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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这边是睡着了,旁边的容上却失眠了。

他原本是进入了浅眠,但等她躺在他身边,悉悉索索的褪下衣裳后,他就睡不着了。

正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他的脑海中才更是浮想联翩,忍不住去思索她如今的模样。

刚灭下来的火,又腾的一下燃了起来。

她的睡相很差,总是睡着睡着,便像是八爪鱼似的,将手脚搭在他身上。

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容上抿住薄唇,寂静的屋子里全是他加速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也没有平复下来,反而因为得不到纾解,憋得像是要炸开了似的。

容上不敢去碰她,他不想让她生气。

她在外面奔走了一日,回来后又是做饭又是给他沐浴擦身,想必是累极了。

容上睁开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眸,垂在身侧的手臂轻颤两下,缓缓抬了起来,伸进了被褥之中。

他的掌心握住滚烫,喉结滚动两下,灼热的血液仿佛达到了沸点,令他本能的动作起来。

屋子里响起压抑的闷哼,他极力的忍耐着,动作却越来越快。

他仰起脖颈,殷红的薄唇微启,那高高提起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虞蒸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时,周深他娘回来过一趟,做好午饭便又离开了。

周深邀她一起吃午饭,但她一点都不饿,她看时辰已经不早,便婉言相拒了。

待她戴好面纱,拿着余下的碎银子,去集市里进了些头饰簪花和耳环,又回到了原来摆摊卖菜的地方。

经过这两日的观察,她发现栾城的女子都爱美,最喜欢那些小巧精致的耳饰和头饰,摆摊卖首饰的生意都还不错。

卖菜是赚不到钱了,她总不能等着坐吃山空。

她刚将簪花耳环摆好,旁边酒楼里便出来两个壮汉,一脸横肉,面色凶狠的朝她走来。

他们一脚踢翻了她的摊子:“罗爷说了,这里不让丑女人摆摊,快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虞蒸蒸望着被踢飞出去老远的簪花,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的跳了两下:“你们是酒楼里的?”

壮汉听闻这话,忍不住嗤笑:“怎么,你还想找我们掌柜的说说理?”

“我看你是疯了!”

说罢,他们便扑上去,一人扭拽住一条胳膊,似乎是想给她点颜色看看。

感受到他们黏腻的手掌沾到她的肌肤,虞蒸蒸的面部肌肉抽搐两下,她握紧了拳头,抬腿给了他们一人一脚。

她身上有灵力,这一脚自然和普通人打架的力度不同,两个壮汉飞了出去,就和那飞出去的簪花一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虞蒸蒸抓住其中一个壮汉的腿脚,像是拖死狗一般,扯着他走进了酒楼里。

那些簪花和耳环花了她所有的积蓄,今日掌柜若不赔她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她就把这酒楼拆了。

酒楼掌柜正在大堂与人交谈,她才不管掌柜如何,反正那两个壮汉踢坏了她的簪花,掌柜就得对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壮汉疼的直喊娘,嗷嗷的人脑子疼,她正要开口呵斥,却见那掌柜和身旁的男人转过身来,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当虞蒸蒸和掌柜身边的男人视线交接,她眸光呆滞了一瞬。

这是……萧玉清?

第58章 离别

萧玉清依旧是翩翩公子的模样,他面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只看了她一眼,便将眸光又移回了掌柜身上。

虞蒸蒸对于他的反应,并没有感到太惊讶。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容上元神残缺的原因,她脚上的脚链没什么作用了,在栾城待了好几日,衡芜仙君也没追着找来。

为了避免被找到,从她来此地的第一日,便将原先的首饰和鞋子都收了起来,她身上的白袍也被周深他娘修改了样式和花纹,发型和妆容更是做了很大的改动。

今日起榻时,容上又发起了高烧,嘴里却直念叨着冷,她只好将身上的白袍给他穿上,跟周深借了一件他娘的粗布衫。

她如今穿上粗布衫,长发斜斜垮垮的扎起来,脚下踩着黑布鞋,活脱脱一幅村姑的模样。

只有那面纱略显突兀,不过栾城的未婚女子,出门都要戴面纱,也还算说的过去。

虽然这样说,可萧玉清诡计多端,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认出她来。

虞蒸蒸攥紧了手掌,掌心布满黏腻的汗水,只觉得脊背僵直,一时间倒也忘记自己来酒楼的目的了。

她心中暗下决定,若是萧玉清真是认出了她来,她死也不供出容上的藏身之地。

如果他想对她来硬的,她也不怕他,大不了就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反正她绝对不会让萧玉清拿走另一半元神,容上已经因为萧玉清的存在,失去了太多。

许是因为下了决心,她反倒不怎么紧张了,僵直的身子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掌柜面带歉意的看了一眼萧玉清:“雅间早已备好,小人这便让小二带您上楼。”

萧玉清微微颔首:“劳烦掌柜,若我要等的客人来到,你让她直接上楼寻我便是。”

掌柜连声应是,态度恭敬的目送他上了楼。

等虞蒸蒸再抬头时,萧玉清已经上了三楼的雅间,连头都没回一下。

她愣了片刻,耳边传来掌柜的怒斥声:“哪里来的乡野村妇,竟敢闯入我倚月楼来?!”

