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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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凯回头,赫然看见身后包房里的林筱曦。

王文凯走进去,包房里就他跟林筱曦两个人,王文凯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林筱曦侧对着他坐,轻轻地唤了声,“文凯。”

王文凯看一眼林筱曦,因为相同的容貌,跟宋乔成就一段姻缘,两人相貌有八分相似,性情不同,心底残存过去的记忆,及至见面,彼此已生疏。

林筱曦唇有点抖,手里紧握着杯子,深情款款,“文凯,你还怨我吗?怨我当年狠心离开你?”

片刻,王文凯摇摇头,淡淡地道:“都过去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文凯,当年我们林家面临一场危机,只有跟何氏联姻,才能保住我林家的基业,为家族利益,无奈我跟何尔淳订了婚,我为了让你死心,谎称已经结婚。”

林筱曦沉浸在往事回忆里,“文凯,这些年,我心里根本容不下别人,我和何尔淳一直没有完婚,这次我死里逃生,何尔淳答应林何两家解除婚约,给我自由,文凯,我不想再蹉跎下去,当我一只脚踏入鬼门关,我突然明白了,财富权势,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心里最想要的是跟你在一起,我愿意抛弃所有的一切,追随你去任何地方。”

王文凯避开林筱曦炙热的目光,半晌,低哑嗓音道;“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你爱的人了,回不了头了。”

“不,文凯,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还有美好的人生要过,你忘了你曾经对我的许诺,我们一起去非洲、美洲,走遍世界每一个美好的地方,留下我们的足迹,见证我们的爱情。”林筱曦颤抖声儿,急于唤醒那个她爱的男人的记忆。

王文凯唇角抽动两下,也许是埋藏在心底太久,这些记忆似乎已经很遥远了。

“文凯,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林筱曦期待目光地望着他。

王文凯抓在手里一个水杯,垂眸,缓缓摇摇头,“不可能了,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文凯,你心地善良,放不下她,我们可以补偿她,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文凯,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

王文凯看着透明的玻璃杯里清水,干净澄澈,水里漂浮一个黑点。

林筱曦的话里,不知不觉带出优越感,还有一丝鄙夷,“我上次给她钱,她不要,嫌少?她想要什么,提出来,只要她答应跟你分手,不管她开出什么条件,我都能满足她………”

王文凯突然抬头,目光犀利,“你拿钱给她?”

林筱曦被他这道目光刺得不舒服,解释道;“我是一番好意,文凯,你别误会。”

王文凯看她的目光渐渐变凉,摇摇头,“你变了。”说完,低头,摇晃手里的水杯,水杯晃动,水不再清澈透明,有些浑浊。

林筱曦此刻非常后悔,急于解释,“文凯,我想让你离开得心安,我真的是为你着想,我………”

王文凯突然把水杯顿在桌子上,用力过大,水花溅了出来,眸中几分寒肃,一字一顿地道:“你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包括感情?我希望你以后别打扰她,你记住这一点,她跟你不是一样的人。”

说完,王文凯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林筱曦看他真要走,心里隐约有股不祥的预感,冲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阔背,“求求你,文凯,别走,我爱你!”

王文凯缓缓地把她的手移开,头也没回,毫不犹豫,大步走了出去。

林筱曦不知不觉眼泪流下来。

王文凯没回隔壁包房,而是直接走到外面,傍晚,天刚下过小雨,空气凉丝丝的,雨水把周遭一切都冲刷得干干净净,街道两旁,高楼如雨后春笋,鳞次栉比,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耀,充满诱惑。

灯红酒绿,浮华的世界可以改变一个人,林筱曦过去是单纯善良的女孩,几年商海沉浮,变得世俗现实。

王文凯拿出手机,宋乔,两个字跃入眼帘,他干净的手指摩挲。

宋乔带着然然从她妈家出来,直接到文化宫,小马很勤快,小伙子没家,早就到了,小马看见宋乔领着一个五六岁胖墩墩的男孩进来,男孩进来后,乌黑的大眼睛滴溜乱转,四处瞧看,小马走过来,热情地问:“这位小朋友是谁家的孩子?”

