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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竟有天大的变化。四五年了,她从没睁眼看过这个泥猴子。细细想来,近几年,她确实极少听人谈论这孩子如何混账。

贾母仍旧不大信人会转性,眯着眼看你他“既是误会,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叠东西不是银票又是什么”

贾修云情急之下,只能如此胡诌“孙儿下学之后,突然觉得十分口渴,便就近找了处茶馆要了杯茶饮,因看见店内准备了笔墨纸砚,随性而来,画了几幅梅花,得幸被裴大爷称赞,聊了两句。后来孙儿见时候不早,便急着走,忘了画的东西。”

贾母皱眉“你是说裴家大爷特意派人把画送给你了”怎么可能那么巧,他能碰见裴大将军的嫡子这还不算什么,人家响当当的世家贵子竟会和他聊得投机,赞赏他,特意派人给他送画。这未免也太玄乎了些。

贾母凭借多年识人的眼睛打量贾环,觉得这孩子必然撒谎,有所隐瞒了。这其中保不好会有什么大事儿,那裴家在京城是何等势力,荣府一旦被他们盯上,可是有被灭族的危险。然贾母见贾环并不是个容易吓唬的,直接叫他说实话似乎有难度。

“既然你说人家送你的是画,那画呢”王夫人的院子离赵姨娘住的跨院不远,那么一会子的功夫,想必贾环没时间藏匿东西,说不准东西就在贾环身上。

第六章 裴府怪事

“此刻就在孙儿身上。”贾修云回答。

“噢”贾母没想到贾环会如此回答,有些意外,瞪圆了眼笑道“便拿出来叫我们瞧瞧,是什么样的好画吸引了裴家的大爷。”

贾修云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叠成的模样大笑和银票相当,展开却是一副四尺长的梅花图。

贾母起身去看,宝玉侧首懒得去瞧,反而是黛玉、迎春等笑着围上前仔细看。你一言我一句的赞不错,探春嫌弃的瞥一眼,眼里闪过惊讶之色,面上依旧板着脸不语。

“傲骨清风,卓有神韵。”黛玉小声赞道。王夫人当即瞥一眼黛玉,而后迅速收回目光。

宝玉见林妹妹反应热烈,也抬眼看过去。那梅花画的果然不错,和同龄人比起来算是上等水平了。

王夫人见宝玉露出敬佩之意,脸色都绿了,恶狠狠地瞟一眼周瑞家的。周瑞家的自知眼拙了,羞愧难当。

贾母冷冷的瞥眼王夫人,随即笑着将贾环招到眼前来。“好孩子,画的不错,既能有幸结交那样的富贵子弟,理该好好珍惜才是。他家不比咱们,在朝中十分得势,切不可得鲁莽行事得罪人家。”

“孙儿明白。”

“你们兄弟也该相处好,别小孩子气,斗嘴。”贾母道。今日因她错怪贾环在先,和宝玉斗嘴的事儿她可以暂且不提,但若有第二次,休怪她用家法处置。自古嫡庶地位有别,卑贱的就是卑贱的,切不可乱了规矩。

贾修云看眼贾母,规矩的点头。

贾母被贾环那一眼瞅的心里头发毛,好像她刚才的心思全被他知道了似得。贾母轻咳了一声,笑问“听说你爹给你起了个小名,叫修云可有何来历”

“源自刘处玄那句了真修、得升云路。”贾修云借别人的话一点都不脸红。

贾母笑着点头:“倒是个好意境,若是东府你敬大伯听此名,必会欢喜了。”

贾修云应承下,随即拱手告退。刚出了门,就听宝玉喊他。贾修云蹙起眉头,调整了气息,方转身问他何事。

“我、我”宝玉见识庶弟似是个懂诗画的性情中人,意欲结交,然之前的事儿令他们之间有些误会。宝玉想先和他道歉,再表明心迹,然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了。许是平日在他跟前拿惯了架子,一时间放不下来。

