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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拉着明显已经僵掉的女友,往旁边让去。

小男孩飞快地从爱玛推开的那扇门走了出去,跑得甚至可以说是紧张而且惊慌。

一直到那两人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外,倪贝贝还是傻傻地站在那里,水眸瞪得大大的。

贝贝,你到底怎么了官鹏飞看着女友那不寻常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焦急起来。

他认识的倪贝贝,从来都不会情绪失控的,就算脾气不是顶好,但开心的时候,也是会笑脸迎人的今天的她,失常得很。

他走了。

倪贝贝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抬起手,纤白的小手竟然还是抖的。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她倪贝贝依然还是懦弱的见到他,她居然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那张,在梦里、在脑里,已经反覆出现过无数次的小小脸蛋,那张清楚得让她快要发疯的脸蛋。

相见,竟是在如此的不经意间。

***

二十四岁的倪贝贝,依然美得精致、美得清纯。

在大一那年,她休学了整整一年,所以到今天,大学毕业进入这所市立图书馆工作,也只是刚好三个月而已。

她喜欢这份工作,在充满着书香的馆内,整理一本又一本的书籍,安静、平淡,却让人舒心。

大扇的落地窗外,是炽热难耐的夏阳,与馆内静静吹送的冷气形成截然的对比,现在是午后三点,这个时间,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会来图书馆的人,反而很少。她望着手里那本陈旧但保养得宜的厚重古籍,思绪飘远。

昔日的好友,现在都已经不在身边。

姚水晶大一刚入学没有多久,就被家里送往瑞士念书;而向芙雅则远嫁英国,虽然生完孩子后有复学,可惜不出几个月,再度怀孕,又回英国养胎,一来二回,干脆直接长居英国。

当年,她最美好的梦想,就是可以拥有自由,与两个好友一起在大学里愉悦度过。

为了这个梦想,她付出了鲜血淋漓的代价,殊不知,命运自有它的安排,当初的努力,在今天看来,竟是可笑。

仔细想来,她们三人,还是向芙雅的命最好,有一个疼爱她的老公,还有三个可爱的子女,远在英国,过着开心的日子。

而姚水晶,遭遇情殇,那么一个清丽的女子,却独自在异国舐伤,手机里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平静。

至于她

走到窗边,伸出手柔嫩的指腹触到冰凉的玻璃,望着窗外被烤得似乎在冒烟的马路,淡淡苦笑。

她过得好吗得到自己心心念念十几年的东西,却发现失去的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碧蓝的晴空下,闪亮的玻璃帷幕,只有她,独自而立。

轻闭上眼,似乎时间并没有过去,她依然是那个穿着校裙,无措地站在那里的女孩

贝远处传来唤声,她猛然回神,当眼眸落在干净的玻璃上时,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她竟然,无意识地在窗面上写下

贝贝。声音由远及近,是她的主管安离。

倪贝贝慌忙地在玻璃窗上擦拭着,将那三个字擦掉,就像要将它从心里抹掉般,接着转身迎向安离。

安姐。淡淡的笑容,是职业性笑容。

三十五岁的安离,结婚多年,有着两个女儿,她喜欢这份稳定的工作,上下班准时,闲暇时间不少,现在坐到主管的位置,对于刚来这里工作的倪贝贝,很是欣赏。

这个女孩工作认真仔细,从来不抱怨单调,对人客客气气,长得还这么漂亮,瞧瞧,自从她来上班之后,馆里明显比以前多了好多人,尤其是以男性居多。

有人找你。

谢谢。礼貌地道谢,倪贝贝秀气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心里猜想,可能是官鹏飞,自从她在这里工作那天开始,官鹏飞简直就把图书馆当成自己家一般,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这里。

太黏腻了。

按她脾气,她是真不想去见他,可是这是公众场合,她还是知道分寸的,慢吞吞地往接待处走,一个高大的身影印入眼帘。

这人不是官鹏飞。她望着那个背影,眉皱得更紧。

那人就站在那里,随手翻着一本书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自在的气质,只看背影都觉得优雅漂亮到不行。

从接待处那些假装忙碌的女人,不论年近四十还是十几岁的小妹妹,都怪异地晕红着脸颊看来,这个人肯定很帅。

会是这个人找她吗

他听到脚步声,放下手里的书,慢慢地转了过来。

此时的阳光,正好一缕一缕灿亮地打在他的身上,炫开成一片。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天生带着无限的笑容,夺目而来,让倪贝贝眼前一片发黑,竟然是他

男人薄薄的嘴唇,看见她时,微微地往上勾,瞬间,她有一种繁花竞开的错觉,倪小姐。淡淡的笑容,贵族式的礼仪,真是好久不见。

***

三点四十五分,最是悠闲的下午茶时间。

一杯漫着醇香的摩卡,深度烘焙,带来强烈的苦味,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真难得倪小姐还记得我。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抚骨瓷细腻的纹理,锡兰红茶漾在里面,那环金色的光圈,雅致高贵。

她望向他,不语到今天,她可以不用勉强自己,不想说话就不说,不想笑就可以不笑。

你漂亮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她,变了很多。

她眸色深深,依旧不语一来,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二来,谨慎的性子,让她对来意不明的他,有几分戒备。

想他吗

她不动声色地回望着他。

有意思,真是能沉得住气啊严君尧看着这个女人,抚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倪小姐,这五年来,照片精彩吗

是你她涩涩地开口。

他笑了,英俊斯文,端起热烫的红茶,轻轻地抿一口,真是好茶,高地出的茶,果然醇香。

为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这么做明明她已经下定决心,将过往全部尘封,就当之前的十九年,是一场梦,梦里哭过、笑过、痛苦过,以及爱过她都想要忘掉,也努力地这么做了。

