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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形於色的江三,把楚飞扬拉到岩壁一角,低声问道。

楚飞扬点了点头,又道“我不只是为了帮他。”他走到杂草丛生的石壁前,伸手拨开爬满岩石的荒草,居然露出几个大字来。

“忘忧谷”君书影念了出来,疑惑道“这有什麽特别的不过是个普通的名字而已。”

楚飞扬沿著字迹的边缘摸了摸,道“我从小跟著大师父练武。每月十五的时候,他总会独自一人到房顶上对月饮酒,经常喝得酩酊大醉。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他的醉话,那时他提得最多的名字,就是这忘忧谷。”

楚飞扬无法忘记十二岁的那一天,那个向来云淡风轻的老人搂著他老泪纵横,口里喃喃著远在天边海外的那个山谷,长叹著向他道“飞扬啊,师父再教你一件事。你知道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麽是明知道会後悔却不得不做的事。是明明不想伤害的人,却必须亲手陷他於万劫不复。是明明每一滴热血都在叫嚣著想回去,想回去,却不得不永远永远地离开,一眼也不能回头。这些痛苦已经折磨了我几十年,只要我活著,它就不会停止。这是对我的惩罚,我必须活著去承受。”

楚飞扬默默地听著,那些话语犹如字字血泪,年少的不能理解为什麽会有这麽深刻的痛苦。

“所以,不做让自己後悔的事就好了。不想伤害的人,绝对不去伤害他,不就好了”

那时的童稚声音言犹在耳,楚飞扬看著眼前这张自己已经爱到骨里的容颜,突然庆幸至极,他,做到了。

君书影听完默然片刻,道“原来你喜欢爬屋顶喝酒是这个原因。你还真是个好徒弟,有样学样。”

楚飞扬笑了笑,又接著道“师父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身上的那种伤心,看上去太过沈重,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所以我想知道,这里面,隐藏的到底是师父怎样的过去,会让他至今仍旧痛不欲生。”

“也许他只是想家呢,都这麽多年了,就算原来有什麽,现在也该化成灰了。”君书影看了眼正自亢奋的江三,不悦地道“依我看,我们不要帮他,让他白开心一场”

楚飞扬笑出声来,刮了下君书影的鼻尖,低笑著道“你看你这个坏样儿,你干嘛非要让人家白开心一场。”

“因为他那个得意的样子让我讨厌。我最看不得别人借著我们的能力成事,自己却得意洋洋。”君书影皱起眉头,很不开心。

楚飞扬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伸手摸了摸君书影的头顶“这个可爱的小东西。”

君书影撩开他的手,脸色一沈“楚飞扬,你是皮痒了吗”

“没有没有。”楚飞扬连连摆手,“就算皮痒了也是我自己抓,哪敢劳烦书影公子的这双手。”楚飞扬说著捧起君书影的手呵了口气,又揉了揉,笑呵呵地看著他。

君书影被抚顺了气儿,哼了一声,懒得跟他计较。

“两位又在那里密谋些什麽呢”江三的声音响起,“楚大侠,您自己来看,娉婷姑娘的毒已经解了。是时候兑现您的承诺了吧。”

楚飞扬走了过去,果然见娉婷脖子上的黑线已经消失。

“的确好了。”楚飞扬向娉婷点了点头道。娉婷原本一脸忐忑地看著他,听了这句话终於放松下来。

楚飞扬又向娉婷交待了几句,告诉他楚云飞所在的地方,让她赶过去照看一下。

不待娉婷开口说话,楚飞扬便转向江三道“剑拿来。”

江三把晓星剑双手递上,一双眼睛迫切地看著楚飞扬手上的动作。

楚飞扬刚拿到手里,却被君书影一把抢了过去。

“喂,君公子你想干什麽”江三有些急了。

君书影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我怕你下毒。”

江三大声分辨著,君书影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检查起来。

楚飞扬饶有兴致地看著他把剑拿到鼻端下闻了闻,又上下翻动著仔细看了一遍,再从袖中取出些瓶瓶罐罐来,把晓星剑通体处理了一遍,才递给楚飞扬。

“不过是取你家楚大侠的几滴血,你至於吗我害他有什麽好处”江三脸红脖子粗地大吼,“您老人家还在这站著呢,我敢当著您的面害他吗”

“你挺像这种人的。”一边的娉婷点了点头道,惹得江三又是一通脸红脖子粗的叫喊。

楚飞扬不理会他们的争执,捋起袖子,用剑在手臂上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从伤口中迅速地涌出,渐渐染红了整个断剑的表面,向地上滴去。

“够了。”君书影推开剑,点了他的穴道止血,拿著伤药和纱布去给楚飞扬处理伤口。

江三迫不急待地将剑接过去,跑到石碑前寻找机关的枢钮。楚飞扬也不看他,由他自己去研究,带著君书影往另外一边的墙角走去。娉婷欲言又止地看著二人,终於没有追上前去。她也担心楚飞扬的伤,可是她看得出来,此时此刻,那两人之间,没有她的位置。

楚飞扬看著面前低著头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君书影,半晌低笑道“书影,是不是很心疼我”

君书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却不说话。

“说啊书影,小君──说给我听。”楚飞扬三分假七分真地央求道“虽然我武功高,可我也是凡体肉身,这麽长一个伤口也是很疼的。你说给我听,我心里开心了,疼痛也会减轻。”