虞蒸蒸还没来得及说话,手底下拖着的壮汉便开始叫唤了:“掌柜,她就是罗爷吩咐要赶走的那个丑女人,我们踢了她的摊子,她就闹着要赔银子……”

不等壮汉说完,她就抬脚往他脸上来了一脚,让他陷入了深度昏迷中。

掌柜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方才强硬的面容,此刻倒是软化了两分。

虞蒸蒸无心再留于此地,即便萧玉清现在没认出她来,她也不能确定,他过半天会不会回过神来。

虽然她来此地的日子并不长,栾城街头上的百姓们跟她也不熟,更没人知道她住在哪里。

可既然萧玉清来了这里,这便说明他已经猜到容上没死,并推测出他们顺着青城山的那条江河,飘到了栾城的楚河内。

按照萧玉清满肚子坏水的性子,指不定又策划什么阴谋,方才听他说他正在等人,想必他要等的人也是想要对容上不利之人。

若不是因为身无分文,她便直接离开了,哪里还用得着再冒险和掌柜讨钱。

毕竟她可以不吃不喝,也可以将就着睡在街头,可容上身受重伤,眼睛还失明了,没有银子便寸步难行,如何支撑她带着容上逃离?

虞蒸蒸也不多说,直接朝着掌柜伸出手来:“赔我银子。”

掌柜看着她手背上绷起的青筋,再看一眼直挺着身子满面鲜血的壮汉,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嗓音打颤,却还是勉强挺直了身子:“罗爷如此吩咐的,我只是照做罢了……”

虞蒸蒸懒得听他废话,她言简意赅道:“想死,还是给银子?”

掌柜见她如此狂妄,心中反倒生出些疑虑来。

他早就听说,京城里那安北大将军之女离家出走了,瞧她武艺高强,说话间又嚣张傲慢,难道面前的此女便是那离家的将军之女?

是了,楚国内都知晓将军之女乃是出了名的丑陋,若不然她也不会因为被未婚夫嫌弃,而负气的离家出走了。

原本想挥手叫打手来解决此事的掌柜,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改变,他搓了搓手掌:“您看您要多少银子,我这就给您备上?”

虞蒸蒸挑了挑眉,似乎是没想到掌柜如此配合,她伸出五个手指头,对着掌柜摇了摇。

听说生意人都斤斤计较,很是抠门。

那些首饰花了她五两银子,她也不想再生事端,只想尽快拿了钱走人,便连本带利要个五十两就是了。

五十两银子而已,对掌柜来说,不过是几道菜钱,看掌柜态度软化,想必不会与她浪费时间。

掌柜一看她伸手指头,心脏一抽抽,差点没喘上气来。

果然不愧是将军之女,一出手便是大数目。

虽然心中抽痛,可他还是命人准备了五千两银票,乖乖交到了她的手中。

安北大将军是出了名的宠女狂魔,之前他因为罗子轩命人掀了她的摊子,打手还一口一个丑女的喊着他,这可是要把她得罪死了。

万一她回京城后,跟安北大将军告了状,他这家酒楼定然要开不下去了。

罗子轩算什么,不过一个城主之子,如何能跟将军之女相比?

便当是花钱免灾了,谁让他有眼不识泰山,掀了大将军女儿的摊子。

掌柜不安的搓着手掌,恭声问道:“姑娘莫要生气,这打手是罗爷府中的,我也是没办法,毕竟他是城主的独子,小人得罪不起……还望姑娘原谅小人之前的失礼。”

这话却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责任全都推给了罗子轩。

虞蒸蒸并没有回应他,她望着手里的大额银票,神情略显呆滞,这掌柜脑子有问题吧?

她就要五十两银子,怎么他给了她五千两?

虽然心中疑惑,但她还是迅速将银票收了起来,生怕掌柜再反悔,她敷衍的点了两下头,转身便要离去。

掌柜也不敢拦,只能目送她离去。

大堂里没有人注意掌柜这边的变动,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的听着说书先生激昂的嗓音。

“昨日发生了两件大事,蓬莱山掌门练邪功走火入魔,从断崖上摔下去,您猜怎么着?他后腰正好摔在了石头上,摔的口歪眼斜成了残废。”

有人拍手喝好:“蓬莱山掌门杀妻证道,如今这是遭报应了。”

说书先生但笑不语,将扇柄拍在手心中:“魔界之尊下月初一要成亲了,大婚的地点就设在蓬莱山上,听闻新娘子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只是短短数日便俘获魔尊之心,却不知那女子是何方神圣……”

虞蒸蒸都走到门口了,又顿住了脚步。

听到渣爹被摔成瘫痪,她只是愣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其他反应了。

蓬莱山的断崖下是海水,可那海水中布满礁石,坠下去约莫有一半多的几率要摔残废,剩下那一般就是直接摔死。

渣爹算是幸运了,不管是遭了天谴还是如何,最起码还留着一条狗命。

她不关系渣爹是死是活,只想知道衡芜仙君为何将成亲地点设在蓬莱山上。

若是要成亲,那便该在魔界或是归墟山上,蓬莱山既不是衡芜仙君的地盘,又不是山水的娘家,衡芜仙君跑到蓬莱山是作何之意?

而且,这大婚之日未免也定的太过仓促,还有十日便是下月初一,衡芜仙君怎么这么急?

虞蒸蒸捉摸不透衡芜仙君的思路,但她如今对衡芜仙君真是没一点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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