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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瞧见背肌那充满流线型的线条。

仿如着了魔般,她盯着高大的背影看,看得出神,一直看着、看着,到她察觉到他突然放开了她的手,她依然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只是她停驻在该处,抬眼呆望他迳自的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自顾自的走着,没留意到她没有跟来,像是毫不在乎她有否跟着走的样子

她心微地一沉,陌生的感觉赫然升起,她不懂形容那是怎么样的感觉,像是被遗弃的感觉,那种被恶意撇下的感觉很差,令人胸口发闷、且很难受。斜睨着白皙的腕门,有种不知所云的空虚感塞满心头,她又怎么了

脑袋一片混乱,她找不出情绪起伏不定的源由。

搁在身侧的五指握成拳,她不悦的呼了一口大气后,用着小碎步追上他。

手腕还有他残馀的体温,其实他刚刚是不是嫌她走得慢挡着他的路才拉着她走喉头发涩,她吞下唾液企图将古怪的感觉给一并咽下。她在想什么怪东西呀

是昨晚睡不好吗还是赶来赶去而累坏了

步行时,微风轻拂过她的脸,闭上双目,深吸气,她强要自己感受凉意,忽视那莫名其妙的落寞感。但感觉才刚消失没多久,又去而复返,她无法制止不断冒出一连串的问题,她开始为他刚才的行为找理由,甚至付予一个不怀好心的目的。

因为怕自尊心受损,而否定先前的一切。

然后把正说成是反,将从前的感受删改。

这是她。

就算心里清楚,她仍是选择这样走她的人生。

宁可自欺欺人,也不要跌伤。

加快脚步,她逼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其它东西上,可是,无论她望向哪里,眼睛像是偏要跟她唱反调,追逐他的身影。在他的身影将要被蒙胧及光晕笼罩住的时候,一股不知打从哪里来的冲劲涌到两腿,为双脚添了些力气,加快了步行的速度。

像是中了咒术般,视线总是围在他身上打转,任她再努力挪开眸光也徒劳无功。只能顺应身体的意思,看着他的背静发呆。

何时变成这样的

为啥她会一点概念都没有

看着他的手插进裤袋,看着那条偏白的壮臂,看着他孤傲的身影

然后脑袋停顿了好几秒,然后他的背影放大了好几倍,然后她维持步伐继续向前

却发现走不动,状似拖着一块巨石

心漏跳一拍,不祥的预感流窜到四肢八脉,她顿感全身上下的肌肉在瞬间硬化,机械式的回首便赫见自个儿的手臂不知在何时勾上他的

乌黑的瞳仁放大了数倍,她困难的咽下唾液,一面震惊。

这、这算是什么一回事

她、她刚刚做了什么来着

怎么会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干出这种事来

要是面前多筑了一道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去,弄昏自己,总好过得面对如此尴尬的情况。

敏锐的感知有两道锐利的眸光投在她的脑袋,状似警察官调查可疑人物般的视线令她更加紧张。

这、这现下该怎样办才好呢要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她方才的行径的话,那他会不会以为她是

某种不该有的念头在脑中跃现,她猛然甩头挥却这无稽猜想。

承天傲困惑莫明,瞄了眼那条圈着自己的藕臂,又睇着那个一直用头顶对着他的季小菱,试着从她的身上寻找出半点端倪,她的僵硬、她的紧张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她,他从来都不会有多馀的幻想。

她不是主动的那个,他知道。

从不作主动,除非事情关系到切身的利益,不然她只会静静的等着、待着,安安份份的做好被动的角色。

这是她。

对她的性情,他了若指掌。

他不会奢想什么,她的眼中从来只有自己,即使他用尽各种手法入侵她的生活,占据她的思绪,说到底,她的眼中还是只看得见自己,除此之外,其它人什么都不是。

就算是关系亲密,在她心目中,他只是一个颇具利用价值的人,仅此如此。

就算不愿承认,他也得认清自己的地位。

而这回她又为了什么作主动

当他弯身欲察看她的表情时,她匆匆抛下一句,就使劲扯他的臂膀。

你呃你再不快走,就会迟到了

听罢,心里虽有不悦,但还是给他强行压下去,反正他早料到她会这样说,早料到她愿意主动、愿意接近他都是为了她自己。

只为了自己,他很清楚。

没开口说什么,他顺应她的意思,加快了步伐,任她拉着自己走。

她的脑袋越垂越低

她的脸颊红如火灼

她的手臂圈得更紧

这一切他都察觉不到。

或者该这样说,他选择视而不见。

受过挫折的人,不易再重新爬起来。

其实这些小细节,照理他应该留意得到,只是她先前一次又一次的无心之言在潜移默化之下,烙在他的脑海里。

他记住了。

深深记住了她的话。

就算有些东西在转变,他都看不见了。

先前的观念已深植在他的心里,只是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连潜意识的自己都希望如此以利益维系的关系就这样继续下去,别去改变什么。

他不知道,他在怕再从她的口中听见一句刺伤他的话来。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才是主动的方。

其实不是。

他在等,在等她主动。

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等她为这段感情踏出第一步。

他不知道,他也是被动的那方。

坐在这里可以吗眼睛瞥了他一眼,视线抵触的那刻,心脏颤动了一下,她连忙挪开视线,压低声线问,生怕对周遭正在专心上课的人造成滋扰。

如刀般锐利的黑色眼睛在阴暗的环境显得有点诡谲,带有一点点神秘的味道,看得她不禁紧张起来。

然他沉默了一会才应声。

两人坐在演讲厅最后的一排,伫立在讲台的教授已在用简报教材来授课了,她如常执起眼镜架上,手持着笔在教材上抄写笔记。

写着、写着,黑溜溜的眸子百无聊赖的瞄了瞄右边,却发现他睡着了,看着他沉睡的侧脸,毫无放备的样子让她不自禁看得入迷,阖上的眼皮敛去极具压迫性的双眸,她一直知道他长得很好看,不过近看起来,却悲哀地想着,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难怪有这么多女生被煞到。

