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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兮看过不少,每年也就那般无甚新意,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酬着顾五奶奶,显得有些神思萎顿。

到琳琅过来请她,说是国公爷有话说,她这才逃离了顾五奶奶口水的摧残。

“龙舟赛还要一会儿,趁着日头还不毒,我领你去外面走走,省得你发闷。”丰琉递了帷帽给清兮。

“你怎么知道我发闷”清兮自觉自己表现得还算妥帖。

“你一闷,那脚就闲不住,在地上左转右转。”

清兮脸一红,“唉,这天气本就闷热,还要陪着一大党子人说话。”

“走吧,我已经同娘说过了。”丰琉托了托清兮的手肘,两人从帐子后走了出去。

54、三回头

待龙舟赛快要开始了,这才见了两人相携回来,太夫人因问道“你们去哪儿走了”

丰琉手里提了一个竹篮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小玩意,见太夫人问,便将篮子递给清兮。

清兮额头上有些汗珠,太夫人拉了她为她擦汗,清兮将篮子搁在旁边的海棠式高几上,“廷直哥哥带我去外面的摊贩处走了走,我买了好多稀罕玩意。”清兮挑出一朵薄竹片挽成的玫瑰,“娘,你瞧瞧,这就是比咱们用纱扎的玫瑰花也不遑多让,又便宜又好看。”

除了这些那篮子里满是各种竹编的物件,什么蚱蜢、蜘蛛都有,另有竹制的笔筒,风车等小玩意。

“这些买回去给晋哥儿、轩哥儿他们,准定高兴。”清兮兴高采烈地一一挑拣。

“我说你们俩去哪里了这外面天这么热,又那么乱,你就不怕被人挤着了。”太夫人责备道,转头又对丰琉说“你也是,怎么由着清兮的性子,要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好,也不说多带几个小厮跟着。”

丰琉淡淡笑了笑,由着太夫人责备。

“廷直哥哥才没有由着我的性子。”清兮摇了摇太夫人的手臂,不愿她在大庭广众下再继续责备丰琉,因凑近了太夫人耳边嘀咕,“先才我渴了,见路边的凉糕清爽,央了廷直哥哥许久他都不同意,说什么吃坏肚子。”

“该。”太夫人拧了拧清兮的脸,忙让人上了凉茶,荷言荷语准备得尤其充足,还用双层木箱子带了冰块儿来,给清兮做了碗冰碗。

待龙舟赛结束,早已是炙阳高照,各自回府不提。

到晚上清兮在正房前的紫藤架下纳凉,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手里的月下美人读书图金丝象牙柄团扇,心里还是惦记着白日没吃成的那碗凉糕。

“还不睡么”

闻得此言,清兮回头见丰琉正立在游廊上,像是从山墙那儿的角门进来的。月下,他穿了件月白绣青竹袍子,衬得丰神如玉。

清兮忙站了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衣襟,“这么晚廷直哥哥怎么来了”

因是纳凉,院子里早就落了锁没外人能进来,所以清兮的衣裳难免单薄了些,沐浴后不过随意挽了个髻,月白绣蝶戏花的肚兜,碧绿撒花阔脚裤,外不过罩了见同色碧绿的纱衫,因先才躺在摇椅上,衣衫难免有滑落,见丰琉进来,自然害羞地拢了拢。

丰琉的手动了动,清兮才见他手里提着个食盒,待他走近,将盒子放在石桌上,琳琅上前打开食盒,捧出来一碗月白的凉糕,上面浇着红糖熬化的稠汁,闻起来就香甜无比,让人食指大开。

琳琅取了两只银勺来布好,丰琉又让她取了壶荷花清露来。

投桃报李,清兮柔声道“琳琅再去准备两个下酒菜来。”

“不用,晚上我不进餐,月色下酒就行了。”丰琉盯着清兮缓缓道。

望了望天上那线月亮,琳琅不厚道地想,也不光只是月色下酒,只怕秀色下酒才是正菜,这话自然不能说,琳琅悄悄退了出去,约束着一众丫头回屋,都不许往院子里望。

“正想着这凉糕,廷直哥哥就送来了。”

丰琉躺在清兮先前躺的摇椅上,闭目养神,“要是不给你买来,你还不长长久久地惦着。今天太晚了,你尝个味就行了。”

