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安慰男人的良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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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安慰男人的良药

龟峰山乡是一个山区乡镇,你看,这不,山上松毛虫发了,好好的、青翠翠的、绿油油的,转眼间就变得黑黝黝的东一片西一片或者火烧火燎的南一处北一处的,从山上放下来的水里全是漂浮着的毛绒绒的虫子,人们全身骚动,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四处瞎抓挠挠,大家都在说,难受啊,浑身上下痒痒的,能不痒痒的?这不,眼下正商量着法子对付松毛虫,正在写报告到县里请求支援,法子不是没有想出来,报告还在路上的时候,栗樱蜂又出现了,扬花吐蕊的板栗树叶里包裹着全是吸食栗汁的虫,这又象是在吸着山民们的血汗似的,痛在心里,人们喷喷不平地说,狗日的,不让人活了?

杜鹃让人到茅草大洼从树林里将徐长卿找到了乡政府,徐长卿在山上呆了整整一个星期了,本来乌黑的脸现在更是黑包公一个,他以为乡长找他回来汇报工作一进门就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了消灭松毛虫、栗樱峰的事,他说,要消灭松毛虫一定得用飞机撒药,再就是用人工去捉,那真比大海捞针还难,至于栗樱峰呢,我已经采用了三管齐下的方法,一是喷硼,打药;二是发动人人上山采摘虫蛹的嫩枝,每家都不低于一百斤,送至村委会过秤,还动员学校放了三天假组织学生上山采松毛虫;三是结合治理松毛虫的办法准备迎接县里飞机撒药。

你辛苦了,杜鹃说,我今天找你不是说灭虫的事,县纪委的同志来了,点名要找你,你有什么事?先给我讲讲,或许能帮你一把。

徐长卿立即紧张起来了,脸开始有规律地一红一白。他能不紧张?徐长卿有一个不幸的家,大儿子高中毕业后被乡劳动服务公司送到深圳建筑工地上打工,这在当时是要开后门才能弄到指标的,不料一年后,在一次楼房封顶的时候从车上坠了下来,当场就有六人死亡,他儿子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但终于再也没有站起来,下半身瘫痪了,虽然用尽了打工的积蓄还搭进去了家中的盈余,治遍了好几个大城市的名医院,就是不能站起来,就在这一年老母亲也中风倒在床上,妻子一急又大病一场,虽然坚强不屈地站了起来,但是走路弱不禁风,一动三叹气,用徐长卿的话说是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还有一个四处跑着,这跑着的就是他的小儿子,高考那年七月,名列前茅的儿子考了三门课后喜滋滋地走出考场,在回宾馆的路上被一个醉汉的摩托车撞出几米远,没能参加后三门功课的考试,这事让儿子怎么也想不通,从病房里出来后再也没有走进教室,也没有回家,就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

“我还是够坚强的!”徐长卿红着眼睛说,“我又没有得罪谁,是哪个狗日的告了老子的歪状。我不想升官不想发财,与谁都没有恩怨的。”

最近乡里都在议论乡党委书记黄栌要走的事,他走了,自然就是乡长当书记,谁当乡长呢,有三个人是最有竞争力,徐就是排名第三个人。

杜鹃想,这个人真的是百事好,能身先士卒、吃苦耐劳,资历深厚,经验丰富,很有感召力,只要你交办给他的事没有不能完成的,是一个难得的好干部,就是有一点不得人爱,手脚太大了一点,指甲太厚了点,多次在很多场合提醒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事也难怪他,不幸的家庭、无爱的婚姻、单调的生活、枯燥的工作,这一切随时都有可能要发生点什么,如何做到能样样让他改正又不打消他的积极性呢,她想好好的同纪委的同志座下来谈一谈。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承认有违纪的行为,”徐长卿骂了一通后还是很主动地对他的乡长交待了,他希望借此来换得乡长的同情,然后让她出面保护他,他相信这一点她是能够做得到的,为此他毫不保留地说,“一是给儿子买了一辆不锈钢轮椅,这两块钱是在民政办报的帐;二是在卫生院报销了老婆的医药费,大概五千多块钱;三是在农技站报了一千多元钱的摩托车油钱。其它的?应该说------没有。”

“你说的都是真话?”

