扬该有多好,健健康康,每时每刻都带着笑意。

“老严,”卓扬见爸爸情绪低落、久久不语,多少也摸到点情由,忍不住开玩笑来调节气氛,“昨天的话题还没说完呢,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再不开窍的话,就老了”

严耀钦知道儿子是看出自己心头感慨,故意揶揄,只觉得这个小家伙又可气又可爱,忍不住手上重了几分,却没舍得真用力。即便如此,依旧惹来卓扬嘻嘻哈哈一通夸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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