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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上轻咬住她的耳垂,低声喃喃道:“我等了你十几年,如今是时候该兑现承诺了。”

虞蒸蒸的面色通红,被他这么一提醒,自然是想起了儿时的童言无忌。

她想要辩驳,可他却覆身而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唇瓣轻轻啜咬樱红。

虞蒸蒸的大脑死机了,她试图挣开他的桎梏,可他却丝毫不给她机会。

她的唇瓣轻启,呼吸乱了节奏:“不……”

容上唇边带笑,唾液打湿了她的白衣。

他微抬的手掌也不空闲,削瘦的指尖放入贝齿间,轻轻的搅动着。

她的理智似乎被什么渐渐蚕食,仅存的一丝理智,支撑她含糊不清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这是郊野外,有人……”

听到这话,容上嘴角的笑意却是渐浓:“哦,是吗。”

他撕下一块干净的里衬,系在她的眼眸上:“这样旁人就认不出你了。”

虞蒸蒸:“……”

她想要抵抗,可终究是抵不过他的攻势,他牵引着她的小手,令她攥住了小容上。

“我看不见。”

他在她耳边低喃道:“帮帮我。”

她好像告诉他,她现在也看不见,可他的声音像是恶魔在耳边低语,引诱她不自觉的按照他的话去做。

胀痛感令她有些不适,她额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殷红的唇瓣微启,不断的唤着他的名字……

……

容上的伤势太重,又顾忌虞蒸蒸身上的毒性,只是浅尝两三次,便停了下来。

他精疲力尽的沉沉睡去,掌心中紧紧握着她的小手,好像是怕她消失不见似的。

待他再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他手掌微拢,似乎是想握紧她的手。

可他捏了两下,才发觉自己手里握住的,是一块圆润的石头,而睡在他身旁的虞蒸蒸,却是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蒸蒸?”

“蒸蒸……”

他不断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可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回声。

虞蒸蒸不见了。

第61章 选择

蓬莱山内烈日当头,那火红的金乌与四处张贴着的‘囍’字,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街边的路人行走匆忙,两侧的店铺纷纷紧闭大门,唯有两三家店家大门虚虚空掩着,整座内城之中都透着诡异的死寂。

有人推开了一家糕点铺的大门,房门‘吱呀’一声响起,似乎无意间打破了蓬莱山内城的平静。

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对着身旁的女子摆手:“贫……呃,我年纪大了,不爱吃甜腻的糕点。”

那女子瞥了他一眼,对着掌柜道:“给我来六两云片糕,他付钱。”

男人:“……”

他身上的灵石,还是几千年前存下来的,本来都花不着,准备带进坟墓里了,哪知道他就随口提了一句此事,竟被她给记到心里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他还是乖乖将灵石掏了出来,递给掌柜灵石之时,还不忘转头问她:“虞姑娘,要不要多买一些,我这还剩下不少灵石。”

被问到话的虞蒸蒸,轻摇了两下脑袋:“贾大哥,六两不少了,我自己吃不完。”

陆任贾有些无奈,不知为何,他明明姓陆,可她却总是叫他贾大哥。

而且他要比她大一两万岁,都快要迈进棺材板里了,她应该唤他声大叔才是。

不过他出家多年,早已看淡了尘世,自然不会同她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么多。

虞蒸蒸接过掌柜递来的云片糕时,发觉掌柜给她的量要多出六两许多,她愣了一下,抬头便察觉掌柜在对她笑。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云片糕……”

掌柜打断她:“剩下是送的,反正也没什么人买。”

她最喜欢吃这家的云片糕,可这家糕点铺是百年老字号了,云片糕好吃是好吃,就是对她来说太贵了。

所以她虽然爱吃,却只能半年来买一次,每次都买六两,刚好够她解馋,又在她的负担范围之内。

虞蒸蒸来的次数并不多,加在一起也就十多次的模样,可掌柜却记住了这个半年来一次,一次只买六两云片糕的小姑娘。

掌柜见她还在犹豫,便道:“你快走吧,我这铺子马上就要打烊了。”

虞蒸蒸并不知道掌柜认识她,毕竟这店里的生意火爆,而她一年之中就只来过两次,今日她又特意乔装打扮过。

但听掌柜如此说,她也没再傻站着,与掌柜道谢后,拎着云片糕便与陆任贾一同离去了。

她知道,衡芜仙君很快就会来这家糕点铺,掌柜急着轰她走也是怕她招惹上麻烦。

今日已是她来蓬莱山的第八日,她每日都密切关注着内城中的动静,以及衡芜仙君的动作。

衡芜仙君命大部分店铺都关了门,许是因为山水的原因,他留下一些卖美食小吃的店铺没关。

这家糕点铺也是其中一家,他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来此地给山水买吃食。

走在太阳下,虞蒸蒸望着陆任贾头顶带歪了的假发,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一日,她在天亮之前,趁着容上熟睡时,偷偷离开了那郊野之地,又回到红莲寺去找了陆任贾。

