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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将我带入席内,安置在一个僻静的角落。

他低声交待一句“彼德在大屋里替劳先生处理一份文件,他晚上还有一个视频会议。”

我对着他点点头。

梁丰年体贴地说“你可需要吃点东西”

我笑着道“不用客气,我自己来。”

这时有宾客招呼他,本着低调原则,梁丰年欠身离去了。

我独自一人坐在花园角落。

鼻端闻到花香隐隐,我抬头看天空,半圆的月亮在云端若隐若现,旁边是晕黄的几朵彩云。

看了一会儿,我身后有人说“好天气,放心吧。”

我扭头看到张彼德。

他在我身旁拉开椅子坐下来。

我勉强微笑“忙完了”

张彼德说“嗯,刚完,佣人正在伺候他吃晚餐。”

我在椅子上坐得一丝不苟,双手在膝盖上紧握。

张彼德看着我,忽然问“你要不要喝点儿酒”

我坚决摇头表示拒绝。

张彼德忍不住笑“嗨,不用这样紧张,一切准备就绪。”

我无奈笑笑。

张彼德好像心绪也不高,默默地斟了杯酒坐在一边慢慢地喝。

这时有男子端了酒过来“嘿,彼德,你躲在这里,樱花娱乐的徐先生想见见你。”

张彼德站起身无奈朝我摊摊手,自嘲地耸了一下肩,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豁达。

我的身边恢复了安静。

劳家卓一向不喜欢应酬,嫌累嫌吵,如今病中,想来今晚是不会出席的了。

张彼德方才说他早上在公司,下午有一点发烧,能拨冗勉强来观光,已经算是万幸。

从傍晚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屋子里休息。

我不断看表,完全没有办法放松自己,也不敢喝酒。

待到九点多,我起身朝着屋子后走去。

郭叔听到佣人通报,从迎上前来。

郭叔这段时间一直跟随他身旁服侍,应该也是今晚才回到森海别墅,并未得知我在此地的胡天胡地。

他一贯慈蔼温和,微微躬身和我打声招呼“映映小姐。”

我问“郭叔,家卓在吗”

郭叔点点头“他在湖心的客厅。”

我说“我想见见他。”

郭叔点点头“我进去看看,怕他累得睡下了。”

一会儿郭叔出来“二少爷让您进去。”

“映映小姐,”郭叔在我身后趋身一步,有些恳求着对我说“二少爷心脏非常的虚弱,受不起任何刺激。”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对他轻声说“我知道的,放心吧。”

郭叔宽慰笑笑,扶开门让我走进去。

一样在湖心的房子,只是这一次帷幔低垂,完全看不清窗外景色,远处的角落开了一盏落地灯,影影绰绰的光影。

我眼睛有些近视,骤入一片黑暗,有些看不太清楚。

借着些光线许摸索着往前走,绕过宽大的沙发,正要举步往前。

幽暗之中一个低沉微冷的声音传出“当心。”

我慌忙刹住脚步,才发现差点一头撞上身前的一把椅子。

我循声望去。

视线在黑暗朦胧之中定格许久,才看清窗前坐着一个人。

劳家卓对着窗坐在一张白色扶手躺椅上,穿了一件咖色格子衬衣,身上宽荡荡的。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家卓。”

我蹲在他的身前,握了握他的手。

他的手很冰,寒白面容一片冷淡,眉间的孤清愈浓。

劳家卓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

我看到沙发旁搁一方毛毯,我取过来围住他的腰部和膝盖。

我正要替他压一压,他轻轻抬手按住了我的手。

劳家卓低低咳嗽了好一会儿,缓慢开腔“所以,就是你,把我的湖搞得一团糟”

我不好意思笑笑“雨季,雨季来了就好了。”

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我赶忙讨好地说“喜欢我的卡片吗”

他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和悦。

我抓紧时间说“家卓,我有事情要问你。”

他略微抬眸,征询的神色。

我郑重地说“在问那件事情之前,我得先确定,你现在真的是单身了吗”

劳家卓一愣,随即眉头一拧,脸上彻底冷淡了下去,唇边吐出两个字“出去。”

他转头看了一眼门外,我真怕他下一句就唤人来送客。

我慌忙扑在地毯上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不要啊,我有礼物送给你。”

劳家卓低声一句“起来。”

我坐到他的对面。

我问“我们认识多少年”

他淡淡地答“廿一年。”

哀兵之策,我凄凄切切地说“多么悠久的历史啊,你舍得不要我”

他说“你半生都对着我,不腻烦”

我说“每一日都胜过往昔。”

劳家卓无奈一声“映映”

我说“你还爱不爱我”

他望着我不说话,眼眸幽幽,深不见底。

我说“你要敢说不爱,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劳家卓平和地说“映映,窗外没有水了,窗台距离湖底的距离大约是两米,跳下去可能会造成你的腿部擦伤,请慎重考虑。”

我脸黑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换了一招。

我说“家卓,我要在三十岁之前生个孩子。”

他苍白的脸颊微微发红,有些发窘“映映”

我哀求他“家卓,我要老了,我要三十岁之前生个孩子。”

他被我逼得不知如何是好,我知道他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叫我去找别的男人生一个。

