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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和州和金州面具上不曾褪色的线条。”容祈把手中的递到宁汝姗身上,“泗州的不曾褪色,我不知道是哪里,但应该画在这个位置。”

“确实是这边。”宁汝姗接过笔,沉思片刻,很快就把地图补全。

“把所有的红色和黄色的线条去了,就是你这里的图案。”容祈扫了一眼泗州的面具,又看到宁汝姗生下画完的话,快速说着。

“好精妙的设计。”一直沉默的冬青惊讶说着。

“梅夫人原来是这样的作用。”容祈盯着那三个面具,随后又看着那张图,倏地开口说着。

“这个计划要求五人全部心无芥蒂才能成功,可现在有人起了贰心,事情开始不受控制,所以娘要做的就是把那个人找出来,但其实不论是谁出了错,补救的机会就在我娘身上。”

宁汝姗放下笔,盯着那张地图,缓缓说着。

“娘不在了,就在我身上,因为这些东西我自幼便学习了。”

“确实,纳闷梅夫人要把你摘出来,就是先行一步把疑似背叛的人先一步去信,设下圈套,用的就是这个面具。”

“那封信也许还说了其他东西,却在最后莫名特意强调面具,泗州的榷场主人一定是心生疑惑,所以这才用了火烤和水浸,但他不懂这个面具的环环相扣原理,便自以为是得用颜料填补进去。”

“那我们在得到秋嬷嬷的消息后,去问他们拿到面具,便能看出到底谁不对。”

宁汝姗也不由被这个环环相扣,精巧细致的计划惊到:“娘为了确保这个计划万无一失,把这个计划分成两个阶段,三个步骤,竟然每一环都在她的计划中。”

“是的,而且这个计划最高明的是,她确实在告诉众人,韩相之后的计划没有你完全能进行下去,因为我们无论走到哪一步,只要去查被秋嬷嬷保管的梅夫人遗物中,全都能找到答案。”

容祈想通了全部计划,突然笑说着。

“你看,梅夫人是喜欢你的。”他低头对着宁汝姗说着。

宁汝姗眨了眨眼,沉默许久,轻轻嗯了一声。

“既然现在知道泗州叛变,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抓人。”冬青问道。

“自然要抓,你让人巡防司盯着四个城门口,另外,给小报那个匿名格子放信,就说……”

容祈嘴角微微弯起,冷意锐利如刀锋,缓缓说着:“到此结束。”

围捕行动正式开始。

这几日,临安城突然出了一个江洋大盗,不少富商高官家都被人盗了,甚至偷到宴家,把大长公主喜欢的玉摆件拿走了一件。

大长公主震怒,惊动了巡防司和禁卫军,整个临安都战战兢兢。

“在一处书院找到一个可疑的年轻读书人,入临安时间,几次去了外面的时间全都附和。”冬青抱拳,低声说着。

“年轻人?”宁汝姗轻声说着。

“怎么了?”容祈坐在圆桌前,面前是一大堆盛开的鲜花,手中编着一个花环,皱眉问道。

“张叔曾说过金州王家和泗州阮家的消息你还记得吗?他们都是被韩相所救,不仅是春晓计划也是影子计划的人,年纪相当,一文一武。”

“嗯?怎么了?”

容祈编花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眉。

——编错了。

“王锵这么早继承榷场,是因为当年王家阿爹因为没能救出韩相,这才抑郁而终,英年早逝,所以阮家目前也是子承父业吗?”

“抓到了便知道了。”容祈微微一笑。

“那现在要收网吗?”冬青激动问着。

“不急,狗还没跳墙,怎么牵出一根藤上的东西。”容祈别扭地打好收尾的结,不耐地抿了抿唇,“让人盯着,只需要给他们压力就好了。”

“世子想要找出阮家投靠了谁……世子……”

宁汝姗愣在原处,抬眸,一双宛若墨玉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难得露出几丝不解无辜。

“当年官家清洗了这么多人,一定是投靠了官家,没什么好查的。”容祈饶有兴趣地说着,兴致颇高,“好看!”

冬青见状,不由忍笑。

“那,那我们还盯着做什么。”他移开视线,声音忍不住带出笑意。

“斩断爪牙,让我们的官家也忙一下,整日盯着我们,搅得朝堂难安。”容祈伸手,抚了抚宁汝姗头顶上歪了的花环。

“我们再说正事……”宁汝姗恼羞成怒,呵斥着。

“很正了,不过花色还是素了点。”

他盯着宁汝姗头顶的唯一一朵红色小花,笑说着。

——一枝红艳露凝香。

第74章 收尾

青崖书院是临安这几年兴起的一个私人书院, 位于青崖山的山腰上。

书院占地极大,诗书礼易乐射都有名士教授,束脩一条就能入学, 甚至可以以工带学。

短短五年时间, 在临安培养了不少囊中羞涩但学问不错的少年。

书院深处有一小院, 准备用来招待贵客。一月前,书院山长亲自接了一行人入内,之后小院大门紧闭,甚少有人出现。

“主人, 我们在临安的暗桩在昨日已经全部失联。”

身穿嫩黄色金粉银丝石榴裙的婢女跪伏在地上, 战战兢兢说道。

正在看书的年轻书生淡定地翻开下一页, 神色倒也平静:“容祈当真如此心狠,我们的人入城了吗?”

