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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那样冷冷地看她,她就会从心里生出惧意。

哭闹,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是她自己,在一次又一次惨痛的教训中,学会了,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六岁、七岁,一直到八岁,整整三年的教训,她终于明白了解了,他根本就是讨厌她,甚至恨她。

为什么会那样她不知道,也不敢再去知道,她变乖了,听话了,然后,他走了。

一年会回这里几次,对她不理不睬,可是,于她而言,却像天堂一般。

大宅里的佣人,也不会跟她亲近,有了林妈的教训,他们待她,就像是陌生人一般,可能连陌生人都不如吧,至少有的人见到陌生人,还会给予笑脸,可是这座大宅,却整年冰冷得可怕。

她一年一年长大,每年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可以早一天离开这里,终于她感觉自己离梦想越来越近时,他却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里,她的嘴唇,隐隐泛起疼痛,那个伤口,整整过了一个月才好。

足见他咬时,真的没有客气,虽然嘴唇上没有留下疤痕,可是她却感觉到心里有一道又深又长又丑陋的疤

当时那么大的伤口,直引得向芙雅和姚水晶的侧目。

如果不是知道你没有男朋友,真以为是哪个男人咬呢。姚水晶望着那明显的伤痕,冷笑着说。

贝贝,痛不痛温柔的向芙雅为她擦着药,一脸难过。

痛,当然痛,痛死了。她撒娇地靠在向芙雅的肩上,小雅,你要轻一点哦。

现在知道疼了姚水晶在她额头上重重一戳,吃东西时怎么不慢一点

是了,她告诉她们,她是吃东西时太急、太快,自己不小心咬的真是,好狠的心,自己咬得那么重。

她对朋友说谎了。呵,她总是要对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说谎,而且,还一说好多年她的人生里,只有她们了,她不希望她们像之前那些稍稍亲近的朋友一样,莫名地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

所以,乖巧、听话,任何事情都没有意见,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他的不理不睬,对她就是最好,可是倪贝贝抚着唇,坐了起来,他为什么又要那样对她

那样的一个动作,她不敢称之为吻。

即使年纪算小,可是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拜如今科技发达之便利,她并不是全然地无知。

他那天,没有吻她。

那么做,更像是烙下一个印记一般,就如同古代的人,会用烧红的烙铁给属于自己的牲口留下记号。

将自己比喻牲口,会不会很屈辱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那般。

从来,她都是他的附属品,在驯服之后丢在一边,想看时看看,不想看时,连扫一眼都嫌浪费。现在更是连烙印都给打下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做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之后,再来宣告主权,会不会太怪异了一些

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却被门外的轻敲声打断,小姐。

门推开来,依然是那张万年难有表情的严肃面容,管家有礼地行礼之后,少主请你下去。

少主她惊讶地眨了眨眸,他回来了

那天过后,他就走了,整整三个多月都没有再回来,她本来以为,他今年根本不会再来台湾,可是,他却又回来了,而且一点声息都没有。

知道了。她起身,拉了拉睡得有些皱的棉质睡衣。

素色的衣裳,衬得她的脸蛋更加白皙、身子盈弱。她其实是不想去的。可是,不去,容得她说不去吗在这里,什么时候有她说话的份呢就算心里再不愿、再害怕,还是要听命,在哪里

向来没有表情的冰山,终于有了一丝的破冰,迟疑着,半晌,书房

倪贝贝飞快地抬眸,看他一眼,确定他说的话的确是真的之后,她的眼眸里有着复杂的神色。

书房,对于住在这里的人而言,就意味着禁地。

谁都知道,任昊东脾气大又喜怒无常,他的书房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老管家可以进去,而管家进去,也只是因为要打扫。

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人敢去那里,就算是想想的念头,也不敢冒出来。

倪贝贝在这座大宅子住了近九年,可是除了自己的房间,她哪里都不会乱走,更别说那明知道是禁地的书房了。

可是今天,任昊东竟然说要她去书房,这,不得不让她惊讶。

再惊讶又如何还不是得要乖乖听命换好衣服,在管家的带领下,往书房走去。

书房在二楼,整个楼层,都是任昊东的私人领域,她从来都没有涉足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踏上这层楼。

与三楼不一样,这一层的地板,全部都是由大块、大块打磨得光滑并带着天然纹理的大理石铺就,深邃与沉厚的黑色,就如同那个男人一样的危险,她小心地踩在上面,步伐却是越走越慢。

不想去,不想再看到那张既冷又冰的脸庞,上次见面的回忆,真是太过可怕,她恨自己这般无能又无用,明明满心的不情愿,却只有屈服在命运之下。

小姐,到了。淡淡地提醒,管家指了指那闭阖的黑色沉檀木门,略为颔首便退了下去。

倪贝贝站在门前,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伸指,想要敲门,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一直在颤抖,怕他,居然怕到这种地步,倪贝贝,你真是好没有用啊

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敲了门。

进来。

隔着木门,清浅的男性嗓音模糊难辨。

没有退路了,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只能走上这一遭,门没有锁,一推就开。

宽阔而大气的房间,良好的采光,让她一进去,就有片刻的眩目,可是来不及欣赏,就凝入一双带笑的眼眸之中。

温润而好看的眉眼,噙笑的嘴唇,身材修长而优雅,站在落地窗边,柔柔的阳光笼罩着他,就像童话里的王子一般,俊美而梦幻。

玉树临风,斯文俊朗。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暂时落了下来。

她急急地就想退出去,男子开口道等一下。声音清澈而音色纯美。

等,怎么等明明书房里面就没有那个男人,那么,叫她下来的吩咐,就很有可能不是出自他的命令没有他同意而进入书房,她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你是倪贝贝,对吧依然是不急不缓的语调,男人对于她的急急后退,视而不见,如聊天般徐徐问道。

