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妃诱情_分节阅读_6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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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师兄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吧。他的过往,也应当是极其凄苦的吧。

流霜靠在车厢里,胡乱想着。

不知不觉竟也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到了午后,马车依然在行驶,只是比之方才的速度又慢了很多。

终于,渐行渐缓的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马夫禀告,道:“宫主,到了!”

秋水绝哼了一声,从榻上拿了一块黑色锦帕仍给流霜。流霜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起锦帕将自己的眼睛遮了起来。

这大约对她已经开恩了,不然他或许会直接将她点晕的。

眼睛蒙了锦帕,晕晕乎乎地跳下马车,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牵着她,向前面走去。

流霜心内一寒,一把甩开,却听到秋水绝冷若冰霜的声音悠悠传来:“若是想摔到山下,粉身碎骨,你就自己走!”

流霜心中一惊,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死。怔怔站在那里,任那双手牵着她,向前走去。

秋水绝虽然人极冷漠,但是手倒是极温暖,包裹着流霜的小手。

流霜心头升起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这是一个杀手的手,这是一个谋反者的手,这只手随时都有可能杀了她。

可是她却任由他牵着她的手,无奈地向前走着。

流霜感到一直在走下坡路,随后变成了平地。平地才不过走了几步,秋水绝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流霜隐隐感到一股身畔疾风掠过,紧接着便听到巨大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是机关开启的声音。

然后,流霜感到秋水绝又跃了回来,这次却不是牵着她的手,而是再次将她夹在腋下,施展轻功,向上飞跃着。

流霜感到吸入肺腑间的气息极其幽凉,周遭似乎是云雾缭绕。

路途非常之长,似乎过了很久,秋水绝终于放下了她,流霜感到自己的双脚再次踏到了坚实的大地上。

眼睛上的锦帕被秋水绝拽了下来,流霜但觉的眼前一亮。

午后的阳光柔柔地照耀着,置身之处似乎是一处山谷,低矮的灌木,柔软的青草,一片翠绿。青草中,偶尔有几朵红红白白的野花点缀其中。还有野兔在草丛里吃草,似乎也不怕人,见了他们,依旧大摇大摆撒着欢。

这里的空气和方才嗅到的那种阴森湿冷的空气是不同的,而是温暖如春,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没想到秋水宫竟然是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流霜目不暇接地随着秋水绝沿着青草中的一处小径向下走去,走了一会儿,眼前一大片花海呈现在眼前。

流霜一戴,不觉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花,是她叫不上来名字的品种,似乎从未见过,又似乎熟悉的很。

那些花树花开极繁,花朵大约有拳头大,皆是红色,重瓣的,开的极其璀璨。一株这样的花树或许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么一大片。开的云蒸霞蔚,好似燃烧的火。

秋水绝带着流霜在花海里绕来绕去,一直向前走着。

流霜但觉得头忽然痛了起来,不知是因为那馥郁的花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直觉的脑中似乎有一团白雾在弥漫,而偶一根针,呼啸而来,似乎要将那白雾刺开。头疼的厉害,而身子开始感觉到冷。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一阵阵的笑声,是小女孩的笑声,在花丛里,笑得那样悲痛。不知为何,红色的花海似乎幻化成了一片血海,那血,似乎在漫流。

那是她自来到凌国后,经常做的噩梦。每到白天,这些梦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以,流霜从来没将这梦当作一回事。而此时,在这样日光照耀的白日里,她又开始做梦了吗?

不!她明明是清醒的,不是梦。

流霜的额上开始冒冷汗,她拽住秋水绝的衣角,紧紧地抓着,喘息着问道:“你听见哭声了吗?一个小女孩的哭声!你看到血了吗?血——”

秋水绝顿足回望着她,对她的反应极是奇怪。

“你怎么了?哪里有哭声,我怎么没听见,你不是要耍什么花招吧!”他眯眼瞧着流霜,冷冷地说道。

秋水绝的声音好似一根尖刺,刺入到流霜的梦境里,流霜好似猝然惊醒一般,疑惑地望着秋水绝冷冷的眼眸。

眼前日光摇曳,花海随风摇曳,说不出的美丽。

方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觉,是存在她脑海中的幻觉。

流霜定下心神,淡淡问道:“这是什么花?”

秋水绝奇怪地望着流霜道:“这是茶花,你不认识吗?这可是凌国特产的花。”

茶花,流霜疑惑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流霜也是爱花之人,对于花的品种,也是所知不少,唯独没听过茶花,自然更没见过茶花了。虽然这是凌国特产的花,但也没道理她听都没听过啊!

“这花,还有别的颜色吗?”流霜淡淡问道。

“有,白色,黄色,紫色,还有许多种,不过我们独独栽种红色。”秋水绝目光幽冷地说道。

“为什么?”流霜不自禁地问道。

“因为,他的颜色——让我们时刻铭记着仇恨!”秋水绝冷声说完,脊背僵冷地向前走去。

流霜怔怔地愣在那里,想必秋水绝的家人便丧生在十年前的叛乱中吧。仇恨,这世间的仇恨谁又能说的清楚呢,他为了报仇,或许会害更多的人流血。那些人又要去找谁复仇呢?

