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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把元神化作了两半,一半藏于虞蒸蒸的金丹中,另一半藏在她的脚链中。

那脚链上有他的印记,便相当于他的化身,即便金丹中的元神被夺走,他也不会因此而灰飞烟灭。

在虞蒸蒸赶到断崖上,将他的元神归位后,他的神力就已经恢复。

那日他服下黑瓷瓶里的药,并非是全然因为虞蒸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迷惑萧玉清。

那药丸,他只吃了小半颗,药效最多就撑上两三日,到赴宴之时,刚好过了药效。

萧玉清果然被他骗了过去,误以为他还未恢复神力,一切都按照想象中进行。

包括虞蒸蒸发现自己被萧玉清欺骗,失踪的向逢率魔军来袭,向逢被激怒后对她拔剑,他冲上去为她挡剑受重伤……

就连衡芜仙君,他都预料到了。

衡苏想要他的元神,也猜到有人想要利用安宁去激怒向逢,令向逢背叛他。

所以衡苏在幻境之中,将护身玉交给了山水。

向逢自然知晓那护身玉的用途,在向逢走投无路想要背叛之时,衡苏便能借刀杀人,等向逢发过力之后,衡苏再趁他不备躲取他的元神。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而已。

衡苏也想通过这件事,让山水彻底对向逢死心。

他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衡芜仙君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取走他元神不算,还给他下毒,令他双目失明。

其实他昨日便已经醒过来了,可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失明之事,索性就继续装出昏迷不醒的样子,让她的心再软一软。

一切都刚刚好,除了门外头那个叫周深的小白脸。

容上微微向后仰身,若非是他元神缺失了一半,神力也随之消失,他定然要让那小白脸灰飞烟灭。

那小白脸竟然敢让她做饭,还恬不知耻的吃了两大碗米饭,他都没吃过她做的饭,那小白脸凭什么?

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怂蛋,他一只手都能捏死十个小白脸,也不知道虞蒸蒸怎么对小白脸那么耐心。

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他怕是要被个怂蛋给绿了。

容上眯起眸子,待虞蒸蒸进来,他就给她些颜色瞧瞧,看她还敢不敢三心二意,与旁的男人卿卿我我。

还她弟弟,他一会就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弟弟。

与此同时,屋外的虞蒸蒸面色迟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定夺。

周深说,他看到她烧水来着,问她是不是在给她弟弟擦身子,她也没隐瞒,直接答了是。

而后他便提出要帮忙,道是他们虽然是姐弟,可男女有别,这种擦身子的事情,他来帮忙就是了。

虞蒸蒸自己一个人的确搞不来容上,可她又怕周深看到容上身上的伤口会起疑心。

她正犹豫着,便听周深道:“我知道你弟弟被人打得很严重,我来你肯定不放心,但虞姑娘你帮我做了晚饭,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你就在门外指挥我,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便是。”

虞蒸蒸见他真心实意,便也没再拒绝:“好,那便劳烦大哥了。”

她推开门,让周深进了屋子,自己却按照他的话,站在了门外面。

容上听到门被推开,连忙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如今他眼睛失明了,跟虞蒸蒸硬来的话,他定然拗不过她。

便是要来个出其不意,这样他才能制服得住她。

思索之间,那脚步声却是已经近在咫尺。

微凉的指尖覆上他的脊背,不知为何,他觉得那指腹有些剌皮肤,就像是硬茧子在摩擦他的后背似的。

他也没多想,给他沐浴的能有谁,自然只有虞蒸蒸了,她总不可能让那个小白脸进来。

待到那只手掌触到他的肩膀,容上反手叩住‘她’的手臂,将‘她’带进了浴桶之中。

他覆在心爱之人的身前,精准的找到粉色,熟稔的搓了两下。

容上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手臂向水下探去,探索着寻到水中秘地。

而后,他摸到了一根自己也拥有的物什。

再然后。

他听到浴桶里,响起一个男人粗哑尖细的叫喊声。

周深拼尽全力的哭喊道:“非礼啊——”

第57章 缠人

当虞蒸蒸冲进来的时候,周深已经被容上扔到了浴桶外,整个人摔得四仰八叉的。

虽然方才并未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着容上那淡定的模样,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也顾不上去管容上如何,连忙将周深从地上扶了起来。

周深身上的青衫被热水打湿透了,用簪子绾住的乌发散落下来,一绺一绺的黏在湿漉漉的脸上。

他还有些惊魂未定,当虞蒸蒸触碰到他的肩膀,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住脸颊:“别,别碰我——”

她刚想安抚他两句,便听到浴桶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嗓音:“怂包。”

这声音满是嘲讽,似乎已经全然忘记,周深是被他吓成了这幅模样,甚至他的语气中还有几分鄙夷之意。

虞蒸蒸强压下怒火,拍了拍周深的后背:“没事,没事了,他这是刚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勾栏院里呢。”

容上:“……?”

