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嫁作三人妇_分节阅读_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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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三人妇》作者:胡芩【完结】

☆、挨打

“啊——,嬤嬤,疼!”软糯带泣的童音,在“啪”一声后响起。

布置简洁整齐的正厅内前,一垂髫女童笔直跪在当中,肥白的双手举过头顶,微仰着头,玉白小脸上一双大眼中水汽朦胧,泪珠在眼眶上滚来滚去就是不掉下来,嘴角耷拉着,樱菲色唇微微震颤,小鼻子一抽一抽,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真是让人怜到骨头里,恨不能紧紧搂在怀中温言安抚。

小女孩面前立着的嬤嬤却毫不动容,板着脸,手里的藤条再度高高扬起,眼看又一鞭马上就要落下,小女孩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但还是跪得笔直,并没有退缩。

“顾嬤嬤,月儿还小,慢慢教就是了,别气着自己”。一只手及时挡在那双白嫩的小手上方,一条红痕马上就在手背上显现出来,可见这位嬤嬤真是下了狠手了。手的主人,十三、四岁的少年郎眉头皱了一下,手一抖,但还是坚持没有挪开,继续横在小女孩手掌上方。

“请少爷让开,你不知道今天这丫头做了什么,再不教真的要翻天了!”嬤嬤伸出左手拨拉少年的手臂,少年不动。嬤嬤突然手腕一翻,不知使了什么巧劲,被称为大少爷的少年一个趔趄,居然被带到一边。嬤嬤毫不停顿,右手的藤条再一次扬起。

“哎呀,嬤嬤,惩罚月儿这种小事怎劳您动手,我来我来!”不知从哪里飞快窜出又一小小少年,从左侧一把搂住顾嬤嬤,借着冲劲居然把顾嬤嬤带离了两步,顾嬤嬤手里藤条落下,落空了。

先来的少爷眉梢一扬,快步挪到顾嬤嬤的右侧,和后来的小少年一左一右扶住顾嬤嬤,退后两步把顾嬤嬤扶到座位上坐好。嬤嬤刚坐下,后来的小少年已经飞快奉上一杯茶来:“嬤嬤喝茶,教了月儿半个时辰了,渴了吧?这是加了野菊和蜂蜜的花茶,菊花还是月儿上个月采回来的呢”。嬤嬤瞪一眼地上的小女孩,重重“哼”了一声,终把茶接了过来。

地上的小女孩跪得笔直,双手依然高举,在先来少年的目光扫视下低下了头,眼里的泪始终没有落下,嘴角却慢慢弯了起来。后来的少年跨前一步给先来的少年和自己倒茶,挡住了顾嬤嬤瞪向小女孩的视线。

顾嬤嬤一边喝茶,一边絮絮叨叨的描述小女孩今天闯的货:“……居然撺掇了隔壁的大毛和小毛两个小子,跨河架起一根牛皮绳……哪来的绳子?偷的村头黄屠夫家的……两头绑在老松树上,她吊在绳子上打算挪到对岸去……月儿想渡河?上游五十丈就是我们村的木桥,大少爷别惯着她了……现今虽说已是四月份了,但是河水依旧冰凉,她的身子你们也知道……有我?三少爷你别打岔……今天我不去她还真掉河里去了!你俩算算,三年来她做了多少回这类事了?每次都弄得一身伤……唉,我一把老骨头了,天天盯着也顾不过来,索性从今天起关院里不准出去了……一会还得到黄屠夫家赔礼呢……”