“我叫然然,今年六岁了。”

宋乔微笑道:“我儿子。”

小马露出惊讶表情,低头瞅瞅然然,又朝宋乔脸上看了看,确定不是开玩笑,神情不易察觉有点失望,“宋老师,我以为你刚大学毕业,还没结婚,儿子都这么大了。”

宋乔对然然道;“这是马叔叔,一会妈妈上课,跟马叔叔在外面玩。”

小马一副热心肠,“放心吧!宋老师,我帮你看着孩子。”

宋乔上课时,小马在外面哄然然玩,小马很有亲和力,一会然然跟他混熟了。

宋乔下课后,换衣裳,待家长们把孩子都接走了,领着然然和小马出来,小马锁门,道:“宋老师,我送你们吧!”

宋乔道;“我家住在这附近,走一段路就到家了。”

然然仰头问;“妈妈,你刚才不是说乘公交车回家吗?”

宋乔尴尬地笑笑,看来真不能在孩子面前说谎,谎言被揭穿,挺不好意思。

小马却没介意,“宋老师怕我送你,才故意说家住附近,你带着孩子,我还是送你回去。”

小马一再要送,宋乔不好拒绝,娘俩坐上小马的车回去。

小马听宋乔说家住新区,道;“宋老师家挺远。”

宋乔道;“有公交,下课正好赶上末班车。”小马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宋乔跟小马聊天,知道他上的大学跟自己的大学是一个城市,好像彼此关系又拉近了,小马的车开到新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天完全黑了,小马道:“宋老师每次下课,天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以后我送你吧!”

宋乔忙道;“这里很安全,你放心。”

夏天八点不算晚,小区里先搬来的住户,有的还在附近散步,宋乔想,到冬天的时候,小区就建好了,住户全都搬进来,附近配套设施完善,这一带就热闹了。

宋乔母子下车,小马也跟着下车,宋乔跟小马告别,客气道:“天晚了,你还要往回返,我就不请你上楼了。”

宋乔到家,时间不早了,赶紧给然然洗漱安置,宋乔冲了澡出来,把头发擦干,这时,放到茶几上的手机亮了,来电显示,王文凯。

宋乔心跳加快,把手机抓在手里,放在胸口上,稍顿,接通,深吸了一口,平静的声音道:“文凯,你有事吗?”

“我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文凯,你喝酒了?没事我挂了。”

宋乔刚想按结束键,王文凯急忙道:“等等。”

“还有事?”

“没事。”

“你喝多了,早点回家睡觉吧!”宋乔说完挂断,手里还握住手机,半天没松开,直到手机都焐热了,才无力地放下。

周日早晨,吃过早饭,宋乔给然然换上小背心和短裤,胖小子,一活动就爱热,早晨气温二十*度,宋乔穿纯棉白背心和牛仔短裤,脚下凉拖。宋乔带上洗干净的水果,和一壶水。

按照约定的时间,母子俩早早等在楼下,柏涛的车准时到了,车停了,柏涛下车,开门,车里柏家的胖阿姨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摆手招呼,“宋老师。”

胖阿姨带着安娜坐在后面,然然跑过去,上车跟安娜坐一起,胖阿姨道:“宋老师坐前面。”

柏涛已拉开前面车门,宋乔只好坐副驾驶位置。柏涛上车,发动车子,转瞬,车子上了宽阔的路。

胖阿姨强烈的好奇心,“宋老师就一个人领着孩子过吗?”

宋乔嗯了声,跟一个陌生人不想多说自己的私事。

“宋老师一个人领着孩子挺不容易的。”胖阿姨似乎有些同情。

“还好!”宋乔知道胖阿姨是柏家的亲戚,胖阿姨没把自己当外人,对柏涛和安娜实心实意的好。

“宋老师没考虑找个人?”胖阿姨有八卦心里,还有点小心思,她这段时间照顾安娜,照顾出感情来,宋老师对安娜好,当安娜的后母,孩子肯定不会受委屈,她可怜安娜,心疼柏涛,按辈分,柏涛是她子侄辈。

宋乔怎么解释跟王文凯还没离婚,解释多了,怕人多想,道:“我看着然然长大成人,别的不想。”

“宋老师,你这个观点可不对,太老套了,一辈子哪能一个人过,孩子长大后,离开你,你一个人多孤独寂寞,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人踏实可靠,家里清净省心的……..”

胖阿姨还想说,柏涛咳了声,打断她,“宋老师别介意,我表姨说话直。”柏涛按亲戚论,管这个胖阿姨叫表姨。

胖阿姨知觉,不往下说了,说点别的闲话。

宋乔问;“安娜的爷爷奶奶住外地吗?”