陆任贾喜欢雪惜,而萧玉清便是杀死雪惜的主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陆任贾擅长医术,若是带在身边左右,自然也可以帮她缓解身上的毒性。

陆任贾似乎料到了她会回来,他已经贴心的打包好了自己的包袱,甚至还给自己买了顶假发叩在了头顶上。

他这般笃定她会回红莲寺找他,除了认定她对容上的感情,还有一方面也是因为看出了她体内蕴藏的毒性。

虞蒸蒸原本是不想再掺和这些烂事,可容上能思量到的事情,她自然也都想到了。

萧玉清让向逢追来红莲寺,真正目的并非是为了夺取容上的元神,只不过是想消耗她的灵力,让她体内的毒性提前,在容上面前复发。

萧玉清在和容上下赌注,他要赌容上见过她毒性发作时的模样,是否还能继续冷静自持下去。

按照容上那个疯癫的性子,即便知道萧玉清在蓬莱山上设下了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闯进去。

这对容上来说,是一场必死之局。

她不希望他死,所以她就跑了。

她给容上留了一封信,告诉容上,她想在临死之前,游历人界的大好河山。

容上在她脚上系的脚链,似乎因为他元神的缺失而失效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

不出意外的话,此时容上还在人界寻她。

再撑两日,待衡芜仙君大婚之后,萧玉清设下的圈套和阴谋不攻而破,他便安全了。

正思索着,陆任贾却一把将她拽进了巷子里,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巷子外传来高喊声:“天帝驾到,闲人退避——”

她将半个脑袋探出去,便依稀看到白色步辇上,端坐着一个红衣男人。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她还是认出这是天帝来了,也不知到底成亲的人是谁,穿这一身骚包的红色来,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原本衡芜仙君和天帝有仇,是绝对不会容许天帝前来他的婚礼捣乱的。

可这场仓促的婚事,显然是他为了配合萧玉清,而给容上下的一个圈套。

请天帝来蓬莱山,不过是想万无一失,里应外合将容上击倒。

可叹萧玉清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天帝和他之间的关系并非牢不可破。

天帝愿意趟这趟浑水,自然不会是因为天后和萧玉清的亲戚关系,不过就是他也想要容上的元神罢了。

天帝育有两子,一是衡芜仙君,另一个是衡阳仙君,衡阳仙君为除害邪兽,被邪兽重伤,已是命不久矣。

而天帝唯有夺取容上的元神炼丹,才有希望救活衡阳仙君。

说到底,不管是衡芜仙君,还是向逢,又或者萧玉清和天帝,他们聚齐在蓬莱山,为的都是容上的元神。

虞蒸蒸忍不住叹了口气,若不是容上自己作死,非要在青城山断崖上玩那一出苦肉计,哪里会落到如今这种被动的下场。

正想着,她却感觉到胸口窒闷,时不时有针扎一般的刺痛,她掏出云片糕,递给陆任贾:“你看这糕点可有问题?”

陆任贾捻了两下那糕点的粉末,放在鼻间轻嗅两下,而后摇了摇头:“没问题。”

虞蒸蒸颔首,许是她有些小心过头了,干什么之前都习惯先怀疑一番。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她若是不小心一些,很容易被人设计。

她将那云片糕放入齿间,轻咬了一口。

奶白色的云片糕清甜细腻,芳香可口,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丝丝沁甜渗入喉间,倒是舒缓了些她的不适。

陆任贾对着巷子外细细观察一番,低声道:“天帝不止带了这些人,我可以察觉到他们的气息,城外少说也要有几万天兵在待命。”

虞蒸蒸并不意外,天帝既然来了,那便不能空手而归,既然如此,自是要有完全的准备才是。

她也不算太心急,反正只要容上不来,那天帝埋伏再多的人也是白费功夫。

她捻了一块云片糕,拿到他手边:“来一口尝尝?”

陆任贾垂下眼眸,看见递到他手中的云片糕,微微有些失神。

雪惜也爱吃这些甜食,他每年给她烧纸时,都会摆上两盘糕点,也不知她有没有吃到。

说起来,虞蒸蒸和雪惜的性子倒有几分相似之处,明明都已经身中剧毒,心态却还一直乐观向上。

虞蒸蒸见他呆滞的模样,又低低唤了一声:“贾大哥,你想什么呢?”

陆任贾怔愣一瞬,缓声应道:“没什么,就是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去。”

说罢,他便接过那云片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的确是小姑娘家爱吃的东西,甜腻的令他喉间发齁,虽然如此,他却仔仔细细的将这一整片云片糕都吃完了。

陆任贾轻声喃喃道:“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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