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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好随时跳车的准备。

贺迟侧头看着她难得畏惧的样子,竟然还笑了一下,问“你有没有话说”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吸烟的缘故,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像粗糙的砂纸,一点一点地磨在乔落的心尖上。

他幽深的眼里透着点点悲哀,看着乔落抿着嘴不说话的样子,越发觉得刺痛难忍“我问你,有没有话说嗯”

他缓缓地吸进一口气“这里,是你跟他约定办婚礼的地方是不是你来这儿干什么你让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这就是你所想的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答案”

说实话,乔落听他这么问,心里有点儿委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她还没想好两个人今后该怎么办,或者说,她还没有那个勇气和决心去面对之后的诸多问题。怕他期望过高,所以她无从解释。

见他伤心,乔落也觉得难受,呐呐地说“对不起。”

贺迟听了,只觉得心都被硬生生地劈成两半。他猛地一打火,油门狠踩,车立时向前冲去。

乔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歉道错时候了,但话已说出,收不回来了,只能惨白着脸,颤巍巍地系上安全带。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竟然还隐隐地想着如果能一起死了就解脱了吧

一路疾驰到酒店停车场,急刹车后两个人都坐在座位上没有动。乔落腿软了,在这种冰雪路面上如此飞速居然没有意外简直是洪福齐天佛祖保佑原来还是想活着。

既然没死成,自然仍要考虑现实的问题。

她一想到钟远说他们之后还要去亚布力,不禁为贺迟现在的状态担心起来,抖着声音开口“贺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没有决定什么,来这里”

乔落不知道怎么说,她将手放在心口,安抚着还在狂奔的心跳,停了一会儿又开口“迟,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的了解比我自己还明白通透,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就像之前我要跟钟进结婚其实你一早就知道我是一时昏了头了,这婚根本结不成吧还有,后来我一意孤行地再栽进去,你也早就知道我很快撞得头破血流,然后才能醒悟现实和幻想的不同是不是”乔落觉得有些难受,心酸莫名袭来,心疼他。

她平静下来,缓缓地说“迟,我不想让你难受,你对我真的很重要。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好到让我常常觉得这都不是真的。你都不知道吧我一直认为,如果没有你,我乔落根本没有今天。我说的,不是钱的事,只是单单讲精神。因为你,让我对这个人生多了很多的信心和勇气,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可爱的。迟,你让我敢于面对这一切,不害怕。”乔落眼眶红了,这么多年,这些话压在心底,她从来没有说过,面对贺迟永远是一副惫懒模样。

“乔落,你别说了。如果说这些只是为了后面的那一个但是,我不想听。”贺迟紧紧地攥着方向盘,觉得嗓子眼儿发紧。

乔落掐着自己的手心,默然了一会儿,却仍是咬牙开口“你肯定知道这些日子我在想什么吧你我之间,隔着太多的问题了。我们,真的适合彼此吗”乔落转头看他,半明半暗的光线中,贺迟浓眉朗目,英俊得不可一世,但神色却那么冷硬,眼底透着凄然。

贺迟转头看她,悲凉地说“落落,你什么时候开始用这样的套话搪塞我了对你乔落来说,什么家世门第什么环境外因的,你憷过吗你不过就是”不能爱我罢了。

贺迟咬着牙,继续不下去。只觉得心脏突突地跳,血拼命地往头上涌,却冰凉冰凉的。

乔落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死死地咬住嘴唇,像是要拦住破口而出的话。

良久,他说“乔落,别轻易下结论,我给你时间想,好不好”

贺迟阴着脸回来的时候,一帮人正聚在套房里码长城,气氛热烈。见贺迟一身森冷气息地走进来,顿时慑于其气势,全部噤声。

他走到顾意冬那桌站住,看看顾意冬的牌,点点头说“牌不错啊,千万悠着点儿打。”

顾意冬的脸色也不好,他隐忍地看了一眼贺迟说“如果我早知道对家的牌,可能也不会输得这么惨。”

贺迟短促地笑了一声,撇着嘴角冷声说“就怕你点了上家的炮,连累了下家。”

顾意冬左手边的磊子是个机灵的角色,站起来说“贺少,你坐,我正好换换手。”

贺迟伸手,将磊子按回座位里,眯着眼笑,一字一顿地说“我可不敢跟他玩了。”

另一桌的钟远赶紧叫“贺子来这边我们这儿正等你呢”一边使眼色让下家让座。

贺迟扫了他一眼,知道他担心什么。摇摇摆摆走过去坐下,一捋袖子,吊儿郎当地说“听说小爷我今晚要赢钱,你们几个都准备好了吗”

圈儿厮杀下来,贺迟的手气果然出奇的壮,频频赢钱。那桌顾意冬却一直心不在焉地像是陪练的,不一会儿就起身说太累了,要回房间休息。

这边贺迟刚摸了一个宝,啪嗒一声拍在桌子上,引得哀声四起。他却抬眼喊住顾意冬,凉凉地问“顾意冬,明天还去滑雪吗”

贺迟对家的小子边掏钱边苦哈哈地喊“意冬哥,咱不去了不是你说要来滑雪的吗”