清兮“嗯”了声,舀了一勺到嘴里,只觉香甜无比,但眼里却涌起泪花,好在她背对着丰琉。

居安思危,如今清兮的日子称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她心里清楚,享福享早了,以后可未必好。一时想万一太夫人仙去,再一时自己年老色衰,或者丰琉还能惦记他们自小的情分,可是她膝下无儿无女,这以后的日子未必就能好。也或者他今后的侍妾生的儿子养在自己膝下,可终究不是亲生。这没有儿女的女人就像无根的飘萍一般

“不好吃么”不知何时,丰琉已经直起身坐在清兮的背后,见她手里的勺子一直不动。

“好吃,甜而不腻,又清爽,只是想着是廷直哥哥亲自送来的,舍不得吃。”

丰琉在清兮脸颊上啄了啄,将她抱在怀里,一同歪在摇椅上,“等我回来,再给你买。”

“你要出门”清兮惊诧地抬头。

“要去一趟江南,这几日就走,不过去得不久,我争取在你生辰前回来。”丰琉在清兮胸口上揉了揉。

清兮被他揉得发软,以前不觉得,如今越来越觉得原来丰琉也是好欲之人,今日白日他护着自己在集市上走,他还偷偷捏了自己的腰好几下。

“你可要我从江南带什么东西”丰琉的下巴在清兮肩上磨蹭。

清兮被他扰得心慌意驰,哪里能想得太多,只摇摇头。

“你明日去四并居帮我收拾行李可好”

清兮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丰琉则饮了口荷花清露,将口凑到清兮唇畔喂了她喝,两人唇舌交缠,那热度几乎要将地上泼的水都蒸干了。

“别在院子里。”清兮扭了扭身子。

丰琉这才往后仰了仰身体,低哑道“明年桃花开的时候我带你去西山住几日。”

清兮为丰琉这没头没脑的话睁了睁眼睛,丰琉只笑了笑,那笑容明朗如日,甚为少见。

丰琉将清兮抱起进了屋,映月纱的帘子被人一手拉下,遮挡了满床的春色。

第二天下午清兮忍着酸疼去了四并居,昨夜被丰琉毫不怜惜的折腾了半宿,她心里有气,但因着丰琉要出远门,所以也只好忍了。

进了屋,清兮带着四并居新来的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给丰琉收拾行李,她一一点着丰琉要带的换洗里衣里裤,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丰琉做这种事情,心里没来由有些激动,生怕做得不好,一个没想周到害丰琉在旅途中不舒服。就连那弹墨袜子的数量清兮都点了好几回,想着丰琉爱洁,每日都要换,计算着这一路得准备多少才够用。

除了这些,等丰琉回来,她上前问“廷直哥哥要不要带几本书路上看”

“书桌上那几本书是我正看的,你装上吧。”丰琉去换了衣服,这才回来看清兮给他准备的东西。

“我想着再备几样路菜,选不易坏的,万一吃不惯路上的菜,你在船上让小厮拿炉子热了也能对付一两顿。”

丰琉从背后揽着清兮,笑道“你想得倒周到。”他见清兮越来越有为人妇的模样,心下有些软软的暖。

“江南是个好地方,只是这次差使急,等下回有机会,或我请了假,带你去看看。”

清兮惊喜地转过身,“真的”想想能和丰琉乘着小舟在素有鱼米之乡的江南水道里游览,不知该是何等悦人之事。

“明年,明年我一定找个机会带你去看看。”丰琉咬了咬清兮的耳垂,“腰还酸不酸”

清兮敏感地扭了扭腰,避过那惹人嫌的硬物,“自然酸的。”

“也好,待我走了,你好生养养。”丰琉固定着清兮的腰,将她扭回来。

“还没用晚饭呢。”清兮嗔了一句。

“连着宵夜一块儿用吧。”丰琉自然没饶过清兮。

丰琉南下之后,清兮院里的陶嬷嬷来辞行,一是觉得留在这儿再帮不了清兮什么,二是想回故乡看看,清兮再三挽留不得,只好封了厚厚的程仪,让府里的家丁送了陶嬷嬷在码头登船这才放心。