“顾嬤嬤,月儿还小,不能没有玩伴,我们以后也帮忙看着她就是了”。大少爷王光宇很温文的为秦月容争取不关禁闭。

“就是就是,我以后都陪着月儿,绝对不会让她再淘气了!”说别人淘气的人,自己也不过才十一岁。

秦月容斜了满脸稚气的三少爷王光涵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顾嬤嬤重重“咳”了一声,刚想发话,秦月容已经软倒了下去,在晕过去之前,耳边依然是顾嬤嬤的唠叨“看吧,又是这样,说了她身体不好,不能这么淘气,每次我严厉一点,你们几个都和稀泥,最后受罪的还不是她……今天受了惊吓,又淋了雨……可人疼的小人儿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秦月容醒来的时候,床前围了一圈的人,王家的所有成员都在:顾嬤嬤正在摆饭;张伯搭着她的手腕给她诊脉;大少爷坐在桌前手握书本,正抬眼温和看过来;二少爷抱着手臂漫不经心的瞄着她;三少爷靠的最前,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紧张兮兮盯着她。此刻,屋内一灯如豆,暖烘烘的火盆在门边燃烧,熏得室内一片桔红,每个人的脸上都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表情真实、生动。秦月容的喉头霎时不知被什么堵住了,热泪一下涌上眼眶,瞬间奔流而下。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花了三年时间,直到这一刻,秦月容才终于肯承认这个事实。三年的挣扎,不过是在忙碌中逃避真相。

秦月容一直很能适应,但是不包括穿越到古代,尤其是自己一无所知、中国历史上不存在的古代。

三年前,她到新加坡旅游,乘缆车前往圣陶沙岛游玩,在缆车进站的一刹,雷电大作,吓得她鸵鸟的闭了眼,睁眼时已经趴在顾嬤嬤怀里,平白从三十二岁的剩女缩小成了5岁的小罗莉。她没有关于本尊的任何记忆,他们说她是王氏三兄弟的姑表妹,名叫秦月容。至于她的本名李瑚,因几年无人叫,她自己也快要忘记了。今天她凑齐了穿越道具:河、缆车(把自己当车了)、雷电,打算进行终极反穿越,结果,悲剧了,离对岸一米的时候,一道闪电吓得她下意识去掩耳,完全忘了自己原是吊在牛皮绳上的,华丽丽地往下掉。还好顾嬤嬤及时赶到,把她给接住了。

顾嬤嬤武功不是一般的好,今天她确信了。

其实今天的戏码每隔几天就要上演一回,王家的三兄弟、顾嬤嬤、还有今天到镇上采买的张伯,都认为她只是淘气,哪知道她是打算穿回现代去。三年来但凡有机会,她必上蹿下跳,奈何三年来她尝试了上树、爬坡、摔跟斗等等手段,除了把自己弄得鼻青脸肿、外加收获顾嬤嬤祥林嫂式的闺训以及藤条炒肉丝之外,仍然好好地活着,活在这个名为大庆朝的封建王朝的土地上。

过去的三年,她干了多少傻事,错过多少好时光啊!这一家人跟她本不相干,虽然她不确定本尊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收养她的目的 (是的,是收养,虽然他们有意隐瞒,但是从小三儿偶尔的话语里,她已经猜到自己并不是他们的表妹),可是他们的关心和爱护,是真实的。这具身体体质不好,每次玩得过分就会晕倒,每次大家都等着她醒来,醒来以后还是纵着她上蹿下跳,三年来周而复始。也许老天对她不公,把她弄到这皇权大于天的异世,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她为什么不好好活下去呢?自己总是很能适应的!这里,有善良的百姓,应该也有壮丽的山河吧?在这个世界,我也要游遍天下!

“月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手疼?”小三儿最先反应过来,冲过来一把抓起她的左手,手掌上只有淡淡的一线红痕以及幽幽的茉莉花香,这是张伯制的跌打药的气味。

其他四个人,全愣住了。

三年了,这是月儿第一次流泪。以前被顾嬤嬤惩罚,她只是把哭的样子做得很像罢了,从来没有真正流过眼泪。

“涵哥哥,我没事,是鼻子堵住了”。秦月容推开王小三的手,找了一个很萝莉的理由。

王元涵却一下呆掉了:涵哥哥!三年以来月儿都是连名带姓称呼他们三兄弟,即使有求于他,也是“王光涵,王光涵”的招呼。小男孩刷的一下连耳根子都红了。

秦月容瞅着他,一下笑了起来。这古代男的脸皮真薄啊!她可是下了好大决心才开口的,拼命说服过自己:他们是古人是古人,本来就比她老,就算她前世32岁,他们至少400岁了吧 (为什么这么笃定呢,因为他们没有大辫子和光头瓢啊)

