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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察觉到他的动作,抬起头,熟悉的脸上是燕乱不熟悉的神情绝对不是那人应有的空洞和茫然。燕乱愣住了,他突然闻到一股幽香,那种香味很熟悉,甚至刻苦铭心。

“哈”燕乱看着青年近乎懵懂的目光,身体开始抖动,然后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与嘲弄“你也有今天啊,洛、绎。”

熟悉的名字让青年眨了眨眼,他的目光有些飘忽,微带着些疑惑地喃喃自语“你在和我说话”

“”

燕乱倒退了一步,他的心情突然糟得无以复加,明明都成这副摸样了,那人为什么还能如此忽视他等燕乱意识到他那近乎狼狈的后退落入了所有人眼中之时,西燕的皇帝暴躁地一脚踢开伏在一旁的鬼面少年,愤怒地咆哮“滚开全部都给孤滚开这里”

鬼面少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红衣人掐着脖子带走。很快地,整个亭子便只剩下暴怒中的燕乱,还有一个从头到尾不明所以的灰衣青年。

燕乱阴沉着脸看着青年,他的目光难以言喻

“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也有今天啊。燕乱嘲讽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灰衣青年,目光在对方无力垂下的脚踝处游移了一阵,眼中兴起暴虐的光。

这样的你,还说马上离开白燕乱大笑着白为什么不连你的手筋也一并挑了虽然这样你更离不开白了,但孤会很开心,很开心

洛绎坐在轮椅上,他偏着头看着窗外的夕阳,橘黄的光照在他那波澜不兴的脸上,为那冷漠的弧度添上一份柔和。

良久,洛绎转回头看到燕乱快要爆发的表情,他顿了顿,声音平板成一条直线,没有丝毫起伏

你在和我说话

萧风炙在国师府外转了好几天,终是找不到完全潜入的方法。这地方太邪门了,国师府并不大,但这意味着更好被其主人掌控,轮回教存在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成功把人插入西燕的国师府内过即使进去了,不出一个星转也会没了声息。

这几天萧风炙曾经想要凭借武力强势潜入,却不是被里面的暗桩发现,就是被那里面扑朔迷离的地形迷住,还有那无处不在的蛇,它们既是最好的示警者,同时也是最好的攻击者。萧风炙有一次险先把命给丢在里面,如果不是使用秘法拼着损伤元命逃出来,现在他的尸首早该腐烂了。那次潜入也让萧风炙不得不休养了好几天,畜生道主望着再次加强守卫的国师府,愁得头发都白了。

即使是这样,萧风炙也不得不硬着脑袋去打国师府的注意,因为事情一旦和那个名字都不能说的人扯上关系,整件事就没了转寰的余地。身为轮回教专司情报的畜生道主,一旦有了那人的消息,萧风炙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他苦苦追索着那人的消息,不仅是为了教主,更是为了他的妹妹。萧风炙苦笑着,他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点,奢望去打开过去那个鲜血淋漓的死结。

“客官,”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结巴惶恐“您、您有客客客人”

萧风炙不动声色地抓起了武器,之前因为对潜入国师府没辙,萧风炙只能写信回轮回教,叫猪小七多派点帮手过来,留下的会见地址就是现在的客栈。

“你的衣服是什么颜色”萧风炙突地问道。

“青色。”

小二心惊胆战地瞥了一眼身旁人全白的奇异衣服,抱着满腔诽谤眼观鼻鼻观心。

暗号是对上了,但是这声音萧风炙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见门外的人再次道

“吾等身着红色,前来拜访青衣人。”

这种口腔萧风炙不再迟疑,刷的一下打开门,门口除了一位噤若寒蝉的店小二,便是一个怪异打扮的人他穿着一身完全密封的奇特白衣,脸上的面具黑白分明,一半仁慈,一半狰狞。

轮回教中,青色代表畜生道,红色却是天界道。

萧风炙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明明写信给自己的手下,来的却是牛马不相及的天界道

53、第八骗 傀儡x小厮x右手

鬼面少年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是说”白诩翊的声音很轻,阴阴柔柔的“这是他做的”

