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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不会收贵的东西,可是也别专门加上“很便宜”三个字煞风景。礼物包装的很简单,四方四正的盒子里叠放着一块精美的丝巾,看上去不怎么便宜。

安辰羽拿起丝巾,折了折,就不耐烦道,“闭上眼,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等裴然拒绝,他已经自作主张蒙上她的眼,原来这才是他送丝巾的用意。

“我牵着你的手,你就放心跟我走吧,就算有悬崖,我在前面,也比你先掉下去,说不定还能拿来当肉垫用。”

被他搞得云里雾里,裴然带着一丝丝好奇任他拉着往前走,不过心里早已猜测八九分,像安辰羽这咱人,八成又弄了一个豪华烛光晚餐或者其他什么价格惊人的玩意,以便震撼她的眼球,用精神鸦片侵蚀她的心灵。

四周很安静,预想中浪漫的钢琴曲也没有响起,空气里泛着淡淡的木头味道或者别的点什么,耳朵听见安辰羽站在背后轻笑,胸膛沉重的心跳竟能透过衣服传递进她的肌肤里,裴然不由得紧张的往前迈了一步,却被他重新拉进怀里,她越挣扎,他就搂的越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胸膛里。

柔滑的丝巾渐渐松了,从眼睛上滑落,裴然缓缓睁开眼眸,周围好暗,却好温暖,她蓦地瞠大双眼,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异常宽阔的体育场,有无数根白色的蜡烛同时点燃,围成一圈一圈的“心”,心脏的最中间,安辰羽抱着她静静伫立。

“蜡烛的光是不是比烟花更长久而且也不会炸到你,它们矮矮的很安全,宝贝,我知道你心里要的是蜡烛不是烟花对不对”

烟花是方知墨的爱,美的刻骨铭心,天崩地裂,让你永生难忘,可它终究太脆弱,无法守护你到最后,你只是享受了一刹那的美好,却要用一生的时间为他哭泣,你为哭的太多

蜡烛是我的爱,渺小而卑微,也许一辈子都要受你的气,也许你永远也不会像我爱你一样的爱我,也许你的心底永远葬着一个男人,但只要你肯尝试,我们一定要幸福的

他趴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那一刻她脑子一片空白。

这样震撼人心的情话不可能有人不动容,她的表情有一瞬的变化,眼中似有泪光。她不知道如何来回答了,局促不安,而他紧紧盯着她。

“安辰羽,跟我相爱你会后悔的,我很小气,容不下很多事,我”

“我不能承诺爱你一百年,就承诺爱你七十年吧,这七十年里所有的美女在我眼中都是粪土,只有你,就算老的满脸皱纹,牙齿掉光,我也觉着是美女。下辈子可能会遇见,那个时候换你追我,或者上辈子我们就认识,你死皮赖脸的追我,我不甩你,所以这辈子换你来折磨我,对不对”

“你不是无神论么,还相信这个。”

“当你特别渴望又日夜忍受随时会失去的煎熬时,就会不自觉的相信有神的存在,唯有此才能寄托点什么。”

后背很暖,那股暖流像长了触角,一点一点渗入她的心脏,她很慌乱,想试着挣扎,本能的想要抵御那股暖流,抵御身后罂粟般诱人的男子,她好怕,怕什么,原来她在听自己

他非常了解女人,都做到这份上了怎么可能不感动,哪怕小然也不会例外,她像一只饱受伤害的蜗牛,小心翼翼露出伤痕累累的软体,既渴望试探救赎的爱情又害怕再次受伤,这一次,他动作非常快,在她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时,唇已经压下。

他双手轻重有度的握着她的软腰,当她拾起微弱的力气还想反抗时,蓦地收紧手臂,密不透风的将不安分的小猫困在怀里,绵绵细雨般的吻,柔而不失霸道的落下,仿佛要借着唇舌的交融渗入她紧闭的心门。

她唔唔几声,粉颊湿漉漉的,那只原本扯着他衣领的手,力气在一点一点丧失,最终无力的垂下,任他抱着,旋转,亲吻,蜡烛正燃至最是烈火青春时。

仿佛逾越了一个世纪的漫长。

“宝贝,爱就是这么简单,不讨厌一个人,就一定能接纳他。我伤害过你,你也凌迟了我七年,我不能死,我得赔上一生为你效命”他摸着她困惑的头颅,蜻蜓点水般掠过她的额头,下巴,最后又落在那张鲜艳欲滴的唇上,她脸上有泪,却不再反抗,眼神很困惑。