顾意冬没说话,垂下眼帘,走出去。

又打了一圈儿,贺迟诈胡了一次,点炮一次,非常不在状态。烦躁地摸出烟,又掷在一旁的茶几上,喊“对了,那谁磊子,去看看顾意冬那儿有没有红条了,这烟不够劲儿。”

“意冬哥会不会睡了”

“那就叫起来”贺迟表情狠戾,磊子吓得不敢吱声,赶紧一溜烟儿跑出去。过一会儿一脸纳闷地回来说“意冬哥房里没人啊我敲门敲了很久都没动静。”

看见贺迟猛地沉下的脸,磊子嗑磕巴巴地说“我,我很使劲地敲了我还按了足足两分钟门铃,再怎么睡肯定也起来了。要不给他挂个电话”

这时候钟远回过味儿来,赶紧拦住说“行了行了,你去吧贺子,要不先抽我这个虽然比不上特供,却是我朋友从南美捎回来的,也挺有劲儿的要不咱今天早点儿散了,你也早点休息”

贺迟侧头皱着眉头点上烟“不,干吗休息啊今天兴致格外高”

接下来贺迟连坐很多庄,都是小胡。

“不是吧我又没出手贺少的手气今天可邪乎啊”

钟远意有所指地开口“贺子,你今天不一样啊,心急啊你以前不是这么打啊,你不是最有耐心,都等着一把胡大的吗何必这么急”

贺迟慢条斯理地码着牌,嘴角的一抹笑,极凌厉“我怕再等,就不是我的了。”

众人纷纷起哄叫嚷。

一片喧嚣中,贺迟却像是隔离在人群之外,意态凄凉。

终于,一把失手,累积了十几番,输得很大。他只是一挑眉,非常慷慨地发钱,连旁边围观的也有。

大家笑闹着嚷“还是贺少最有范儿”

“喏,贺少从来是好牌品,输得起”

“那可不输得起大丈夫啊”众人得了钱使劲儿夸,一派喜气洋洋。

贺迟也笑,却是惨淡,缓缓地说“钱,我是输得起的。”

乔落觉得很累。

本想好好安抚贺迟,可是一开口就不由自主地将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她支着额头给钟远发了个短信,希望去亚布力的路上不要让贺迟自己开车。

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又敷了个面膜,她站在窗边,对着江对岸的灯火辉煌处出神。

暗夜中,那座冰灯天堂静静地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美丽得如同幻境。看得乔落的心底愈是凄迷。

静默中门铃突兀地响起,乔落没有动,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直直地盯着那一处冰冷的灯火。

良久,她才缓缓走到门边打开门,顾意冬果然还在。

两人对视一瞬,谁也没有说话。乔落侧身,他默默地走进来,径自驻足在窗边,凝视着那片灯光。

乔落却只是合了门,靠在门上,无力的。

顾意冬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说“很美,是不是”

“嗯。”乔落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里,有他,有她,有他们的誓言和梦想。

远处的荧荧灯火似乎要穿过纷扬的大雪挤进来,令满屋的凄怆无所遁形。

顿了一会儿,他哑声说“你说得对,你从来不欠我的。其实,我是知道的。我也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恨我爱你,恨我伤你,恨我忘不了你,恨我到现在都下不了决心结婚,恨我为了你一次次背弃自己的誓言,恨我变成一个连自己都鄙弃的人。”他顿了顿,“我更恨,我竟没有办法令我最爱最珍视的女孩幸福,我恨我不能实践我这辈子最珍贵的誓言”顾意冬哽咽。

一字一句,穿过凝滞的空气,落在乔落的心里。

为什么说这些为什么事到如今才说这些为什么此情此景才说这些

“乔落,已经十二年。”他说得缓慢,但是时间飞快。乔落恍惚,是何时,觉得每一天都漫长到绝望;又是何时,再次感受到呼吸的力度和温度她如何走过、熬过的她觉得茫然,觉得心里空得发慌,没有着落。

“但是,落落,我爱你甚至更久、更远。久远到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竟会真的说再见我以为,这样就是一生了。我以为,不论我们各自在什么地方,这一辈子都是我和你的一生一世,是我们说好了的地老天荒。但,你却离开了,是吗我甚至想恨你,因为你连最后的念想都不肯留给我你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但我又如何能恨你我只能恨老天。你说,老天怎么能这么残忍如果他要收回,为何之前要给我们这么好这么多”顾意冬转过身看她,凤眼中有物晶莹,“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乔落早已泪流满面。她没有擦,只是看着他,贪婪地。

她知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他再也不是他,不是十二年前的他,不是十二年以来的他,不是她的他。

而自己,亦然。

她不能不想起十二年前那个暗香浮动的午后,羞赧的男孩说可不可以别再接受别的男生的情书她的心情又雀跃又害羞说吧,顾意冬,本姑娘等着呢

他说,我喜欢你。

乔落现在闭上眼睛仍能感觉到当时的狂喜和羞怯,仍能清晰地看见男孩通红的耳廓。

那是一切的开始。

那个时候她问永远对我好

他答永远永远我顾意冬发誓永远对乔落好

十二年,果真是一个轮回。

她也曾经认定,就是这样的一生了。不论怎样,不论他们各自在什么地方,在谁的身边,这一辈子她过的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一生一世,是她允诺给他的地老天荒。

这么多年的幸福、悲伤、怨恨、折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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