“是、是的。”鬼面少年的声音有些结巴,却非常流利地说下去“当时王上将小的遣走,小的只能被红衣卫带到远处。那时候,王上王上似乎在质问他,很是激动地抓住了他的衣领,然后、王上就被他推下去,落了水”

再然后,一切都乱了套,西燕国名义上最尊贵的王帝被人推入湖水中,一时间鸡飞狗跳,侍从们跳入湖中拯救他们的陛下,岸上有在指挥的,有跑去叫太医的,还有的心惊胆战地去将这里的主人请回来当白诩翊回到国师府时,一切闹腾趋近于尾声,白诩翊所要面对的就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的燕乱,正睁着一双通红的眼委屈而狂暴。

“孤要杀了他杀了他他竟然敢、他竟然敢把孤推下去”

白诩翊站在门外听着燕乱大吼大叫,他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叫来鬼面少年询问状况。鬼面少年伏在地上,很快就将事情大概地描述了一遍。

西燕的国师若有所思,他越过鬼面少年向府邸深处走去,直至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房间。白诩翊推开了门,阳光照着微尘直直铺出一条光路,在尽头反射出一根根耀眼的金色光芒那是一个笼子,而今天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正蜷在笼子中,蹭着柔软的皮毛呼噜噜地睡着。

白诩翊走进笼子,垂头看着那蜷缩在他脚边的青年,这是他的宠物。他解下蒙着眼睛的白布条,弯下身子将青年的双手合拢,用白布条绑起。期间顿了顿,白诩翊看着那双微显红肿的掌心,右眼的金色沉淀成暗金色,左眼的黑色一如既往地深不见底。

在白诩翊的动作下,青年很快就被惊醒,他张着一双微茫的眼睛,扫视了一眼被绑起的双手,然后迷蒙地看着白诩翊。

“洛绎。”白诩翊将白布条在青年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然后拨开对方的掌心,垂下头用唇轻轻触着那片红肿“喜欢吗,我还给你的小厮。”

白诩翊的嘴唇也是冰冰凉凉的,却很是柔软,覆盖在烫伤处有意外的舒缓感。洛绎舒适地眯起了眼,像是被抚慰的幼兽。

“我把他派给你。”白诩翊一点一丝地舔舐着洛绎的掌心,如同蛇吐着信子“因为我知道他恨你。”

白诩翊阴阴柔柔地笑了“这样他就不会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了。”他将脸颊靠在洛绎的掌心上,歪着头瞅向洛绎“你曾经为他失去右手啊”

在过去,他挑断他的脚筋,毁去他的右手,却仍被他逃走。

白诩翊眨了眨眼,突地将洛绎被绑起的双手拉高交叉按在头顶。他伏在洛绎身上,长长的银发柔软地将两人缭绕。

“洛绎,”白诩翊轻柔地问“你为什么要将燕乱推下去呢”

没有回答,黑色的眼睛中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最近国师府来过几次客人。”白诩翊看着这样的洛绎,像是不经意间提起地道 “需要我为你留住他么,洛绎。”

对方的眼瞳里依旧是一片混沌的黑色,那是波澜不兴的空洞。

蛇轻嗅着猎物的脖颈,声音嘶哑“叫我名字。”

这次很快就有了回应“白、白诩翊”

“看着我。”白诩翊呢喃着“看着我,洛绎。”

洛绎抬着头,与白诩翊对视,黑色的眸子中写满了依赖和眷恋,微微扩散的瞳光中却什么也印不出来这同样是一种无视,与过去的漠视相比,这种无视是茫然的、空洞的,却也更为彻底的,因为没了灵魂。

与“他”说话,“他”不会交谈;向“他”问话,“他”不会回答;唯有命令,“他”才会反应“他”是什么呢

人偶傀儡。

“白诩翊”

