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疑病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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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纵然我看了那么多的报道,再加上我所认识的杜臣,我仍不敢说我有多了解他,只敢认为是了解到了冰山一角。

可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他爱钱是一定的,尽管人人都爱钱,但我认为他比一般人更爱钱,因为他会花钱,比我和疯子更会享受生活。

所以,我让皮球出三倍诊金来打动杜臣,以便提早见他。

要知道以前我火时,想要见我,不提前一个月预约那都是天方夜谈,杜臣现在就跟我当年差不多火。

疯子和皮球是不可能有时间在星海呆上一个月的,我们时间有限,所以只能以提高诊金的办法来提早见他。

“那位女士,杜医生让你进去。”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应该是叫皮球的。

画面又开始晃动,只能听见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踩木地板的啪嗒啪嗒声,那是皮球的恨天高。

“两位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再次听见了杜臣的声音,可还没见着他人。

紧接着“啪”的一声,皮球将钥匙扣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刚好显露出杜臣整个上半身。

“这位先生似乎有什么心病吧?”穿的很绅士的杜臣微笑着道,他立即就看出来了生病的是疯子,毕竟大夏天穿卫衣的就好比是在脸上贴了一个写着神经病三个字的纸条。

“是的,这是我男友,他害怕见人,很少说话,有社交恐惧症。你直接跟我交流好了。”皮球嘴里传出咀嚼声,那应该是她又抓了一把木糖醇放嘴里的缘故。

“请问你男友是做什么职业的?”

“微生物专家,研究细菌病毒的,这是他的证件。”皮球将疯子的毕业证等文件一古脑的扔桌子上。

“呵呵,不需要,我这又不是警局,看什么证件,问他的职业,只是了解他找到他病源的一个过程。”杜臣礼貌性的随意翻了下证件。

就在这时,皮球的电话响了,那其实是我打来的,只是为了让杜臣坚信疯子的职业,并坚信疯子是个行业内的精英。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皮球回应什么,那都是商量好的。

皮球尖声道:“你们又打电话来,烦不烦?都说了我老公生病了,暂时哪个单位都不想去!什么?年薪一百万?就是年薪二百万也得等我男友病好了再说!德国拜尔制药知道吧?他们也在高薪挖我老公!再见!”

德国拜尔制药公司,长了耳朵的人应该都听过,长了嘴的人,一般也都吃过它们家的药。

海洛因就是这家公司生产出来的,最初科学家研究出来是为了治病救人,万万没想到有强烈的上瘾作用。

挂完我的电话皮球道:“这些研究所真烦人,整天打电话求我老公去工作。”

我看到杜臣精神一振,眼睛一亮,应该是感觉自己叼到了一块大肥肉,一个优质客户。

听完电话杜臣显得更加和颜悦色了:“你先生是不是长期独处一人呆研究室?是不是长期习惯独自一个人?一般枯燥机械的工作容易引起人类精神上的焦虑,从而排斥与人交流,比如前些年某个工厂员工接二连三的跳楼,这些都是枯燥的工作引起的。”

“不,我先生的毛病跟工作无关,他是恐艾引起的。”

“哦!恐艾?恐艾滋病?”

“不错!”

“你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检点的行为?”

“没有没有,这事说来话长了。”

“没事,你慢慢说。”杜臣托着下巴,摆出一幅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心说,你妈的,三千块一个小时呢,就是皮球说一天你也乐意听啊。

皮球道:“我和我先生老家是云南的,春节回家了一趟。你知道金三角吧?”

“知道知道,金三角是全球毒品的汇聚中心,指泰国、缅甸、老挝三国边境地区的一个三角形地带,盛产鸦片。”

“对,杜先生说的不错。而离金三角最近的地方是哪儿你知道吗?是云南!所以云南吸毒者、贩毒者几乎是全国省份最多的。”

“所以,你先生吸毒了?共用针管吸毒是传染艾滋等疾病的重要途径之一哦。”杜臣道。

“不,我先生从不吸毒!他这人非常的敬业,生命中除了细菌病毒什么也不关心,除了工作什么爱好也没有。在我老家附近有片热带雨林,里面生活着各种动物。而你知道,人类很多细菌病毒都是来源于动物,所以我丈夫没事就爱往热带雨林里钻,做科研。”

“因那片热带雨林人迹罕至,所以常有毒贩和吸毒者在那里交易,也有一些缉毒警察出没。那些毒贩一般都有装备先进的武器,于是常常引发枪战,有时还有手榴弹爆炸呢。很危险,我劝先生不要去,可他不听。”

