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沙盘游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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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原来心理医生只是万般无奈后的道士替代品,我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无话可说。

我当然不信道士的什么八字硬,什么小曹是不祥之人。尽管小曹身边死了四个人,弟弟、干爹干妈、干大伯,但我还是不信,我宁可信那是巧合,是意外。

我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小曹这样反复的做一个恶梦,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但我知道老曹溺爱孩子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所以酝酿半天,婉转的道:“是不是小曹顽皮,曾经做了什么伤害别的小朋友的事,所以内疚……”

我话还没说完老曹就厉声打断:“胡说什么,我儿子还未成年,能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

“小孩子偶尔打架把人推下墙很正常……”

舐犊情深的老曹再次打断:“你不要以为我儿子喜欢玩木匠的刨子、锯子之类,就以为他有暴力倾向,我告诉你,他没有!他是个好孩子!”

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如别人,都觉得自己孩子是好样的。就像某名人的儿子强奸了人,其母却一再声称自己儿子没错,是肮脏的社会玷污了孩子纯净的心灵。

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这是至理名言。

所以,我也不能跟他辩驳,我想了想道:“一般这种重复梦的情况,说明梦者在心理上有一个没有获得解决的问题,我们心理学上称之为情结,也就是俗称的心结。从墙摔下这事,要么是你儿子自己摔过,要么是别人因他而摔下,我是这么分析的而已,我可没说你儿子不是好孩子。对了,你的次子是怎么夭折的?”

“从自家围墙上摔下,本来不致死,可倒霉的是地上有个木匠锯子,摔下时,锯子正对他的脖子,就……”老曹哽咽起来。

我一拍巴掌:“这不就找到世荣的心结了?毫无疑问,木匠锯子肯定是曹世荣的玩具,所以你们责骂了小曹多次,对吗?”

“是的,小曹妈妈到今天都不能释怀,认为小曹是杀弟弟的凶手,至今都不怎么和他说话。”

我打了个响指:“这不很简单吗?弟弟摔落墙身亡这一事成了他心底的阴影,他内疚,所以梦里反复出现那一个场景。因为被你们责骂,他恨不得从墙上摔下来的人是他,去死的人是他!”

“我们事发后也就责骂了他两三次,后来我心想着反正世德已死,骂世荣也没用了,就不准老婆再提。别的心理医生也有过这样的说法,可我不是太认同。毕竟这事过去很多年了,我们都快淡忘了,怎么可能世荣还没忘。”

“尊夫人到今天都不怎么爱搭理世荣,这种冷暴力对孩子而言,其实比当面直接责骂更伤人心,你知道吗?”

“不管了,反正我儿子就交给你了,怎么治是你们医生的事!”老曹一挥手,霸气十足。

他的这种像对属下下命令似的霸道语气让我非常的不痛快,我没好气的道:“简而言之,你想让我解决两个问题,一个是你儿子为啥不喜欢女孩儿;二是你儿子的恶梦导致他自闭,是吗?至于那个什么八字硬,克死很多人这一回事,我建议你还是去找道士,心理医生不研究八字的。”

“嗯!就这样!”

老曹想把自己的独子培养成自己庞大商业帝国的接班人,所以对他期望格外高,把轻微的内向自闭当很严重的心理病四处求医。

不过我可以理解他的做法。因为有些职业,是注定不能内向的。比如演员、主持人、企业家之类,这些职业必须外向,必须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明天上午九点半,带你儿子过来,好吗?”我合上记录本,本子上简单记录着我的诊断:病人曹世荣,年龄17岁,反复做一可怕恶梦多年,严重影响学习和生活,疑似因弟身亡而内疚导致自闭症。

不管怎么样,还是当面见见病人好。

第二天,我推掉所有病人,一早来到办公室,静等着曹氏父子上门。

并不是我巴结富人,是这个案例实在让我觉得有点意思。

一般的少年人,心理问题主要是来自学业、恋爱、对容貌不自信这三方面。最后一条并不针对女性,男性也一样。

在人的少年时期,因为性意识慢慢苏醒,都会特别在意自己在异性眼中的形象。往往都很爱美,如果外貌不堪,极容易产生自卑心理。

小曹梦的内容,我怎么分析都不像是跟学业、恋爱、容貌有关。梦再怎么扭曲折射现实,也总有逻辑可寻,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对《梦的解析》一书顶礼膜拜。