傀儡白诩翊有很多,无论是死质的,还是鲜活的甚至西燕名义上最高的王帝也是他的傀儡之一,但是“他”不一样“他”不该是一样的。为什么会绑住“他”,明明知道“他”不再会反抗;为什么将过去的小厮派过来,明明知道“他”已经忘记了所有。

他在期待着什么

“白诩翊”

应着他的要求叫着他名字的人偶,是叫“洛绎”的人吗

白诩翊拥紧了身下的躯体,他不感到后悔西燕的国师从来不会后悔,他只是突然有些不快罢了。

那种明明已经得到了所有却像是失去了一切的无力感,令人不快。

蛇缠绕着它的所有物,一如既往。

到前面来。

推着轮椅的小厮顺从地来到洛绎面前,垂着头很是恭维的样子。

抬头。

小厮的呼吸微不可闻地顿了顿,然后听话地仰起了脸,一张可以吓哭小孩的鬼脸毫不留情地暴露在空气中。洛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脸,他没有错过少年抬起头的那一霎那可以说得上是怨恨的眼神。

我把他还给你,洛绎。白诩翊如是说道。

于是他的小厮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治愈的小脸蛋没了,剩下一张狰狞的鬼面,还有仇恨。

他恨你,却畏白诩翊,攻略道,我表示不懂。

那名小厮只是他与白诩翊之间的牺牲品,没有之一。白诩翊过于强大,强大到只要是西燕人都绝对兴不起反抗的念头,所以对方只能选择另一个对象来憎恶。洛绎看着眼前那张不堪微带着颤抖的脸,他想,这其实都是废话,最重要的是,对方对他抱有期望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更不会绝望。

所以感到愧疚了吗

洛绎不置可否,他最近在翻阅一些医书,然后恰好看见了一个类似的病例谐音“陋颜”的一种皮肤病“瘘炎”会让患者身上长满疟子和脓疱,其症状与小厮脸上的疟疱如出一辙。瘘炎需要天材地宝才能医治,洛绎表示他不差药,名为白诩翊的冤大头各种友情支助。至于技能熟练度,洛绎同样表示毫无压力,待在国师府的日子某骗子已经用各种医药秘籍将医生技能烧到熟练级。可以驳回他去医治小厮的理由已经没有了,洛绎终于在某一天对小厮伸出了狼爪。

洛绎伸出了手,落在对面那张鬼脸上。

洛绎的手孤零零地晾在空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鬼面少年又惊又怒又惧地后跳了一大步,啪地一下绊倒坐在地上。

那一瞬间,手指尖传来粗糙粘滑的触感。洛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对方颤抖地跪伏在地上小人、小人不是有意冲撞先生的

洛绎的眼中闪过一阵复杂,他坐在轮椅上,声音清冷过来。

少年抖了抖,然后挪动着膝盖来到洛绎面前。

抬头。洛绎加强语气别躲

鬼面少年颤抖地扬起头,任洛绎的指尖划过他那残缺的部分,他的表情被疟疱掩去了大半,却依旧能看出那显现出耻辱的神情。洛绎看到了,却只能摆出漠视的态度。

洛绎仔仔细细地将那张鬼脸摸了个遍,少年的呼吸越发地沉重和急促,打在指尖上的鼻息很是灼热。洛绎垂下眼,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带着漫不经心的味儿我会治好你的脸。

小厮彻底愣住了,他直勾勾地看着洛绎,配着那张脸真有点恐怖片的范儿。

洛绎没有能说下去,因为他的动作被打断。比起少年面貌的恐怖,抓着他手腕的那人才是真正从里到外的恐怖。白诩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背后,抓着洛绎的手腕硬生生地从鬼面上扯离。

鬼面少年呆滞地眨了眨眼,然后迅速伏在地上,他很聪明地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洛绎。白诩翊的声音轻飘飘地荡在洛绎的耳后,像是一股阴风你在做什么

洛绎沉默,事实上他在与他那要闹独立的鸡皮疙瘩做斗争中。

一金一黑的眼眸瞥过地上的小厮,鬼面少年立即一板一眼地汇报觐国师大人,先生他说他会治好小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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