到目前为止,皮球一直按我说的剧本在演,而且演的非常好。

皮球道:“春节边上我先生不爱打麻将,也不爱串门,依然没日没夜守在热带雨林。终于有天出了事!一个衣衫破烂的流浪汉从树林里钻了出来,问我先生要钱,我先生身上没带钱,就拒绝了。然后那人竟掏出针管,扎了我先生一针。我先生怀疑他是吸毒者,而吸毒者是艾滋高危人群。所以我先生在逃脱之后,立马跑去疾控中心服用了艾滋阻断药物。这种阻断药物服用及时的话,阻断几率能达到80%左右。”

杜臣是心理医师,不是艾滋病专家,可能都未必听过什么艾滋阻断药物,他眨巴着眼聚精会神的在听。

我一向认为,在遇到自己不懂的事时,最好的办法是保持沉默,以免出丑。这话不仅对心理医生适用,对所有人都适用。

“最后呢,你先生怎么样了?”皮球大约在抽泣,沉默半天后杜臣忍不住发问。

“艾滋这个东西,其实心理痛苦远大于生理痛苦。一般恐艾者都会有疾控中心的专业医师进行心理干预,就等同于你们心理医生的心理治疗,就是让人减轻压力。普通人一般经过心理干预就没事了,但我先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啊,有谁比他更了解艾滋病毒?所以什么疾控中心,什么红丝带组织,无论那里面的工作人员怎么安慰都没有用,我先生就是疯狂的恐艾。艾滋的窗口期是四周,窗口期就是指艾滋至少要经过四周才能查得出来,太早查,hiv抗体浓度不够,不能确诊。我是说艾滋必须四周才能确定,并不是说艾滋四周就发病啊,有的人携带艾滋病毒多年都不发病。可想而知,在等待检查的四周里,我先生有多么痛苦。他几乎是四周没有睡觉,一直大剂量服用镇定药物。单位让他暂时别上班,在家休息。这一闷在家里,就更闷出了事。他从恐艾到恐针头,恐任何尖锐的东西,最后恐惧人,尤其怕那些衣衫破烂的流浪汉。除了见我不怕,见任何人都怕的发抖。”

“那你先生最终的检查结果怎样?”杜臣原本是倾身离皮球二人很近的在听,听到艾滋病等关键词时,杜臣慢慢的往回缩,离桌子远远的,背部紧贴着座椅,企图和他们保持点距离。

这也是正常人的正常心理,即便人人都知道和艾滋病人一般性的肢体接触绝不会传染,可心理上还是抵触和害怕。

“是阴性啊!”

“那不就得了!”杜臣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往回缩的身子复原,重新将双臂放回桌子上。

“可一纸检查结果并不能让我先生放心啊,他又说查一次不准确,有的人免疫系统差点的,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出现抗体,所以窗口期就不止四周。恐艾者是一个庞大的团体,大多数人一夜情或搞基之后开始恐艾,但他们接受专业的心理干预之后就会好很多,我丈夫不同,谁干预都没用。”

“无知者无畏,就像你儿童时可以因无知而摸电线、手抓鞭炮,长大了你还敢么?你先生是专家,比那些基层工作人员更了解艾滋病毒,所以他们的那些普通的心理干预对他毫无作用。因为你先生太了解艾滋的可怕,所以他比普通的恐艾者更恐惧这病,恐惧甚至是乘以倍数的。有时一些肿瘤医生一旦确诊自己得癌后,根本就不愿看医生,往往几天后就选择自杀。这是为什么?也是因为他们太了解癌了,知道无药可救,治疗过程中也很痛苦。与其在痛哭中走向灭亡,不如直接早点灭亡,长痛不如短痛。”杜臣双手交叉合握成拳,然后手掌摊开下压,骨骼作响,这是他说话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就像我转笔。

“对,你说的是对的,我先生也是这么说。他说艾滋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病,因为艾滋会不停的攻击你的免疫cd4细胞,当cd4细胞完蛋后,人的免疫系统就土崩瓦解。当你走在路上,成千上万种病毒细菌都可长驱直入你的身体,任何疾病你都可能感染,别人感冒没事,而你感冒就可能要死。”皮球吧唧吧唧嚼着口香糖,但说话仍然清清楚楚。

我含了两个口香糖口齿就不清了,她含一把口香糖仍然口齿清晰,我挺佩服她这点的。

“但是你老公不相信这个检查,仍然不断去查,是不是?这叫疑病症!多是因为看到别人因某种疾病痛苦而死,因而对此种疾病产生极大的恐惧和心理阴影,特别害怕自己也得那种病。因为你老公是研究病毒的专家,应该见过很多艾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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