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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仿。赫连勃勃受过正规的骑射武艺训练,但慕容超自小干惯体力活,戾气却比他大。一时半会儿分不出高下,俩人倒在地上撕扭,我无法拉开他们,只能干着急。哲理诗赫连勃勃的府邸,他的仆人们很快就会听到动静,到时候慕容超寡不敌众就惨了,而且此事的赫连勃勃是将军身份,慕容超还只是一介平民,根本无法跟他抗衡。

赫连勃勃正骑在慕容超身上挥拳,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然后轰然倒下。慕容超莫名地推开他,拉起他的衣领就要揍,我忙叫住他“超儿,还不快走他府里马上就有人出来了”

慕容超醒悟过来,放下已然昏睡的赫连勃勃。我拉上呆立一旁的初蕊,三个人急忙往未央宫跑。

“初蕊,你在这里安心养胎,直到孩子生下来。”回到居所,我没来的及去见罗什,先将初蕊安置在一间独立的房间。

“夫人相救之恩,初蕊感激涕零”她眼带泪珠,便要下跪。

我拉她起来,柔声说“你现在身子不便,不要太过焦虑,对孩子不好。早点歇息吧。”

她低着头,语带哭腔“夫人,你不问我身孕之事吗”

“我不问,每个人都会有难言之隐。”我能猜到父亲是赫连勃勃,不过根据我无意中听到的对话,恐怕不是偷情那么简单。

我走向屋门,跨出门之前,转头轻声说“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无论发生过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她浑身一震,手抚摸上腹部,又开始低头垂泪。我叹口气,将门关上。

我沿着游廊往我与罗什的卧室方向走,无力地捶着腰,浑身酸痛,步履蹒跚。今天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头晕目眩。我一累便容易头晕,都是白血病的缘故。突然看到前方游廊中有两个人影,一个高大一个娇小,月光在游廊中斜斜投入半壁光线,照亮了一角僧袍和红裙。

有些尴尬,不知是哪个僧人在与一女子相会。轻轻隐到角落,心里苦笑今晚邪门了,怎么尽做听墙角的事情

有个沉稳低沉的男声在说话“罗什的年龄足可以做你的祖父,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可如此不自重”

是罗什他在与谁说话心一惊,额头迅速冒出汗来。我躲在角落里忐忑地探出头。

红裙向罗什挪进一步,罗什立刻向后退的更开。女子已经完全站在月光下,娇柔妩媚,看得出精心装扮过。我捂住嘴,那是凉州女子燕儿

“法师,夫人也与我们一样,从凉州流亡而来。她既与法师相见在先,燕儿绝不与她争正妻之位。燕儿今日见到法师仙容,便已倾心。只想终身侍奉法师,为妾也无妨。”

“莫要再说此话”罗什厉声喝,看看周围,又压低声音,“你无亲友可寻,罗什可暂时收留你。日后,为你寻门亲事。但你若执意对罗什动这般心思,莫要怪罗什赶你出府。”

罗什说完,便不顾燕儿,大踏步向我们卧室走。燕儿愣住,气恼地咬唇,绞这手帕,轻轻跺一跺脚,再环视一下四周,向另一边走去。

我躲在角落里发怔。一直到他们离去后很久,才跳着发麻的脚,做到回廊的栏杆旁揉。一边揉,一边沉入回忆。

罗什清俊脱俗,气质高贵,温柔专情,堪称完美。若是在现代,我肯定的每天胆战心惊地堤防蜂拥而来的女人们。而纵观他一生,喜欢过他的女子少的可怜,却是因为他那特殊的不可逾越的身份。他从小出家,在西域被奉为神明。信佛的西域女子看他,是当成神,而不是男人,以不可亵渎的心态顶礼膜拜。我若不是与他相识在少年时,稍晚上几年,也无法与他有这段牵绊一世的情缘。

他与除我之外的任何女性都保持非常明确的距离,而与他同时代的女子却难以达到他的思想高度,这也让人对他望而却步。他虽然从没告诉过我,但我相信,即便少,当我不在他身边时,也难保有其他女子对他有意。只是,从他对燕儿的态度上看来,他的心志之坚,四十年从未变过。

