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幼失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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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荣氏担心袁恪跟德音有些什么,锦绣坊传来的信让她再也无暇顾及其它。

德音透过罗薇蓉,与三王府搅在了一起。

而随后果然不出她所料,那辆不起眼的马车一路驶向城外,朝南行驶,待他们发现时已经转交陌生人之手。顺着陌生人向下查去,却跟突然断了线般杳无踪迹。

杳无踪迹才是最大的问题,锦绣坊探子手段摆在那,又经多年磨砺,早已是打探消息释放流言的一把好手。莫说远的,就最近几次文襄伯府意图散播对庶长房不利流言,荣氏心底一清二楚,她就想把水搅混了,伺机撕破脸翻身。

流言看似凶猛,实则全都在她掌控之中。分家才几个月,满金陵再提起这事,多数对文襄伯府不齿。

有了前面这事做借鉴,对于锦绣坊探子本事,荣氏丝毫不怀疑。可就这么一帮人,竟然查不出那批金银下落,可见对方也不是寻常人。

金陵城外繁华地带,向来是王权集中之所。能在眼皮子底下干出这事,天底下也就那几个人。抛去已然确认的太-祖太子爷,剩下的再不可能,也变成了事实。

“这事……怕是不简单。”

揉着太阳穴,荣氏半是庆幸半是忧愁。她庆幸德音心大,只要她抱着这般想着,不论是凉国公世子、还是袁恪,都不可能再与她有瓜葛,杨宁与娇娇亲事也就少了许多不稳定因素。忧愁则更简单,眼见着暗处掺和的人越来越多,乱局已定。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经历过一场战乱,她更明白和平安定是何等来之不易。

罗炜彤倒是不怎么担忧自家,毕竟如今他们有兵有粮。若真论担心,她反倒比较挂念慈幼局的孩子。一乱起来,总是弱者首当其冲地受罪。

叹一口气她说道:“若此事真如曾祖母所言,也未必是坏事。如今大齐国运强盛,趁此机会一举消灭朝野上下心思鬼蜮之人,总好过灾荒之年乱起来。”

徐氏轻扬手指,点点女儿额头:“就知道胡说乱说。”

转过头来却这般劝慰:“祖母、娘,既然有些事难以避免,咱们也只能这么想。”

罗炜彤揉揉并不算太痛的额头,满心里想着慈幼局那些孩子。他们年少失怙本以足够可怜,如今居于那犄角旮旯,万一有什么事只怕又得遭灾。

“曾祖母,可不可以唤慈幼局那些孩童来锦绣阁帮忙?”

“帮忙?”

“他们虽然年纪小,但做起事来却颇为利索。年岁大的绣花织布,会写字的可以记账出库,小一些的帮着搬些布匹也好。”

见曾祖母迟疑,罗炜彤有些不解。按理说曾祖母并非无情之人,如今这般迟疑又是为何?没等她多做犹豫,那边已经将顾虑说出来。

“临时入锦绣坊庇佑倒没什么,不过这帮孩子领着朝廷救济,咱们这般难免有人多想。”

罗炜彤恍然大悟,的确她一片好心,风风火火想把人弄来,却忘记思索其它。有时候好心办坏事,便与她如今无甚不同。

那该如何是好?

挠头思索,没一会还真让她想出了主意:“要不咱们跟九师傅商量下,就说孩子们感念锦绣坊所赠单衣,主动要求来帮忙。左右冬日还要资助一批棉衣,如此一来也有了由头。”

徐氏赞赏地看着女儿,却对荣氏说道:“祖母,这般有来有往,显得咱们仁义,更显得孩子们知恩图报。”

事情就这般通过,家中如今所有人都在忙,此事便交给了罗炜彤。

她也没耽搁,当下命人套上马车,换身衣裙就往京郊走去。出府门没多久,咏春便指着外面说道:“小姐,没曾想这袁府离咱们这般近。”

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便是鎏金大字的袁府招牌,想不让人注意都难。马车一拐弯,她向后看去,平西将军府角门还未脱离视线。

两家离得何止是近,仔细算起来,将军府后院与袁府后院,有一段应当是连着。若是从院墙上开个门,两家往来甚至比从后院到前院还要方便。

袁恪选这府邸……是不是为了她?

想到这一点,罗炜彤脸立刻红起来。掀开帘子想吹吹风,刚揭开一点边角,一双黢黑的眼睛冷不丁便探进来。

“怎么是你,大白天的简直要吓死个人。”

平复呼吸她看着面前的袁恪,他驾驭着马儿速度与马车一致,整个人身子却是歪斜,若不是马车窗口就那么大,一准他得钻进来。

“青天白日你还怕见鬼不成?那两块麒麟玉你好生收着,该用的时候就得用。”

前一句她就有点气,哪有这么着吓人的,要不是他脸长得俊,那效果可不就跟见鬼差不多。然而还没等她火气上来,后一句便叫她哭笑不得。

“你是怎么想的,让我掌兵?”