“姨娘今日身子不大舒坦,二哥若没什么事儿,容我先告退。”贾修云不想和宝玉有什么牵扯,特别是在贾母房里。

宝玉赶紧道“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你的正事儿。”当他见贾环转身走了,又追了出去。“有件事儿告诉你,过几日咱们家又要来客人了,是母亲的妹妹薛姨妈一家子,到时候必然热闹的紧。”

“谢二哥告知。”贾修云转身,边走边冷笑,宝钗一来,这荣府的人算是凑齐了,好戏开唱,自然会“热闹”。

隔了几日,王夫人忙于为迎接薛家做准备,而贾政考校课业之后,对他的态度稍有宽松了。贾修云便趁此机会出京去茶棚瞧了两眼,生意依旧火爆,可惜一文钱的生意再赚也赚不了多少。贾修云回来的路上趁机去了渡口转了一圈,寻找商机。据说漕运在古代是极为赚钱的行业,贾修云便趁机过来打听。打听一遭儿下来之后,贾修云有点失望了,漕运买卖太大了,而且都被背景深厚的大户攥住了。他一个小庶子,一钱不够;二不了解行情;还是别做梦了。不过,贾修云在渡口溜达一圈,意外的发现这边的景致不错,很美很有诗意。

贾修云空手而归,刚进京就被一群披着道士服的怪人惊着了。这一群人,足有百十来个,前头的一排人挥舞着画着奇怪图案的旗帜,口里还碎碎念,后头的跟着二十几个拿着乐器吹吹打打的,再往后全都是撒符纸的。那么多人,全都提着篮子扔符纸,他们一过,地上便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纸。

贾修云弯腰捡起一张,看着上头奇奇怪怪的符号不明所以,唯一知道的就是画符的颜料真的是用的朱砂。

待道士们走远了,贾修云便听见身边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是谁家这么大的排场”

人群中有位阅历多的老头“老夫上次见此情形,还是将军府的独子大病的时候。”

“诶,你们不知道么前两日这位裴大爷又病了。”

“病了,什么病”贾修云想起那尊尊贵的身影,下意识的问那个知道内情的大叔。

大叔瘪嘴,似乎有点忌讳,犹豫了半晌,在众人的催促之下,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怪病。”

那真不幸

贾修云耸耸肩,默默同情了下裴家大爷有福享不着的悲苦命运,而后便忘了,乐悠悠的往家走。路过月香楼的时候,特意点了一包香妃酥给赵姨娘。

“爷,确实有后门,包厢给您准备好了,小的这就引您的马车去后门。”

贾修云才出来,便见月香楼的店小二极为恭敬地对一辆好话马车说话。马车动起来,往月香楼后头走,贾修云的目光紧追不舍,他怎么瞧着那马车有点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

刚才引路的店小二呼哧呼哧的又跑回来,站到贾修云身前,笑嘻嘻的巴结道“爷,有位尊贵的客人想请您去雅间一叙。”

贾修云已经想到那辆车是裴大爷的,也不觉得稀奇,直接跟店小二进了雅间。路上他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打个招呼就出来,绝不多言。诚如贾母的警告,对方的身份太高贵,少说少错,少惹他。

“贾兄弟请坐。”

假胸贾修云皱眉,不太满意对方的称呼,纠正道“烦请裴大爷叫我修云吧。”

裴晋愣了下,随即灿烂的笑起来,点头,看贾修云的眼神突然热络了很多。“真巧,我们又遇见了。”

“我给姨娘买点心,”贾修云提起纸包,暗示裴晋东西凉了就不好了,有话快说。

裴晋笑了笑,还没说话,贾修云突然啊了一声,瞪眼看他“对了,裴大爷,我刚听说你病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难不成那群道士撒的符纸是灵丹妙药,可以心想事成那回头他也去街上抓一把,王夫人、贾政、贾母一人一贴,统统消失才好。