过了花海,再通过一片林子,前方现出一片平坦的空地。

空地上,竟是粉墙连绵,曲院回廊,阁楼林立。

秋水绝带着流霜绕过一带带粉墙,再穿过一处林子,到得最后一派院落前。

这处院子皆是石块垒成,看上去自然而粗狂,想来是秋水绝的居所。门前早有几个侍女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道:“恭迎宫主回宫!”

秋水绝目光冷凝地在每个人脸上环视一圈,冷冷哼了一声,举步进了院内。

“将这个女子暂时关在西屋内!好生看管着,被让她逃了!”秋水绝冷冷下着命令。

“是!”几个侍女心惊胆颤地答道。

流霜闻言,唇角不觉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到了他的老巢,他竟还担心她逃走,真是对她太高瞧了。

西屋是用山石所垒,那些山石未经打磨,依石势所垒,倒也极是自然。

西屋内除了有一张床外,其他的便是书,很多本书堆整整齐齐堆在石案上,还有一张石椅子。

这大约是秋水绝的书房,流霜倒是没想到,秋水绝的书房竟然如此简陋,他挣得钱呢?想来都做了招兵买马的用途了。

流霜也觉得累了,本想躺到石床上歇息,但却睡不着,大约在马车上睡得久了,也或许是到了一个新鲜之处,心情太多紧张。

翻了翻石案上的书籍,大多都是流霜看过的,颇觉无聊。看着日头渐渐偏西,流霜腹中开始饥饿,但是,却没有人来送饭。想来是秋水绝没有吩咐,也便没人管她。

流霜只得忍着饥饿,坐在幽冷的屋内。实在无聊透了,流霜竟是发现石案下,竟然放着一件用分色锦缎包裹的物事,看形状,似乎是一架琴。

这屋内的摆设如此简朴,就连床上的被褥也是粗糙的棉布,而这件物事,竟是用如此珍贵华丽的粉色锦缎包裹着。

是不是琴呢?流霜好奇心起,忍不住将那层锦缎拆了下来。

果然是一架五弦琴,很小巧,是女子专用的那种。琴身是用极名贵的紫檀木所作,散发着幽淡的令人心静的檀香。

流霜一眼望去,便对这架琴莫名的喜爱,忍不住轻手一勾,只觉得琴音极是清越无暇,真是一把好琴。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流霜忍不住将琴摆在地上,跪在琴前,开始抚琴。

琴是好琴,抚琴的人又是琴中高手。

琴音清越澄澈,音调脉脉流淌,流霜奏的是一曲:叹流水。

琴音初时还是叹流水的音调,如潺潺流水,如脉脉春风。

不知为何,奏着奏着,流霜的脑中忽然又开始升腾起一团团的白雾,又是血,漫天的血忽然随着琴声涌了上来。

流霜尖叫一声,玉指却一丝停止的意思也没有,五指一轮,琴音忽然变得尖锐起来,早已不再是叹流水的曲调。

此时的琴音,好似一直濒临死亡的鸟在悲鸣,又好似失了亲人的雏鹿在呜咽。

流霜的手在抖着,身子也在抖着,眼前的雾气似乎正在悄悄散去,有许多人的影子涌了上来,似乎是陌生的,又似乎是熟悉的。

就在此时,一股劲风袭来,似乎是有人窗了进来,接着头皮一疼,流霜的身子从琴面上飞了起来,摔到了墙角处。手指被琴弦割破,滴着血,疼痛令流霜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抬眸望去,看见秋水绝脸上的鬼面具,此时,那鬼面具愈发的冷气森森,隐在面具后的黑眸中,浸透着一片黑暗的杀意。

他一步步走到流霜面前,双手握拳,格格作响,冷声道:“别以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我便不敢动你。你若再动此琴,我必让你痛不欲生。”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那把古琴,用袖子细细擦拭着方才流霜沾上去的血迹。血早已渗透到了木制中,秋水绝似乎极是愤恨,冷眸再一次向流霜望去,似乎恨不得见她生吞活剥。

错妃诱情 第九十一章 痛与伤

虽然秋水绝一直是阴冷冰寒的,但是流霜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愤恨的眸光。他抱着琴,就好似抱着挚爱的宝贝一般。

“你那双手,还不配碰它!”他冷冷地吐出这句话,抱着琴,缓步走了出去。

流霜抚着疼痛的头顶,才明白方才是秋水绝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摔了过来。手指尖一阵锐疼,流霜默默地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手指细细包扎起来。

夜色降临,山间的夜不比平地,极是沁冷。秋水绝自从方才威怒之下走了之后,就不见影踪。

流霜又冷又饿,屋内就连一口茶水也没有。喊了几声,偏偏外面的侍女好似聋子哑子一般,根本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竟无一人吭声。

很显然是得了秋水绝的命令,不打算理她的。流霜知道再喊也无用,便住了口。

这莫不是秋水绝折磨自己的方式,要把她冻死饿死渴死?

所幸那张床榻上,还有一条薄薄的棉被,流霜躺在榻上,凑合着睡了一夜。这一夜睡得自然是极不舒服的,次日醒来,竟是浑身酸痛。

挨到了晌午,终于有人过来开了锁,一个侍女过来传话,道:“宫主传白姑娘过去!”

流霜随着传话的侍女,向正屋走去。

正屋内布置的阳刚而简洁,地上铺着一块白虎皮,上面摆着一张红木小几,小几上摆满了几味素净小菜,还有几道山珍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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