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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小憩,薛彤除了每日操持三餐,倒也不复初来那两日的忙碌,午后做一个饮品,端过来放在小桌之上,再摆几样水果,她也眯着眼睛享受蓝天白云柔风的惬意。极目之处的云朵轻柔如纱,边缘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她脸上一派平静柔和,暂时忘掉自己的处境和不幸,沉心感受自然的美好。

其实龙泽使唤她的时候不多,但她总是谨小慎微,只要他在院中,就尽量离他不远,方便他随时差遣。龙泽偶尔睁开眼瞅一下倚在另一张椅子上的薛彤,她闭着眼睛,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之上,安静得像一幅画,秀气挺立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便是这画的点睛之笔,她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不显突兀,正如和煦的阳光柔柔的风,轻柔温暖,自然地融入这庭院之中。

一般薛彤忙碌或是如此时悠闲休憩的时候,龙泽是不会叫她的,他并不是惯于凌驾于人之上,再说,他也不愿意破坏一幅画的美感。

薛彤睁了眼,她的目光投向挺秀的椰树,她喜欢它垂下的羽状阔叶和它娴静秀美的身姿,看着顶端圆圆的果子,摘一个下来的念头应然而生,再说她还没吃过现摘的椰子,于是侧头问龙泽“那个能吃了吗”

“可以。”龙泽靠着椅背,尾巴随性慢摆。

不一会,他起了身,走到一个椰树下面,抬眼衡量了一下树的高度,尾巴随着树干蜿蜒而上,最后卷了一个暗红色的椰子。尾巴尖像手一样环抱着椰子,再顺势而下,递给了薛彤。

薛彤起身接过,“要我现在把它打开吗”

“等会,再摘一个。”

等他再摘下一个,薛彤才抱着两个进了厨房,拿尖刀在顶端戳孔,她的动作有些笨拙,以往都是在水果店中直接买一个,弄好了之后自己只管抱着喝里面的汁。尖刀不太方便,她也怕划到手,又在厨房中翻找了一下,换了一把方便打孔的小刀,然后插上吸管,一手抱一个拿到庭院之中,递了一个给龙泽。

椰汁甘甜浓郁,她又躺回椅子上,抱着手中的果子,仰望红花绿树,蓝天白云。

清风在绿叶间簌簌流动,花香在微微湿润的空气中酝酿,阳光在水面上投下粼粼碎金,龙泽的白色尾巴完全舒展,延伸到十几米外的地方,他几下的将椰果中的汁水喝完,扔了吸管,将椰果放在尾巴上,椰果骨碌碌顺势滚下,即将偏离尾巴往地上掉落之时,他的尾部微微一抖,那圆圆的椰果微调了方向,又顺下而去。就这样他的尾部左抖右偏,椰果竟然一路滑到了尾巴尖。尾稍向上一点,椰果如一颗暗红色的球一般飞起,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直直落向龙泽的怀中,他伸出双手,接住了果子。

薛彤不得不佩服他尾巴的灵活度,称赞道“它,好灵活。”

龙泽嘴角微勾,又将椰果向空中随意一抛,尾巴顺势扬起,如舞带轻飘,迅速又将那椰果卷了回来。而后尾巴带着它左右轻摆,圆圆一颗果子,在他尾间轻滑慢舞,左右移动,却总是在尾部游荡,忽来忽去,回旋来转,像耍杂技一般。渐渐速度加快,游动的椰果变成了一条暗红色的色带,与白色玉带交织在一起,翻绕游转。

薛彤看得惊奇,遂生了玩乐之心,也将手上椰果的吸管扔掉,看向龙泽,眉眼一弯,“我也扔了哦。”

说着便将椰果扔向他的尾部。

龙泽的尾巴一提,尾间红球高高向上飞起,他又迅速一摆尾接住薛彤扔出的果子,那之前扔出的椰果正好落下,也被他一并卷起。动作之快,薛彤根本来不及看清,只看到他那尾巴一扬,两颗椰果已在其中。

他面上是一派从容,尾巴卷着两个果子,悠悠荡荡玩弄,像是有磁性一般,两颗球左滚右摆,就是没脱离白色的尾巴。

薛彤满面惊讶,“你好厉害,刚才你的速度好快,我都没看清楚。”

