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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要不要分散开来搜索一下”

韩越站起身,简短的说“不。”

“但是逃犯可能已经听到我们上来的声音,他一个人,附近没有车,一定跑不远这个时候如果不追的话万一被他跑出去”

“不要用逃犯来称呼他。”

“万一跑到附近农家啊什么”那个手下一愣“为什么”

“至少在这里不要用逃犯来称呼他。”

韩越并没有做更多解释,他深深吸了口气,站在山坡上环视周围一圈。

毕竟是职业搞野战的人,他的目光很快停顿在了那条隐蔽小路两边被压倒的枯草上。顺着那条小路延伸的方向望去,更远的地方是一片大雨中的小树林。

天色更加晦暗了,滂沱的雨水让视线变得格外模糊。韩越一时有些恍惚,他想这样的季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雨呢

他突然开口高声叫道“楚慈我知道你在这里”

韩越的声音中气很足,穿透力非常强,一时连小树林里都能听见。

“我给你机会自己走出来别逼我下去找”

他从身后手下那里夺过一把折叠铲,高高抬起来晃了一下“你也可以选择不出来,但是我会从现在开始刨这两座墓你要是真不出来,也可以躲在那里,看着我把他们的骨灰刨出来”

山坡上静静的,只听见大雨捶打着树梢和地面所发出的哗哗声。

“你不是对别人都挺好的吗”韩越笑了一下,只是声音稍微低了下去,“你就忍心看着他们的骨灰被刨出来,在地下都不得安宁吗”

他咔哒一声打开折叠铲,狠狠一铲挖到墓碑下,随即抛出来一铲土。

他带过来不止一把折叠铲,很快就几个手下也走过来帮他挖。这帮人干活很利索,不一会儿就打开了李薇丽的墓,韩越挥手叫他们都退开,然后一个人站在墓碑前,蹲去拿那个骨灰盒。

谁知道这个时候,突然一道厉风从韩越脸侧猛然划过,紧接着夺的一声,只见一把短刀死死钉在了泥地上,刀柄还在那里微微颤动

周围的手下都纷纷拔出枪来,如临大敌“谁谁在那里”

韩越一摆手制止了他们,然后缓缓的站起身。

山坡之下的树林边上,楚慈收回那个投掷的动作,精疲力竭的扶着树,剧烈喘息着。

他嘴巴好像动了动,韩越能从口型里分辨出他说的是“住手”两个字。

他看上去那样狼狈,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浇透了,衣服紧贴在身上,头发自上而下的滴着水,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削瘦单薄。

韩越笑起来,尽管那笑意让人一看就头皮发麻。他稳稳的顺着小路大步走下去,手下想跟,但是又有点胆怯的收回了脚步。

楚慈每看见韩越走过来一步,就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退到最后背部已经抵到了树,再也无路可退了,韩越才缓缓站定在他面前。

楚慈的小腿还没止住血,裤腿都被染透了。因为缺血过多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眉眼非常憔悴,站也没法站稳,只能靠在树干上虚弱的喘息着。

韩越就这样看了他很久很久,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要把他这一刻的模样永远刻到心脏的肉里去。直到楚慈身体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大,最终几乎要倒下去的时候,他才低声开口道“楚慈,我有个问题,从在酒店开始起就一直想问你。”

楚慈目光有些涣散,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我想问,裴志说你这两年忍辱负重留在我身边,只是为了寻找机会报仇而已,是这样的吗”

“”

“楚慈,”韩越又慢慢的重复着,问“是这样的吗”

楚慈眯起眼睛,半晌才冷笑了一下,说“是”

“哦。”韩越说,“我知道了。”

他抬起手去,似乎想摸摸楚慈冰凉苍白的脸,但是指尖还没触及的时候,楚慈突然猛地一转身,往小树林里跑去。

他动作已经十分踉跄了,韩越远远比他迅猛敏捷得多。楚慈还没来得及跑两步,就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从身后猛的按下,韩越随即用脚一勾,楚慈膝盖一软摔倒在地。

但是他这一跤没有摔结实,因为韩越半途中就一把接住他,随即把他身体强行翻转过来,面对面紧紧按倒在地。

这一系列动作都太快了,楚慈因为剧痛而痉挛了一下,身体就像脱水的鱼一般惊跳起来,随即被韩越紧紧按在怀里,那力道简直要把人活活掐死

“没用的。”韩越贴在他耳边上,粗重的喘息着,“抓住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散场后

楚慈“韩越你欠揍吧,好好的挖墓刨骨灰干什么快滚吧我不要再见到你了我要跟你分手”

韩越泪流满面“明明是你说公墓风水不好整天琢磨要换个墓地的,怎么我干什么都是错的呢你这连坐制度太残忍了,老子要抗议”

淮导敲碗“俩主角磨叽什么还不快来拍下一场不拍戏就木有工资木有收益木有打赏,到时候叫小楚楚踹了乃,再找个有钱滴那边男二裴同学已经塞给本导演很多红包啦哼”

43正文 挽留

楚慈的小腿其实没有大碍,至少没有伤到骨头。

但是他淋了雨,受了凉,情绪又波动得很厉害,回去的路上就开始发高烧。

他体温蹿升得非常快,车还没开到市区就已经全身发烫,意识也坠入了迷乱之中。这种高烧很伤人,他挣扎着想开窗吹凉风,但是被韩越一把按住了手,说“你想找死是不是”