安辰羽俯下身,用力吮着,抓住小然每一个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机,趁虚而入

也许永远得不到小然爱方知墨般的刻骨铭心,但只要她愿意,她还是可以爱他的,爱他就好,比讨厌强,有爱就可以在一起,这样白首也不错,尽管他的发已经先白了。

别哭了,我知道让你难过了好多年,被欺负的很难受,可是以后的日子我保护你。

他醒来的时候,她还在熟睡,眼睛略带着红肿,大约是哭过的,身子蜷成一个弓形透着薄薄的被子,印出玲珑而柔软的曲线。

安辰羽掀开窗帘,推开窗户,清晨的气息夹杂着青草的味道从小区上空蜂拥而入。雨季似乎悄悄隐退。

他对着镜子打领带的时候陆艺的来电疯响。

试着动了动酸疼的身体,昨天她差点累死,安辰羽不知抽什么风,带着她打篮球,在没有一个人的篮球场上带着她瞎玩,还骂她笨,最后她累的实在动不了,他又讲了个鬼故事,叫什么别压我的红棉袄,吓得裴然魂飞魄散,顿时觉着先前的浪漫无影无踪,温馨的白蜡烛尤为碍眼,只能一路紧紧拽着他跑回家。综合来看,安辰羽这人骨子里的坏是没法根除的。

“我知道,我现在就赶过去”

她听见安辰羽低沉的声音里有异样,一向优雅的举止也带着三分凌乱,砰的一声巨响,他已经踩着楼梯飞奔离开。

曾小姐又吐血了,情况十分严重。

下午的时候带着杰米去童心游乐场玩耍,走到半路的时候杰米就非要气球不可,各种颜色的,材质像是塑料里面充气,他挑了金刚葫芦娃还有美羊羊,卖气球的姐姐原本给他喜羊羊的,他却问有没有灰太狼。对方回答没有,他又说:那就美羊羊吧。

裴然颇为无语,这孩子有点

“妈咪有个叔叔盯着你看。”杰米的眼睛比雷达还灵敏。

谁盯着她看裴然扭着脖子望去,方知墨正倚着车门吞云吐雾,眉宇促成一个川字,目光淡淡望着她,似乎一直这么看了很久。发现她也看过来时,随手将烟掐灭,扔进附近的桶中,抬脚向她走来。

裴然掏出钱包,付了气球的钱转身就走,童心游乐场挺好玩的,这一回她也壜坐坐摩天轮或者小飞机。

有脚步声着急的追来,似乎怕她拔腿狂跑,方知墨人未到跟前,长手已经伸过来拉住她的肩膀。那只手,今天没有戴戒指。

“先生,我正抱着孩子,您要干什么” 她努力的微笑,是的,非常努力,只是眼睛周围的笑纹怎么使劲也无法绽放。能不再见面么,要不要我跪下来给您磕个头,方大爷饶我一命吧,让我和儿子好好活一活

“小然,我们谈一谈。”

裴然望了眼满脸好奇的杰米,后退一步,“我们曾经有无数个机会可以谈一谈,可你不珍惜,现在没机会了,我不希望儿子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从前的事就忘了吧,死活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怨你。你也受了不少苦,看在我为你死去活来那么多次的份上,也别怨我,就此两清。”

“把孩子送幼稚园。”

“爱送就送你家的,我还要陪我的儿子玩一天。”她再一次后退,不允许自己靠近他,靠近了会痴迷,痴迷后满身都是伤,她不能再受伤了,她得活着养杰米。

裴然努力用玩具吸引杰米的注意力,使他没法注意母亲的异样,裴然紧紧抱着他汇入人群中。

他的小然长大了。方知墨怔怔望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越来越高大,护着自己怀里的小崽子,恐防他产生任何威胁,是的,小然在防备他,防备任何外来的侵害,她的心里只有杰米,安辰羽的野种从没像现在这样,一直隐藏在心底最秘密角落的厌恶不经意从眼底流露,方知墨讨厌那个孩子。

视线的那一头,杰米小小的脑袋搭在裴然肩膀上露出一半,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方知墨,那小鹿一般可人的光芒又像是某种致命的桎梏,刺中了方知墨怒火中烧的心脏。

