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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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利奥斯的身躯也微微僵硬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带着怀里的人径直离开。

庄别不乐意了,随手将烟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大步走上去拦人:“怎么给你脸还不要脸了?不想在首都区混就直说,我......”

回应他的是赫利奥斯挥来的拳头。莫宁比他更快地抱住那挥出去的胳膊,踮着脚尖去和赫利奥斯小声说话:“长官......!真的要打啊?!”

“佛洛斯特家和庄家有恩怨。线报说佛洛斯特一会儿要来中央赌场。”赫利奥斯点了点耳边的内置通讯器,声音压低。

莫宁懂了他的意思,无非是让佛洛斯特放松警惕,之后就算他们那天去了穹顶,佛洛斯特也可能会因为现在的“偶遇”和与庄家作对一事在心理上忽略他们。

不过话虽如此,莫宁觉得他看不得长官去揍人的样子。而且虽然庄别看起来就一个纨绔子弟,但他印象里那个庄家的儿子可不是好对付的。况且庄家和军部有合作,指不定哪天就碰上了。

军部对六翼以及法塔尔人的态度其实是很微妙的,比如萧长夜和郭少尉就是两个极端。而庄家对军部的支持异常重要,再加上以前隐约印象里那些庄家的传闻......

“那是不是,只要闹起来就可以?”

“嗯?嗯。”

刚才抡庄别的那一拳被莫宁挡了,但却把庄别吓了一跳。他整个人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好啊,还敢上手了不成?!你以为我怕你?你给我等着,老子不收拾死你!”

庄别撸.起了袖子,莫宁抬头,赫利奥斯看样子显然也想把事情闹大。周围的人几乎都散开了,毕竟庄家在首都区还是有头有脸的,他们也不敢惹。

保安站在旁边也有些纠结,能到二楼的都是贵客,彼此之间都清楚身份,一般也不可能会起这么明显的冲突。就连庄别下手的时候也只敢挑稍微软的柿子捏,谁知道这新来的“保镖”不知是真的有依仗还是就是莽,竟然敢和庄别来硬的。

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庄别先猛地踹了一脚垃圾桶,莫宁觉得时机到了,拉住想要上前的赫利奥斯,自己两步跑了过去。

庄别狰狞地神色看见他跑过来的时候变得有些诧异,但很快莫宁就让他变得更诧异了。穿一身白像是小羊崽子的青年站到了他面前,张口就开始骂:“你、你敢!连我的人也敢打!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莫宁手心全是汗,他现在连腿肚子都在抖,但还是继续了下去:“我......我弟弟是盛家的人!我倒要看看我要护着的人谁敢动!”

对不起姥姥对不起小致。他心里轻声说,反正他只是说自己弟弟是盛家的人,也没说是盛家的孩子,也没说就是盛家人。这样的话就算庄家要算账也是找他算账,而他又不怎么去老宅,也可以说和盛老太太没什么关系。

他着实是色厉内荏,说这几句话就已经心如擂鼓。但现在也不能输气场,他就只能自以为恶狠狠地瞪着庄别,像是见着猛兽要自保不得不扬着犄角的小羊羔。

莫宁盯着庄别,心里飞快考虑着如果庄别不信他或者暴怒要过来揍他该怎么办。但奇异的是庄别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可怕,反而挑了下眉,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盛家?你说谁?”庄别玩味地问。

“......你管呢!”莫宁已经顶不住了,他装作淡定地转身,脚步越来越快地回到赫利奥斯身后,把自己藏在宽阔的肩膀后面,接着瞪庄别:“关你什么事!”

他余光扫了一下,看到了那金发蓝眼的年轻企业家。莫宁终于呼出一口气,小声说:“佛洛斯特来了,他刚才应该都看见了。我们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赫利奥斯嗯了一声,带着他离开。莫宁以为他可能还要再做样子去玩点什么,但赫利奥斯却是直奔了房间。那是为二楼贵客专门提供的房间,只有用做身份证明的手环才能打开。

在房门关闭的同时,莫宁又一次蹲在了墙角。这回不是羞怯,是他真的被吓得腿软。他一直是个不喜欢起争执的怂崽,也从来没和人吵过架,这还是第一次。

“吓死我了......我还一直怕他过来打我......”莫宁心有余悸。

“害怕吗?”赫利奥斯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贴在他的额头上。莫宁啊了一下,赶快接过:“谢谢长官!我,就是......是呀......有一点害怕。”

他脑袋上全是汗,手上也是,怎么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干脆认了。

“那为什么要去?”