楚慈被烧得满脸通红,眼睫微微的颤抖着。这样看上去他脸色其实比往常好看,总算不那么苍白憔悴,连一点人气都没有了。

韩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了很久,慢慢把楚慈的双手交叠着,握在掌心里。车厢里除了他们之外别无他人,车窗外天色暗沉,大雨倾盆,就仿佛一场无边无际无尽头的黑夜。韩越在雨声中攥着楚慈冰凉的手指,尽管动作十分温柔,声音却低沉而冷酷“你告诉我在侯宏昌之前,你还杀过人吗”

楚慈闭着眼睛,身体随着车厢行驶的颠簸而微微摇晃着,意识昏昏沉沉。

“你已经不想活了是吗”

在一片静默中韩越等了很久,他最终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楚慈带着雨水的脸。

“现在你还不能死。”他自言自语的说,“我解脱之前,你还不能死。”

自从楚慈搬走后,这是第三次韩越回到他们那个位于三环的家。

第一次是他听说楚慈搬走了,急急忙忙的赶去时只看见一个空空荡荡的房子;第二次是他约了老王手下的人在这里见面,在这里看到楚慈的身世和档案。

第三次他打开门,把楚慈轻而易举的扛起来,往卧室那张唯一比较整齐的大床上一扔,说“我们到家了。”

楚慈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大床深处,因为震动他含混不清的咳了两声,声音很沉闷,很快就安静下来不动了。

家里没药,没热水,连个创可贴都没有。到处都布满了几个月没打扫过的浮灰。韩越在家里困兽一般转悠着,失手打翻了一个保温水壶,哐当一声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他烦躁不安的走回床边,楚慈已经烧得很高了,脸色带着极为危险的潮红,烧得身体似乎有些颤抖。他小腿上的伤已经止了血,皮肉狰狞的绽裂翻开,露出带着血痂的肉。

韩越拧了把凉毛巾去抹他的脸,又用手指沾了水,一遍遍摩挲他干裂的嘴唇。过了一会儿他从厨房里弄了点盐,化在毛巾上,擦楚慈小腿上的伤口。那应该是非常疼的,但是楚慈除了轻轻闷哼一声之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应该已经感觉不到了。

“是啊你就是个不怕痛的人。”韩越喃喃的低声说。

他扔开毛巾,又摸出手机来,下意识的在手里翻开又合上,翻开又合上。房间里只有他不断开合手机盖的啪啪声。

他听不见楚慈的呼吸,隔音良好的卧室里也听不见遥远公路上车辆偶尔驶过的声音。如果房间什么声音都没有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发狂,只能借着一遍遍摆弄手机来发泄无以依从的恐慌感。

黑夜会过去吗

还有天亮的那一刻吗

那些曾经有过的阳光下的记忆,仿佛在这个暴雨的夜晚渐渐模糊了,哪怕如何拼命去回忆,都只剩下蒙着灰沙的光影,仿佛它们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因为他一旦想起,就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些都是假的。

本来就不存在的。

那些温情,那些忍耐,那些曾经的幸福和喜悦,从两年前那一切的开始,就注定了虚假和残忍的结局。

韩司令转危为安的消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传来。

电话里司令夫人的声音哽咽不已,几次都断断续续的说不下去,韩越闷头听着,是不是嗯嗯两句,安慰一下。

司令夫人说话抓不住重点,韩越不得不几次打断她,叫医生过来简单描述伤处病情,以及有可能发生的后遗症等等,等医生说完了再把电话还给司令夫人。

“我已经叫人在医院守着了,天亮以后可能会有探病的老头们,到时候我过去接待。”韩越忍了忍,最终又补上一句“妈,你也别太劳神了,先去休息吧。”

司令夫人抽抽噎噎的答应了,又问“那那个凶手,你抓抓到了没”

韩越沉默了一下,“没有。”

“他这样害、害你爸爸,你一定要抓住他,知、知道吗”

“”韩越不置可否,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突然不答反问“妈,当年大哥撞人的事情,后来咱们家赔钱了吗”

司令夫人抽噎着一愣“我哪里还、还记得,你好好的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跟当时的事情有关系”

“不,没有。我平白问一句罢了。”

“我没有叫他们赔钱,后来不是判责任都在对方身上吗”司令夫人想了想,又说“可能你爸爸叫人送了点钱吧送了多少我不知道。你爸爸他啊,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遭这个罪,医生说他差点就救不回来了啊你可千万要给你爸爸报仇,你听到没有,千万不要因为你那点私情就不顾你爸爸家里人和外边人你要分清楚,心该向着哪里,胳膊肘往哪边偏,你可千万要记得”

韩越打断了她“我知道了。”

随即他挂了电话。

韩老司令这次受伤算是比较严重的,毕竟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

楚慈那一刀截断了他的两根肋骨,前胸贯入,背部突出,是一个相当严重的贯穿伤;但是事情十分凑巧,这一刀并没有伤及韩老司令的任何内脏器官,刀锋从内脏之间直接滑过去了,因为太过锋利的关系,肋骨被挫断的切口也十分平整,没有出现碎裂骨渣切断血管、刺进内脏的事情。

这次手术云集了当晚所有能找到的权威医生,任家远那个级别也只够打打下手。不过事后他在icu照顾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累得都脱了力。

整个上午的时候来了很多探视者,几乎都是韩老司令那个级别。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候,所有人都想确认韩家是不是从此一蹶不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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