病房里

曾柔咳嗽的厉害,刚刚喝了点水稳定下来,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入眠,连安辰羽何时进来的都没发现。

“别挖别挖”昏睡中她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不停颤抖,使出浑身的力气也要阻止文海挖木川的坟墓,那里有一本忏悔录记录着她种咱罪孽,不,那不能见光的,“辰羽辰羽,快帮妈妈烧了忏悔录,快,别让文海挖坟”她忽然满头大汗的坐起,掌心冰凉,瞳孔放大。

“挖什么”安辰羽意味深长的盯着她。

“没没什么”曾柔急忙捂住嘴,有些退缩。

“要不要我通知爸爸来一趟。”

“别别,别让他过来。”曾柔虚弱的阻止。

她心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整个人消瘦了十几斤。

大夫站在门口邀请安辰羽出去谈一谈,曾柔趁着他不注意拿了他的手机,偷偷打给文海。

“阿良,求你了,别告诉知墨好么,别告诉他一切我会赎罪的,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嗢告诉方知墨”她不停的哭。

知墨居然是木川的孩子,他真的是木川的孩子,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曾柔只觉得肺腑一阵剧痛,血气破喉而出,仿佛有无数只厉鬼伸出了獠牙,正待向她索命,连晓梦也出现了,她抱着还没来得及生下的孩子不停在她耳边道“你们为什么不先死,我的孩子死了。”

当年她明明急着自己连婴儿筐一起,把方知墨扔进古井里的,还听见隐隐的水声,难道那口井枯了,否则怎么可能还活着她永远想不到那口井就是这么巧合的枯了,还剩不到三厘米高的水源,嫖完女人准备回家的方汉同原本想在井口附近撒泡尿,孰料竟听见婴儿的哭声,起初吓了一跳,后来仔细听听,的确是孩子的,而且越来越弱,眼看就不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拿来工具,顺着绳索溜下去,一只小小的婴孩正无辜的躺在水洼里,冻的脸色青紫,眼着就要没力气了。

抱回家灌了点热水,又让诊所的小情人喂了药,这个命大的孩子居然活过来了。小娃娃是个男婴,长的实在漂亮,嫩的一掐就出水,只要是人看一眼都会喜爱不已。方汉同碰巧又不能生育,正好白捡了一个大胖儿子。这孩子命定不凡啊,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四只小爪上都带着金铃铛,脖子上还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宝玉。方汉同生怕小娃的父母找上门,便将东西卖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了。一方面他庆幸自己有人送终了,另一方面又流着口水望着这么漂亮的娃娃,如果要是女的该多好。

从噩梦中清醒,曾柔发现天已经亮了,她的脑海里不停徘徊着方知墨三个字,木川,我对不起你我我在死之前一定好好的补偿你的儿子

安辰羽惊讶的猛然站起身,脸色苍白的瞪着主治医师。

江医生为难的叹了口气,幽幽道“已经是晚期了,我们会尽力延长她的生命”

肺癌晚期。

安辰羽感觉脑中轰鸣,强自镇定的走出房间时,手臂才无力的撑在墙上,医生拍了拍他后背,节哀顺变,递给他从前最爱抽的烟,他的手隐隐哆嗦,艰难的放进口中,点为,抽了两口就不住的咳嗽,小然不喜欢烟味,他早就戒了,现在吸起来感觉很生疏。

回到病房时曾小姐正半坐着,眼底灰暗,其实身体怎么样她比谁都清楚。

“辰羽,乖,过来让妈妈看看。”她强行挤出一抹慈祥的微笑。

“医生说你劳累过度,再不好好休息会影响健康。”他胡乱说着,只希望曾小姐能没有恐惧的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身体坏就坏吧,只是妈妈还有很多事情放不下”她紧紧握着安辰羽的手,这是她儿子的手呀,要让她如何下得了狠心伤害。

“你别担心,再过段时间我就会跟小然和好了,我们给你生个大胖孙子。”

曾柔眼睛一酸,泪水滚滚而落,哽咽道“别骗我了,裴然流过产早就不能生了。我这辈子注定没有孙子了”

“相信我,你一定有,我从不随意承诺。”安辰羽坚定的望着曾柔,让明知不可能的她忍不住相信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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