我在茶几上找到遥控器,轻轻按了一下,我们对面的落地长窗滴地一声,窗帘缓缓地移动,露出一帘浓黑夜色,和前院花园的彩灯闪烁。

窗帘徐徐打开,直至完全展开的那一刻。

湖心对面的忽然嘭地爆发一声沉闷声响,然后漆黑的天空绽放出礼花。

我们眼前的一整片长窗被的绚烂烟火铺满,那些花和不断盛开,熄灭,然后又再次盛放。

烟花升腾照耀的瞬间,火光照暖了我们的面容。

宾客的尖叫和孩子们的欢呼声隐隐传来。

我在五彩变幻的光色之中俯身亲吻他“生日快乐。”

劳家卓那么镇定的一个人,此刻都有些震惊。

我心里小小高兴了一下。

谁知下一刻他说“明日我要向环境部门交多少罚款”

我气鼓鼓地说“让张彼德去交,他放的,你什么也不知道。”

劳家卓终于扶住我的肩膀,浅浅地回应我的亲吻,我搂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吸吮他的微凉的双唇。

我将头深深地埋入他的胸前,他身上熟悉的蓊蔚洇润的清新香气,还有微微苦涩药味。

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连烟火什么时候放完的都不知道。

劳家卓无奈地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执拗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将掌心中的戒指给他看“再娶我一次好不好”

劳家卓用手按按额角,无力招架,又低咳了几声。

我只好伏在他的身前“再娶我一次嘛。”

他抬手欲将我拉起来,手撑着椅子的扶手,身体动了动,却忽然坐了回去。

“映映”

他忽然叹息一声。

过了一会儿,劳家卓轻描淡写地说“好好的一个湖,彼德完全可以建议你使用金属探测仪。”

我说“那可不一样,这样是我自己找回来的。”

他说“纵然丢了也仍是在我家的湖中,有何分别”

我说“那为何佣人说你这段时间至为钟爱这个格子外的一片湖水”

他再无力气同我分辨。

我绕回正题“你答应我了是不是”

劳家卓动了动唇,脸上有倦容,声音中气不足。

我凑近他,才听到他说“先叫郭叔进来。”

我不依他,赖着喊了一声“家卓”

劳家卓说“让郭叔进来。”

我恼了“劳家卓,我在跟你求婚”

他清朗面容微微笑了,带了一丝郁郁的开怀,却仍是对我说“乖,先让郭叔进来。”

他没有应承我,戒指在我手掌中滚烫,他却没有丝毫接过的打算,我心知再无一丝胜算,眼眶忽然就有些发酸。

劳家卓默默地看着我。

我眼泪蓄满眼眶。

他仍是坐着一动不动。

我泪滴一颗一颗落下来。

哭得没有声音,我喉头哽咽发紧,却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不断滴落,悄无声息地没入脚下地毯。

劳家卓终于伸手拉住我,长长叹息一声。

我将脸埋在他的膝盖。

劳家卓说“映映,我已没有办法站起来。”

我感觉到心脏轻轻碎裂的声音。

劳家卓声音镇定得没有丝毫起伏“我这段时间腰上的旧伤发作,医生一早已经指出恶化的可能性。”

他抚摸我的头发“你怕不怕”

我说“怕。”

我看着他说“我怕你不肯答应我,又要赶我走。”

劳家卓说“傻瓜。我的身体状况,你会辛苦的。”

我才不管他,只顾着抽噎着问“你娶还是不娶”

劳家卓凝视我两秒,眸中轻浅笑容一闪而逝,换成了无可奈何一声温柔低叹“江映映天下无敌。”

下一刻,他用手撑着椅子,勉强俯身,将我轻轻揽入了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次温柔召唤姑娘们的打分和撒花。

六九

冷风在空中盘旋,花园里一垄凋谢的玫瑰,泥土刚刚被掘了一遍,紫叶小檗种成一圈花篱,新土露出芬芳的气味,正准备种上水仙。

佣人打开了花园一旁的木屋,托比精神抖擞地跑了出来,在草地上打了一个滚。

我看着它,微微笑了一下。

托比扭头瞧见我在,远远嗷呜一声,却只摇了摇尾巴,并不接近。

我比划了一个赞赏的手势,对着他说“od boy。”

我垂着手站在花园台阶上,贴身照顾劳家卓这几月,我已经不再接触托比。

他的心脏不好,肺部更是受长期呼吸系统疾病困扰,太容易感染,若是在他的身边,我便不能冒一点点的风险。

天色已近黄昏。

花园里提早亮起灯光,草地上几盏红色的蘑菇灯,添了几丝温暖。

我拉紧了外套,站在廊下看着尽头的车道。

等了有一会儿,终于听到花园外的雕花大门外传来的声响,炽亮的灯光远远照入,数台车子开了进来。

前面一辆黑色的车子转入车库,跟在后面的一辆香槟色的轿车,则直接驶到了大屋前。

车子停稳,司机走下来,先绕到了车后,从尾箱取出了一把折叠轮椅。

我快步奔下台阶。

司机将轮椅在车旁放置好,车内的人已动手推开车门。

劳家卓穿着整齐考究的白衬衣碳黑西服,一张清倦英俊的脸没有表情。

司机低声一句“劳先生。”

伸出手要扶住他下车。

我一手撑住车门,探身摸了摸他的手,仍是冰寒一片。

劳家卓这才看见我,脸庞上露出一丝微微笑意,他将手搭在我的手臂上“冷了,还跑出来。”

佣人和司机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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