袁恪听出她口气中的不可置信,再见她脸上无奈,突然间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荣氏定知晓麒麟玉中关节,那么大一股势力,贸然交到丝毫没有经验的小丫头手上,其压力可想而知。

“凡事总有第一次,弘真大师当教过你这方面之事。”

罗炜彤迷糊了:“教过?”

“恩,那日在慈幼局,我观你与其余孩童玩耍,布置间倒有几分行兵打仗的意味。罗将军当年初入行伍,也无太多经验,但却能带领小队兵卒截了敌军运粮队伍。”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罗炜彤缓缓点头。以前她最难哄,在惠州时每次归家,爹爹都要给她讲故事。他没读过几天书,典故什么的自然不会,所讲的只能是自己如何打仗。

见她点头袁恪松一口气,他对小丫头的关注,远比师傅猜测的要深。自打入金陵后,几乎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记录下来。久而久之他发觉件特有意思的事,小丫头做派的确有别于一般大家闺秀。虽然与众不同,但却别有章法,时日久了他便悟出来,这种急而不乱、快而不慌的做派,正是最明智的治军之方。

如今关头可信之人皆无法脱身,将印信交给她,看似鲁莽,实则最妥帖。

“从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名将不是读圣贤书读出来的,其天赋乃上天所赐。师傅曾言,罗将军乃是天生名将。而比起行舟兄,你虽是女儿,但行动间更为肖父。”

好像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罗炜彤从不是妄自菲薄之人。爹爹打仗有多厉害,再没人比从小听故事长大的她更了解。袁恪这么一说,她终于有了点信心。

当下她也把心底疑惑问出来:“金陵最近,是不是要不太平?”

袁恪瞳孔微缩,最终点头:“陛下自有决断。”

原来是真的,彻底确定下来后,罗炜彤也说出自己打算。袁恪听完,感动之余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隐患。

“我且跟师傅说一声,你放心去做便是。”

罗炜彤本是想找九师傅,里应外合编个由头,那样也不算麻烦,但坏就坏在有心人定会鸡蛋里头挑骨头。苛待孩童,无论何时都是为人不齿之事。如今听袁恪意思,好像要直接说与圣上,这自然是再好不过。

“真是多谢。”

“你我之间,”袁恪认真地看着她,顿了顿轻声说道:“不必言谢。我与你做任何事,皆是心甘情愿。”

声音虽然轻,她却听得一清二楚。登时她感觉酥酥麻麻之感沿四肢百骸,一直汇涌到心脏,全身上下轻飘飘的。

一直到慈幼局门口,她唇角还挂着傻笑。咏春无奈地瞥了眼自家小姐,拿帕子在她唇角擦擦。

“小姐,口水。”

罗炜彤反手去摸,那里一片温润,哪有半点濡湿之感?

“你这死丫头,连自家小姐都敢打趣。”

咏春笑笑,躲在一边不说话。先前她还觉得表哥表妹天生一对,自家小姐嫁到外祖家最好;方才见袁公子那一面,她却改了主意。

小姐喜欢的,才是上佳人选。

慈幼局见有马车来,早有管事出来查看,见着将军府标志,待主仆二人下车时,九师傅亲自前来迎接。

罗炜彤跟他见礼,便见他额头上冒着汗,平日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也有些凌乱。当即她问道:“九师傅,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里面说。”

迎二人到屋内,坐下后九师傅难掩愁容:“实不相瞒,这几日慈幼局每日皆有孩童失踪。我们找遍附近,皆未发现其踪影。”

“失踪?以前可有过此事?”

九师傅摇头又点头:“以前有些调皮孩子,跑出去迷路回不来。但那与这次不同,连续几天,每日都要少三五个。而且我打听过,不单这一处,周围农户也有孩子不见。”

自幼涉猎广泛,罗炜彤知晓民间有些歪门邪道。如今此事,让她本能地想起那些不好的传闻。当即她也不再啰嗦,而是将来意和盘托出。

“不如让他们暂住金陵城中锦绣坊,那边活计倒也不重。且锦绣坊居于内城,总比这边荒郊野外要安全些。”

九师傅求之不得,当下将孩子归置好,命可信之人一路护送入城内。而他本人则是留守此地,按他的话说:万一有孩子只是走错路,或许过几日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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