“张伯,谢谢您,顾嬤嬤,月儿以后再也不淘气了”。

秦月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分别朝围在床前的张伯和顾嬤嬤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

张伯回过神来,拈须一笑:“表小姐身体好比什么都好,好好喝药就当谢我了”。

顾嬤嬤一把扶住她:“好,好,以后不淘气了,不淘气好”。

“嗤,知易行难,你能坚持几天啊!”完全是感叹句,秦月容听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王老二。抬头对他一笑:“宇哥哥,你能帮我把药端来吗?”王光宇完全被雷倒,扭头快步走了出去。

秦月容在心里嘀咕:看不嗲死你!话说,她跟王老二之间,有很多不得不说的故事。王家三弟兄学文习武,老二尤其好武,但他却完全不认同秦月容上树下河的举动,觉得女孩就应该有女孩的样,比顾嬤嬤尤甚。三年来,两人之间战争不断,可是秦月容的拥泵一直比他多,虽然他很毒舌,可是32岁的李瑚,怎么会跟12岁的小孩较劲呢。王老二的重拳,往往打在棉花上。现在,决心作小罗莉的秦月容,打算进行反击战了。

“药,给你!”王光宇急冲冲回来,碗里的药汤居然没洒出一点。又是一个高手!秦月容暗自得出结论,小心翼翼接过药碗,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很有气势,一张苦脸却也憋不住,药真的很苦。

“吃一勺糖就不苦了”,大少爷及时递过来一勺红糖。真体贴,秦月容心里感叹一声,并没有直接张口,而是伸手接过勺子,慢慢抿那一勺子糖。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出3000字,以后我看文再也不催文了

☆、习字

“月儿,你又偷懒了,门字不是这样写的,笔画不对”。王光元很有耐心,第一千零一次纠正秦月容的错别字。

“元哥哥,你不觉得这样的门很凉快吗?现在天气多热啊,你那个门是冬天才用的,暑天我们用这个门,好不好?”王大哥投降,这么可爱、富有想象力的月儿,谁忍心责罚。

“月儿,这是什么字?”王小三虚心求教。

“风,天上刮的风!”

“风字怎么能是这个样子呢,明明是你偷懒,中间划个叉了事!” 王小三也看不过去了。

“大风一刮,什么都被吹得乱七八糟的,挤在一起,不用叉子能分得开吗?”秦月容强词夺理。王小三愣住,不知如何反驳。

“那这个爱字怎么说,为什么没有心,没有心怎么爱?”王小二很聪明,居然知道那是个“爱”字,而且还问点子上了。

“宇哥哥,你见过谁的心是挂在胸口外面的(实际上真有,秦月容在现代见过,可怜古人王小二不知道)?而且,我前几天做梦,一个白胡子神仙告诉我,其实爱是要用头脑的,不是用心。”王光宇无语,难道他还能进到她梦里去探究一般?

这是秦月容习字以来每天都要上演的戏码。

自从下定决心作大庆朝的顺民之后,秦月容的求知欲无限膨胀,第二天就要求习字。要想混好,总得认清形势,风俗习惯、历史知识、法律条文都必须了解。习字,是迫切需要。其实之前秦月容基本认识那些字,跟中国繁体字差不多,就是看起来费眼,写起来费力。所以,她装了七天就装不下去了,顶着她现在拥有的萝莉脸,以懒为名不动声色在王家推广简体字。

刚开始,只是那些多了笔画的字被她弄成简体,她的启蒙老师王光元少爷很尽职,不厌其烦纠正,每次都被她的童言童语萌倒。王大哥事后也不是不懊恼,但是再一想,反正大家也不指望她真考个功名回来,现在的月儿,比之前乖巧十倍不止,偷懒少掉一些笔画,又是什么大事呢。

可是后来,事情越来越离谱,文字短了笔画已经不算事了,少胳膊短腿也是平常事,还有斩头去尾的,开胸去芯的,甚至有些字压根就跟原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每次她都有理由为她的字辩护,虽然她的理由很牵强。

顾嬤嬤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月儿,如果用这样的字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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