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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楼,你等我”

“家卓,你坚持几秒”

我脚下没注意,在电梯卡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个趔趄狠狠撞进了电梯。

家卓被我这边撞到金属门的砰然巨响吓到,气息微促地提高了声音“映映,不要急”

下一秒,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戛然而止。

“家卓家卓”我惊吓得三魂六魄都已飞散。

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下降,我却觉得犹如一世纪那么难熬。

电梯门只打开了一道缝隙,我便奋力挤出,狂奔着冲过走廊,一跃而下几级台阶,看到那辆黑色的卡宴斜斜地停在楼下的花园停车道上。

我扑在车门前,看到熟悉的身影枕着手臂伏在方向盘上,握着手机的右手无力地垂在座位上,整个人彷佛已经了无生气

我深深吸气让自己镇定,却完全无法控制颤抖的双手拉开车门。

我轻轻地伸手扶起他的脸“家卓”

尽管已经做足心理准备,他脸色坏得还是令我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

车内暖气很高,但是他一张脸惨白如纸,嘴唇是淡淡青紫,渗出的冷汗打湿了鬓角。

他的领带解开丢在了副驾驶座上,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胸前的衣料一片凌乱皱褶。

我唯恐他已失去意识,连声唤他“家卓,你怎么样”

手指略微动了动,我立刻握住他的手,家卓闭着眼模糊应我“嗯。”

他人还是清醒的,只是没有力气说话。

我扶着他起来,身体只略微移动了一分,他随即抬手按住胸口,紧紧皱着眉忍住了痛楚。

“怎么了,胸口疼”我伸手探他脉搏。

家卓听不到我的话,只喘着气无力地瘫软在我的身上,目光有些溃散,应该是忍受着身体的晕眩和耳鸣。

我迅速地掏出了衣兜中的药“家卓,哪一瓶”

家卓勉力挣扎抬眼望了一眼,唇中吐出几个字“中间,三粒。”

我拧开瓶子倒出药片,放入他嘴巴里,从车前找矿泉水。

我一手托着他的头部,一手帮他轻揉着胸口“家卓,用一点点力气吞下去。”

他费力地吞咽,终于将水混着药片吞了下去。

下一刻他却突然咳嗽一声,家卓随即抬手按住了嘴,低头在我的肩上忍了几分钟,努力地忍住了没有将吃下去的药呕吐出来。

我等到他剧烈错乱的呼吸平缓了一些,扶着他在座椅上躺平,从后座翻出毯子盖在他身上。

家卓躺了一会,也许是药效渐渐发作,他脸色稍缓和,虽然还是苍白得厉害,至少没有那么灰败可怕。

闭着眼躺着休息了片刻,家卓恢复了些许力气,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

我扶着他的背,家卓坐起倚在我身上休息了一会,睁开眼看着我,勉强对我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没事了。”

我柔声问“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他轻微摇了摇头。

“那我请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我又问。

他这次面色上明显不悦,耐心全无地打断我“不要。”

这人生病时脾气真是坏得可以。

我还来不及说话,家卓低声说“我们回家。”

语罢他就要推开车门,我慌忙拉起他的手,随着他缓缓地朝电梯走去。

不过几步的路程,他走了大约十分钟。

我一手撑着他的手臂,一手刷开电梯门。

电梯离地上升的瞬间,我看到他又不自觉压住了胸口。

我紧张得呼吸都忘记,不禁握住他胸口的手一起轻轻揉着。

所幸几秒钟,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

我打开门,家卓强撑着力气走上楼梯,到二楼的客厅外时,人已经站立不住,半个身子倾在我肩上,他高我许多,我抱着他甚为吃力,好不容易才小心翼翼地半抱半拖着他躺入了睡房的床上。

只是家卓的身体甫一躺平,眉头便又紧紧皱起。

我给他垫了两个软枕,扶着他半躺在床上。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又开始虚弱地冒冷汗,神色痛楚之极。

我取来毛巾擦拭干净他一身的冷汗,替他仔细盖好被子,然后坐到床边,伸到被中握住他的手,大气地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神情。

躺了一会,他双唇的紫气慢慢褪去,剩下毫无血色的淡白,只是眉头依然紧蹙。

家卓不知是昏还是睡去了一阵,身上舒服了一些转醒过来。

我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他就着我手边喝了一口,然后摇摇头。

我顺手把水杯搁在一边。

家卓倚在床头静静望我,依然是温和清澈的眼神,只是我望入他眼眸深处,我曾熟悉的湖绿白云倒影的干净眼波越来越寡淡阴暗,然后是大片大片我说不出的哀伤和疲倦。

我将头凑过去“还要什么”

家卓没有说话,只凑过来在我额头印下轻轻的一个吻。

我对着他浮起一个虚浅的笑容。

“映映,”家卓低低地说“害你担心了。”

我摇摇头,伸手抚摸他脸颊“不会。”

刚刚发作的一场病耗尽了他的心神气力,他不再说话,将头依偎在我掌心疲倦睡去。

他平日里的那种沉稳自持的雍容气度放松下来,清峭眉目之间都是满满的眷恋和依赖。

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我们两人的悠缓绵长的呼吸声。

我以为他睡着了,正要悄然起身。

“映映,”床上的人却忽然出声,家卓的半个脸埋在锦缎枕中,只看得到苍白的利落下巴。

他的声音依然气力不继,却带了沉沉的郁郁寡欢“我不值得你待我这般好。”

我面无表情地揪紧了衣襟。

他说完这一句,再无声息,我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前,待他慢慢熟睡,才将发麻的手臂轻轻抽了出来。