“都是真的。”

“有没有进按摩店,或者……”

“真的没有,在你面前我还能说假话,我不能睁着眼睛跳岩。”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徐长卿带有鱼尾纹的眼里流出来了,他哽咽着说,“再说,我老婆又不是不可以用。”

后一句话将杜鹃逗笑了,她说,“看在你我同事一场的份上,今天我保你一程,下不为例。”

县纪委的邝主任说,这样做是行不通的,徐长卿同志所犯的错误是很清楚的,且证据确凿,性质严重的,不重处罚就不足以平民愤,不严加教育就不足以惩前毖后,就达不到治病救人的目的。

杜鹃说,就少罚一点,他手头确是没有钱,你就是开除他,他也拿不出来,他家情况我刚才给你们介绍过了,这样吧,由乡里先垫付着,日后再从他的工资里扣除三千怎么样?

邝纪委说,看在你杜乡长的面子上三千就三千,不过中午得好好地陪我喝一杯。

杜鹃连连说,好!当然,那当然。一面吩咐厨房里加菜,说如果不行的话可以到街头餐馆里送几个好菜到乡政府食堂来,纪委来了三个,加上司机四人,杜长生主任特意安排好了卢会、崔风使、苏合香作陪,马先蒿自然是少不了的,因为他是纪委书记,刚好形成一对一,再加上杜鹃,显然乡里的人占上风,但是杜鹃一上场就声明:下午有一个抗旱现场会在七姑崖水库召开,她得赶过去,不能多喝,邝主任用狐疑的眼光望着杜乡长,大家纷纷说,的确有其事,崔风使接过话茬说,我刚从现场会赶过来的,吃完饭就得去,八成山办事处十个村的确是干得到处冒烟,人蓄饮水都有些困难呢。

有这样严重?邝主任似乎有些不相信,好在来的司机是龟峰山乡的,就趁机说,是真的,是真的。

喝到第三壶老米酒的时候,杜鹃向崔风使抛了个眼色,崔风使立即心领神会地站起来,到门外转了一圈后,匆匆地走进来大声说,杜乡长,杜乡长,你的电话。

邝主任正在兴头上,骂了一句,这电话也来得太巧,迟不到早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又拉住杜鹃说,我刚喝了一杯,你要接电话可以,喝了我这一杯再去接电话也不迟,就是县书记打来的,我还能说句话,不要紧的。

杜鹃无奈,只得喝了第十二杯,她硬着头皮喝了下去,说话明显高八度,她说,各位,失陪了,我要去接电话,就让我们的几们书记陪一陪,走到门口回头对苏合香说,苏主任,这回看你的哟。

崔风使忙让司机将小车开了过来,杜鹃趁机跑到厨房里喝了一碗锅巴粥,总算将一腔冲向喉咙的老米酒压了下去,急急忙忙赶到七姑崖水库。

七姑崖水库管理处就在大坝的下面,由几排瓦房围成一个小四合院,在白茫茫的太阳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前门的树下两条黄牛蹲在地下舔着前踺,不时剧烈地晃动着头用耳朵拍打着苍蝇。小车只能停在下面,他们顺着石级走上管理处,台阶里有一个会议室,能容纳三百多人开会,里面稀稀薄薄地坐着十来个人,大多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有几个人围在一起玩“斗地主”的游戏,见了乡长来了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崔风使问,人都到哪里去了?没有人理他,他所指的葛根是八成山办事处一主任,会议就是由他主持。

沉默了很久,有一个人从梦中惊醒后言不对题地回答说,上厕所去了,话音刚落立即就招来了一阵哄笑,杜鹃并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主席台上,放下手提包,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全场,她在崔风使的叫喊声中也怒发冲冠了,人呢?人都到哪儿去了,不是说两点钟的会怎么到了三点钟还就这几个人?

