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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虽然残酷,却还有一些同甘共苦联手打拼的情谊。而且离新家并不太远,30分钟的车程已经让乔落足够满意。一个多月过来,乔落很享受这种充实而忙碌的生活。

“乔姐救命我这个case的beta检验怎么总是对不上”咋咋呼呼的小丫头叫杜可,应用数学专业,却性格活泼外向,说起话来总是眉飞色舞的,净是些“干物女”“晒客”这些他们都听不懂的词汇,然后动不动的就感慨说“唉我们这些白奴啊”

乔落抬眼看表,已经快十九点了,他们这里加班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看着眼前抓耳挠腮的小丫头,乔落了然笑道“好了,给我吧,你快去约会吧”

杜可一声欢呼“乔姐万岁”火速地收拾好衣服皮包往外冲。

一旁的龙涛摇头笑“你啊,总这么任劳任怨,”三十出头、修饰整齐的白领男子,略带试探,“你总这么加班,你家那位就不抱怨”

乔落温婉地摇头笑,并不接话。她不屑于骗人,可也不喜欢麻烦。

做好工作时公司里空空荡荡的,是与白日完全不同的安寂。最近她渐渐习惯加班,起初是出于好胜心,毕竟一大把年纪换了工作,而且还是一份打算长久干下去,养活他们父女的工作。所以总希望能尽快地融入和适应新环境,因此最初的几周在分内工作之余她还做了大量的相关功课。再后来则渐渐喜欢这种逗留到只剩一个人的感觉。

新居很好,但太新了,没有家的感觉。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里,惘然四顾间,发现连可以回顾的前尘往事都不剩。

乔落静静地靠进椅背中享受的喝一杯被贺迟严禁的速溶咖啡。他最近出国谈一批很重要的建材生意去了,乔落终于成了没大人看管的野孩子。

走出大楼的时候,夏天漫长的白日终于悄悄隐去,黄昏晕染下街道都变得莫名可亲起来,乔落也开始有了些暖意。

公司大门正对的是一条不甚繁华的中等街道。穿过人行横道,左转,插入大道,上过街天桥乔落停步在天桥中央,脚下的城市灯火渐起,纷扰的人群,匆匆的车流这一切的繁华看得她莫名感慨。她好像,远离这些好多年了。

万家灯火。

让她如此酸涩的四个字。

放眼望去看不到边际的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属于自己。

快了,就快了。

乔落试着对自己微笑。

这一点点期盼,转眼便成了莫大的动力,她转身往回走。

下天桥、走过大道、右转、过道、再右转。那辆车果然还静静地停在那里。最近一辆广泛引起公司上下讨论的白色的宾利s。

倒不是说这个车多么昂贵难得一见,而是杂志上几天前刚刊登出来展览将售的车,已经在楼下停了快一个月。

顾意冬原本开的是辆黑色保时杰常规款跑车。他不是贺迟,贺迟用车用房总要顾及一层对老头的影响,所以多少要收敛克制,但顾意冬不需要,而且他向来钟爱深色系的经典跑车。

所以乔落这几天进出公司偶尔在转角瞥到这辆炫目的白色小跑车也没有在意。后来听见杜可天天嚷嚷什么“极品凤眼帅哥”说他如何如何“风度翩翩温润优雅贵气逼人光华万丈”甚至还说要偷拍下来放到论坛上一个讨论各种眼型的帖子里去。乔落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似乎认识一个男人,英俊、富有、气质非凡还有一双狭长深情的眼睛。她不得不自作多情地留意了一下,尽管很远,但确是他,绝不会错认。

以顾意冬的身份地位,多少人想见见不着。像乔落在他的分公司里干了两年,不也从未见过大老板。如今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是她巴巴地想多听到一点有关他的消息,现今轮到他。

他没有上前,她自不会去自寻烦恼。

就这样僵持了这一段时日。今天,她突然觉得似乎有力量面对。

顾意冬看见乔落的时候,有些诧异,因为他明明看见她已经悠然离去。

他像个做错事被抓到的孩子,紧张而心虚。

乔落说“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用杜可的话说就是狗血”

顾意冬当然不懂,他略带局促地站着,他自然感受得到乔落的不满“对不起我不想打扰你的。我只是,不知道有哪里可以去,兜着兜着就来了这儿”

乔落垂目,看看,究竟是什么把他们两个人逼到这个地步。

意冬,难道你要说有我的地方才是安身之处么你真是勇敢,我早就不敢把自己托付给你了呢。

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抿抿唇说“你搬家了”

她终于叹气,瞥见大楼警卫抻着脖子频频打量这边“换个地方吧。”

去了一家高级会员酒吧,安静高雅,管理精细,皆须刷卡入门。

包厢里的灯光柔和温馨,对面的男子清瘦许多,灯光下面容朦胧华美,敛起的眼角似乎斜飞入鬓,像一尊价值不菲的白玉雕像。

乔落有点恍惚,小的时候迷过武侠,那个时候再见顾意冬,觉得他就像那现代版的一袭白衣遗世独立的翩翩大侠,微微一笑,就笑尽满城春色。

那个时候,真是爱他。

女孩子似乎都有痴傻的潜质。

当她看到他与贺夕相拥的照片时,她甚至一度怀疑全天下的男人。

都怪他,曾经待自己太好,太好。

于是,如果一个那么深情重义、娇惯宠爱自己的人都可以转眼间得体地扮演他人的丈夫,那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她后来想,也许一个再怎么独立自持的女孩要是爱了,都要比一个敏感情长的男人的爱情深远吧。

