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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崇走进来,慢慢挪到太子昭身边,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汇报“殿下,郎君此时在溯莺阁。”

王鼎钧愣了下,问“郎君是找错地方了”他们明明在和悦楼,怎么找到溯莺阁去了。

这两个地方虽说都是风月场所,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名字也天差地别,找错的概率为零。

太子昭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阴郁了,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对王鼎钧说“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不管是谁,都别想把那人带走。”

“喏。”王鼎钧低头应答,险些笑出声来,他腹诽这太子妃也太能干了,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招数来,这么看来,最终败下风的人还是太子殿下啊。

不管这边大家是什么心情,唐越一脚跨进溯莺阁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以为会看到一个类似现代的高级会所,金碧辉煌可以没有,但小姐少爷的素质必定要很高才行。

门口的两排迎宾小姑娘穿着暴露就算了,毕竟要吸引男人嘛,可走进来后,看到的一对对,一堆堆正在你侬我侬的男男女女是怎么回事

难道都不用开个房间再上岗么

嘈杂的声音让唐越就想掉头走人,张淳一双眼倒是忙着四处看,脑袋转个不停,时不时指着某个姑娘评价“那个不错,胸够大那边那个也行,屁股够翘快看快看,那边那个是个一等大美人啊,不比一线的差。”

唐越瞥了一眼,没看清楚长相,只看到一张涂得发白的脸,也不知道张淳是怎么看出来长的不差的。

要了间雅间,唐越才算清净了会儿,他本打算坐在这里等太子昭上门,不过张淳却没这么安分,霸气侧漏地吼道“快把你们这儿最好看的送过来,否则本公子拆了你们的楼。”

这样的纨绔子弟,溯莺阁一年到头都不知道碰到多少,自然不会被轻易吓倒。

“这位小公子,咱们这儿的娘子个个貎美如花,只是您这年纪呵呵,要不给您来个小丫鬟弹琴唱曲”

张淳自然是不乐意的,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即使身体做不了什么但眼睛总是会欣赏的,既然来了,不看到这里的花魁他是不会走的。

他把脚翘在桌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啪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别跟小爷打哈哈,不是最好看的就别叫来,否则爷跟您急。”

唐越淡定地坐在一旁看他发威,心想他家要是有个这样的熊孩子,一定一掌拍死他,回炉重造。

老鸨看到钱袋子立即两眼发光,伸出爪子想掂量掂量分量,就被张淳一掌拍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规矩懂不懂”

那老鸨不乐意了,“哟,小公子,您恐怕是第一次来我们溯莺阁吧咱们这儿的规矩可不是这样的,您要找什么样的娘子就得出什么样的价钱,所以啊,不先掂量掂量,怎么知道要给您找什么样的呢”

“得,还要看盘子下菜啊。”张淳把钱袋子丢给她,一副土豪样,“这些足够请个什么级别的美人啊”

张淳继承的忠勇侯的所有财产,每个月还有丰厚的俸禄拿,早就是个土豪了,随便出门身上也要带着十金八金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老鸨看到那一个个金定子也笑眯了眼,“小公子真大方,您慢坐稍候片刻,我这就去把秋菊请来,她可是咱们这儿一等一的花魁呢。”

张淳一听是花魁,露出几分期待的表情来,反倒是唐越一直定定地坐着,仿佛自己脚下的这块地方不是青楼楚馆而是佛门清净之地,愣是没动一点心思。

第184章 入套

张淳也纯粹是好玩才叫了个姑娘,等看到人,说不失望是假的,长的是眉清目秀,但妆容和衣品都不敢恭维。

于是让那姑娘捡了拿手的手艺暖暖场也就不折腾了。

唐越老神自在地坐着,酒菜上桌后他也没动一口,张淳刚从床上爬起来不没来得及吃,这会儿已经饿了,不过吃了一口就吃不了第二口了。

他庆幸这个时代来了个他老乡,还是个会做吃的,否则光是想想这辈子的一日三餐这人生就了无生趣了。

他挤到唐越身边坐下,捅了捅他,“喂,不是我说你,你这招其实挺傻的,你以前没谈过恋爱吧”

