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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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安全屋

开着带有几十个弹孔的汽车飞奔在深夜的街道上,动机的轰鸣划破夜空,让人有种不真实感。伊利亚拼命试图甩掉身后的追击者,领先了几个街区的距离后,他停车撬开了一间修车铺,扔下千疮百孔的福特,换了一辆奥兹莫比尔。

这次他放慢车,兜着圈子转向城市边缘,从另一个方向驶向东区。与富人居住的西部高地有所区别,东区聚集着芝加哥的贫民窟和工业园,地势低洼排水不畅,每当下暴雨都会淹没部分棚屋。

伊利亚将车扔在一条昏暗的小巷里,然后抓着薇拉的手,带她钻进曲折黑暗的城市迷宫。步行穿越了四五个街区后,他们来到一栋上个世纪修建的公寓楼房前。隔壁的供热炉把楼体一半熏得漆黑,另一半则墙皮剥落,露出灰暗的砖色。

从一处隐蔽的砖缝里掏出把钥匙,他们顺着没有灯的楼道爬上三楼,伊利亚打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走进房间把门反锁后,他侧身从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儿,拉上窗帘打开桌上的小台灯。黯淡昏黄的光照亮了房间,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出租公寓,几件简单家具,卷边的旧地毯,空气里飘着长期空置的霉味。

这间公寓是帮派为逃亡成员准备的暂时落脚处,他们把它叫做安全屋,是以跟帮派无关的人员的名义租的,不会被警察追查到,伊利亚没有想到有天会带着公主躲到这里。

逃亡的路上薇拉一声不吭,任由伊利亚拽着她飞奔,走进安全屋后,伊利亚才现她的鞋子丢了一只,白色短袜上沾满了泥土和煤渣。他连忙把她抱到桌上,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袜子检查。幸好,这只雪白娇嫩的小脚丫没有受伤。

“你的手……”细如蚊讷的声音从薇拉嗓子里挤出来,这是她逃出家园后说的第一句话。

伊利亚这才想起查看自己的伤。他的左臂中了一枪,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把手染得通红。原地站了一会儿,滴落的血就形成一小片水洼。紧绷的神经稍一放松,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伊利亚试着把外套脱下来,意大利式的紧身剪裁现在成了折磨,衣料被血液黏在一起,使劲才拽下来。外套的黑色面料看不出受伤,里面的亚麻衬衫却触目惊心一片红,整条袖子都被浸透了。

他用牙齿咬住衬衣撕开,想用袖子扎紧胳膊止血,但并没起太大作用。薇拉从桌子上跳下来,脱下长裙里面的裙撑递给他。伊利亚立刻明白了:裙撑是用鲸须做的。他抽出指头宽的软片扎紧胳膊,汹涌的血渐渐止住了。

薇拉头散乱,小脸苍白,面对这一幕却没有哭泣或移开视线。她是列夫雷诺夫的继承人,虽然年纪幼小,但不惧怕鲜血。

暂时给伤口止血后,伊利亚开始搜索房间。衣柜里有两套替换的普通衣物,还有改装用的帽子围巾,几包军用压缩饼干,一支左轮手枪,两盒子弹。翻箱倒柜找了很久,也没现绷带和医用酒精,只找到两瓶宝狮牌伏特加,这倒确实很有俄裔黑帮的特色。

伊利亚咬着木塞开了一瓶,喝下一大口,无色透明的烈酒顺着喉咙烧进胃里,让他登时精神一震。

房子里有一间小小的浴室,长期不用,水龙头里流出黄的锈水,但放了一会儿就有清水。因为失血口渴,伊利亚对着龙头猛喝了一气,然后用伏特加冲了冲伤口,酒精咬进绽开的皮肉,他咬着牙嘶嘶抽气。弹孔的样子露出来,前后各一个。

薇拉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她受伤的保镖,眼神里满是担忧。

“要找医生取子弹吗?”她问道,“伊凡他们说子弹留在身体里会得败血症。”

“不用,打穿了,省了麻烦。”伊利亚努力活动手指,确认骨头没有大碍,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价值一千元的高级华服扔在地上,蜡固定好的型也凌乱了,脱掉衬衫,高贵优雅的王子刹那间消失了,青年露出本来的身份:肌肉结实、一身纹身的黑手党份子。