“这很简单,只是玩而已。”龙泽眸色带了笑意,将一颗椰果扔回手中,另一颗由尾巴卷着往回递给了薛彤。

薛彤接过来,知道他想玩,手中把玩着椰果转了转,又从龙泽手中将另一颗拿过来,装模作样在手中把玩,趁他不备将两个空了的椰果一前一后向游泳池的方向扔去。

由于被扔出的力道及方向不同,两个椰果在空中约偏差了六十度的方向,向水面飞去。

龙泽迅速跃起,长蛇摆尾,如虹光划过,尚未看得清先接住了哪一颗椰果,就见他稳坐在地上,一颗在手中,一颗在他尾中,尾部继而旋转,承接圆球,一卷一舒,再扔向头部,两颗球头顶肩传变化莫测,却是稳稳不落,和杂耍节目扔酒坛差不多。

他带着浅笑转着两颗球回到位置上,尾巴轻卷又将它们递回给了薛彤。

薛彤见他兴起,配合他玩起来,站起身,将一颗放于小桌上,拿起一颗高举过头顶,用足力气一扔,刚见龙泽奔出,又拿起另一颗转过身朝完全相反的方向用力扔出。

她终于见识到了龙泽的速度,他迅速闪出接住第一个,在第二个尚未落地之前就已经窜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眨眼功夫龙泽已在她面前,两个椰果稳在手心,整套动作如快放的电影,矫捷如猎豹捕食,人类望尘莫及。

薛彤目瞪口呆,而后眼中放出光芒,惊讶中带了点崇拜,“你怎么能这么快”

这种速度去参加奥运会的话,第一是稳稳收入囊中,第二只能望尘兴叹。

可惜,他这个样子,是不能参加的吧。

龙泽面上露出些许得意之色,他转着手中椰果,“是你们太慢了,跑起来跟乌龟一样。”

不是一个物种,速度自然不同,相处得熟了,薛彤放得开,笑嘻嘻回道“你快,谁也赶不上龙泽。”

对她的称赞龙泽很受用,眉眼轻扬,带点暗金色的黑眸放出异样的光彩,嘴角斜勾。

“你还玩吗”薛彤问道。

龙泽兴致很好,把手中的椰果放在桌上,道“太少了,我再摘两个。”

微风吹过高树矮林,树叶发出沙拉拉的响声,带着幽幽的清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汽,庭院中一切都在愉快地呼啸荡动,连那柔绿色的草尖亦袅娜地摇动,风中时不时掺杂着女子的惊讶声和笑声,轻快的脚步声在围绕在池水边沿,薛彤蓬松的卷发高绾,多时的抑郁和忧愤在酣畅的汗水中一并落下,暂时抛却所有的烦恼,她像个孩子一样,在庭院之中与另一个玩心四起的人一起玩着扔球接球游戏。也许是她的神经长时间绷得太紧,太需要这须臾的放松,她忘掉树林后面高高的白色围墙,玩伴是人是蛇是怪物,抑或恶魔,抑或天使都不要紧,此时此刻,她只想偷得万世烦恼中片刻欢愉,让自己沉浸其中,下一秒的烦恼,下一秒再去考虑。

直至她气喘吁吁,发鬓汗湿,全身乏了力,才停下。半弯了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方,眉眼弯成一抹上弦月,道“不玩了,泽,我实在没力气了。”

她的呼吸短而急,面色潮红,双眼愈发水润,根根睫毛如夏日雨后的小草,带了勃勃生气。生命的热情在细细的血管中奔涌流动,每一寸皮肤像得到了滋养,焕发莹莹光泽。

龙泽仍然气定神闲,双眼却生出星辰的光辉,道“这么一会就累了,果然人类的持久性太差。”

薛彤摆了摆手,“我当然不能跟你比,你的速度那么快,我哪里跟得上,跑来跑去好累人。”

龙泽溪水般的双眼动了动,看了薛彤一会,声如和风,道“薛彤,你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好看。”

还是那种平铺直叙的口气,薛彤嗤嗤一笑,“呃,我以前没笑吗还是你今天才发现”

“今天要特别好看一些。”他转了身,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又说道“你要是累了,晚上就吃简单一点,吃什么都很好。”

薛彤心里畅快,“不,今晚要吃好一点,可惜肉都是冷冻的,不够新鲜。歇会我就去烧大虾,再烧一只鸡。”

风在梢头鸟在叫,蓝色苍穹中云朵如一团团白絮随意飘荡,似乎是微笑,又似乎是酣然。

大概是今天真的累了,吃过晚饭薛彤便早早睡了,比起前些日子,睡得更沉更酣。龙泽一般也是早睡早起,太阳还没升起,露珠还在花瓣上打着转的时候就会看到他在花丛中的身影,上午他要么在庭院中看会杂志,或是回屋中看看电视,多是关于自然界的科普类节目,偶尔也会一个人呆在他的卧室,不知是在玩弄电脑还是在睡觉,门虽然不锁,但薛彤也不会去打扰。