大多少年人会反复做与考试有关的梦,或被初恋拒绝伤害的梦,因为这些内容在少年人的生活中常见,而且占据重要位置。

小曹梦的形式,也和任何常人所做的梦都有所不同,做为心理医生阅梦无数的我,也确实没见过这么逼真五感皆有的梦,实在是有见一见他的必要。

我怀疑他能做清明梦,能做清明梦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至少我一个也没见过,甚至某种程度上还有点怀疑清明梦的存在。

我坐在办公室桌前,开始喝一天当中的第一杯浓茶,并点上第一支烟。现在的我,鸟枪换炮,从十几元的烟升级到硬中华了。

从苗疆回来后,我的失眠症好了很多,现在晚上一般数到一百多只羊就能睡着。

我诊所的大门在工作时间是一直敞开的,用不着敲门,只要来客,我的办公室桌位置一眼就能看到。

9点31分的时候,我听见两个脚步声。

一个脚步声铿锵有力,步伐快捷,使得写字楼的幽静长廊中充满了“咔哒咔哒”的清脆回音,穿的应该是足底带掌钉的皮鞋。

另一个脚步声几乎听不见,保洁阿姨刚拖过的地面还有些湿润,只听见微弱的鞋底磨擦地面的吱吱声。我猜应该是一个穿着运动鞋的人,走路不喜欢脚抬很高,有点拖着脚步走的意思。

应该是老曹和小曹到了。

关于小曹的模样,听脚步声浮现我眼前的竟是一个吸毒者骨瘦如材走路都无力的形象。

“崔医生,我来了!”人未到,声先到,老曹声若洪钟的声音回荡在写字楼空荡的长廊上。

我站起来,看见一个瘦弱的少年垂着头站在老曹身后。他低着头在玩手机,手机有点微弱的声音,大概是在看什么视频。小曹看起来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和外形粗壮的老曹一点也不像父子。

“曹同学,你好,抱歉,我这儿没有wifi,你看视频会不会很卡?”今天的主角是小曹,我只是对老曹笑笑,便将注意力集中到小曹身上。

小曹不说话,老曹抢着道:“这小子,每月手机费都好几千块,他不在乎这个什么歪发不歪发。”

我呆半天才明白老曹口中的歪发是指wifi。

记得我还是吊丝时,每月100多兆流量精打细算,要是在无wifi环境下无心点开视频,简直就像割肉一样痛。而有钱人家小孩,根本就没有自已流量要省着点用这个概念。

“曹同学,我姓崔,比你大个十来岁,你叫我老崔或崔哥都行。咱们别提医生这两个字,我打小就怕医生,心理医生也不是医生,就跟电台的知心姐姐差不多。”我笑眯眯的道。

我的外形很有亲和力,虽然不帅,但看起来和气,所以我更擅长润物细无声的母式催眠。

但纵然像我这么有亲和力的人,小曹也只是是冷冰冰的瞄我几眼,懒的说话。

我完全不在意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我知道他不爱说话,有点自闭,面对这样不爱说话的,先让他玩个沙盘游戏吧。

沙盘游戏,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大盘,里面装满了沙。

沙象征土地等实质性东西,而装沙的盘一般呈蓝色调,象征着蓝天和碧水。

人们在海滩上玩时,会知道沙抓在手里再慢慢的让它从指缝间溜出,是个很爽的事情。沙和水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而水是生命之源,所以其实人的骨子里是亲近沙喜欢沙的。

沙盘旁边一边有一个书架一样的架子,上面摆放着林林总总上千种玩具一样的小玩偶。有各种人类及动物模型,以及象征着草原、海洋、陆地、武器等模型,几乎囊括世间万物。

所谓沙盘游戏,就是让对方想象这个沙盘是他的王国,让他将所有模型按照自己内心想法,喜好,随意的放在沙盘上。

然后,心理医生会从对象摆放的沙盘来分析他的潜意识和内心。

我的诊所现在的布局是进门是主办公室,是我和两个行政文员呆的地方,陈设很简单,三张办公桌,三台电脑,一台饮水机,一个放报刊的书架。

往主办公室里面走,还有一间略小的办公室是我用来谈话治疗,催眠的地方,有玻璃门和厚厚的门帘窗帘阻隔。另一间较小的房间就是存放沙盘的地方,我称之为沙盘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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