伊利亚赤/裸着上身,坐在床边,让薇拉用衬衫撕成的布条帮他裹伤口。

冰凉柔软的手指碰触着火热的躯体,激起一阵阵寒颤,伊利亚绷紧背肌,又灌了一口伏特加。伤口已经止血,她的每一次碰触却让他血脉贲张。

两个人默契地不提列夫中弹的事,仿佛只要不说出口,那件事就从没有生过似的。

包扎完伤口,就没什么好做的了。薇拉跪坐在唯一的床上,轻轻碰了碰伊利亚背上的纹身。

纹身是黑手党的履历表,每一个图案都代表了一种经历,在帮派中的等级、成就、乃至狱中的年限,没有纹身的人等于没有存在过。他们把话烂在肚里,所有的故事用针刺在*上。

“给我讲一讲。”薇拉小声要求道。她柔嫩的声音像一只小鸟,在暴雨中被打湿了翅膀,出微弱的低鸣。

伊利亚心底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我的宝贝儿,瑟瑟抖,却一声不吭的小鸽子。

“这个,代表我进过监狱。”他将双腕并起,展示手腕上一圈荆棘图样,像镣铐般束缚臂膀。

“你只有二十岁……”薇拉纯净的大眼睛里没有流露出鄙视或恐惧。应该说,她认识的人里有过入狱经历的占多数,她好奇的是原因。

“你干了什么?”

“我洗劫了一家杂货店。”伊利亚诚实地向她告白,“那时我十四岁。”

她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学会了干完活要赶紧跑。”伊利亚开了个玩笑,继续说,“然后我就进了少管所,还好年纪小,轻判几年了事。”

“那这个呢?”薇拉指向他锁骨间的一朵玫瑰。

“这个说明我在监狱渡过了十八岁生日。”在那里,伊利亚学到了更多技术,比如偷车撬锁、清理现场。他盼望着身上的纹身再多几个,好让她柔软的指头能继续流连在自己皮肤上。

“接着我被转到成人监狱蹲完剩下的刑期。”

“肩膀上的纹身我知道,代表地位。爸爸肩膀上纹着流苏肩章,说明他是领袖。”薇拉的手滑向他的肩头,“你的是匕……”

伊利亚接续下半句话:“说明我是杀手。”

除了纹身,他的身体上还有无数旧伤疤痕。薇拉来回描画着他棕色肌肤上的匕,躯体的热传导到的指尖,纹着骇人图案的男人带给她温暖和保护。

手指划过脖子和肩膀,来到胸前。他的胸膛中央还是干净的,留着一片地方。

她用陈述语气说:“你还没有得到星星。”

伊利亚抽动着干渴的喉咙,将她游移的小手按在自己胸前,“你父亲还没把她赐给我。”

“爸爸……”

薇拉睫毛颤抖,眼眶里蓄着闪亮的光。

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沙皇已经死了,薇拉就等于失去了国王和领地的流亡公主。

一辆鸣着警笛的车从附近开过,薇拉如同被电击了般挺直身子,眼睛中露出惊恐的神色。伊利亚将她搂在怀里。小小的柔软的身体不停颤抖,像一头被猎人逼入绝境的小鹿。

警车呼啸而过,并没有停下。

她像被抽去了骨头的娃娃般瘫软下来,嘴唇白,失去了花瓣娇艳的颜色。这一夜太漫长了,枪战、逃亡、隐匿、鲜血淋漓的伤口,即使成年男人也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惊吓。而她从头至尾保持安静,没有吵嚷哭泣着要爸爸。

伊利亚拿起伏特加的瓶子,送到薇拉嘴边,“喝一点,慢慢喝。”他说。

她听话地张开嘴,就着瓶口喝了一口。高纯度酒液让小脸儿皱成一团,她被辣出了眼泪。

“啊……好像有点暖和。”第一次尝到伏特加,薇拉这么评价,“再让我喝一点。”她要求道。

伊利亚没有制止她。这是列夫的孩子,血管里流淌着俄罗斯人对伏特加天生的爱。再说五月的夜晚并不算寒冷,她的手却冰得不像样子,确实需要些东西加热。喝过伏特加,她的嘴唇又有了点血色,苍白的脸颊透出红晕,眼神带着温润的迷茫。