家卓太浅眠,我唯恐惊醒他,走出露台关了门打电话给他的私人医生。

杨宗文电话周遭是大分贝的音乐混着酒瓶碰撞声,他本人语气甚为不悦“喂”

“杨医生,你好。”我礼貌地说,脑中浮现那个隐藏在斯文眼镜后有着一双狭长勾魂凤眼的男人现在医生都这么精力旺盛吗,半夜还在外面鬼混。

“什么事”他听得是女人声音,语气稍缓“你是哪位”

“不麻烦你的话,关于家卓的健康问题,我想耽误你几分钟。”我客气地问。

下一刻他身畔即刻安静了下来,只是口气还是懒散的“你是他老婆映映”

“嗯。”我低声应。

他讥笑一声“久仰大名,他发病什么症状”

我无暇计较他的态度,只努力地回想那令我几乎要我心胆碎裂一刻“胸口疼痛,呼吸困难,手足厥冷,应该还伴有晕眩和耳鸣。”

杨宗文很快答复我“他心悸的毛病也不是一两天,控制得好死不了。”

我陈述“他几乎昏倒在楼下车中,幸好及时拨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的男人毫无同情心“让他喜欢逞强死撑,迟早受点教训。”

但他又立刻接着问“现时如何”

“吃罢药,睡过去了。”

“让他好好卧床休息,如果没有再发作,没有什么问题。”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倒是跟家卓一模一样。

“杨医生,”我低声细语“家卓,他身体情况究竟怎么样”

我几乎是带了恳求的意味了。

杨宗文考虑了几秒,才慢慢地答“一般般。”

真是该死。

我简直要骂脏话。

家卓身旁的所有人都防备着我。

我握着手机说不出话,那么的无能为力,感觉细细的水流在脸颊落下来。

杨宗文终于叹了口气“映映,你该明白他体质不算很好,英国那次无疑雪上加霜,肺部的损伤始终是留下了病根,平时一定要做好保暖注意保养,他心血不足的现象是先天遗传的,有时过度疲劳,忧思过重,或者情绪的剧烈起伏,都有可能引发他的心悸,如果发作得太频繁,迁延不愈,则有可能会导致更严重心脏疾病。”

我咬住了下唇,想起来那天夜里他因为我的一场胡闹而担忧和震怒的脸庞。

“映映喂喂”杨宗文在那端叫“喂,劳二心爱的barbie do,你没有吓晕吧”

“杨医生,如果要照顾好他请问我平时要注意什么”我回过神来,不理会他无礼的嘲笑,只简单地问。

杨宗文也放正经了语气“清淡饮食,少喝咖啡,酒更不允许,控制情绪,少生气,更忌七情过极,还有平时尽量不要让他感冒。”

我心底默记一遍。

“如果你还不放心,”杨宗文对我说,难得的带了点儿安慰“说服他来我这里做一个详细的心电图检查。”

二八

晚上七时,大门的推动的声音响起时,我已经站在玄关的廊灯下。

家卓推门进来看到我,清倦白皙的脸庞微露出笑意“映映。”

我笑着拉拉他的手,替他打开鞋柜,他低头换鞋。

家卓搁下外套,我们并肩上楼,走进客厅后,我抬手替他解开领带。

“今天工作累不累”我微微仰着头望他。

“不要担心。”他低下来吻吻我脸颊。

我笑笑不肯说话,倘若再像上次那样他就在我眼前倒下,只怕我真的会崩溃。

家卓语气轻松地安抚我“苏见被你恐吓一番,连日在二十五楼召所有的助理和秘书开了会,碧禅这几日下午六时准点催我下班。

我终于展颜一笑“苏见兄办事稳妥,甚得我心。”

“嗯,映映”他笑容加深,看着我一字一字抑扬顿挫“你说什么”

“啊,没有,”我即刻领悟,搂着他的腰谄媚地道“我说二少爷每天都早早回家,甚得我欢心。”

他被我逗乐,摸摸我头发上楼换衣服。

我绕进厨房。

刚洗手取出了碗筷出来,家卓出现在餐厅门口,换了深色长裤和亚麻衬衣,外套一件宽松毛线衣,整个人又斯文又干净。

他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神情“做了饭了”

“早上出去了,顺路买了菜。”我答他“过来帮忙拿碟子。”

家卓皱皱鼻子,有些孩子气的表情“好香。”

我的手艺完全是临时班底,惠惠做得一手好菜,我经她速成培训几次,然后认真将她所教的菜谱手抄了一份,贴在冰箱上对照着做,花色少了点,所幸的是煲汤学得不错。

家卓不是很经常有空在家里吃饭,但每次都很捧场地将我做的饭吃得干净。

吃完饭家卓要洗碗,我将他推出厨房,他便坐在餐桌旁和我闲聊。

连日来寒流袭港,冻雨连绵不断,我们一起窝在温暖的家里就已觉得万分满足。

晚上家卓进书房看一会文件,出来时我早已缩在了床上,抱着被子对着墙上巨大屏幕上看得专注。

家卓坐到我身旁,我忍不住在掌心中捂了捂他有些凉的手。

他戴着看文件的那副眼镜,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眸带着微微笑意,任我揉搓了一会然后将手抽了出来。

他走进隔间取衣服,我转头继续看电影。

过了一会家卓擦着头发的水走进睡房,我坐在床上捧着一个盒子吃海苔饼。

我吃得无比欢畅,他只是温和笑笑。

他那么爱干净的人,容忍我这样的坏脾气。

“家卓,”我示意他走过来,家卓凑到我跟前,我笑着将一块饼干塞进他嘴巴“低糖,高维生素。”

他无奈地咀嚼,顺手抽纸擦了擦我嘴角的碎屑。

我爬下床趿起拖鞋去洗手。

给家卓吹着头发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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