“这个呀......因为,不是说我和长官是......那个嘛。”莫宁没来由觉得有点扭捏,“那我,我肯定要保护长官呀,因为我喜欢长官。”

莫宁念叨完半天没听见回应,才抬起头来。赫利奥斯坐在椅子上,那双琥珀色眸子正认真地凝视着他。莫宁想说话,却觉得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眼眸里忽然多出了什么,让他下意识地又撇开了目光。

莫宁并没有很经常地去和长官对视,但他总记得长官的目光。只要在六翼的时候,长官的目光总是那样的包容。莫宁想起他曾经和景然一起训练的时候,长官会将手放在他们两个人肩上,带着一份同等的关注。

他也想起丽莎有一次叫他出去的时候长官正好在六翼门口,他和他的目光交汇,长官嗓音温和地说,“你们要注意安全。”

他也记得有一次他去找梦魇之前长官在做饭,莫宁走前和他打了招呼,他给了自己一个饭盒,里面放着两份三明治。

长官对待自己在乎的人总是很温柔的,他知道。长官认为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所以他对莫宁好,但莫宁和其他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今天他抬起头,再次不经意间看到那双眼眸的时候,却发现那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份他没有发现过的东西,他不感到喜悦,他感到担忧。就好像在泥沼里从没见过宝物的人忽然发现了最漂亮的黄宝石,但他不想离他太近,因为他会弄脏他,他也不配拥有那样漂亮的宝石。

“......长官?”莫宁站起来,摆弄着手里的毛巾,“对了,您知道吗?庄家的那个当家好像不是叫庄别。”

“是吗?”

注意力似乎被转移,莫宁松了一口气,说:“对呀,我查查,反正不叫庄别。我记得这事还是因为我姥姥,她年轻的时候觉得庄爷爷的孙子很不错的。”

......然后老太太喝醉酒了后和当时庄家掌权人定了俩小孩的娃娃亲。但那时候他还很小,庄家的那个小孩也很小,最后定成没有不知道,反正盛老太太酒醒了就再也没说过这事。但他很肯定的是庄家的那位非常厉害,绝不是像庄别这样的纨绔子弟。

“查到了!哎?”百科上的名字,庄家现有产业的所有人,确实是庄别。莫宁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记得这个庄家掌权人应该很厉害才对吗?!难道是他记错了?还是说今天和他们见面的不是那个庄别,是个假的?

“但他确实是庄家的人,这一点是军部确认的。”他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赫利奥斯回答道。“他也确实是庄家旗下企业强势的相对控股人。”

“那我大概是记错了。”莫宁也不再去想,他将毛巾叠好,问道:“长官,我们还出去吗?”

“去,先等一个小时。”

刚才被活跃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莫宁忽然想起那个他一直在意的问题,便眨着眼看过去:“长官,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怎么了?”

“长官怎么做到无论怎么赌都中的?”莫宁好奇很久了,特别是最后长官让他报数,而指针正好就停在22的那一次。

赫利奥斯看了他一眼,见莫宁满眼期盼,嘴角勾了一下:“你猜猜看。”

“我不知道呀,猜不出来。”莫宁把椅子晃的哐哐响,“长官能看到吗?”

赫利奥斯又笑了一下,他揉了揉莫宁的头:“看不到,我并不会透视。”

“那是为什么?”

“算出来的。”

莫宁睁大眼:“这怎么算!”他看到赫利奥斯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饮水机,赶快道:“我给您接水!”

他殷勤地接了杯温水捧到赫利奥斯面前,眼巴巴地说:“长官,怎么算的呀?”

“出牌可以记牌来计算,机械类则可以听齿轮的微响。每一次转盘转动齿轮发力的声音都有细微差别,多看几次就可以记住。而每次转动的力度虽然是随机的,但随机数也可以根据规律计算。最后摸索出规律,再根据声音来押筹码。”赫利奥斯伸手碰了一下莫宁的脸颊,莫宁一愣,听到他说:“要喝点水吗?”

莫宁这才觉得有些口干,刚才注意力太集中他都没发现。于是那杯水最后还是进了莫宁的肚子,赫利奥斯看着他把水喝完,才接着说:“至于你,因为你一直在看22那个数字,等算到22的时候叫你来说数字,就看起来像是你随意说了某个数字就中了。”

“那也很厉害啊!”莫宁说。长官能在嘈杂的环境下一边听那么细微的声音一边还观察到他的视线,也太厉害了!

他刚想再感叹两句,忽然听到了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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