我与他共同经历了那么多,我们对对方是那么了解,所以在感情上百分百地信任对方。无论中途需要等待多久,我们都相信对方不会有异心。

可是,之前还有希望在支持者他,等我长安一别呢还有等待的必要吗

我的嘴里涌出苦味,恍恍惚惚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房。罗什正戴着眼镜在房中写东西,看见我回来便赶紧让我喝药,我苦着脸喝完药,神思还在恍惚,他开口问道“艾晴,为何留下那些女子”

我回答的有气无力“姚兴既然已经不高兴了,何必再触怒他”

看到我的疲态,他一双手搭在我肩上,帮我拿捏。我闭眼,硬起心肠说“罗什,我只能在此半年,你的双生子”

“艾晴”他的手突然停顿,声音里带着些气恼,“此话何意”

“罗什,我无法再有孩子了”我睁开眼,叹口气,酸楚地说出这个我们一直知道却一直回避的话题。

他在我身旁坐下,将我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中摩挲“我们有小什,那么聪明懂事的孩子还不够吗”

“可是,史书上说”

“艾晴要怎样说你才好为何你老是执着于史书上如何记载”他厉声打断我,胸膛有些起伏,“就因为那一句莫名的记载,你便擅自做主为罗什安排妾室吗”

我的心一阵绞痛,脑海中浮起燕儿娇柔的面庞。说出口的话语沉重,让我无意识地佝偻起身躯“我很快就会回去了,你,你可以等我走之后再再”

他嗖地站起,扶住我双肩,身体俯下,肃然正视我双眼“你告诉过罗什,在你们的时代,婚姻是一夫一妻,男子不可有妾。罗什既然娶了未来之人,自然要遵未来之法。你是我妻,罗什一生不背离,绝不纳妾室”

我苦涩地笑笑,吸一吸鼻子说“罗什,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心,可是我走之后,就再无可能来见你了”

他放开我双肩,站直身体,慢慢踱步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桃树,沉思半响才出声“你这次来长安,罗什便已明白,这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聚。”

他转头面对我,蜡烛照亮了他眼眸中的淡定从容,浅灰深潭水波不兴“你虽未说过罗什能活到几岁,但罗什自己明白,余下生命已无多了。短短几年,要译完那么多经文,你以为罗什还能有心思想他事吗”

“你能伴我半年,让罗什在剩下不多的生命中还能有更多回味,罗什已经心满意足。”他向我伸出双手,淡淡地笑着。

我站起身走向他。他牵我到胸前,围住我的腰,将头搁在我肩上,喃喃轻语“不要再想什么双生子,那都是几百年后刀笔之吏的无稽之谈。罗什之妻只有艾晴,孩子只有小什。你们两个,是罗什最亲的亲人。”

我鼻子酸酸,忍不住又想落泪。他在我脸颊上轻吻“那些女子,既然是刘勃勃所掳,她们的佳人定在心急。明日我便请人帮忙寻找,送他们与自己的亲人团聚。”

“你不怕姚兴怪罪吗”

“罗什可对佛陀发誓绝不纳妾陛下还能强求不成”他笑一下,箍在腰间的手更加用力,将我紧贴着他,“再说,他也是一时心性,怎会每日来查问这些女子的情况过一段时间,他也就忘了此事。”

我将袖袋里的纸抽出“这是那几个女孩子的亲人信息。”顿一顿,吸口气,“有个叫燕儿的已无亲人,不如暂时留下她吧。”

对于燕儿刚才的话,我心里当然不快,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赶他走。无论如何,她已无亲人,我们不收容她,她一个女子,根本无处可去。

他脸色有些僵硬,隐约的不快迅速飘过。接过纸,折起放进怀中“从明日开始,罗什要到长安大寺讲说新经。我会请大将军姚显,左将军姚嵩,帮我打听这些女子的家人。”

他牵着我向床走去,将我按着躺上枕,板起脸训我“还有,为父以后不想再听到今日这样的话题了”

“恩”我老老实实答应,在他风轻云淡的笑中彻底沉醉了

第五部长安的辉煌 俗世一日

章节字数5323 更新时间081017 12:24

“姑姑,你来啦。”慕容超放下斧头,高兴地上前迎我。他只穿了一件单衣,袖口撸到肩膀处,健康光泽的肌肤在春日阳光下泛出灼灼光辉。进屋就看到他在厨房门口劈柴,满脸的汗水。整个人散发着无法漠视的逼人青春,让人心生感慨。

