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24(1 / 1)

加入书签

r   楚慈尝试着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低声叫了一句“韩越”

“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热”韩越已经把衬衣外的一件薄外套给脱了,袖子也挽到了手肘上,露出古铜色结实的手臂,“没办法了,我已经开了空调。就算开窗也不行,外边吹来的全是热风。”

楚慈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天色还没有亮,天际灰蒙蒙的泛出一层鱼肚白。这是一段盘山公路,路边就是陡峭的山坡,公路上除了他们这辆奔驰以外,一辆车都没有。

“你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就是这段路。”韩越说着这话以后自己都迟疑了一下,“要不你把我gs找出来看看。”

楚慈从小拉箱里找出gs,看了一眼说“坏了。”

韩越脸色一变,劈手夺过gs,随即猛的一踩刹车。

楚慈被惯性勒得往前冲了一下,胃部突然涌起一股剧烈的绞痛。他简直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仿佛那疼痛就像毒蛇一般,刹那间就贯穿了他的身体。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皮肤,从头顶到脚趾尖,无处不在疼痛,无处不被烧灼,简直就像被投入烈火中翻滚炙烤一般

楚慈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来就猝然倒在了车座上,手指痉挛的掐住真皮座椅,恍惚间只觉得被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过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那是韩越。

他想睁开眼睛,但是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那其实是冷汗浸透了额头,流到了眼睛里。他恍惚看见韩越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剧痛的原因韩越表情都有些扭曲,肌肉严重的痉挛,却还咬着牙勉强忍耐着,一把从车座上拎起自己那件白色外套裹在楚慈身上。

“下车”韩越把楚慈一推,厉声吼道“下了车往回跑,听见什么都别回头,快”

楚慈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甚至连坐着都无法支撑身体。他想问怎么回事,但是刚一张口,就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这口血出来的时候楚慈自己都没感觉到,事实上因为剧痛和晕眩,他的感觉已经被麻痹了,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去,被韩越一把接在怀里“楚慈”

那一声简直肝胆欲裂。

韩越出身戎马世家,守过边,驻过外,上过战场杀过人,玩起枪子来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主儿,被这一口血骇得手脚发软,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楚慈倒在他怀里,他才猛地打了个寒战,强忍着剧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车窗前的公路上不知什么时候缓缓驶来三辆红旗车,停在离韩越他们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当中一辆的车窗半开着,但是里边暗得很,完全看不清里边坐了什么人。左右两辆车刚停下来车门就开了,几个穿着辐射防护服的人冲了出来,遥遥的跟韩越他们对峙着。

韩越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紧紧盯着中间那辆毫无动静的红旗车,厉声吼道“龙纪威,老子他妈的任你处置但是我车里还有人,你必须放他走”

其中一个看上去是领头的,站在韩越和红旗车的中间高声道“抱歉了韩二少,龙处长的命令是秘密行动,您车里不管有什么人都必须处理掉,不能露出一点风声。老龙会很快苏醒的, 保险起见您还是赶快离开那辆车吧。”

韩越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狗日的姓龙的,连老龙都带出来了,斩尽杀绝到这种地步这畜生”

那个领头的语调一转,明明白白的威胁起来“韩二少请不要轻举妄动你令尊令堂还在北京呢”

“滚你娘的,老子的爹妈革命一辈子,还能被你给怎么着”韩越一摸楚慈的脉搏,眼见着情况不好,顿时心里一横“操龙纪威,我今天还就真破釜沉舟一次,有本事你把我俩一起弄死”

那个领头的见韩越迟迟不束手就擒,也感到十分棘手。控制韩越对韩家来说是最致命的打击,为了击溃整个韩家,必须在今天活捉韩越,从他嘴里问出足够打击整个韩家的证据。

但是韩越死活不愿意离开那辆车,这就有点难办了。难道真把韩越连着车里的人一起弄死不成政治斗争通常都以整倒整个家族作为最终的胜利,只弄死区区一个姓韩的,对斗倒那几个同气连枝的家族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力。

那个领头的刚想去请示一下,突然只见韩越那辆车猛的发动,刹那间一踩油门转弯掉头。这怎么可能高能粒子辐射开到这种地步,人应该被冲击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对,没有满地打滚都算意志力坚强的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开车的力气

“龙处目标准备逃逸,我们是不是”

中间那辆一直毫无动静的红旗车里,只听一句低沉的命令“追。”

左侧那辆车立刻发动,追着韩越他们冲了出去。

这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灰暗的盘山公路上,两辆车几乎首尾相连,风驰电掣的往山下冲去。这段距离远远不到能躲避辐射冲击的地步,韩越的五脏六腑都痛得发紧,全身肌肉就像被割了无数刀一样,一口血涌到喉咙口,却被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咽了回去。

精神完全无法集中,神智涣散得连手都握不住方向盘。如果这时候停下来的话就一定会被抓住,不过抓住了也不会死,龙纪威的目标毕竟是整个韩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但是,如果被抓住的话,按照龙纪威一贯斩草除根的做法,楚慈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

下坡路前方猛的一道发夹弯,韩越这时候已经丧失知觉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头往外拐。因为可怕的高速,车头弯向了一个无法控制的离心力方向,直愣愣的往山崖下冲去

就算韩越这时候踩刹车也没用了。那一瞬间他神智竟然无比清醒,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操,楚慈要是死了,老子也不独活。

清晨静寂的高速公路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听着竟然是往山崖下去了。刹那间哗啦啦惊起一片鸟雀,树林间沙沙的直响。

领头那个男人匆匆走向红旗车,对着半开的车窗低声道“龙处,目标车辆翻了,从山崖上滚下去了。我们要不要打捞”