她停下,有几分疑惑,他怎么会认识她按理,她是任昊东从未公开的养女,旁人应该是不会知道她的存在的。

好奇浅笑着,望着那一脸纯洁乖巧的女孩,眼眸闪过复杂的神色。

她望着他不语,对于出现在这个宅子里的陌生人,她有着本能的警戒,这么多年,这里除了偶尔来去的任昊东,就再也没有别人来过,而且也没有人敢来。

你怕我,对不对男人一手抚着线条优美的下巴,笑吟吟地问道。

她慢慢地往门边退去。

别走。

继续退。

一管森然的乌黑枪口笔直地指向她,后退的步子猛然停了下来,神色未变,可是水灵的眸子直直望着他,漆黑的瞳眸就像在水里的宝石,无辜而且清澈。

唉,不是叫你不要动了小巧而漂亮的手枪握在男人的手里,他轻抚着枪身流畅的线条,漂亮吗cx896,一九三二年德国制造,堪称完美的艺术品,到现在,只存下这一把,你知道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吗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如果说这个男人有危险性,那么他根本走不进这个宅子,而且还可以进入任昊东的书房;如果是他的朋友,那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叫她来,听他介绍一把她根本就不认识也不感兴趣的手枪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笑着,彷佛单纯而且无害。

这个男人,肯定很爱笑,可是,她却从心里升起一种防备,似乎内心深处就这么笃定,他并不如表面看来那么斯文好说话。

我只是好奇,被任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样子。来,过来。

不得不过去,如果,在一把枪有意无意瞄准你的情况下,似乎,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她步子僵硬地往前走。

再近一点,不要害怕。低喃的声音,轻哄。

只好更接近够近了,再走,她就要碰上他了。

男人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她,终于,满意了,微勾嘴角。

瞧瞧。他递过那把枪。

洁白的小手迟疑地慢慢地接过来,那纯钢的重量,让她暗暗吃惊,长这么大,第一次握到真枪,光滑的枪身、漂亮的线条,还有完美的枪托,就算不懂,她也知道,手里这把,真的是一件极品。

漂亮吗

漂亮。

声音很嫩。

任应该会很高兴,你这么欣赏他的宝贝。优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

什么倪贝贝大惊,还不来及反应

你怎么会在这里冷冷的男性嗓音如刀子一般,划破空气,也冻住了她的血液。

她以为,没有他的同意,进入他的书房,她会很惨,可是,没有。

她认为,擅自动了他的宝贝,他会很不高兴,可是,也没有。

任昊东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那个一直笑着的男子,更是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走了。

很好,任昊东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不说话,就已经可以让人心惊胆颤,就连他的朋友,也都是一个样,看起来笑笑好说话,其实心眼很坏。

不过,没有关系,她可以承受,谁教她是寄人篱下,没有选择的余地平淡而沉默的日子里,还是有一点点甜蜜可以品尝。

她如愿考上了自己理想的高中,并且,可以跟向芙雅还有姚水晶进同一所学校念同一个班。这,算是痛苦日子里的一点安慰。

时间如水,就算再难熬、再无助,还是一天天过去,十六岁、十七岁,她也慢慢地长大,慢慢地学习独立。

进入高中之后,她就开始有计划地打工存钱,一想到将来有一天可以离开那个男人,自立自足,她就有无穷的动力。

课后的补习,她没有去上,而是利用这段时间去打工。幸好,她不算什么真正的小姐,没有司机的接送,只要准时回家,没有人会去管她在这段时间内做过什么。

麦当劳、咖啡屋、便利商店,她都做过,再辛苦、再累,都不怕,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数着存款薄上的数字往上加。

贝贝一记爆栗敲上她的额头,然后是不客气地低吠,就算刚刚发了薪水,也不必开心成这样吧你这个小钱奴。看她捧着钱开心的样子,完全地痴迷呀。

于姐,你干嘛啦这么用力,会痛的。倪贝贝揉着饱满的额头,嘟喃抱怨。

这里是位于市中心的咖啡店,下午时分,客人不算多,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幸好,这里离学校不算太远,搭半个小时的公车便可抵达,而且有姚水晶的帮忙,她想找什么兼职,都不算是问题。

不用力你会醒于素花伸手想再敲她,可是被她机灵地闪了开来,每次都这样,只要发薪日,你就会捧着钱在那里傻笑,真是伸指迅速地一戳,钱迷了眼

痛一不注意就被戳中,倪贝贝咬牙,好,于姐,今天的九号桌,我不让你了。

九号桌的客人,是一位店里的常客,年轻英俊,于素花已经暗恋好久了,每次他来,都抢着要去服务,平常倪贝贝倒是乐得轻松,可是今天,被敲得好痛,心火难平

啊果然,某女马上花容失色,不要啦,贝贝。瞧瞧时间,快到五点,心仪的人马上要出现了,于素花慌了,我错了,我道歉,好贝贝。

哼。

好,你要什么条件才肯答应

唉,人家额头好像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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