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另一种死刑(009)那段过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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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这么快就从医院回来了。

我站起身迎着季月劳走过去,走近了看清楚,他的鸡窝头上缠着雪白的绷带,看来伤口处理过了。

“伤得重吗?”我问季月劳。

他冲我点点头算是回答我了,然后就跟全七林说话去了,我有点尴尬,生气的白了季月劳一眼,又坐回到白嫂身边。

季月劳平静的问全七林,“店里不是只接待情侣和夫妻吗,怎么会住进来母子呢。”

全七林就把刚才讲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和季月劳早就认识挺熟的,也没瞒着他,季月劳听完就朝白嫂看过来。

我就紧挨白嫂坐着,可他半点眼光都没分给我。

“警察都在吧,尸体还在店里吗?那把头发呢?”季月劳沉默着看完白嫂,又转头继续问全七林。

全七林朝出事客房方向望了一眼,“还都在呢,那把头发啊,那是证物吧,应该让警方拿着了,你问这个干嘛?”

我也正好奇这个问题,就附和着全七林对季月劳说:“是呢,又不是你店里出事,你这么关心。”

“我关心的是头发啊,又不是你的定婚店。”

我被他这回答噎住了,心头的郁闷和怒气马上升腾起来,我生气的问:“你那些头发把我绊倒了怎么说,我的眼镜破了,你总要给个说法吧,不能因为是邻居就这么算了。”

说完,我把那副黑框眼镜拿出来,架到鼻梁上,气呼呼的隔着镜片瞪着季月劳。

“哎呀,这镜片怎么坏了。”全七林看着我说。

季月劳站在原地没动地方,可目光终于很专注的冲我看过来,他的眸子里依旧是平日那副安静淡漠,无悲无喜的的样子。

我这时有点分神,因为我戴上眼镜后,还是没看到许乐行出现,这种情况在我们来了没树古城后,还是头一回出现,我不免心慌起来。

可是又不能跟眼前的任何人说出我的心事,这一来心情就更加烦躁郁闷了。

我没好气的跟全七林说:“被他那堆头发绊倒了,这不就把镜片弄烂了,真倒霉到家了!今天是什么鬼日子啊!”

“别乱说话!又忘了我说过什么!”

我本想继续发作宣泄一下情绪,可是迎面就看到季月劳眸光一变,虽然他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可眼神中突显的那份戾气,我已经感受到了。

目光这么一撞,我不知不觉就忘了刚才被他怒喝的事情,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围的气氛跟着尴尬起来。

正这时,一个古城派出所的民警走了过来,他喊我和全七林,说警方要把尸体移走了。

很快,几个人先后抬着两具装入裹尸袋的尸体从客栈里面走了出来。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紧张的顺手就拽住了身边人的胳膊,我本以为是全七林被我扯住了,可是一个警察跟全七林说话,我一下子发觉他并没站在我身边。

那我拽住谁了啊……

转头一看,身材高挑的季月劳正蹙着眉头,盯着我攥紧他胳臂的手看着,那眼神像是很嫌弃被我这么近距离接触到。

他,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了,我记着他在我对面来着啊。

我想起之前在客栈门外,他倒进我怀里的场面,也不示弱的哼了一声,嘴里面含糊的快速说道:“怎么了,你自己还躺倒我怀里了呢,我也没这么看你啊……”

“我那不是发自内心的,是身体受伤后的下意识反应,跟你的不一样。”他说着,轻轻用修长的手指,把我的手从他胳臂上推开了。

擦!居然这么说我!居然推开我的手!我气愤的瞪着季月劳的脸,就算这张男神的帅脸正经吸引过我一段日子,可现在看长了还不就那样,他凭什么这么说我呢。

我刚想反唇相讥,耳边就响起凄厉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惨叫声,我马上反应到这是白嫂的声音,我和全七林几乎同时朝白嫂扑了过去,全七林比我快一步,紧紧抱住了正朝抬在担架上的裹尸袋扑上去的白嫂,我跟着也抱住了白嫂,使劲扯住她的胳膊。

季月劳一声不吭,继续站在原地,目光先是淡淡扫过抱成一团的我们,最后落在了跟着担架走出来,手上拿着塑胶袋的警察手上。

我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季月劳专注的看着塑胶袋里沾着血迹的乌黑长头发,那应该就是许乐行跟我说的,在卫生间里勒死男孩的头发。

