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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别怪大哥我心直口快,可不能对不起你男朋友”

我瞠目结舌地看他的话犹在空中回荡,真希望自己也立刻化缕青烟飘飞而散。青烟是化不了了,我只能满头冒烟地对向唐逸飞,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平静地问,依旧波澜不惊。我却嗅出了暴风雨的味道。

讨好地挽起他胳膊,我皱着苦瓜脸,低声下气地回答,“怕你担心。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不好好的。”

“心馨,”他眼中溢出怒气,决绝地推掉我的手,“苏涣淇已经受伤了,还说不是大事”

木讷地盯着被他推开的手,我不由提高几分音量,“不都过去了嘛”

他扶额深吸口气,重整了情绪,不容置疑地说,“心馨,我不希望你有事隐瞒我,更不希望你骗我。”

哼,说得真大言不惭,我忍不住笑出声,头甩过一边,吊儿郎当地回他,“不解释,没意思。”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搬正我的肩头,迫使我与他面对面,蹙眉质问道。

“唐逸飞,”我挺直腰杆,目不斜视,“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某个人出现了,他奋不顾身地保护我。而那个人却不是你,因为那时你在另一个更需要被保护的女孩的身边。你说我是女超人。好,那我就当个女超人,筑起铜墙铁壁,决不让你操心。”

他有些急迫地接话,“心馨,莉雯她”

“你不用说了。”我挥手果断打断他,没心没肺地嘿嘿笑着说,“我知道,她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嘛。哪像我,从小身体就特好,除了得过多动症,没大毛病,也不需要人照顾。我想明白了,我就该找个能陪我吃陪我玩陪我瞎胡闹的男朋友,苏涣淇从各方面考虑都挺合适。”

“陶心馨,不许开玩笑。”唐逸飞眉头拧得更深,加大力道箍住我的双肩,一字一顿地命令。

我切了一声,摆脱他的桎梏,满不在乎地说,“我才懒得跟你开玩笑。”

他沉默不语,深埋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握拳攥紧再攥紧,仿佛紧在我心头,说不出的难受。良久他才缓缓抬头,眸光黯淡,看似艰难开口,

“你确定你说的话”

挥去心悸,我潇洒一笑,脱口而出,“确定”

他瞬间面如凝霜,整个人像冻结成冰,冷冷地一字一顿道,“陶心馨,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

大概我真跟自己较上劲了,重重点头,毫不犹豫地又重复一次,“我确定”

如气温骤降,凝固了时间,他一动不动,像要看透我似的牢牢盯住我不放。我怕了,是真的怕了,匆匆起身,慌乱地说,“我有事,先走了。”

转身的刹那,手腕一紧,唐逸飞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心馨,我尊重你的选择。”伴着尾音,他松开了手。

放开的手,失重的心,我仓惶地加快脚步。钻进被窝大哭一场,悲悯我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我还来不及全情投入,却已经转身离开。然后倒弄手机,看到他的短信,一遍又一遍反复地读。狠心闭眼按下删除键,转而又盯着他的号码纠结要不要一并删除。嘲笑自己真二百五,不知不觉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不是动动手指就能抹去的。

卡,陶心馨这就是你逞能死强后,选择的结果

不及唐逸飞反应,我哧溜又坐回他对面,谈判似的双手按在桌沿儿,郑重其事地说,

“你说你尊重我的选择,那好,我选择后悔。”

我的话令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僵坐着只轻唤了声我的名字。

“苏涣淇能陪我笑陪我哭,所以他是朋友;而你能让我笑让我哭,所以你是男朋友。”理清头绪,我不再顾忌面子里子那些无谓的东西,想什么就说什么,“老实讲,我不喜欢莫莉雯,因为她是未知而又强大的敌人。不过,只要我一天还认定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就绝不会让你被她抢走。”

说得太激动,我跟冲锋前的必死宣誓一样,难以自持地凌空挥拳。唐逸飞久久凝视于我,忽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抓住我握拳的手坐到身旁,一把把我揽进怀中。

我莫名仰头,见他眼角眉梢挂笑,忙直起身子,点头道,“我说得都是真的,你笑什么”

他笑容依旧,再次纳我入怀,下巴轻置我头顶,含笑说到,“心馨,从来没有人跟你抢,以后也不会。”

“唐逸飞,那你现在还想说点什么”我环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胸口低声呢喃。

“说什么”他用指腹婆娑我的面颊,轻声问。

我倏地弹出他怀抱,端正坐好,翻着白眼顿顿地说,“我饿了”

唐逸飞,这事儿我一定跟你死磕到底

tvb八点档

我这厢单方面向莫莉雯宣战,她那厢就像嗅到了火药味,给上自习的我电话说她人在校门口的肯德基,不见不散。狠狠杀了我个措手不及。

撂下手机,我抹掉手心攒出的薄汗,冲进厕所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转圈照了一番。整了整因为被高数题折磨所以被我折磨地歪七扭八的马尾,还算周正。昨晚又熬掉半个通宵看小说衍生的黑眼圈一时半会儿是消不掉了,好在衣服是今早刚换的。

小跑赶到肯德基,我特意又站在门口捋顺碎发,整齐衣角才镇定自若地走进去。莫莉雯像朋友般笑着跟我打招呼,拉我点餐。直到各自坐下来,我终于明白了我和淑女的差距。

明明是敌我双方首次面对面较量,我却手里拿了个油光光的鸡翅,边啃边看莫美人伸出纤细修长的手优雅地端起牛奶,小酌一口,嘴角擒笑与我对视。

这就是差别,淑女永远不会当众点让自己吃相不雅的食物,注定她们都瘦得可怜。因为大多数美味吃起来一般不可能太好看,比如羊肉串、酱肘子、卤鸭爪等等。还比如我正啃着的鸡翅。