龙纪威裹着一件黑色风衣,在宽大的后车座上闭目养神。他的脸看上去竟然还很年轻,有些混淆性别,完全看不出年纪;头发因为太长,在脑后绑成一束,垂落在椅背上。他的皮肤比常人略深一些,轮廓也更加鲜明深刻,乍一看上去,竟然有点像偏远西南的少数民族。

龙纪威沉默了片刻,问“车上还有生命反应吗”

他手下立刻道“有的,两个人都还活着。”

“下去打捞。”

“是”

那个手下刚回头往外走,突然红旗车的司机接起一个电话,听了几句后转给龙纪威“龙处,于副部长要跟你说话。”

龙纪威皱了皱眉,接电话的口气不太好“喂”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沉了下去“什么,已经把韩司令控制在台江了北京还有什么人,韩强别管我现在在哪里就算没打报告又怎么样,回去我自己跟上边的人解释”

他顿了顿,牙关似乎紧了紧,“行了,我知道了。一个小时后研究院里见。

25

25、永无尽头

楚慈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在汗水里泡了一个来回,湿腻腻的很不舒服。

清凉的山风吹在他脸上,感觉非常凉爽。他闭着眼睛平息了一下眩晕,感觉身上的剧痛已经完全消失了,肌肉中只残存着虚脱过后懒洋洋的疲惫感。

“楚慈楚慈”韩越低哑着喉咙叫了两声,“快醒醒你伤到哪里没有”

楚慈勉强睁开眼睛,视线一时还是花的,平息了好几秒才慢慢清晰。他们已经翻车到盘山公路之下的一道陡坡里了,德国车比较耐操,车头撞进去一个大坑,车前窗、侧窗玻璃全碎,车门大开着和车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车厢里挤满了气囊,万幸竟然没有更大的损伤。

楚慈动了动手脚,他比较削瘦,在车头变形的缝隙里竟然能自由活动。就是膝盖处有点火辣辣的疼,想必是蹭破皮了。

“我没事。”楚慈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呢”

韩越苦笑“我得再努力一会儿才能回答你我得先把脚从油门下拔出来”

楚慈扭头看看他,只见韩越半个身体被气囊给压住了,仪表盘整个坠到了油门上,大概把他的脚埋在了里边。

楚慈伸手往口袋里摸手机,韩越阻止了他“别打电话,没用的。他们事先在山谷里装了闭频器,我估摸着起码屏蔽了几公里的信号,就是怕我们求救。”

“这是怎么回事那到底是什么人”

“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我告诉你这个可是违反保密条例的。”韩越顿了顿,看看楚慈的脸色,又哈哈笑起来“开玩笑开玩笑,老子对你可是一点秘密也没有那个坐在车里没露面的叫龙纪威,国安九处处长,是个少壮派中的极端激进分子。他对韩、裴、王几个联系紧密的家族矛盾很深,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政治梦想就是迫使一帮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头子们统统退居二线,然后权力中枢统统换上新血,实现他梦想中的呃,激进民主主义吧。”

韩越顿了顿,语气有点复杂“在一个政党成长的过程中必然会遇到各种弊端,有他这样想法的人自然也很多,但是龙纪威格外的激进。他是广西少数民族,挺邪乎的一个人,你别看他脸年轻,实际上他多少岁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我只知道他是几十年前冒头的,当时他还不叫龙纪威,叫一个挺古怪的名字。他有个姐姐,当年在广西被几个大有来头的日本访客掳走了,不知道因为什么敏感的原因,当地的官儿们不愿意管这事,龙纪威就一人单枪匹马的闯到那几个日本人下榻的酒店里,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后来调查的时候发现,那几个日本人全身上下一点皮肉都没有了,衣服还好端端的挂在身上,人却只剩下了一具骷髅,还白森森的当时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他跟他姐姐都被判了故意杀人罪。”

楚慈眉梢微微的一挑,仿佛有些轻微的厌恶。

韩越察觉到这一点,连忙解释“他后来没死,九处的人想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就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了,为了掩人耳目还给他改成了现在的名字。他那种仇视激进、右派主义的个性大概就是那时候养成的。可以理解嘛,少数民族小孩儿,个性比较单纯,又嫉恶如仇”

“那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都被他养的那个东西给缓冲了。”韩越说,“那东西我很难跟你解释,那大概是一个全频带干扰器,只不过不是机械,是个活物。它被龙纪威控制着,是一种能散发高频高能粒子流的生物,爆炸当量无法估计上限,我们当时在怒江建设这个军工项目的时候,管他那玩意儿叫做会呼吸的核弹。那东西最早是龙纪威从广西最偏远的地区带出来的,据说国外也有类似的生物。现在他这只虽然还被他养着,但是实际上已经归国安九处管了。”

说到这韩越骂了一声,又用力抽了抽脚,可惜除了让他痛得脸色扭曲了一下之外无济于事,“操,随便把那东西拿出来害人,就不怕上边活宰了他吗”

楚慈默然不语的盯着韩越,看他一次次试图把脚从仪表盘下抽出来,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在说话这段时间里,他的左脚已经跨出车厢外,勉强能自由活动。但是右脚被结结实实卡在了一堆变形的金属仪器里,不管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来。

实际上他的右脚已经很难用力了,韩越毕竟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拥有丰富的受伤经验。他连看一眼都不需要,只凭感觉就能断定自己的右边小腿骨头裂了,如果情况坏一点的话,可能骨刺突出扎破了皮肤,血液凝固在皮肤上,有种干涩腻歪的感觉。

如果有个人搭把手的话

韩越几乎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眼下唯一能搭把手的就是楚慈,然而他可能更希望自己就此留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