“疼死你活该。”君书影冷哼道,“楚大侠什麽时候这麽娇气了。”

楚飞扬低笑著道“是啊,楚大侠娇气的样子只有你能看见。快给点安慰吧,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君书影低著头继续给楚飞扬包扎,沈默著不说话。楚飞扬笑眯眯地看著他,耐心地等待著。

半晌後,君书影放弃似地道“你要我说什麽啊”

“说你心疼我。”楚飞扬用包扎好的手握住君书影的手,轻轻摇晃著,笑著继续揶揄他。

君书影低著头憋了半天,用极快的语速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

“说什麽呢,一个字也没听清。”楚飞扬把耳朵凑近了些,“来来,再说一遍。”

“滚”君书影一把推开他的脑袋。

娉婷站在不远处,看著低声说话的两人。她听不见他们的话,只能看到楚飞扬面上温柔到骨子里的笑容。只是那样的笑,就足够刺痛她的心。这样的温柔是独一无二,这样独一无二的温柔,楚飞扬全部只给了那一个人。

娉婷垂下眼睫,孤寂地向山谷外走去。

刚刚走出山谷,就听到身後传来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娉婷回头望去,只见来时的方向升起滚滚烟尘,拥簇著向上空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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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楚飞扬与君书影站到门的一边,江三很自觉地跑到另外一边站定,伴著耳边有如巨人醒来的巨大的轰鸣声,三人一起看著面前仍然紧闭著的石壁。

良久之後──石壁却依然纹丝不动。声音仍在回响,震耳欲聋。

“门没有打开”君书影疑惑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江三几步冲到石壁前,发疯似地狠狠捶打起来,“我不会弄错的,我不会弄错的我花了这麽多年才找到这里,你不能就这麽把我挡在门外其铮”

君书影皱著眉头看著他发狂的样子,向楚飞扬道“看来这石壁的确是打不开的,我们不要等了,马上离开这里。”

“石壁打不开,大概是因为”楚飞扬看著脚下,拉著君书影慢慢向後退去,“那里并不是门。”

君书影也注意到开始震颤的脚下,伴随著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一道弯月型的缝隙显现在地上,并且慢慢地张开扩大。

江三背贴著石壁向下看去,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与深渊,冰冷的风从深渊之下呼啸著冲出地面,犹如野兽的低吼。

“其铮,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好、好,英雄总要历尽千难万险才能获得美人芳心。你对我千依百顺了一辈子,现在你就好好看著,我能为你做到哪一步。”

“江三,你等等──”楚飞扬急忙大喊,他话音未落,却见江三纵身一跃,急速地坠落,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深渊之中。

楚飞扬低咒一声,跑到崖边,俯身向下看去,却什麽也看不到。

“又一个。这东龙阁就是不喜欢正门,偏偏喜欢在地上挖洞。”君书影走到楚飞扬身边,皱著眉头看向他道,“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是死是活都与别人无关。你救不了他,谁也救不了他。你不要想太多了。”

楚飞扬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拉住君书影的手,站起身来“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我们该回去了。”君书影握紧了楚飞扬的手,看著他含著蠢动的光茫的双眼。他知道楚飞扬的心中正在蠢蠢欲动,对这未知的深渊,对这未知的门派,对这脚下的黑暗之中隐藏的危险。他理解楚飞扬藏在中正温和的外表之下那一颗永远无法安分的心,对未知和力量充满了探究索求的欲望。他也有那样的冲动,只不过他一向比楚飞扬更甚。楚飞扬只要看著就够了,他却总想据为已有。

只是现在──

“江三孑然一身,你却不能如此潇洒,我也不能。”君书影深深地看著楚飞扬,“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你师父都已经脱离了,我们与这东龙阁更加没有任何关系。想想麒儿和麟儿,我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楚飞扬沈默地看了君书影片刻,突然一把搂住他,笑著道“你担心什麽,我可不会忘记我是有妻有子的人。我还是清风剑派的大师兄,云深以後最需要的助力。我的美人也不需要我为他去历尽千难万险。管他什麽东龙阁,我们走,回家”

君书影也向他展颜一笑,正要说什麽,却听耳边蓦地响起一声尖锐的吼叫“你们想得轻巧牧江白的弟子,牧江白这个懦夫不敢回来,你就来代替他吧看看他犯下的罪孽,你们有什麽资格比别人幸福你要赎罪,赎罪”

一道身影飘忽而至,那身影快得甚至让楚飞扬也望尘莫及。楚飞扬不敢轻敌,一把推开君书影,运起全身内力飘然而起,与那急速而来的身影在深渊的边缘对峙。

楚飞扬看到一个破绽,奋力一击──却在出手的那一刻反应过来,这个人根本不是要与他打斗,甚至不在乎生死。这个人只是想,将他推下深渊。

楚飞扬低咒一声,及时收手,将真气灌注在脚下要想避开,却仍旧晚了一步。那个人带著千斤一般的力量直直撞向他的身体,连护体的真气也在那一瞬间消散。

楚飞扬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如散架一般疼痛,还来不及从疼痛中缓过来重新聚集真气,他就连同那个紧紧攀附著他的枯瘦身躯一起向深渊之中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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