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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不知跑到哪里去,只能瞠着灵眸,直勾勾的看着他。

而他,却错将她的沉默当成是默认。

停下脚步,阖上烙满绝望的眸,他将冒起的不甘及躁动压下,沙哑的嗓音随之响起。

蛮令人沮丧的答案咽下喉间的酸楚,他喑哑的自嘲道看来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是同样的失败。

不知怎地,她不想听见这种晦气话出自他的口中,这不像他,他不是这样的,平日的他不是这样的,无论发生何事也好,他总是充满自信的,现在却像一个泄了的气的气球一样

这样凝滞僵硬的气氛,这样的他,她通通都看不惯。

在她正想另找话题之际,右肩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她身子一扳,转向他身前。怔然抬头,便对上了他深不可测的眼眸,发梢凝住的水滴,猝不及防地滴落至唇上,冰凉的触感教她轻颤了一下,修长的指探来,她不知该如何反应,被动地任由厚暖的指腹拭去唇上的水珠,凉意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他温热的舌,舐过她的下唇,下一瞬,唇便覆住她的,舌尖灵巧地探进,企图侵占更深入柔软的领地。

雨声淅沥淅沥地下着,那微温的唇,忽显得有点冷,没法带给她半点温度;那激烈的吻,驱赶不了突然生起的寒意。

那一瞬,她不禁有错觉以为这个吻,是一个告别式的吻,一个象征离别的吻。

那时她以为自己多心,到后来她才痛恨自己小瞧了女性直觉的准绳度。

他沉厚的嗓音暴起我玩厌了。

闻言,她浑身一震。

他一撇嘴角,苦涩的开口补述我厌倦了你,所以

心,震颤着,她想捂着双耳不想听下去,但身体却选在这时不听使唤,害她只能傻傻的立在原处,等着残酷的言词出自他的嘴。

游戏玩不下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摊开她柔软的掌心,将伞子塞回去,确定她握好伞子后,他单手微托起伞子边缘,背对着她,压下一再袭上心头的凄楚,他得握紧双拳,才能强逼自己把话说绝。

以后别再找我。

但那回荡于冷空气中的话儿,却沉重得教人心酸。

然而他眸心的挣扎、他凄然的嗓音,这些小细节,她看不见、也听不到。早在他说出对她的厌倦时,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她甚至忘记了要呼吸,其后的她,只能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静静的聆听着心底,那越加清晰的声响,她没法忽视,那犹如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

他说,他玩厌了。

他说,他厌倦了她。

他说,以后别再找他。

彷如坠入了一个循环,他的话,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侵占她全盘的心绪,令她没法正常思考,只懂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愣看着那抹高大身影逐渐变得细小,逐渐变得蒙胧,蒙胧到,任她怎样眯眼都看不见了,眼前的水雾像是要跟她作对的,偏要挡去她的视线,任她怎样努力眨眼,另一层水雾还是会马上填补空缺,阻挡她的视线

温热的泪水顺着脸廓滑至下颚,然后,坠落于地。

一滴、两滴、三滴,每一滴都不争气的溢出眼眶,降落在地,与雨水混和着,埋葬了她的失控。

小菱

身后传来的声音唤回她的心魄,心里一度慌乱,她拿开了伞子,让冰冷雨水直接打在她的发、她的脸,她的衣衫上

小菱你在发什么呆,怎么连伞子都拿不稳看她的发还滴着水,小薏气急败坏的道。

其后又狠狠训了她一顿,但那些训话,她只是听进了些,只是听进了一句而已。

瞧,你满脸都是水了。

对啊,满脸都是水,可是,只有她心里清楚

脸上,除了冰冷的雨水,还有她的泪水。

原来,那是他最后的吻。

以后别再找我。

说完,他便离开伞子能遮蔽的范围,淋着雨,远离她,远离存有她气息的地方。

由始至终,他都没正视过她一眼,他不敢看,他怕他会心软,他怕他会不舍,让错误延伸下去,放她在身边,让她一次又一次,用言语刺伤自己。

他累了,真的累了,已经承受不了再多的错误。

告一段落,是时候终结眼前这一切。

再继续下去只会突出他有多可笑。

躺在床上,曲起的右臂上扬,遮去了一方眼睛,他沉稳地呼吸着,徐缓地将不甘的负面情绪呼出体外。

再勉强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他心里有数。

是时候埋葬过往的一切,他的感情、他的执着、他的承诺都该封印了。

头颅渐沉重,像坠了百斤铅,随着意识蒙胧,纵然他亟欲抓住某些重要的记忆,但还是敌不过浪涛般侵袭而来的疲累感,他沉沉的睡去,任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是一个很长的梦。

那年的寒冬,他做了一件很差劲的事。

他欺骗了她。

我喜欢你。

你是在开我玩笑吗我要笑一下来配合么

我是说真的。

那谢谢噜,承蒙你的错爱了。

刚下班回来就瞥见好友又在搞网恋,他站在好友的后方,看着他的表情由兴奋转为沮丧,目光瞟向泛着白光的荧幕,小视窗顶端上的名字,他有印象。

是她。

好友口中非常难搞的女生。

傲──看来我失败了,那个女的真的很难把。

好友呼天抢地的模样,他装佯视而不见,也没答腔,嗯了一声当回应。

她不是。

从字里行间就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喜欢。

只不过,好友向来粗心大意,要留意到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察觉得到,只是没说出来。