我不禁暗自叹息,可就在这时,季月劳看着塑胶袋里的头发……他面色平静,嘴角竟然一点点露出了笑意。

我还来不及想季月劳这不合时宜的诡异一笑究竟是神马意思,整个人就被白嫂巨大的挣脱能力一下子甩开了,我站不稳,歪着身子就朝地上倒去。

我倒下去的同时,没忘了先保护好自己鼻子上的黑框眼镜,好在这回摔倒没再加重“许乐行家”的险情,可我就结结实实摔到了。

我仰面躺在地上,白嫂挣扎着在我耳边呼喊哀嚎,我忍着疼赶紧又爬起来,想继续帮着全七林拉住白嫂。

也不知道是刚才摔这么一下子碰到了脑袋导致眼花,还是我真的看到了什么……我再次扯住白嫂的时候,就看到她细瘦的手腕上,系着一条很细很鲜艳颜色的红线。

这条红线,还闪着很刺目的光,我被晃得闭上了眼睛。

什么线啊这么刺眼睛!我正犯嘀咕,就感觉到白嫂的细胳膊已经挣脱了我,紧接着我的手又被另一支粗糙的大手拽住,吓得我赶紧把眼睛又睁开了。

“你抓我手干嘛。”我瞪着季月劳的一只大手,质问他。

季月劳脸上这会儿已经没了那个诡异的笑容,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拉着我的手也松开了。

莫名其妙嘛,我瞪了他一眼,赶紧去看白嫂,现在最该被关注的人就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啊。

派出所的两个民警已经和全七林一起拉着了白嫂,尸体被抬出了客栈大门,那个拿着装带血头发塑胶袋的警察,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我不知道怎么想的,看了一眼那个塑胶袋后,马上下意识又去看季月劳的眼神。

果然,他紧紧盯着那个塑胶袋在看。

我就不明白,他干嘛对那个勒死了男孩的头发,这么感兴趣?难道是因为,他天天和那样的长头发打交道,目测那把作为证物的带血头发质量极佳,所以为得不到而羡慕嫉妒恨?

想不明白。

很快,季月劳就觉察到我正在看他,他迅速收回了视线,转而盯向我看。

我也急忙移开目光,转向看白嫂,抬脚朝白嫂走过去。

一群人架着几近昏厥的白嫂到了客栈门口,我们几个人往外走,迎面却朝门里小跑进来一个小姑娘。

“季哥,季哥,店里有生意,快回吧。”

我瞪圆了自己的一双小眼睛,看着小姑娘,“娇妹,你又在隔壁看店来着!”

小姑娘正是之前跟我一起,带着季月劳去医院的那个娇妹,我的客栈小妹。

娇妹看见我们一堆人架着白嫂这场面。脸色马上由喜转惊,她忽闪着粘了假睫毛的大眼睛,说不出话了。

我无奈的看着娇妹。这小丫头自打季月劳在我隔壁开店以来,已经愈发有把客栈小妹这工作当成兼职的趋势,人家的正业全在季哥的店里呢,季月劳有事出门或者没办法看店时,娇妹就会自告奋勇冲过去帮忙。

听她刚才这么一喊,肯定是刚才从医院回来,季月劳说要来我这里看看,娇妹就留下来帮他看店了,现在有生意上门又来喊人。

唉,我觉得自己这个老板还真是当得挺失败的,有点无趣的转头看季月劳,我跟他说:“有生意上门啦,季老板,快回吧。”

不远处的季月劳眨了下眼睛,一声不吭,抬脚朝门口走过来,到了我眼前时突然眼神凌厉的扫了我一眼,之后直接走到了客栈门外。

至于过来喊他回去的娇妹,季大老板一眼都没看人家。

警车呼啸着从客栈门前开走,全七林陪着白嫂一起去了古城派出所,好多事情我都委托他帮白嫂和客栈处理去了,我和娇妹站在客栈门口,两个人都有点蒙圈状态,都不说话盯着警车远去的方向发呆。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这时候街面上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是淡季,可是游客数量还算不少。

我喊娇妹一起回客栈时,就看见一群带着同样黄颜色棒球帽的中老年游客,跟随举着个小旗子的导游,兴高采烈的直奔季月劳的店面。

“老板娘你快看,那些人都是一个老年婚介网站的人,他们都是去季哥的店里订做发绣画的,季哥今天带回来那么多新收的头发,就是那些人提前准备好的呢,季哥又要发财啦!”