周深一听这话,恍然大悟,难怪她弟弟动作这般熟稔的上手就摸他……她弟弟真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个男人摸了很奇怪,可她弟弟身世那般凄惨,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非要说起来,她弟弟也蛮敬业的。

不过她弟弟刚才为什么要喊他怂包?

周深忍不住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而虞蒸蒸甚至都没有思索,干脆利索的回答道:“有些客人的癖好特殊,他这是将你认作他的客人了。”

他点点头,犹豫着问道:“那……我继续帮他洗?”

容上的眸色微沉,喉结上下滚了滚,从齿间缓缓吐出四个字来:“你想死么?”

周深被他阴鸷的神色,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虞蒸蒸连忙上前打圆场:“他太沉浸了,还不知道自己从勾栏院里出来了。今日劳烦大哥了,大哥回去早些休息,莫要耽误明日的晨读。”

容上骨骼分明的大掌叩在浴桶边沿,只听到‘咔吧’一声,那结实的木板硬生生被他掰下来了一块。

虞蒸蒸:“……”

周深终究是没敢留下,他总觉得她弟弟似乎有什么暴力倾向,方才那神色像是要吃人似的。

他前脚刚走,容上冷冽的嗓音便响了起来:“孤还没有死。”

“孤只是昏迷了几日。”

“孤哪里比不上那个怂包?”

“孤现在就去杀了他……”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虞蒸蒸打断了:“你没完没了的咕咕咕什么?你以为自己是鸽子?”

容上:“……”

她走上前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什么时候醒的?”

容上埋下头,薄唇微微抿起,方才盛气凌人的姿态,此刻却是不见了踪影。

虞蒸蒸伸手葱白的指尖,轻叩在他的下颌上,将他低垂的头抬了起来:“怎么不说话了?”

她的指尖添了几分力,掐的他皮肤泛起微红,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这两日都在耍我是吗?!”

她微微有些破声,许是用力太狠,脸颊两侧都布满通红之色。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若是刚醒就罢了,可他要是早就醒了,那他方才死咬牙关不喝药是什么意思?

虞蒸蒸紧蹙眉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在青城山上跳崖,也是故意的?”

容上终于有了些动静,他睫毛低垂,小心翼翼的扯住她的衣袖:“孤……我若是不跳崖,衡芜仙君发觉我没有魂飞魄散,就会知道元神有问题了。”

他并未直面回答她,而是绕了个弯子。

因为他的确是故意跳崖的,可他又不想再欺骗她,早在青城山的那个雨夜,他便对她起誓,那是最后一次欺骗她。

他不知道该如何挽留她,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若是让她知晓,当初那一切都是他在欺骗她,那他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虞蒸蒸听到他的解释,并没有说话。

他说的是没有错,如果不是他跳崖,待到衡芜仙君发觉元神只有一半,那他必定会死在衡芜仙君手里。

可他是怎么知道,那断崖下是一片江河的?

如果他不知道,就冒然跳下去,那万丈深渊便足以令他粉身碎骨。

若是如此,他和死在衡芜仙君手中,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可如果他提前就知晓断崖下有江河,那便说明,他早已预料到他会有跳崖的那一刻。

他怎么能预料到自己会跳崖?

虞蒸蒸越想越烦躁,她抬手推开他的手掌,准备迈步转身离去。

她想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容上虽然看不到眼前的事物,可他的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她离去的声音。

他有些慌了。

他想要追上去,可他的眼睛失明,什么都看不见,就连出浴桶对他来说都很难。

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去追她。

他怕她一走了之,从此再难相见。

容上站起身摸索着,他想要迈开腿,从浴桶中走出去,可他预判错误,一脚踩了个空。

只听到‘哐当’一声巨响,一人一桶同时倒下,他摔得狼狈至极,刚刚结痂的伤口崩裂,殷红的血液止不住的向下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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