偏偏这一日龙泽不在楼下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进了别墅,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人英挺,举止大方得体,眉眼透出一股稳重的气质,还带了点严肃,他淡淡扫了一眼薛彤,薄唇轻吐“他呢”

薛彤知道来人地位不低,心里泛出紧张,微低了头,眉眼收敛,回道“在楼上,可能在睡觉。”

“去把他叫下来。”

薛彤抬起头,看着他的下巴轻道“他若是在睡觉,我不便打扰,一会他就下来了。”

“我有事,”男人皮笑肉不笑,“你不去难道要我去”

8震撼

薛彤无奈,转身上楼,刚到楼梯转角处,正好遇到下楼的龙泽,她暗自庆幸,省了去敲门的麻烦。她抬头看向的龙泽,道“泽,来客人了,说有事找你。”

龙泽轻轻地“嗯”了一声,眉间未完全舒展,似乎已预料到何人来访,缓缓拖着长尾巴顺着楼梯滑下。

拐过楼梯,他眸光轻扫来人,漫不经心,像是扫过墙上的一副装饰画,一瞬而过移了目光,直接走向客厅的大沙发,靠着柔软的椅背,斜倚了下去,也不看伫立一旁的人,懒懒道“来得这么早”

庄凌站在一侧,低头颔首,温和有礼道“泽,该出发了。”

“还没吃午饭呢”龙泽尾巴轻摆了一下,眉梢一吊,有些不满,“下午出发正合适。”

庄凌知道龙泽一向散漫如此,通常都要拖好久才慢悠悠出发,故而今日来得早一些,他带着公式化的微笑,道“老板想和您聚聚,所以今日来得早一些。午餐船上已经备好,粤菜和日本菜都可以,新来的师傅做鲍鱼也是一绝,您看是不是可以出发”

“不去,船上吃饭好讨厌。我午餐要喝鸡汤,才不要吃日本菜。”他拿起旁边的遥控器,“呲”的一声,背投电视打开,一群鳄鱼正在扑捉渡河的角马,他看着电视屏幕,回了句“你先出去吧,等我睡好午觉再来。反正是明天的事,船开快点就是了。”

“这”庄凌显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直直站着,没继续说下去,却也不离开。

龙泽也不理他,转头看了一眼薛彤,“鸡汤熬好了吗”

薛彤站在楼梯口处,听到他问话,回道“已经在锅里煲,还要等上好一会。”

“我还要吃糖醋里脊。”

“好。”薛彤连忙回到厨房忙碌。宽大的厨房中精美的水晶杯摆的整整齐齐,墙上还挂着西方油画,水槽中哗哗流着水,里面放着几个青翠的青椒,薛彤手上虽在洗菜,脑子里却在想那个人是什么身份要带龙泽出去,又该是去哪里呢总不会是被参观展览。那人一身黑色西装做工不俗,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她仔细回想他说话的语气,忽然想起来他就是那个带自己进来的人,薛彤浑身一哆嗦,像是一瓢凉水瞬然浇下,全身毛孔急剧收缩,汗毛根根立起搞不好他就是那个买下自己的人。

她忽然想到龙泽的速度和敏捷度,这种远超出人类的能力若是用来干常人不容易做到的事,似乎轻而易举。这些人应该都是做大买卖,他对龙泽谦逊有礼,也说得通为什么龙泽会在这里好吃好喝供着,成天无所事事,还坐拥一座海岛别墅。

想来他要做的事一定不是容易办到的,看那人的恭谨态度便知,薛彤暗自祈望不要有危险,若是龙泽出了事,她不知道自己会被转手到哪一家

想着这些也没有用,她扯出一丝苦笑,她就是那随波逐流的浮萍,流向何方自己也做不得主。

饭菜做好,薛彤端菜上桌,看到那个男人还站在屋中,只是退居一侧,面目虽不出众,但浑身气质卓然,像山间的一棵青松,沉稳有度,不狷狂,亦不可小觑。

龙泽完全把他当做隐形人,就如薛彤刚到来呆在院中一样,他对不在意的人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偌大的大厅只有电视的声音,空旷地响在屋中,反而衬得更加安静,薛彤摆放餐具的动作放得很轻,唯恐青瓷相碰的声音会引人注意。

饭菜上好,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出去,龙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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