娇妹说得就好像是她自己要发财了似的,我哭笑不得的白了她一眼,使劲拍了下娇妹的后背,假装不高兴的说:“跟我回去,我好困想睡觉,你看店。”

娇妹自然不敢说啥,跟着我刚走进客栈门里,季月劳低沉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

“王小甩,你过来我店里一下,帮个忙。”

我站在客栈门里面,没回头。

“哎,你去帮忙吧,我懒得动。”我看着一脸不开心的娇妹说,她听完眼睛一亮,冲我点下头就往门外走。

“你——站住。”季月劳声音再起,娇妹的动作跟着硬生生收住。

季月劳继续对我说:“王小甩,我叫的是你,有点礼貌好不好,你忘了我们的第一次……”

我猛然回头,冲季月劳一招手,“打住!”

娇妹好奇的看着我跟季月劳,嘴里面很小声嘟囔着:“第一次……”

我拉长着脸走到门外的季月劳眼前,“找我干嘛,没看我店里乱着呢。”

季月劳瞅着我,目光的焦点停在我左眼角的位置,我被他看得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眼角那地方,我的左眼角下面长着一颗泪痣,他一定又是在看那个的。

“客人一下子太多了,你去整理头发吧,这个你做过,手熟,其他人我不放心。”季月劳摆出一副我应该应分的表情对我说,说完也不等我答复,自己转身就往他店里走回去了。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还有鸡窝头上缠着的纱布,内心无比抓狂,可脚下还是动起来跟着他走了。

大概一年多之前,就在我的定婚店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季月劳在一个下大雨的清晨,第一次出现了。

他说“我们的第一次”,就是那时候。

我隔壁的铺面本来是一家凉粉小吃店,后来那对四川小夫妻回家去了,铺面就一直闲置着,听说是铺面的房东要自己拿来开店,可是不知道究竟要经营什么。

那天早晨,因为要接待三队结伴同游的夫妻游客,我早起去客栈后山准备采一些野花回来布置房间,虽然下雨还是冒雨上了山。

说是山,其实就是客栈后身一处很大的土坡,上面常年开满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漂亮野花。

我挎着篮子,小心上去,漫坡的野花在雨雾里分外好看,我心情也特别好,哼着刚学的没树歌谣就开始采野花。

采着采着,我不知不觉就到一处全是白花的地方,我站下来休息,透过雨雾就看到眼前没多远的地方,一片片的落花在雨中簇簇下落,那些花都是从一棵开满粉白色花簇的树上落下来的。

我从来都没见过雨中落花这么美的场面,一时间看呆了。

我随着花落下的地方看,突然就看到了很不和谐的物体出现,一大片的粉白色花瓣里,像是趴着什么东西,离得有点远我也不能确定那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动物。

我当时被美景迷惑,完全忘记考虑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想都没想就朝不明物体走了过去。

走近了就看到,那堆花瓣里趴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半卧在花瓣里,下半身几乎被粉白色的花瓣覆盖满了,我只能看到他穿着黑色背心的上身,他的脸也被乱糟糟的长头发遮住看不清楚。

不过我很快就基本确定了这人的性别属性,是个男的。

那时候正是没树古城一年内气温最低的时候,虽然这里并不是很冷,可毕竟也需要在室外穿长衣长裤了,这个男人怎么就穿着背心,还躺在外面……

我脑洞大开,马上想起新闻里报道的通缉犯什么的跑到偏远地区藏匿的事情,难道我无意中遇上坏蛋了?

那时候我正每天晚上抱着平板追一部韩剧,里面讲王子穿越到现代社会的故事,我又想,该不会我也遇上穿越过来的主儿了吧?

还不等我想明白,躺在花瓣里的男人,动了起来。

他慢慢从花瓣堆里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那一头像鸡窝一样的头发被雨水打得透湿,一绺绺横七乱八的贴在他脸颊上,即便这样,一点也遮不住他那张棱角分明的帅脸。

我吃惊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在我脸上一点点看得很仔细,然后目光的焦点就定格在了我的左眼角那里。

“你怎么在这里。”他突兀的开口说话,问完这么一句跟着就从花瓣里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的那一瞬,我妈呀一声吃惊的喊了起来,因为我毫无防备直愣愣的看到……看到他的下半身,啥也没穿,是光着的!

“暴露狂啊!”我丢下手里提着的篮子,双手捂住眼睛,尖着嗓子喊了起来。

我的喊叫声结束,周围除了雨声再没别的声音,光着下半身的男人不知道在干嘛,反正我没听到他的声音。

我捂着眼睛皱着眉,憋了半天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好自己又开口,凶巴巴的喊:“你别过来啊,我有同伴一起来的!你把衣服穿上,我保证不打死你!”