柏涛道;“我父母在南方,他们在南方住惯了,不适应北方的气候。”

宋乔看柏涛像南方人,不似北方汉子的高大粗矿豪放,柏涛温文尔雅,心思细腻。

四十多分钟后,到了东海游乐场,一群大人孩子下车,宋乔一手牵着一个,带着然然和安娜进了游乐场大门。

游乐场里面游乐设施,有过山车、激流勇进、旋转木马、碰碰车、摩天轮。海盗船,弹簧床,海盗船。轨道小火车等。

然然和安娜这个年龄段儿童,只能选择轨道小火车、弹簧床、旋转木马。

两个孩子把能玩的都玩了个遍,然然朝左边一指,“妈妈,我要玩碰碰车。”

胖阿姨直摇头,“我可不能玩那玩意,看着都晕。”

柏涛看看宋乔道;“宋老师敢不敢玩?”

宋乔道:“有什么不敢的,我带着安娜,你带然然。”

四个人进去,开了两个碰碰车,宋乔跟安娜,柏涛跟然然同乘,整个场子就他们两台蹦蹦车,其它空的都停着一旁,宋乔他们两个碰碰车在场内绕圈,横冲直撞,不时发生碰撞,挺刺激,宋乔看安娜开心地笑着,就连柏涛脸上出现少有的笑容。

时间到了,四个人从碰碰车上下来,两个大人和两个孩子玩的都很开心,胖阿姨坐在凉亭上招手,几个人过去,宋乔把洗干净的水果拿出来,放在一次性盘子里,摆在石桌上,坐下休息,招呼安娜和然然吃水果喝水。

胖阿姨不时打量宋乔,目光在宋乔和柏涛之间转,柏涛看宋乔经过刚才一番运动,面色粉红,扑面青春气息,柏涛暗想,自己今年才三十几岁,为什么总感觉老了。

歇一会,然然和安娜又要去玩弹簧床,柏涛和宋乔站在外面栏杆边看着。

周日,东海游乐场新开园,宣传挺到位,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玩,里面卖东西的小贩,一片吆喝声,游乐园里熙熙攘攘,宋乔跟柏涛说着话,却总觉得有一道目光盯着她,宋乔朝四周看去,没看见什么熟人,暗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柏涛察觉到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没什么。”宋乔晃晃头,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昨晚王文凯突然来个电话,又什么也没说,害的宋乔又半宿失眠,宋乔轻贱自己,他一个电话,自己就睡不着觉,离开他的这段日子,每天晚上,都是在想着他中睡着的。

下午,又玩了一阵子,然然嚷着饿了,胖孩子食欲好,然然一顿饭吃的比宋乔吃的还多。

柏涛道:“吃饭去。”

胖阿姨大概累了,一直坐在一把椅子上,不动弹,听说去吃饭,才抬起屁股。

几个人走到游乐园大门口,宋乔又感觉那道目光射来,回头看,不少游玩的大人带着孩子往外走,摩肩擦踵,挡住视线,宋乔没看见周围有什么熟人,刚才她明明感到有人盯着自己,不会有错,确确实实,她这回可以肯定。

柏涛看她心不在焉,问;“宋老师,你那里不舒服吗?”

“我昨晚没睡好觉。”宋乔不能说,毕竟没看见有人,疑神疑鬼的,影响大家兴致。

回去的路上,柏涛把车开到一家餐厅吃饭,柏涛点了一桌子菜,胖阿姨和两个孩子饿了,闷头吃,宋乔边吃边想着是什么人暗中盯着自己,有这个必要吗?自己不是影星歌星,社会名人,最后,开解自己,眼花看错了。

柏涛坐在对面,一直注视着她,宋乔低头想心事,没留意。

大家都吃完了,柏涛摆手招呼服务员,服务员是个年轻姑娘,过来,看然然和安娜长得漂亮,跟洋娃娃的似的,微笑夸赞笑道;“家里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真好,两个孩子真可爱。”

一顿饭五百多,柏涛拿出六张,放到桌上,“不用找了。”这一整天的游玩,柏涛眼底的沉郁不知何时消散了。

服务员看小费很高兴,“你们一家人真幸福。”

柏涛微笑,没解释,宋乔领着两个孩子往出走,听见,已经走出来,也就没犯口舌。

大家都上车,柏涛道:“宋老师晚上去少年宫吗?”