之前帮忙分析这名女生的心理,他已觉罪过,现在可好,他的同房决定放弃,就会少一名女生受害,擅长隐藏心意,即是很会保护自己,这种女生玩不起爱情游戏。

你要用电脑吗那换你用好了,我还要跟他们详谈今季的换车大作战

又换对同房的奢侈行径早已见怪不怪,不过他还是不太认同。

傲,要你哥负责供书教学,就不用半工读这么辛苦。

那家伙不会肯。只要他一天还爱钻研电脑,老哥都不会妥协。你不是要去聊什么大计吗

对啊那你慢用了,记紧要替我关了即时通。

临行前,好友曾这样提醒。

但结果,他还是忘了这个。

忘了阻止她进驻他的生命。

荧幕底下闪着橙色光芒的银色横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冷瞥了眼,就继续写他未完的程序。

不一会,他又听见讯息传来的呼叫声。

这回,他关掉播音器,埋头苦干,但偶尔还是瞄见死心不息闪烁着的银线,他有冲动强行关了那视窗,一声不响就给下线,可是,倘若她误以为是网络出了问题而害她白等的行为比昔日当帮凶更差劲,迟豫了好一会,他点击了一下闪着光的位置,白色的视窗取而代之。

老公,你正在做什么

老公,你在忙吗

老公,其实你有没有发现我也喜欢你

他理应将真相如实告知,但结果,他冒充那家伙,仿效那人的口吻,答我知道。

这是,他首次回应她。

之后的两三个月,他又回复从前的生活,在这段时间写着程序,唯一不同的是,在孤寂的夜里,除了那台电脑外,还有她伴他度过。

是基于愧疚,或是出于好奇,他没想太多,身随意动,只要一上线就跟她聊,就只跟她一个人聊。

他很晚才下班,上线的时候已是深夜了,但她说,她会等,每晚都会等他,或者是不想让她希望落空,他每晚都会上线,就算有多累,都会上线,只为她。

这样的相处模式,不觉间变成了习惯。

待时间一久,都太晚了,他已没法戒掉这习惯了。

可能是他过份投入角色,才会无法接受她的离开,才会一直耿耿于怀。

喔噢──才刚上线不久,耳熟能详的呼叫声忽响起。

老公,怎么你近来晚了上线

因为近来很忙,要做兼职。说完才想起那家伙不用做兼职,她该不会发现到换了人吧

欸,原来老公有做兼职的啊,那是做什么的啊

看来那家伙也不是跟她谈了很多,原来是他多心了。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有什么好担心

调酒师。

哇哇──很捧呢──那个摇酒的技巧可是很难学呢──

也许是被她的喜悦感染了,明明很辛苦的工作,却骤变得没什么大不了。

我回来时调一杯给你喝。

真的么不过我还是点橙汁好了,我不会喝酒的,而且酒可不是一般的难喝呢。

是她特别可爱,或是在他眼中,她已变成特别的一个

他不懂,只是他知道自己喜欢看她雀跃的模样。

无需面对面,只消看着文字,他便能感觉到,她的喜怒哀乐。

到时我调一杯甜的给你喝。

就这样说定噜,别爽约

一旦投入角色,将无法抽身离去。

当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许下了一个又一个承诺,最令他错愕不已的是,不希望那些口头承诺变成空头支票的人,竟是他自己。

只是一场文字游戏,只不过是用文字堆砌的迷宫,但他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老公,老公,原来戒指套在左手的中指上是代表订婚,救命,我到现在才知道,我是不折不扣的大白痴呀她极之激动的跟他说,对话后头还外加一个受了重大打击的表情符号,两个等号之间夹着一个口字。

他笑了,被她那夸张得很的有趣反应逗笑了,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他试探性的开腔你喜欢套在中指上

不出三秒,她回他一个非常详尽的答案。对靠这是我的习惯来的──我正考虑改不改掉这陋习咧,不然别人以为我真的订了婚跑来问我,那可惨了。

凝睇着她那夸张的口吻,他又忍不住笑了出声。哈。

你在笑什么是在取笑我吗

没什么,别改掉那习惯。

为什么

不为什么,无名指留给我。

为什么要留给你她在笑,而且笑得很乐。

别问他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就是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

留来套上我送的戒指。

哼哼,谁稀罕呀

哄她已成了他每天的习惯,他喜欢哄她,喜欢看她快乐地说着自己的事,喜欢她对自己的信任,喜欢她对自己的依赖。

有她在,时间总是跑得很快,快到就算他有多想留住,也留不住那快速飞逝的光阴。

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冷,冷得他直打哆嗦,但胸口却反常地泛着暖意。

只不过是一个冰冷的荧幕,一堆文字,却能带来温暖。

有一阵子,他喜欢上冬天,即使寒风刺骨,也无减他对冬天的喜爱。

甚至冀盼冬天能够延长,让她在他身边再待久些,可他知道,这只能是一个奢想。

老公,老公,我明天要开学了,不能跟你聊太晚噜。

乍看此话,他以为这段关系要完结了,心情沉重得无法承受,他险些没勇气去看下文,不过他还是庆幸那天有把她的留言看完。

不过我每天都会修一封家书给你,怎么样我这个老婆当得还称职吧

你要努力读书、努力工作,但怎忙都别忘了要吃饭啊,晚餐一定要吃,别撑到半夜才吃,不然胃痛的时候可别喊救命,到时没有人会来可怜你的──听懂了没有最后我要说的是,老公,老公,我最喜欢你啦

他胃痛的时候何曾喊过救命

目光胶在最后的那句,久久挪不开视线,即使每封家书都有附上这句,但他还是觉得珍贵无比,牢记在心,将她的话刻在心版上。

还期待着,能够在现实中,亲耳听见她说出这句话。

结果,正如老哥所言,虚幻归虚幻,跟现实是两码子的事。

他懂。

比谁都懂。

但奈何的是,他已陷了进去,无法抽身。

老公,老公,我有否跟你说过小静曾说她日后会跟我合买一间姑婆屋,一起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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