“既然允许我直呼你的小名,你又何必和我见外呢,叫我裴晋便可。”裴晋没有回答问题,反而纠结在称呼上。裴晋听懂了贾修云刚才的暗示,遂决定直切主题,不耽误时间。“我今日有件小事问你。”

“你说。”贾修云睁大眼看他。

“你若喜欢上一个人,会怎么办”

原来是这事儿。贾修云松口气,打量裴晋,今儿个穿的仍旧是富贵高雅,这样俊俏的少年也难逃情网啊,而且心思竟这般单纯,竟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不过他还真问对人了,至少自己还是看过不少电视剧,理论上懂很多。

“这就看你怎么喜欢了,如果是十分喜欢到达爱的程度,可以追她,嗯,不对,”贾修云突然想到这是古代,男女私相授受很严重,不能教坏了裴晋去嚯嚯女孩子。毕竟裴晋长得这样的脸,本就是个祸害,女生的小心脏哪会受得住“嗯,你可以娶她,对,娶她”

“娶他”裴晋扬眉,目光发亮的看着贾修云“他会愿意么”

“以你这条件,恐怕没有不愿意的,放心。”贾修云敷衍完裴晋,举着纸包,问他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见裴晋笑着点头,他转身就溜了。

回到家,才听说今儿个薛家的人到了。贾修云庆幸自己回来的时间刚好,刚换好衣裳,便见贾母派人叫他。贾修云便跟着嬷嬷去贾母房里拜见薛姨妈

第七章 喜事欲临

巫氏被儿子的怪病折磨的头疼,想起十年前那道人的言论,更是恼羞成怒。此时此刻,当年的道人是找不到了,只能寄期望于这些道士们的法术高超,破了晋儿的怪病。但愿这一切只是巧合,和那个道人所谓的阴阳失和没什么关系。

道士做法之后,巫氏焦急地等了三两日,仍不见儿子的病情好转,反有加重的趋势。巫氏陷于崩溃的边缘,没法子了,进宫去求自己的妹妹淑妃,她见多识广,搞不好有更好的法子。

淑妃听了巫氏的哭诉,思虑了会子,突然问她“晋儿得怪病前可有什么征兆,或是你府里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事儿,”巫氏皱眉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近来我在张罗他和平南侯孙女的婚事,两家都有意思,正打算见面呢,他就出事儿了。”

淑妃想了想,恍然大悟“姐姐,岂不是被那道士说中了”

巫氏怕的打哆嗦,真怕什么来什么。巫氏自己心里也不把准,嘴巴却很硬“哪有,当初他只说晋儿阴气过重,不宜接近女子,故才把他身边的丫鬟嬷嬷撤了换成小厮,可没说他不能娶妻。”

“都这功夫了,姐姐便别再死撑着了。你是要晋儿的命,还是要媳妇再说,此事在本朝也是有先例的,用阳气冲一冲喜没什么不好。”

巫氏脸色煞白,她已经明白妹妹的意思了。内心挣扎了半天,终于点头认命了。“只要晋儿安康,他父亲能同意,也罢了。”

“圣上哪儿有我呢,你放心。姐夫那关是好过的,你们夫妻早年又不是没想过此事,怕只怕晋儿接受不住。”淑妃想起裴晋那孩子,禁不住叹口气,这孩子的脾气倔的很,认准什么事儿一准一条道跑到黑。一旦他不愿意了,可怎生好。“姐姐,好生劝他,慢慢来,别急。”

巫氏眼含着泪点头,她明白这个理儿。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比晋儿的性命更重要的了。

巫氏回府,便先去看了卧床不起的裴晋。裴晋正和着眼卧在榻上睡着,五官依旧英俊,只可惜皮肤略显苍白了些,令人忍不住疼惜。

驱风预备用温毛巾拭汗。巫氏接了过来,亲自为儿子拭去头上的冷汗。指尖触碰到裴晋的额头,竟是一样的发烫。巫氏手一抖,丢下毛巾,被丫鬟们扶出去。驱风知道夫人按例肯定有话问他,跟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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