柏涛心细,还记得她周日去少年宫上舞蹈课,宋乔道;“我直接去少年宫,你把我们放到地铁口就行。”

柏涛道;“我送你们过去。”

宋乔到少年宫时,小马正在里面收拾东西,看见然然,亲切地招呼,“然然,你跟妈妈来上课。”

宋乔道;“给你添麻烦了。”

小马看她一眼,“不麻烦,然然挺懂事的。”

家长们陆续送孩子来了,宋乔进更衣室换衣裳,上课时,宋乔看见然然趴在窗玻璃上往里看,胖胖的小脸挤成扁平大脸。

晚七点半,准时下课,宋乔领着然然走出去,小马锁上门,道;“我送你们。”

“不用,我们坐公交回去。”宋乔边说,边领着然然急忙往公交车站走,她可不能再坐小马的车,欠人家人情。

宋乔刚走出没多远,小马开车过来,在宋乔身边,停下,“宋老师,上来我送你们。”

宋乔摆手,“不用了,谢谢!”脚步不停牵着然然往前走,小马开车跟在身后,“宋老师,别客气,你还带着孩子。”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打横停在宋乔身前,一个熟悉的浑厚沉稳的声音,“上车吧!”

宋乔一看,是柏涛,正想摆脱小马的热心肠,赶紧跟小马告别,“我们先走了。”说着,带着然然上车去。

小马没看清车里是什么人。

宋乔上车,道;“柏主任,太麻烦你了。”

柏涛看着前方道路,转弯,“宋老师,说这话就见外了。”

路上时间长,两人一路闲聊,聊古董、画,不知不觉到了新区,宋乔看见窗外朦胧夜色中那一片亮着的灯火,然然在她怀里睡着了,宋乔招呼然然,然然揉着惺忪睡眼,没睡醒,小脸皱皱着,不很高兴。

柏涛车停在二栋楼前,宋乔先把然然放下车,自己下去,跟柏涛告别。

王文凯靠在车身上抽烟,看见宋乔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把烟掐灭,那辆黑色轿车等宋乔下车后,掉头,朝来时的方向驶去,王文凯借着窗户里的灯光,看见车里的柏涛,脸色一下子阴了。

王文凯看着宋乔领着然然走进楼门里,拿出手机。

宋乔刚进楼门,手机响了,看是王文凯的电话,“你在哪里?”

宋乔跟王文凯生活时间长了,多少品出点他性格,电话里听他声音好像不很高兴,稍顿,“我正往家走。”

“这么晚了,你没有车,怎么回来的?”

“我坐公交车。”宋乔想都没想,顺口答道。

“你去哪里了?”

“我出去有点事。”

“你什么事,这么晚不回家?”

宋乔犹豫一下,“我去我爸家。”

“公交车人多吗?”

“不多。”

电梯门开了,宋乔道;“我挂了。”

宋乔领着然然进了电梯,她不想告诉王文凯兼职的事,王文凯要知道,一定不能答应她做兼职,两人都分开,还要管束她。

王文凯站在楼下,等了足以三分钟,才看见十一层那个窗口亮灯,王文凯点燃一支烟,修剪很干净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猛得吸入一大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烟雾从指尖缓缓升起,又渐渐淡薄,树影婆娑,黑暗中一点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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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仁在文化宫办画展,秦可仁之前邀请宋乔去看,宋乔抽空过去,宋乔进文化宫,参观画展的人陆陆续续往里走,秦可仁是本省很有名气的画家,秦可仁的画都是画人物,山水很少,有相当一部分是两性题材的抽象画,宋乔站在画作前欣赏,画作弥漫的阴郁气息,总感到一股压抑,好像憋闷得透不过气,宋乔徒然心情很糟,这些画风正如秦可仁给人的感觉,像发霉的雨季,心里透不进去阳光。

宋乔从文化宫出来,站在阳光下,身上才渐渐暖和,宋乔直觉秦可仁自杀后,并没有痊愈,而是病得更重了,心理疾病,无药可医。

文化宫里面一间屋子里,林筱曦站在窗前,看着宋乔走出去,对身后的秦可仁道:“我低估了她。”

秦可仁斜倚在沙发上,“我说过你只有两成机会,可惜这两成机会也失去了。”

“败在她手里,我不甘心。”

“她这样的女人,正是男人喜欢的。”秦可仁眼底阴气越来越重。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林总,您找我?”

“查查她,她的家人,过去,有关于她的事,越细越好,我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这次是我轻敌,太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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