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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起来给他做食物,对着菜谱研究汤式,在睡醒午后做水果沙律。

每天相拥而眠,醒来亲吻,对着庭院喝咖啡,家卓喜欢坐在沙发上看书,有时看得困了就缓缓睡过去,我从房间里出来给他搭一张薄毯。

时光那么安静。

早上天气凉爽舒适,我穿牛仔裤布衬衣,挽起袖子在花园里修剪树枝。

家卓只在廊下安乐椅上懒懒地躺着望我。

我们不看电视,晚上昏暗的灯光并肩坐着看电影,我有时看得感动忍不住泛起泪光,家卓细白的手指轻轻抚过我脸颊,笑着抱我在怀中。

他偶尔用网路跟国内联络,但都是言简意赅交待几句,不再似在国内为公事所绊,家卓睡得充足,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傍晚我们沿着斜坡散步,他偶尔放松下来,平日身上那种深沉莫测的气质在清凉的晚风中消失殆尽,浑身散发着一种干净的朝气。

我看他如此,怎知有一日我们坐在路边的露天咖啡馆,他忽然看着我感慨“年轻人真是干净得纯粹。”

我听到,抬眸往他“怎么,你又不老。”

“老了。”他低叹一声。

他拉过我的手,看着我露在阳光下的手腕上一段肌肤,彷佛吸收了光芒,莹莹透亮,家卓手指轻轻地覆在上面抚摸而过,彷佛掠过稀世珍贵瓷器。

我侧目望他,茶灰细条纹衬衣,清贵眉目,脸庞白皙如玉。

他是全天下唯一令我心折的男子。

我只微笑着低下头去。

心里每一个缝隙都被暖暖的幸福填满,沉甸甸的充实安稳之感。

生命以一种富足安盛的姿态,缓慢拔节,清风雨霖,完满流转。

我们彷佛隐居在世外桃源一般,时光在此停顿。

夜里家卓电话响,他起身走去外面去。

我迷糊着躺在床上,好一会外面低低的说话声静止了,都未见他进来。

我走出去,看到浓深夜色中,檐下的安乐椅上躺着一个人,安静的,寂寞的背影。

我轻轻走过去,从后背摸摸他脸颊“怎么了”

家卓慢慢回头,将脸倚在我手掌中,轻轻摩挲,脸上有些迷茫的脆弱。

无眠的夜晚,我们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打开落地窗,对着一庭树影憧憧,喝一点点酒。

“映映,”家卓忽然开口说话,声音低微,轻飘忽在夜色中“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劳通了”

“如果我不再倚靠劳家出来自食其力,经济没有现在那么宽裕,你会不会介意”

我心底隐隐惊跳,我知道他不会这么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人。

“家卓,怎么了”我压抑着不安,柔声问他。

“映映,回答我,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你会怎么办”他坚持着问。

我想不透他为何突然这么问,一时沉默了几秒。

他望着我神情,眉宇之间慢慢浮起一层萧索的薄凉。

“二少爷,”我回过神来,眼波投过去斜睨他,懒懒散散地开口“我没有开百万名车,也没有设计师手工定做的西服衬衣,日费万钱尤无下箸处的也不是我。”

家卓原本有些消沉的脸色缓缓舒展,他凑过来眯着眼微微笑问“嗯,这么听起来是我铺张奢侈得过分”

眼光之中有种不动声色的危险锋芒。

我急忙狗腿地道“没有没有,副总裁位高权重繁忙劳碌,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他低着头喝了一口酒,没有理会我的胡诌,只望着夜色有些出神。

“家卓,”我说“我不干预你任何决定,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

家卓沉默地握着我手。

我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说“做得这么辛苦又不开心,何不干脆移权让予大哥”

“我若是直接放手,劳通只怕”他顿了顿,然后握握我的手简单地说“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

那时我以为,我们同进同退,即使是只能共喝一碗热汤,也足以抵挡世间万种寒凉。

后来才知,原来竟是我太天真。

在屋子里慵懒住了几天,天气晴好得让人不忍浪费,我们换了衣服出去,手牵着手在街上闲逛,金发的忧郁男子在台阶上独自抽烟,远处的小广场上街头艺人的表演赢来阵阵口哨和掌声,夜晚他开车带我去城中的吃饭,我们找间小酒吧,爵士蓝调音乐风情荡漾,我们只温柔地拥舞。

一日下午天气阴沉,我不知为何有些失眠,闲窝在客厅沙发里打盹,听到房间里家卓的电话响起,家卓走过去接起,才说了一句,他声调顿时一沉“几时的事”

又接着问“现在怎么样”

我从困倦中清醒过来,扭头看到他握着电话在房间中来回走动,蹙着眉神情不好。

家卓挂了电话,又打了几通,断断续续地讲了许久,才走回起居室。

“怎么了”我已经坐了起来,望着他问。

“映映,我们要回去了,爷爷突发高血压昏迷。”

我手一震,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按住我“不要急,刚刚已经抢救过来了。”

“我已吩咐秘书定机票,”他还是沉稳的“我们收拾一下,赶最快一班飞机回去。”

二二

外面开始下雨,已经是深秋初冬的时节,冷雨一落骤时寒冷许多。

司机过来载我们去机场,我穿着毛线外套仍瑟瑟发寒,家卓握住我手心“不要担心,没什么事。”

深夜机场,旅客都是一脸倦容,我们坐在候机厅,家卓和国内联系,询问了爷爷病情,刚转头和我说了两句,又有电话进来。

他接起“碧禅,是我。”

朱碧婵不知在那端说了什么,家卓眸中怒气一现即隐“人事调动令谁签的”

“找的什么借口”他压抑着问。

“除了彼德,还有谁降级”

“先执行吧,我回去再说。”