唇畔噙着一抹笑,她偷看了多几眼,那个还未坐几分钟就睡着了的他。

悄然在包包中拿出银色流动电话,手继续抄写着笔记,另一手则按按电话侧边的键,将他的睡颜偷拍下来。

纯粹觉得机会难得才会想欣赏、收藏一下,找天唤出来取笑一下他的睡相,没含有其它不轨企图。

纯粹觉得很有趣才会多拍了几张照,她又拿出早上的合理论调来说服自己,与及藉此抑制油然而生的罪恶感。

收回流动电话,又继续写她的笔记了。

真是的,这就是成绩好的人真好,上课连打瞌睡都打得这么心安理得

他的世界永远都不是她能够理解的。

她没有自学的料子,不听课的话根本学不会,关于硬件运作这个范畴她比较有信心。

因为不公平的情况会相对的少,曾修读过编写程序的屈机同系生多数未曾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跟初学者同样地都得由零开始,所以她深信只要肯花点时间、努力,能夺取佳绩。上学期的成绩尚算不赖,要拿乙级应该不是难事,只是她希望自己可以更上一层楼,所以她坚持这科尽可能做到一百个巴仙出席率。

说她目光短浅还是什么也罢,她想令自己看起来争气一点,只少在涉及电脑资讯的科目中可以做到成绩给其它人看,藉此证明她不一定要靠其它人才能在大学里立足。

亦好让她知道她尚有一个容身之处,不再感到彷徨无助。

对于未曾接触过的知识,确实地令人存有恐惧感,向来乏安全感的她亦然,有时碰上比较有难度的问题时,她真是觉得很无助,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儿的责怪自己很笨很笨,为什么就是不会写呢只不过是一个程序而已,就被难倒了。

那种感觉很难受,难受到她有时真的受不了,恨不得离开这所大学,远离这个可怕的计算机工程学系,不用再对着那些总是要向她炫耀的臭男生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脱离这种充满压力的非人生活。

她不想靠承天傲才能过关

她期望自己能够争气一点

如果没有他、没有这层关系的话,也许她能学会自救

也许她能够争气一点

真希望自己可以争气

眼皮越来越沉重了,握在手的笔随之滑落,然在平滑的桌面上滚了好几圈,坠落在他的大腿上。这一着,惊醒了他,缓缓张开双目,便看见伏在鞋边的笔。他弯身将笔拾起并放在原处。

朝她的方向望去,只看到她头靠着椅子睡着了。

睡着了吗

掏出手想让她靠着他而眠,不过想归想,他还是没有付诸实行,把悬在半空的大手收回。

她有多看重这一科,他是懂的。

因此,即使他有私心想留下她,他都没将自已的私欲实体化。

她重视的东西,他都想亲手帮她好好守着、护着。

那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纵使已看了一整夜,他还是觉得不够,他想要的,是看她的睡容看足一辈子。

不过,还未是时候。

墨色双瞳往下一扫,她的桌面上有着写了一半的笔记。

思前忖后,他轻吁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移开那只压在笔记上的小手,力度轻柔得不可思议,就怕力度过大会弄醒她。

他拿走了她的笔记,执起笔继续做她刚刚在做的事。

深明这样做对自己没半点好处,但手却违反大脑指令,着实地做着相反的事来,不停的抄写着。

当她不在需要他的时候,牵绊将会终断,到时后悔也没用,一切都挽回不来。

即使明了两人之间的水平还有一段距离,但他还是禁不住担心她会突然间不再倚赖他、不再需要他,更怕她的心没有一个他能容身的地方。

他也有他的自私。

站在她面前,最丑陋的一面还是会展现出来,即是努力掩饰克制也没用,愈是隐藏,反而愈容易露出破绽。

因为不安,因为没自信,下意识认定,能令她心甘情愿停留在身边的只剩下只有短短几年期限的利用价值。

不是说要推翻她的错误观念,不是说要扭转局面吗但事实上他早已将自己定位于此。

她睡着睡着,头颅很自然的就倒向一旁,他见状,便伸手扶稳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即使作了什么,他却悲哀的发现,最终都会返回原点。

没勇气踏出这个循环的人

没勇气带她走出圆圈的人

其实是他。

害怕她真正的心声是在说拒绝。

害怕最后发现这一切只是泡影。

她的心像是一阵风般,当他以为捉紧了的时候,又在他的指缝间流走。

那种患得患失、若即若离的感觉没法寄予他安全感。

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一个不留神,她就会跟着别的人跑。

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她会突然失去上进的动力,选择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完成她的课业,然后没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

恐惧感在他心中盘旋不去,他强逼自己一定要成为最顶尖的,甚至神经质的认为即使是小得可怜的分数,都不能放过。

减少变数,才能掌控大局。

除了成为最之外,他没有自信能用其它东西留得住她。

他早已认清事实。

只能用这种手法将她绑在身边。

语文导师宣布课堂结束后,季小菱急步离去,连半秒都不想多作停留,但脚在刚踏出门槛就被人喊停。

季小菱,等一下。有人拉她往门旁去,俯首一瞧,五只如青葱白玉的指扣住她的手臂,然她才将视线由那只很明显受过细心保养的手挪到那个人的脸上。

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弯如月柳叶眉、杏眼明亮有神,红唇似火,肌肤赛雪,十足是标准的美人胚子。

季小菱一脸困难,不懂为何眼前这个陌生的女生知道自己的名字,更不清楚她拉着她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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