五年来,她孑然一身,努力工作,缴学费、养活自己,有时候累到,连走到床边都不及,就那样躺在地上睡着,只有忙着、累着,她才不会觉得空虚、才不会觉得自己是后悔的,才不会那么想他。

可是,她的决心,就这样轻易地被人破坏。

仅只是几张照片而已。

那是在她离开那个男人的半年后,她打开邮箱,几张漂亮的照片,就这样跳入眼内,照片里面,那个粉嫩可爱的婴儿,让她一看,就滚出了泪水。

就算没有字句、没有说明,她也知道,这个是她的儿子是她狠心牺牲,用来换取自己自由的那个孩子。

白皙到透明的皮肤,泛着浅浅的红,乌黑的眼珠,彷佛知道有人在拍他,绽放出一抹纯稚可爱的笑容。

很甜、很甜,可是这种甜沁入她的心里,却慢慢变成了苦涩。

这个从出世,她就不敢看一眼的孩子,就在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烙进心间,之后的每一个月,都会有这样一封信,没有寄信人的地址、没有寄信人的姓名,里面总是有几张照片。

一岁、两岁、三岁、四岁、五岁。

照片里那个粉嫩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眉目长开,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可爱,他的眼睛,长得很像她,但眉毛、鼻子和嘴唇,却像极了那个人。

看到孩子,她的心里泛酸发苦。

曾经也想要下狠心,不看信,直接扔掉,可是手竟然是抖的,最后只能抱着那一叠的照片,哭得比什么都惨。

当初以为,只是割舍,谁曾想到,被割掉的竟然是心。

她想照片会不会是他寄过来的可是很快,就被自己否决。

当初知道她怀孕时,他的反应,像是被人狠狠赏了一巴掌。

那晚之后,他们就没有再上过床,她不可能再接受得了他碰她;而孩子居然就是在那晚怀上的。

然后不到二十四小时,那个一直在大宅服务的副管家,被拉到了她的面前,只是一发子弹,就轻松地解决掉。

腥红的鲜血,将雪白的地毯染成一片又一片。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要给她一个教训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证明,她想要离开他是正确的因为他太狠心,而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人的性命,在他看来可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吧。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原野吉雄一早就收买了副管家,将她一直服用的避孕药换掉,她才可以顺利地怀上孩子。

事实的真相,永远是残酷的,不论她同不同意做这笔交易,都是被迫的一方。

她以为,任昊东当她面前杀掉那个背叛他的人后,就会直接押她上医院打掉孩子,可是没有,不知道原野吉雄是怎么办到的

总之任昊东没有动她,他直接回了美国。

一直到她阵痛了整整二十个小时,生下孩子之后,筋疲力尽,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他冰冷的容颜,你想要的东西,到手了。

然后,全世界,她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哭了,哭得直接在病床上晕厥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委屈、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伤心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终于摆脱掉那个从六岁开始就成梦魇的男人。

他冷血、他无情,他对她没有分毫的怜惜之心,甚至,对她做出令人发指的事情,以折磨她的意志为乐趣,所以当年为了离开他,她不惜一切。

现在,如愿了。

她告诉自己说,要努力生活,过得开心,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亮眼的成绩、灿烂的笑容,还有甜美的声音,四年从不停歇的工作,在那里,她倪贝贝都是开心果,受大家的欢迎,而且男友帅气、温柔、体贴,重点是,还深爱着她。

她应该是高兴的,真的高兴。

自己的孩子,你不想看吗

一句话,轻易击碎她的幸福。

你会是为了我她讽刺地一笑,不会傻到相信这个男人的这种举动,是出于好心,他的恶劣,哪怕只是见过一面,她也深有体会。

严君尧叹息着摇头,彷佛很无奈的样子,倪小姐,你太多疑了。

掏出一只轻薄的机器,点触几下之后,递过来。

她警戒地望着他,不接。

他淡淡一笑,无害极了,将机器搁在她的面前,接着慢饮自己的茶。

倪贝贝水眸轻扫,然后定住那只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萤幕,清晰而且明亮。

这是一间布置得很温馨粉嫩的公主房,显然是女孩子的房间。

房里坐着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女孩大约三岁的样子,就如同这房间布置得一般,像个小公主,天然曲卷的鬓发衬托着圆滚滚的眼眸,可爱挺翘的嫩鼻,还有甜美的嘴唇,微微一笑,两只梨窝在嘴角绽放。

她低着头,乖乖地玩着手里傻到不行的小熊,可是小小身子,却一直往一旁的小男孩胸膛里赖。

严怡悦,你再靠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喔低头认真摆弄手枪的男孩,皱着眉,努力想要装出凶恶的样子。

他那张天生带点冷的容颜,看起来是有点凶,可惜,小女孩明显不买他的帐。

翔哥哥。嘟了嘟粉粉的唇,撒娇地在男孩的怀里拱着,陪我玩熊熊。

不要低头,继续摸着发亮的枪身,沉甸甸的重量,对他而言,还是有点稍加吃力的,不过,他玩得很乐。

翔哥哥女孩娇得让人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死命亲一大口爹地不见了,妈咪在睡觉,翔哥哥陪悦悦啦。

你很吵。男孩扬了扬手里枪,褐色的枪身,有一种低调的危险,再吵就不理你。

翔哥哥。严怡悦眼珠漆黑湿润,笑得又甜又可爱,根本就不怕男孩的威胁,继续往他怀里钻,陪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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