有了这样的觉悟,我依然困惑在要不要抵挡美味的诱惑中,莫美人先开了口,

“陶心馨,坦白跟你说,我很喜欢唐逸飞,从高一开始一直没有变过。高中三年他一直住校,不过每天他都会在门口接送我,如果晚自习上太晚他还会送我回家。我不能上体育课,他就会偷跑回来陪我。我胃口不好,他会哄着我多吃一点。我最讨厌上医院,每次定期检查一定是他陪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他,我恐怕根本没办法度过高三,顺利考上大学。”

听完她淡淡道来的一番话,我已经完全不用再困惑,嘴里的肉早就味如嚼蜡。举着油腻腻的手,我有点不知所措,茫然地拿起纸巾低头把一根根手指翻来覆去地擦。

“我很依赖他,也不能离开他,而且我也有理由相信他心里一定有我,是喜欢我的。”

莫美人十分肯定的语气令我猛地抬头,又看见她更为坚定的神情,漂亮眼睛里满是不退让不服输的倔强。

丢开纸巾,我也昂扬起斗志,“可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他对你应该只有同情和怜惜,不是爱”

她莞尔轻笑一声,随意地扯开衣领,一条如蜈蚣般扭曲的伤痕赫然盘踞在她的肩头。纵使只露出一点,也可以想象得到如大拇指般粗细的伤痕一定很长,侵蚀了她姣好的皮肤。她的笑容在丑陋伤痕的对比下更显得让人心疼,不忍破坏。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即使动了手术也不可能像个健康的人。因为心脏病我已经失去了很多正常人能正常拥有的东西。所以当爱情也变成一种奢望的时候,我根本不在乎我爱的人给我的是同情,怜悯还是真正的爱。”

我哑口无言地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面对一个病人,我再无法树她为敌,但我也有捍卫自己爱情的权利,于是我委婉说道,

“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至少我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指甲泛出奇异的紫色,虚弱而又殷切地说,

“心馨,你就不能让让我吗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可是这种事,不是说让就能让的呀”我有些急切地想抽回手,见她身体微微颤抖,脸色发白,忙又抚上她的肩膀,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双眼含泪地直直盯着我。对视间我身边倏地闪过一道黑影,唐逸飞出现在我视线中。他拥起莫美人把她置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用略带责备的口气问我,

“心馨,你对莉雯说了什么”

我看看突然出现的唐逸飞,又看看靠在他胸口轻轻啜泣的莫美人,莫名觉得自己真做错了事,不禁结巴了,

“我,我没说什么。”

莫美人无力地攀住他的手臂,办咬着惨白的唇,语带哭腔又强颜欢笑道,“我没事,可能有点太激动了。”

刚才人还好好的,转眼就变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反应滞后,傻乎乎跟着附和,“对对,你刚在真的有点激动。”

我的话一出口,莫美人像身受重创似的垂头含胸,深拧着眉表情痛苦,眼看着她就双眼紧闭倒在唐逸飞身上。

唐逸飞脸色大变,急急地唤了她几声仍毫不反应,马上打横抱起她迅速地冲向门口。我呆呆僵在原地,还弄不明白怎么回事。脑子一片空白,只凭本能寻到他们的身影,双眼不离紧紧跟上。

从肯德基到医院的出租车里,气氛凝重地让人喘不过气,我不敢动更不敢说话,眼里只有唐逸飞担忧的神情和莫美人惨淡的脸。她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有事我双手紧握,冰凉的,却又渗出了汗。

医院门口,车子刚停下,唐逸飞重重推开车门,抱着莫美人奔了进去。我抖索着手付完钱,刚踏进医院,看到急迫的唐逸飞和几个护士推着病床上的莫美人越走越远,却怎么都提不起气再往前迈出一步。

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多余的人,这里不需要你,你赶紧消失吧。听着它的召唤,我心神不再,迷茫转身。

“心馨,叫你好几声怎么不理我啊你到医院干嘛”

谁挡着我的路谁在跟我说话

“你怎么了见鬼啦”

伴随双臂的真实触感我渐渐回了神,抬起头慢慢找准焦距。苏涣淇站在我面前,目光焦灼,我看着他呓语道,

“你干嘛”

他有些错愕,举起胳膊,“来拆线。”

猛然惊醒,我双眼扫过整个医院大厅,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攀住他的胳膊,颤抖地语无伦次,

“我害莫莉雯晕倒了,刚才还在这儿,他们都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要怕,不要怕,”苏涣淇紧握我的手,像以往一样领着我,“我带你去找他们。”

住院部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雪白的墙,灰白的地面干净地令人心生恐惧。

我坐在病房外的塑料椅上发呆,这场景好熟悉啊门里的他陪着她,我一个人在门外,不想也没有勇气进去。可那晚我还可以选择逃离,而此时我却哪儿也不能去。

苏涣淇透过门上的玻璃张望了一阵,坐到我身边,叹气道,“那美女身体真差。”

看着他手臂上那大张纱布,我问,“你不是要拆线吗”

“甭拆了,留着做纪念。”他摇头,无所谓地回答。

我苦笑一下,站起身,“走吧,我陪你去拆线。”

刚说完门开了,唐逸飞走出来,面带阴郁。看到苏涣淇略有些诧异,淡淡地点了点,转向我,

“心馨,我想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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