唐越睃了他一眼,装傻充愣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张淳开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儿,不过以他的性格,这其中肯定有他的缘由,刚才偷偷问了禾才知道答案。

“如果我是你,刚才就应该领着全府的侍卫去和悦楼找人,大张旗鼓地把店砸了,让别人知道,你太子妃也不是吃素的。”

“那有什么好处”唐越从来不崇尚暴力,而且他觉得那样的行为傻乎乎的,只会给别人当戏看。

“好处就是,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动用你的权力,你可是太子妃啊,将来的王后,国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砸光了这邺城的青楼楚馆,也没人敢说你什么。”

唐越觉得自己和张淳的思维根本不在一条线上,“人家好端端的做生意,又碍不着我,干嘛给大家找麻烦”

“嘿,你男人都喝花酒去了,还不碍着你啊那你这会儿坐在这里是干嘛来的”

唐越承认他来溯莺阁是赌气,但也没怀疑过太子妃会去喝花酒,那个男人如果真有花心,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溯莺阁的另外一个雅间里,一群男人正在喝酒划拳,一个侍卫打扮的青年敲门而入,走到王子贤身边耳语了两句。

王子贤眉目一挑,弯起嘴角问“果真你看清了”

“是的,小人亲眼看着他进去的,并且叫了秋菊作陪。”

“哈哈好好事啊”王子贤和唐越也算是仇人了,都是对方过的不好才安心的关系,因此一听到唐越竟然逛花楼,笑道眼尾纹都出来了。

“那咱们要去通知太子吗”

“不,通知什么,这不都什么还没发生么来了顶多吵一句嘴,能有何用”

“那您的意思”

王子贤摸着下巴想了想,让他凑过来,小声吩咐了几句。

那侍卫听完后赞了声好,“果然还是主子高明,如此一来,他这太子妃的位置怕是不保了。”

“那李昭以为找个男人别人就不知道他的居心了栎阳侯府虽然没多大的权力,财力却是一流的,真亏他想得出来娶个男人来拉近关系。”

“这事儿如果闹大,恐怕太子殿下会轻易饶过太子妃了。”

“本王等的就是这一天,快去办。”

“喏。”

等人离开,鲁国公府的小公子问“三王子是收到什么好消息了么,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作陪的都是各家不学无术的公子哥,这群人太子昭是不屑于来往的,王子贤却觉得,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只要是人,都有用处。

“是有好事儿,不过现在还不能说,等明儿让大家开开眼界。”

“那我等可就等着了。”大家哄堂大笑,很快就把这一茬忘了。“接下来,王子贤也不急着喝酒了,让人把酒换成水,安安心心地等待结果。

那厢秋菊已经弹奏完一曲,唐越和张淳都欣赏不来这种艺术,因此也没在意。

等那姑娘款款靠近,抛着眉眼问唐越“公子,还满意奴家的琴么”

唐越这才正眼瞅了她一次,挥挥手说“很好,这里不用作陪了,你先出去吧。”

那秋菊闻言一愣,咬了咬嘴唇黯然地离开,她也看出来了,这位公子身份高贵,虽然长得普通,却是再温柔不过了,若是能伺候他一晚,说不定能离开这个地方。

她再不舍也不好留下来,于是抱着琴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姑娘进门,急匆匆地问“两位公子,请问刚才是秋菊在伺候么”

唐越点头说“是的,不过她已经走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那姑娘一副懊恼担忧的神情,引得人很自然地问“出了何事”

那姑娘一双水盈盈地眉目扫过来,咬着嘴唇说“公子有所不知,最近有个恶霸看上了秋菊,天天来找她,躲都躲不过,本以为秋菊今夜能伺候公子便能推了的,这下可糟了”姑娘长长地叹了口气,倒也没开口求助。