说到最后,我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脑子一热整出来这么一句,话一出口就更紧张了,我凭什么还威胁他啊,我的伙伴哪有啊。

全七林正在客栈里指挥娇妹打扫准备客房,我的鬼伙伴许乐行也不在,我心想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走人为上策,喊完这句后转身就想开跑。

我转过身就把手放下来的,刚要开跑。一抬头往眼前的路看,迎面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是他!

我张大着嘴巴吓坏了,光着下半身的男人啥时候移动到了我面前的!

“你,你干嘛!”我结巴着质问他,两腿发软。

“我没想吓你,也没想不穿衣服,我没让陌生人随便看我的爱好……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着就伸出手指朝我脸上摸了过来,我本能想躲避,可动作没他快,刚起了念头,他的手指已经触到了我的左眼角下方。

我呆呆看着他。

我永远忘不掉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很专注深远,好像我跟他早就相识甚至很相知一般,他的手指尖在我眼角下缓缓抚摸着,目光里闪过一丝极为忧伤惆怅的神色。

我不明白他为何对我这个陌生人会如此,更想不通我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怎么会如此吸引他,真是个怪人。

见我傻呆呆的不吭声,他又开口说:“我叫季月劳,你现在叫什么。”

我咽了口吐沫,抬手扒拉开他摸我眼角的手指,大声冲他说:“别摸我!我过去现在将来都叫王小甩,你说话好奇怪呢。”说完,我又伸手指了指山坡下我客栈的地方说:“你别乱来啊!我家就在这里。”

我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他的下半身看,可那一片明晃晃的裸露,实在是很扎眼啊,还有我是不是脑子当机了,干嘛他问就把我名字报出来。

“嗯,知道了,把你的衣服借我用一下,稍后还你。”

话音落下,我就感觉到身上穿着的雨衣,忽的就不见了,雨水噼里啪啦的开始砸在我身上。

什么情况,我望着在我面前动作奇快一通折腾的男人,转眼间,我的透明雨衣就被他围在了自己的腰间,下半身的关键部位被遮了起来。

“下山小心,这种花就不要采了,放在屋子里有毒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自报名讳季月劳的男人,围着我雨衣做成的遮挡物,转身离开了。

我记不清自己站在雨里愣了多久才反应过来下山回客栈,反正我湿乎乎的踏进客栈门口时,一进门就看见穿着黑衣黑裤的一位帅哥,正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全七林坐在他对面,正笑呵呵的跟他聊着什么。

我的透明雨衣,干干净净的搭在帅哥的手边。

“你……”我意外的瞪着帅哥。

帅哥很礼貌的站起身,冲我微微颌首,面目无表情的看着我。

全七林见我回来,马上指着帅哥跟我介绍:“老板娘,这是我们隔壁来的新邻居,没树百年老字号的继承人,季月劳,我朋友。”

我当时咬牙,呵呵干笑了两声。

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

“进来啊,赶紧弄,又想什么呢,想我们的第一次……”季月劳打断我的回忆,他站在发绣店的门里,皱眉一脸不悦的看着还站在门外的我。

我听了他的话,咬着嘴唇回了一句:“滚。”说完就走进了他的店里。

很快,我就被季月劳带到了店里面的工作间里。

他指着桌上一大把头发,递给我好多个塑胶袋子和一捆红线后说:“按以前那么分就可以,上面都标好了名字,你按着名单用红线绑到一起分别放到袋子里就可以了。抓紧弄,我去前面了。”

我没回答他,只是拉长着脸坐到了桌前,开始干活。

季月劳给我的名单上,用毛笔写着总共十二个人名,每两个名字并排写在一起,名字中间用横线连在一起。

就是六对男女了……我看看手边的头发和红线,嘀咕着,随手把镜片裂了的黑框眼镜放到了桌上。

我对名单上的笔迹很熟悉,那是季月劳写的,我亲眼看见过他用毛笔写字,还逼着他把我的名字用毛笔写了一遍。

说起这个,我手上整理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季月劳就那么不情愿用他那根秃了毛的旧毛笔写我的名字呢,心疼本来就剩了没几根的笔毛还是舍不得墨汁呢,我真搞不懂他这个怪人。

“哎,你是不是起了色心了,看你那淫·荡的小表情!王……小……甩……”突然一声尖利失真的男人骂声在我耳边响起来,我吓了一跳朝屋子里看,这狭小的工作间里除了我就没别人了,谁骂我呢啊。

“王……小……甩!”又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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