白裙子上到处都有血渍,是伊利亚的血,红白相间格外触目惊心。

“脱了裙子擦擦脸吧。”伊利亚轻声哄她,“等我好一点,一定给你洗干净。”

虚弱的女孩儿点点头,转过身让他帮忙松开腰带和拌扣。伊利亚的手指在抖。他可以稳稳地撬开复杂的锁,也能冷静地切割*,可此时灵巧的手指却抖得解不开一粒贝壳扣子。几次努力后,他才帮她把裙子脱下来。

薇拉里面穿着一条珍珠色的贴身衬裙,真丝面料包裹着柔嫩的小身体,如同一朵含苞的花蕾,绸缎般的光洁肌肤散出柔和光芒。

一阵眩晕冲上大脑,伊利亚的胸腔全部被这股浓烈的欲念占满了。如果有哪个人从此路过,会看见他的绿眼睛熠熠亮,像燃烧着魔鬼的火焰。薇拉的身高刚刚到他胸前,低头就能看到浓密光润的金红秀,帮她摘下箍时,伊利亚忍不住弯下腰,用嘴唇擦过丝,感受她的气味。

这勾魂摄魄的迷人气息与成年人截然不同,如毛茸茸的初生动物般,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羞怯柔软。

破旧的公寓不会全天提供热水,伊利亚烧了一小锅水,浸透毛巾,仔仔细细给她擦干净脸和手脚。洗净尘埃,她又像一颗星星般,从身体里散出光芒。

放下她不盈一握的雪白小腿,伊利亚觉得已经撑不住了。他不敢再看她,沙哑着嗓子说:“我去洗一洗。”接着跑进浴室关上门,好像这样就能把那束星芒关在外面似的。

关上灯,伊利亚站在浴缸里,用冰冷的水流冲刷烫的*。灵魂里邪恶的*在黑暗中熊熊燃烧,将要涨破皮囊的束缚,连打穿胳膊的剧痛都无法阻止。

道德、法律、人们的眼光,他什么也不在乎,只在乎她。如果真的做了……她会怎么看他?哭着离他而去,再也不要他?

一想到那张玫瑰色的嘴唇里可能说出的绝情话语,伊利亚就恐惧地抖。他会伤害她,在她身体里留下污秽的伤口,打碎她坚强的骄傲,让她泪流如注。

不断冲刷,不断忍耐,伊利亚用尽全身的意志,强行压制这股罪恶的*。就这样,维持冷静休息一夜,明天太阳又会升起,把扭曲的灵魂赶回黑暗之中。

他一遍遍默念着,擦净身体,穿上替换的衣服,打开浴室门。接着呆住了。

薇拉光着脚等在浴室门外,惊慌失措地瞧着他。

“你、你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你流血太多死了……”薇拉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在看到他安然走出来后,她才松了口气,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小声说:“下次不要关门好吗?我一个人……这屋子好暗……”

伊利亚晃了一下,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冲破了用理智建造的高墙,如同一股黑潮瞬间淹没了他。那令人心碎的眼神击碎了一切,被冷水熄灭的欲/火重新燃起,他黑暗的灵魂再也没有约束了。

星星在召唤他,她说需要他。

伊利亚跪下,将薇拉的小身体圈在臂膀里,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她似乎吃了一惊,却没有逃开,舔了舔嘴唇,疑惑地说:“她们说吻是甜味的,但是……你更像伏特加。”

伊利亚浑身颤抖,孤注一掷地问:“那么,你讨厌我吗?”

薇拉认真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主动凑上去,亲了亲青年的眼睛。

“你的眼睛很漂亮。”她说。

心中的一切障碍都扫平了,伊利亚脑中空明,又给薇拉喝了些酒,将她抱起来,放在唯一的床上。

“我想跟你分享一个游戏。”他凑在她小巧的耳朵旁低声说,“一个秘密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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