简直是怨妇。

可是,男人们,你们可知,别管她们表现得多么骄傲甚至骄纵,她从爱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想着,永远了啊。

你们可知,从你们说一辈子。她们就真的开始想着,一辈子。那么长、那么远,都细细描摹。

多么痴,多么傻。

女人,总是把爱情当作一项终身的事业,而对于男人,爱情不过是他们辉煌事业的小小点缀。也许不同的花样会让他们惊喜甚至让他们悲戚,可是哪怕滚烫的泪水淋上血肉模糊的心脏,也绝不会阻挠他的雄心铁骑,一往直前。

他们笑,说消遣嘛。

乔落很想再像以前一样笑得明媚,无惧无畏。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伤得太狠、太重。她也许永远好不了了。

她失去了对爱情的信任。多么残忍。

意冬,你可知道这是你手把手教给我的功课。

你在那么爱我的时候,背弃我。

我傻傻地守着我们的爱。我还说,我爱的男人,至孝。

你在依旧爱我的时候,忽视我。

我悲伤地发现我不再是二十岁的傻女孩了。我发现,原来,世界真的这样复杂。

我一心爱着的那个眼神明亮笑容清澈的男孩竟从来不曾简单。

你的脸越来越模糊,模糊至面目全非。

我用力地攥紧拳头,惶恐的,可是我那苦苦支撑多年的爱,正在流走。

服务员轻声询问要何饮品,顾意冬没看那制作得跟古董展品一样的目录“都匀毛尖。”

“给我祁门。”

顾意冬看向她,眼中一闪,乔落尝试淡声道“早就不喝绿茶了。”

瞬间而已,灯光都变得冷然。

她的确曾爱绿茶的清香和回味甘洌,尤爱毛尖,所谓“饮罢浮花清鲜味”。

后来改爱醇厚的红茶也不全是养胃的原因。

她有一段时间发现自己很难心平气和地去品那绿茶深处的悠然,反而红茶的馥郁和性苦更能让自己安然。西方人向来偏爱红茶,她也渐渐的习惯,只不过,不放糖,偏要生受那份苦。

回来后也跟顾意冬一起喝过茶,但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叫茶。出口才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顾意冬抿唇坐着,眉目间涌动着乔落无力细看的情绪。

不一会儿,服务生再次进来娴熟地摆杯派茶,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一时谁也没说话。

静默中,前尘往事扑面而来,乔落不自在地动了动。

顾意冬伸手抚在了她的手背上,是她熟悉的温度,乔落一阵迷离。

他终于开口“落落”

乔落一震立刻抽手,却被他紧紧攥住。

“对不起,落落。你不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我真的不明白,我这么爱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甚至都生生忍住,对你呵护依旧可是到头来怎么竟然会让你受到那么多可怕的伤害我真的,没有脸来见你”顾意冬恳切地看着她,眼中的痛楚不能作假,“落落,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我想了很久我总是想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始终这样相爱,却得到这样一个破败的结果”

乔落眉端一颤,咬住下唇。

顾意冬垂下眼睑,缓缓地陈述,明明没有表情却生生地透出一股子凄凉来“落落,你对我失望了,对不对我也对自己很失望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明明已经拼了命的去保全一切,可老天,竟然给我一个这样的结局。”

“意冬,你说对了一件事这就是结局。所以,那些过程就不要再想了吧。”乔落看着他,甚至带着些温柔的笑。这么复杂的事情,对于爱情大过天的她反反复复想了七年才明白,她真的不忍心逼这个花了七年时间逃避、遗忘、建功立业的男人去想这样烦琐的问题。她已经足够幸运了,这个男人毕竟还爱她,有这样的运气还强求些什么呢

“不落落,这不是结局,也不能是结局我们那么多美好的过去你难道都忘了么十一年前我就发过誓,要给你幸福啊十一年了,落这份感情如此不易,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仍然忘不了彼此,难道不应该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么”

乔落垂着眼想逼退涌起的泪意,可是眼泪来得太过汹涌,成串地流下来。有谁比她更清楚这段感情是多么的不易呢“也许曾经有一次机会,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意冬,这里”乔落用手指着心脏的位置,坦然地直视他,笑容哀凉任泪水流淌,“累了,这次是真的累了。我曾以为我还有力气去爱,我也试着想不顾一切去爱,可是原来不能了,意冬。”

“过去的那么多美好,我并不是要忘了。只是,过去再美那也只是过去,也只能是过去。我还要过今后的日子,你能明白么”

“今后的日子”顾意冬微微侧头看着她,漆黑的双眸压抑着痛楚和茫然,“怎么办落落,二十岁的时候,我觉得人生刚刚开始,我觉得失去一个爱人我还有其他、还可以过下去可是如今我二十八岁,这么多年的时间我仍然为当初那个决定痛彻心扉在这么多年之后,在我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之后,我一想到你受的苦我、我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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