一时间离别的愁绪笼着清兮,炎炎夏日倒添了丝悲春伤秋。好在二夫人谢氏那里传了好消息来。

“老二媳妇又怀上了”太夫人有些惊讶,自打二夫人生了晋哥儿后,已经七、八年没动静了,这忽然又怀上,让人如何不惊讶。

二夫人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这把年纪再怀上,让她也有些意外,“我也以为再怀不上呢,可上回兰妹妹帮我把了把脉,给了几张药膳方子吃了,没想到”

兰姑娘变成了兰妹妹,行情自然看涨。

太夫人惊喜地拉着商若兰的手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商若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年跟着父亲也学了些,只是皮毛而已,上回我看二夫人有些元气不足的样子,这才班门弄斧,也是二夫人命里该再有个哥儿,我这点儿本事可不值当一提。”

“怎么不值当,老四那落红的毛病不也是你止住的。”太夫人见商若兰如此谦虚自然更是喜欢。

“娘,媳妇今日是想同娘商量件事,这次好不容易又怀上了,二爷也看得重,我身子又是个不争气的,害喜得厉害,这料理家务的事再顾不全,所以想请嫂嫂和弟妹一同料理。”二夫人一手摸着肚子,有一种有子万事足的幸福。

55、严霜起

太夫人看了看清兮,又看了看商若雯,“若雯身子可好些了”

商若雯如今面色红润,还微微胖了些,越发显得精神,比之前一年判若两人,“好多了,兰表妹日日拉着我在园子里散步,半点儿偷不得懒,这身子如何好不起来。”

太夫人沉思了片刻道“那老二媳妇先歇着,这府里的事让若雯先管起来。”转而又道“不过你身子也不能劳累,花园里的事儿让清兮管着吧。”

比起料理整个府上的人情客往,衣食住行,清兮管理管理园子那是最轻松的事儿了,不仅没什么责任,还油水颇大。

清兮也不推辞,好容易太夫人再给她这个机会,她自然不能错过。

商若雯道“谢娘体谅,只是我身边还有婉姐儿那个淘气的,精力也不够,想着有些事是不是能烦兰表妹也帮我照看照看”

“这有何不可,你们自去商量就是了,下面的人若有个不服,自管绑了来见我。”太夫人为商若雯和商若兰撑腰道。

“到底是娘最疼我们。”商若雯笑道。

太夫人叹了口气,拉着商若雯的手轻声道“你也不要太操劳,赶紧着再怀个哥儿才是。”

这话说得商若雯眼圈立时就红了,低头不说话。

二夫人忙地安慰商若雯,只说她还年轻,同四爷丰锦感情又好,怀上是迟早的事儿。

这一堆人里唯有清兮有苦难言,再多的泪也只能自己忍了,到末了商若雯转头死死地盯着清兮,让旁边不知情的人都暗自纳闷儿。

上回商若雯生出个死婴的事二夫人自然是知道的,想着当时是清兮管家,虽然后来没发生什么事,但看今日商若雯的表情,仿佛背后有些事二夫人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等大家都散了去,太夫人独留了清兮,将她揽在怀里,也不说话,清兮的眼泪把太夫人半个肩膀都打湿了,等清兮回过神,赶紧让荷言荷语伺候太夫人换了干爽的衣服。

见清兮如此,太夫人如何不心疼,但也只能无奈地叹息,因道“每月里都让太医给你把脉,说那药不是什么虎狼之药,你要是好生调养,也未必就不能”

清兮却只当太夫人是安慰自己,她同丰琉又不是没有行房,不也没用动静么,况她最厌恶吃药,经常是上顿吃了,下顿心灰意冷又倒掉。

“好了,咱们也不说这个,老大屋里的良辰、美景又是怎么回事”

“那夜廷直哥哥喝醉了,说是她两个没廉耻,后来廷直哥哥想打发了她两个,我怕娘生气”清兮实话实说。

“唉,真是孽障,这一个、两个里就没一个他瞧得上的。”太夫人急道,“若是老大搬回了兰薰院,你又没个动静,可怎么说好”

“但愿廷直哥哥去江南,能觅着合心意的吧。”虽然不知道丰琉为官如何,但他身份贵重,又受今上看重,江南的那些官员如何能不巴结,巴结的法子不过两种,一钱一色,且说江南女子,水做的人儿,那扬州瘦马也是驰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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