“只进了一半,剩下一半全被巡防司抓住, 目前全部下落不明。”

“那剩下的人能联系上吗?”那书生放下书,露出半张精致俊秀的斯文脸颊, 忍不住还是蹙了蹙眉。

婢女沉默片刻:“不论城内城外都被人盯着, 几次暗号皆无人回应。”

“那便麻烦了。”他慢慢把书本合上, 轻轻地放在右手边的那几本书上,连着边缘角落都整整齐齐的叠着,“之前叫你去送信,可有答复。”

“刚刚送到的消息。”婢女自袖中掏出一封信。

一直在角落里站着伺候的婢女悄无声息地上前,接过信,转而递到书生手中。

“我们的陛下还真是过河拆桥, 卸磨杀驴啊。”他随意看了一眼,便捏成一团,冷笑说着。

“主人可要先行离开临安。”角落里不说话的婢女, 开口问道。

她穿着淡蓝色衣裙,不同于她人的华丽,简单而素朴,年纪看着也有些大,可神色极为冷静,即使在逐渐紧张的气氛中依旧巍然不动。

“只怕现在出不去了。”那书生扭头,看着窗外风景,淡淡说着,“当年若是把他也留在战场便好了,到底是他命大。”

“当时谁也不知安定军在容祈手中,主人一时失察,在所难免。”婢女绵软和气地安慰着。

“安定军。”书生收回视线,喃喃自语,“燕舟也太过无用,这么多年也没把他的安定军打散。”

“前有宴家护卫,后有容祈自身能力出众,官家想必也是难以下手。”

书生斜了那婢女一眼,见她依旧低眉顺眼,便又呲笑一声:“我就是讨厌你这个绵软的脾气,罢了,安排下去,我打算亲自去见见曹忠,敲打一下之后便直接撤退。”

“是。”那女子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世子,有动静了!”多日不见的袁令匆匆而来,低声说道,“今日不是书院的散学日,但侧门备了一辆马车,还有一个婢女出入,看样子就是那个泗州阮家人。”

“去哪里?”容祈问道。

“看架势是朝着临安城内来了。”袁令皱了皱眉,“他身边那个丫鬟武功不凡,我们的人虽跟了上去,但并未靠得太近。”

容祈目光落在墙面上的大地图上,泗州虽位置不大,但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海运商贸极为发达,是浙东一代的中枢。

韩相把榷场设在这里就是为了积累大量金银,可不知金钱动人心,让阮家人生了不该之心。

“让人在曹忠门口等着。”他收回视线,淡淡说着。

“世子觉得他会直接去找曹忠?”袁令吃惊问道,“这也太过大胆。”

“阮家在泗州得意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来了临安就知道收敛二字,若不是进不去皇宫,只怕会当场入宫。”容祈呲笑一声,“肆意妄为,目中无人。”

“西和州的人呢?”他转念问道。

“还在红袖访中,一直不曾出门,他身边的那个侍卫武功高强,虽然发现了我们,但是至今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嗯,等人抓到了,去请他们来容府。”

容祈吩咐着。

“是。”

“今日围捕可能会惊扰到曹忠甚至官家,可要把人引到暗处。”袁令问着。

容祈微微一笑,神秘说道:“就是要光明正大,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抓到一人。”

“这可是我给曹忠的第一份礼物,自然动静要大一些,给他提提神。”

袁令一个激灵,嘴角紧抿,眼底露出狠厉之色:“是!”

“岁岁,你怎么今日没和夫人去宴家玩啊。”门口,冬青突然笑眯眯地问着。

宁岁岁抱着小铁剑,站在台阶下,嘴角裂开大大的笑:“邹姐姐病了,我今日留下照顾她的。”

“那现在是来找世子的嘛?”冬青问。

“嗯呐!”宁岁岁用力地点点头。

“世子正在商量事情,你在这里坐一会……”

冬青认真解释着,只是还没说话,就听到背后传来容祈的声音:“说好了,让她进来吧。”

宁岁岁乖乖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站着的袁令,扑闪着大眼睛,大大方方问道:“真的说好了吗?岁岁可以等一会儿的。”

“说好了,小姑娘请进来吧。”袁令起身避开,笑说着。

宁岁岁抱着那把重量不菲的小剑,颇为艰难地入了内,兴致勃勃地走到容祈面前,乖乖道谢:“谢谢容叔叔的剑,岁岁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容祈低头看着面前之人,笑说着,“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宁岁岁摇头,主动地坐上一侧的小圆凳上,晃着小腿,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糕点,

“不是呢,娘说过几日是邹姐姐的生日,叫我自己准备礼物,所以岁岁想今日出门,可小春说出门要和容叔叔说。”

她一手捏着糕点,犹豫着没放进嘴里,一手捏着腰间的钱袋,只是小心问道:“岁岁可以出门嘛?”

“自然可以。”容祈点头,“我让冬青带你出门,最近临安来了大盗,城中有些乱,这次不能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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