“你母亲和静儿呢”张望一下,只见他一人在家。

“他们去替人浆洗衣物了。”

我掏出手帕递给他,慕容超接过,却不擦,有些局促地看着手中的帕子“这么漂亮的帕子,怎可被超儿的臭汗弄脏”

他想将帕子还给我,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还是超儿洗干净了再还给姑姑吧。这帕子,被超儿的手弄脏了”

我笑着说没关系,他不答,将帕子放进袖袋。用袖口随便抹了抹汗,将我让进屋。我将清淤活血的药膏取出递给他。作业他跟赫连勃勃扭打,脸上身上都落了不少伤。

没有镜子,看超儿自己费力地凃,我接过药膏,让他坐下,我帮他清理。

“姑姑,作业刘勃勃突然晕倒,是你的缘故吗”我凃到他颧骨上一块破皮处,他极轻地“嘶”一声,却不把头避开,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注视我的反映,乌黑瞳仁中精光闪烁。

我将食指比在嘴上“嘘”一声“那是姑姑的防身暗器,别告诉任何人。”

他沉思一会儿,依旧定睛在我身上“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暗器。”

我尴尬地笑笑,转移话题“身上可有伤”

他点头,将上衣褪到腰际,肩被上有好几块淤青。我将药膏抹上,用掌心搓热,他疼得咬紧牙关。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晒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身体肌肉紧实有致,很具观感。

“他刘勃勃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灭了的匈奴小国后裔,受姚兴之宠便目中无人”他咬牙痛骂,“论出身,我慕容超比他强百倍。若不是时运不济,何至于沦落至此”

我一怔,手下不由用力,他疼出声,我急忙道歉。心想,赫连勃勃的父亲刘卫辰是偏安一角的匈奴单于,势单力薄,的确比不上慕容超的父辈们。他诸多叔伯中便有三位称帝,慕容俊,慕容垂,慕容德都是慕容家的枭雄。

见我一直对他发怔,他白皙的脸慢慢浮出红晕,仰头望我,眼波流动,气息似乎有些不稳,突然觉出与他姿势有些暧昧,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四岁小鬼了,急忙拉开距离,让他披上衣服。

他嗯哼一声,用要带束好衣服,转身面对我,压低声音问“”姑姑可知,我叔叔已在青州称帝

我点头,他继续压低声音说“超儿一直在寻机潜往青州,与叔叔相认。叔叔无子,超儿已是他最亲之人。”

“青州在山东,离长安几千里之遥,何况中间还夹着拓跋氏的魏国和南边的晋国,一路必定凶险。你带着母妻,如何去得”我真的很希望他放弃这想法,踏踏实实与母亲妻子过日子,不要走上那么悲惨的命运。

他长长叹气,俊朗的眉心皱起“超儿也想不出改如何办才好,叔叔并不知我还活在世上。即便到了青州,我乃平民之身,也轻易见不到皇帝。”

他蹙眉思考,抬眼望我,目光恳切“姑姑,我改如何让叔叔知道我尚在人世呢”

“超儿,别多想了。”我当然知道办法,可是不愿告诉他,打着哈哈说,“还是赶紧让静儿生个孩子更切实际点些”

他一怔,白皙的脸瞬间红透。

罗什正在长安大寺一连讲经七日,几乎长安城内所有僧人和王室贵族皆来听讲。罗什声望如日中天,到处被人颂扬,一如当年在西域之时,大家知道罗什受姚兴宠遇甚殊,不管是真心礼佛还是假意奉承,每日居所中客人络绎不绝,罗什早已是宠辱不惊,对没人都真诚相待,淡然处之。

大将军姚显,左将军姚嵩对罗什所托非常殷勤,不几日,便有人陆续来认亲。回到亲人身边的女子,都得到了一笔不少的钱物作嫁妆。姚兴太宠罗什,每隔几天便着人送一次供养。罗什全部交予我打理。我希望那些年轻女孩能嫁个好人家,便在这方面毫不吝啬。

最后,只有三个女孩没走。初蕊,她一个未婚女子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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