张淳嘴角含笑,冷漠地说“在这种地方,卖身给谁不是卖”是不是恶霸有差吗

那姑娘别开脸,眼泪滑落面颊,“您说的对,只是那恶霸性格诡异,手段残忍,陪他一夜都得去掉半条命,我们虽是贱命,但也是怕死的。”

她说的直白,倒是让人生出一丝同情来。

“既然如此,你就去告诉他,秋菊今夜是本公子包下的,让他明日再来。”张淳没有太大的善心,不过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还是愿意做的。

至于明天那姑娘会怎样,就不是他关心的了。

唐越从头到尾都没发表意见,他善良不代表圣父,这溯莺阁里的姑娘哪个不可怜的,他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全部。

“不敢瞒公子,那恶霸是朝中少府大人的外甥,您若是”那姑娘欲言又止地看着张淳二人,意思是如果惹不起就算了。

正常男人听到这话都会义愤填膺地拍案而起,为了面子,惹不起也要充胖子。

不过在场两个人到没这个顾虑,一个官员的外甥而已,凭他们一个侯爷一个太子妃,根本不用怕。

“行了,少罗嗦,去把人叫来吧。”张淳不甚在意地挥手。

他在邺城没什么名气,可能没人会怕他,可他知道,太子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到时候还担心个屁。

没过多久,那秋菊就红着眼眶进来了,一进门就行了大礼,磕了三个响头,道了谢。

张淳不耐烦这样,打发她去一边坐着,随便她是弹琴还是绣花。

秋菊期期艾艾地看过来,“两位公子的救命大恩奴家不能不报,奴家看二位也不喜听琴,不如奴家去做几样小菜给二位食用”

唐越早听到张淳的肚子在咕咕叫了,想他这个年纪也饿不得,便点头答应了。

张淳趁机点了两样菜谱,一个小鸡炖蘑菇,一盘烤肉,这两样只要稍微有点厨艺的人做出来都能吃。

唐越计算着和悦楼和溯莺阁的距离,暗暗后悔不该选个这么远的,否则太子昭早该得到消息赶来了。

过了两刻钟,秋菊便端着饭菜进来了,一进门,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就飘散开来。

张淳闻着更饿了,等不及喝了一口,大赞道“好喝唐哥,你也喝点汤吧”

唐越晚饭吃的少,闻到香味也食指大动,便也喝了一碗。

这汤里加了药材,一碗下去整个人都热起来了,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感觉只维持了片刻,很快,他就发现越来越热,一股热血冲上大脑,竟让人兴奋起来了。

他眼神一变,盯着张淳看了几眼,见他并没有什么不适,还以为是自己血气方刚,喝了补汤所以热血沸腾。

他细细地回味嘴里的味道,把汤里所加的药材一一辩认出来,顿时脸色大变,伸手打掉了张淳手里的碗。

张淳被吓了一跳,紧张地问“怎么了”

唐越冷着脸看向秋菊“你在汤里加了什么”

秋菊吓得跪在地上,“公子怎么了奴家只是加了些寻常的药材,都是对身体很好的。”

“真是这样”唐越冷哼一声,“你恐怕不知道,本公子擅医,你加了什么我一清二楚。”

张淳掐着脖子催吐,哑着声问“不会是什么毒药吧妈的,老子才刚开始享福呢。”

唐越灌了一杯冷茶下去,把他拉过来诊脉,又检查了他的舌苔和眼睛,问他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张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像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的很,我不会是要死了吧”他刚才可是一口气喝了三碗啊。

唐越喊人进来,“把这个女的带回去,再派个人去请乌太医过府。”

“郎君怎么了”禾大惊,围着他上看下看。

“回去再说。”唐越不知道这是秋菊的个人行为还是有人指使她干的,如果是后者,在这乌烟瘴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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