办事处的葛主任提着裤子神色慌乱地冲了起来,与崔风使打了一个满怀,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迎着杜乡长的话结结巴巴地说,都来了,都来了,我去找,我这就去找人。

有一个人点了一眼说,可能在水库里洗冷水澡。葛主任忙派了两个小年轻的去喊人,不一会就回来了,一进门后,也不管乡不乡长的,就说,还有几个人没有到,他们说还要洗一会儿。

杜鹃没等崔风使和葛主任反应过来就发了火,是些什么角色!开个会还要三接四请的,成个什么体统?我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人。说完她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就向外上走,起来时由于用力过猛还带翻了一张椅子,一个村的村支书忙扶了起来。

从管理处到坝顶上有百米左右,杜鹃一口气就爬了上去,葛主任跟在后面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都是几个村的支书可能在洗冷水澡,你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葛主任想以这来阻止他们的女乡长的霸气和怒气,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尴尬。可是,乡长已经走上了大坝,乡长一出现在大坝上,水库里就出奇的静了一会儿,人们紧接着纷纷向水里沉下去,沉下去又接着纷纷露出了大头小头,一个个都不敢向岸边靠,乡长对他们看到自己就象没有看到似、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就对着水库里大声喊道:“都给我滚上来,滚上来!”

乡长喊了第三声的时候,就一个村支书从水里向上喊道“你走开我们就上岸。”

乡长这才看到自己脚下踩着的衣服,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着嗓子喊道,“都给我上来,怕个鸟,不要以为老娘什么东西没有见过,有种的就当着我的面走上来。”大约一两分钟工夫还是没有人答应,乡长气极生怒,随手从脚下的地上抱了衣服就向大坝下走去,边走边说,“让你们洗,让你们洗,让你们过把瘾。”

会还是要开的,崔风使只得站出来打圆场,偷偷地盗出了衣服命人送到了坝上,杜鹃假装没有看见。

会还是开得很顺利的,杏花村、能仁寺村和地榆村都作了典型发言,介绍了如何抗旱保苗的经验,崔书记作了主题报告,最后杜鹃作了总结发言,会议开得很成功,很快就散了会,杜鹃一高兴就答应到八成山办事处吃饭,就在去八成山的途中手机响了,这是一个特殊的电话,杜鹃想了很久还是对崔风使说,你去吃饭,我得回乡里一趟,有一点事。崔书记不好意思问是什么重要的事,或者说没有大不了的事,不是上面来了领导就是有特殊的私事,可是人家一个办事处可是存了很大的心的,不去?人家有想法。杜鹃见崔风使有些闷闷不乐的,就说,瞿麦和杜长生不是也在家么?就让小柰再跑一趟乡里多送一两个人上来,免得崔书记一人敌不过他们,她指的是喝老米酒的问题。

其实不然,真的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电话是艺术学校的君迁子打来的,他说已经来到了龟峰山乡,就住在老地方,请她公务完了后早点回来。

这老地方就是阿芙蓉的杏花村老米酒店,目前这店是全乡最高档的地方,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休闲去所,君迁子第一次来到龟峰山乡时是一个秋天,杜鹃就安排他住在杏花村里,后来他们就有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协议,他一来就住在这里,阿芙蓉自然心领神会鞍前马后的伺服得如同皇帝驾到一般,连帐都不愿记到乡政府的头上,有一回杜鹃问起这笔帐,阿芙蓉连连说,就当我亲爹爹来往过的。其实,阿芙蓉说的有道理,乡里每年在她店里少说也消费几十万元,况且这来客是乡长的什么人?这个人情她还能不晓得送?真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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