“嗯,你让苏见过来,我下飞机再联络。”

他皱着眉头收了线,抬手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

转头看到我在身边望他,随即微微笑笑。

我摸摸他手,他身体的温度很低。

我有些担心“家卓,冷不冷”

他指指身上外套“够暖了。”

他打开手提电脑,温柔地说“映映,抱歉,我得忙一会。”

我点点头“嗯。”

他笑笑,随即专注看屏幕,他打开网站,tb熟悉的菱形标志弹出,我瞥了一眼,邮箱里整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商务讯息。

直到登机前他才关掉电脑,长途飞行中我睡过去,醒来时,身上盖着毯子,家卓一动不动地对着窗外发呆。

我握住他手“睡一会吧。”

他笑容轻带倦意,轻声安抚我“睡不着,没事,你睡吧。”

途中我们在首尔转机,我因为奔波和晕机,有些轻微反胃,去了洗手间一趟,吐得泪水都呛了出来。

家卓办好手续回来,看到我瘫坐在候机厅椅子上,他掏出手帕将我脸上的冷水擦拭干净,伸手托住我的脸,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混混沌沌中听到他有些心疼的声音“映映,要不要紧”

我摇摇头,将身体蜷缩在他怀中,身后是巨大停机坪回旋着冷风,身边是陌生的国度和陌生的语言,我们两个紧紧依偎,真的是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了。

下了飞机,苏见等在出口处,我们脚步匆忙,苏见只来得及寒暄几句,便迅速将行李塞进尾箱,汽车往医院疾驰而去。

我们到达医院,从车库按电梯直上五楼,一出电梯郭叔就迎了上来“二少爷,映映小姐,可算回到了。”

家卓边往里走边问“爷爷怎么样”

郭叔道“老爷子还在加护病房观察。”

说话间郭叔在门前停了下来,这应该是医院的一间宽大会客厅,郭叔推开了门,瞬时一屋子目光刷刷转过来。

我看了一眼,老太太坐在沙发中间,家骏站在窗前,坐中还有家骏父母,以及数位劳家叔伯和公司高层领导。

家卓走上前“奶奶,我们回来了。”

我跟着上前,随着同各位长辈打了声招呼。

老太太开口“医生说老爷子病情稳定,应该很快会醒来。辛苦大家了,一切事宜等老爷子醒来再说,各位先回去吧。”

于是家族里疏远一些的亲属和公司下属告辞离开,很快房间里只剩下寥寥数人。

家骏这时转过头,玩味的目光轻挑过来,看了看家卓。

老太太朝我招招手“映映,过来坐,搭飞机累了吧。”

家卓说“我们先去看看爷爷。”

“嗯。”我点点头,对着奶奶“爷爷好不好”

家骏母亲看着我们,保养得宜的脸上浮出一层粉白的笑,她说“坐坐先罢,老爷子还没醒呢,不急着展孝心,急什么老爷子都这样了,都还忙着度假呢。”

她的话彷佛一根刺刺入心底,我觉得一阵不舒服,身旁的家卓只沉默着,他拉着我转身朝病房走去。

一家人心神不宁地等了一天一夜,老爷子在次日下午醒来了过来。

众人慌忙抢前上去看望,护士在门口礼貌出声制止“病人刚醒来,不允许太多人探望。”

家骏扶着老太太“奶奶,我陪你进去。”

老太太点点头,在护士和医生的陪同下,走进消毒室。

在外等了约莫半个小时,老太太走出来,面上一直强撑着的威仪此刻显出了疲态,她侧过脸悄悄抬手抹了抹眼角。我觉得有些不舍,忍不住走上前轻唤“奶奶”

老太太欣慰地扶住我的手。

我搀着她,怎么样也是七十多的人了,即使精神矍铄,平常倒好,突遭变故,就显出了苍老之态。

“奶奶,这里有我们呢,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说。

老太太点点头“好的,你们两兄弟仔细些。”

本市权威心脑血管专家和特护二十四小时的轮流照看,老爷子病情逐步趋于稳定,到醒来第四日,拔去胃管能进些流食,精神也好了许多。

医院终于允许家属进入探视,家骏母亲拉着家骏站在床头,语气是天大的担心和喜悦“爸爸,真是老天保佑,可教我们担心死了。”

老爷子刚刚做完检查有些虚弱,一时说不出话,只皱了皱眉。

老太太走上前“还有哪里不适”

家骏母亲又接着道“让医生再过来看看。”

护士过来提醒,病人刚醒来,不宜探视太久。

家骏母亲又忙着道“是是是,让爸爸好好休息,都出去吧,”

老太太俯身“我让小郭回去吩咐厨房给你炖点汤。”

家骏父子站在病床前,跟着小心问候了几句,也起身离开病房。

我和家卓被阻隔在外,正要随着众人往外走,忽然听到老爷子沙哑的声音“老二,你留下。”

前面一行人走动的脚步一僵,家骏的母亲更是直接回头,如临大敌地望着老爷子,脱口一句“爸爸”

老爷子又说了一遍“老二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我没什么事。”

家骏母亲脚步在病房门前停住,她丈夫拉了一把,她方不痛不快地走了出去。

家卓在病床边坐了下来,眼睫低垂,轻声叫了句“爷爷”

“劳通股价怎样了”老爷子开口问。

家卓一怔,迟疑了一下说“爷爷,你刚刚醒来”

“老二。”老爷子出声。

家卓望了望他“美股昨日收盘跌了近三成,今日开盘略有涨势。”

“爷爷你身体硬朗,且安心休息,”家卓说“昨日公关部已知会传媒你身体康复消息,不过是一个小波动,局势正在好转。”

“嗯,”老爷子点点头“这几天见过汪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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